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梦中梦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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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右的心头拂过无数种可能,末世的本能让他全身的毛孔炸起。
这里,应该是一处陷阱。
他想转身离开,但是身体僵硬无比。
出去也是死。
何不打开锅盖,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的手,再一次触碰到锅盖的把手上面……。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揭飞锅盖,锅里面腾起一团更大的白雾。
锅的中间,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颗女孩儿的头颅……。
那是,猫小喵。
他手中的锅盖脱手落地,发出咣当的巨响。
项右感觉眼前一黑,喉头发甜。
他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不自觉的软倒,但是他的背接触到了厨房坚硬的瓷砖墙壁,他没有倒下去。
他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现在他找到了,用另外一种方式。
当他从一处醒来,来到另一处。
他知道自己遗忘了,令他痛彻心扉的遗忘。
他的目光再也移动不开,锅中的那张脸,是让他梦绕魂牵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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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前模糊的闪现,那是另外一张陌生的脸。
比他,看起来还要稚气些。
这次很快,
他就想起了那是谁。
他的亲弟弟项左。
没错,项左和项右是亲兄弟,亲兄弟又能怎样?这里是末世,一口吃的就能决定谁能活下来。
五岁那年,项右和父母带着的项左走散了。在成年人都无法生存的末世,他一个人……。好在那是末世之初,高楼大厦林立的钢筋水泥之中,往往隐藏着生机。
有时候,为了抢夺一些微不足道的资源,他做过一些可怕的事,这些事成为他的梦魇。没错,做了坏事所要承担的代价,这些梦魇,就是他的代价。他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无尽的夜,似乎只有星空还是那个星空,末世永影响不到那里。
真正的恶人不会失眠,
只要肯无视生命,就能做到。
越痛苦,越善良?
这是什么逻辑?
逻辑的本身就很可笑。
他困倦的想要发疯,疯狂的穿行在雪夜之中,直到筋疲力尽,他更加饥饿了。
周身围绕的深夜恶灵,那不怀好意的冰冷眼神威胁不到他的,除死无大事。
他想成为鬼魂的食物,
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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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见到了项左。
项左第n次来到这座大厦,想再次碰碰运气。
十次有三次,他都有所收获。
一次是一罐儿啤酒和几块儿软糖,这可是末世中的奢侈品。一次是几包压缩饼干。还有一次他居然找到了半袋儿大米,可惜已经生了不少虫子,好在米虫也是高蛋白。
这次,他还想最后一次碰一碰运气。
他转过一个回廊,就感觉脑后生风,他当然知道有人偷袭,他每一刻都没有放松警惕。末世中除了饥饿,最可怕的就是,人。
他侧身避过劲风,神龙摆尾回身踢中那人腹部,这一脚很重,那人一声惨呼,身子被踹飞出数米,后背重重的撞在墙壁之上。
那个人自然是项右。
他瘫坐在墙角,嘴角溢出鲜血,棒球杆甩飞好远。
他活下去的希望再次被生活碾压,粉碎。他眼角的阴狠如果能杀人……那人必死。
项左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这种事他经历了太多……他不能杀光所有想伤害他的人。他知道一切都无关对错,想活下去,有错吗?
你是项左……?
项左回头,项右右眼角有一处淡淡的疤痕,长约一寸。他的脖颈上面有挂着一枚胸针,跟他胸前一模一样的胸针。
父母死前告诉他的最后的一句话,这个胸针一定要挂在衣服外面。
你是项右?
没有热情的拥抱,没有炙热的眼神,似乎他们之间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力气。
但是流淌在骨子里的血缘,怎么能毫无意义?
项左还是上前伸出右手,
拉项右起来。
项右活了下来,舅舅的资助,无疑是末世中,他们能够生存下来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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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
项左带回来一个女孩儿,
猫小喵。
项右很不高兴。
原本仅仅能够勉强活下去,现在,又多了一张嘴。
兄弟俩大吵了一架……。
不久,
他们发现,
捡到宝了。
猫小喵,从一只干瘪的肮脏脏小猫,蜕变成了喵女神。不仅身材越来越丰满,从前瘪瘪的地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的鼓了起来。
青春不是在骚动,就是在骚动……。
兄弟俩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直到项右决定,
搬过来和他们一起住。
项左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他要去地府上班。万一有人闯进家里来怎么办?猫小喵一个人在家的后果他不敢想。最终他同意了,他承认,凭他一个人,无法保护猫小喵的安全。
项右,毕竟是他的亲哥哥,这就够了。
项左流了一地的血,但他不敢回家,他很怕那些人顺着血迹找到他们住的地方。
他多年经营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直到冰冷的冬夜冻住流血的伤口,他敲了一下家门,就晕倒在了门口。
如果不是项右去卫生间,听到了敲门,他会被冻死在自己家门口。
修养了半个多月,
项左捡回了一条命。
项右要去找那些人拼命。
项左苦笑,那些人是异化者,我一招都接不住。他们根本没想杀我,仅仅是拿我取乐罢了。
项右立马就安静了,他见识过项左的本事。
当他们从一个清晨醒来,项右听到项左的惊呼,他随即就看到满脸惊恐的项左。
猫小喵,不见了。
他们立马出去找。
一路上能看到猫小喵的脚印,小巧而漂亮的脚印。但是到了一处树林前面,脚印凭空不见了。
兄弟俩面面相觑。
他们换个方向继续找,找了一天一夜。
项左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再一次伤口渗出献血,他再次躺倒了。
难道是她自己想离开的?
他们始终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确,他们凭什么留住猫小喵呢?是每天的苟延残喘?还是腹中的一无所有?
天气越来越冷,家中的煤炭越来越少。
家中再失去了猫小喵的温度,一切似乎已经被无尽的寒冷所覆盖。
两个人看着壁炉中的火光,渐渐的淡去,最后一丝火光,和他们心中最后一丝温度一起消失在寒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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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小喵离去三天了。
第四天,他们听到开门的声音。
是猫小喵?
兄弟俩冲向门口,
门口站着羞涩而温柔的猫小喵。
我回来了,她的笑柔柔弱弱,声音仿佛融化在空气里。
她的手里抓着五颗捆在一起的男人头颅……。
你看看是不是你说的那几个人,杀错人就不好了。
……。
嗯,是他们,做,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