第73章 结局（一）
“他妈的！都愣着干什么？继续找！找到为止！”
澳门警局指挥中心，方程一拳砸在中控台上。
偌大的指挥中心里无一人说话，只能听到燥热的电脑主机转动，和警察们飞快敲打键盘的声音。
距离江云慕失联已经过去了四十五分钟。
最后的信号断在金港码头，追踪信号一进入码头范围就被屏蔽了，至今联络不上。
能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严奕有意识地反制了警方追踪。也就是说，他们的计划，再一次被泄露了。
队伍里有鬼。方程捏紧了拳头。
屋外夜色沉沉，指挥中心的门忽然推开了，一个短发女人带着两个士兵走了进来。
她穿着身军绿色常服，目光沉沉，肩章上钉着两枚金色的五星。
“方队长，为什么还不行动？”她走到方程身边，飞快地四下扫视了一下，“还没找到线人的位置吗？”
方程死死盯着监控屏：“再给我点时间。”
“方队长，容我提醒你一下，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女军官平静地看着他，“我们无法保证上面什么时候会改变命令。一旦严奕离开国境线，我们这辈子都别想抓住他了。”
方程深吸一口气：“我知道。”
对于这次行动，上面一直是有两种声音的。
有人认为这是打击犯罪线的最好时机，有人却说，这会对内部团结造成一定的影响。
到底会造成他妈的什么影响，方程不知道，也根本不想知道。他们现在必须要赶在上方命令改变前，完成这次突击抓捕。
“他既然是你找到的饵，那么在行动前，他应该很清楚此行会有多大的危险。那他也应该清楚，我们不可能为了一个人，放弃这一整次的行动。”
方程沉默不语。
“轮船还有十分钟起航。”女军官的声音带着不容辩驳的气势，“十分钟后，无论情况如何，必须行动。”
“”
这时，一个警员敲开门，表情复杂地看向方程：
“队长，能请您跟我来一趟吗。那位陆董想见您。”
江云慕不是没做好计划失败的心理准备，但真到了这一刻，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恐惧。
暖黄色的灯光刺进瞳孔，混沌间，冰冷刺骨的水一遍又一遍冲进身体。
好痛
肚子好痛
江云慕痛苦地蜷缩在浴室地板上，肚子里冰凉一片，刀搅似的疼痛，痛得他想抱着肚子打滚，可双臂被一根领带牢牢地绑在身后，再挣扎也只是给皮肤留下凌虐的红痕。
严奕蹲在他身后，一身西装革履与江云慕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庆幸自己的身体里还算干净，不然我可不会对你这么温柔。”
严奕笑着把他抱起来，吻了下他疼得苍白的脸颊。
“变轻了点，在山里待着吃不惯？”
说着，他抱起已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江云慕起身，往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床走去。
“等我们到了美国，你想吃什么，我找厨师给你做。”严奕语气轻快，就像在和情人计划下周的旅行安排似的。
江云慕靠在他胸前，费力地睁开眼。
眼前一片晕眩，可余光还是瞥见那床上放着的各式东西，冷汗瞬间从额头冒出，江云慕猛地挣扎起来。
“不、不行！严奕！放我下来，你答应过我不碰我的！”
“我是答应过你。”严奕笑着，笑不达眼底，“可那又怎样？你也答应过我会一直留在严家。怎么？许你食言，就不许我反悔？”
说着，他一松手，把江云慕重重地丢到床上。
“等一下，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江云慕撑着身体想坐起来，脑袋里拼命地为自己想着借口。
“对不起，我没想要离开严家的！是我错了，严奕，是我错了，我这不是回来找你了吗，你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
“你错了？”严奕嘴角含着戏谑的笑意，看着他最后的挣扎，“原来我们高傲的云慕，为了活下去，也会求人啊。”
他捏住江云慕的下颌，把人拉到面前来，“但是你不会以为自己现在还有资格与我谈条件吧？”
江云慕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就像他说的那样，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真到了地狱门前，他还是会害怕。
严奕并没有急于占有他的身体，他更享受江云慕脸上流露出的隐忍的痛苦。
双手被从身后解开，转而绑到床头，接着，折磨如期而至。
严奕是个恶魔，江云慕一直都知道。但这个恶魔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多少真面目，直到今天。
他的身体就像个玩具，被人捏在手里肆意玩弄着，撕裂般的疼痛阵阵袭来，他越是挣扎，换来的就是越粗暴的对待。
血液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散开来，刀锋似的挑逗着他的神经。到最后，江云慕就只剩下了喘息的力气。
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恍惚。
混沌中，似乎有人敲了敲门，说着船要开了，家主请您去一趟。
严奕只淡淡回了一句滚。
再后来，严奕不知何时离开了。
房门紧锁，他的手腕依旧被牢牢绑在床头，空气里是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江云慕缓缓抬头，看向窗外，隐约能听到海浪拍击船身的喧嚣。
走了多久了？到公海了吗？
算了，到没到又能怎样？不会有人来了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果然还是太自不量力了，想要对付严家，没想到严奕会用这种方法，直接给顶层施压
好累
陆展言呢？
陆展言这次真的要哭了吧？他又一次丢下他走了
如果有机会再见面的话，一定要好好道歉。
虽然
应该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就在这时，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爆裂的巨响，接着就是船体明显一震。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他从昏迷中惊醒，江云慕猛地睁开眼。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愣了一下，便挣扎着望向窗外。
只见原本黑暗的夜空此时一片明亮，火光透过舷窗映进眼底，远处漆黑的海平面上，忽然亮起雪白的探照灯光，几艘海警船播放着停检警告，劈开浓重的黑暗环包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