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淮月历险记(1)
干完坏事的江淮月跑了。
她骑着扫把独自向人族南部飞去。
高天之上,风呼呼地打在她的脸上,然后从衣袖,领口中抓进去,衣服被吹得鼓鼓的。
屁股被扫把硌得生疼,其实那扫把并不是魔法扫把,只是一个普通的扫把而已。
但这个扫把给了江淮月极大的安全感,总是得抓着点什么东西才能安心。
这一路风雨兼程,所幸她也学了不少简单好用的魔法,倒也不至于像个流浪汉。
山间有一破旧的茅草屋,闪着寒光的剑被挂在墙上,这是一个猎人的小屋。
敲门,没人应,江淮月踌躇片刻还是推门而入,她得休息休息再赶路。
一坐坐了一个下午,听着密集的雨落到地上的声音,她靠在墙上睡得迷迷糊糊。
雨势渐渐小了,在山间打猎的男人带着他的小儿子和猎物回来了,看见地上的脚印,男人一拧眉,他和儿子对视一眼。
有人闯进去了。
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门缝,把眼睛凑过去看。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身着华丽的绝色美人睡得正香甜。
他缓缓地推开门,手按着自己腰间的利刃,哗地一声,雪白的刀刃反射的亮光从江淮月眼前一晃而过。
她猛地睁开眼,一个长得穷凶极恶的男人正拔刀向砍她过来。
她下意识使用防御魔法,刀刃叮的一声撞在魔法屏障上,那男人被魔法屏障强大的反震掀飞,咕噜噜地滚了好几米才停下。
头撞到桌角,居然晕了过去。
他的儿子见状立刻挡在他面前,看着江淮月目露凶光,龇牙咧嘴,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段话。
江淮月完全听不懂。
她想用手比划她没有恶意,这只是一个意外,但那孩子的手已经提着一把剑,对她跃跃欲试了。
她一拍脑袋,向施展了一个魔法夺走了小孩手中的剑,握在自己手里,那孩子很震惊,他绝望地挡在昏迷不醒的父亲身前。
江淮月伸手过去,他抱着父亲的身子抖个不停,显然是被她吓到了。
魔力涌到指尖。
柔和的力量治疗着昏迷的男人,他缓缓睁开眼,刚恢复意识,就看到那个外族美女一脸兴奋地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她还在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
猎人抱着自己的儿子,一脸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入侵者。江淮月把刀还给男人,男人犹豫了一下,接过。
她指了指自己,双手合十对着他们拜了拜,然后比划了一个我走了的动作。
那一大一小的男人沉默地盯着她。
既不出声挽留也提剑去砍,静静地看着她骑着扫把飞走了。
今天遇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女人,猎人父子松了一口气,同时不免得有些担心,再往前走,那可是兽人的领地啊……
江淮月骑着扫把继续向南飞。
离开黑泽公爵的领地半月有余,终于,她到了传说中的荔枝发源地。
远远的她就看到了漫山遍野的荔枝树,以及挂在枝头的红荔枝,江淮月欢呼一声,控制扫把的头离地面越来越近。
她刚拽了一颗树顶又大又红的荔枝,不知道从哪里飞出一张大网,把她给罩住了,她就像是一只被捕获的鸟儿,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她还在茫然,从树上跳下几个毛头毛脸的人,他们身后还有一根尾巴,头上顶着毛茸茸的耳朵。
江淮月深深地知道什么叫世道不古,人心难测,她连忙扯着嗓子喊,“我没有恶意啊!我只是想来买点荔枝!”
然后那群兽人围在一起叽里咕噜,又是一门新的语言。
江淮月一脸吃屎的表情。
她想解开绳网,但赫然发现那绳网是由特殊的材质制作的,她的魔法攻击居然毫无用处。
她脸色一变,总不能真的死在这里吧?立刻用魔法给叶蓁蓁发消息,让她快点来救她。
为首的黑熊精把她从地上捞了起来,拖着她走在山路上,因为绳网又厚又粗,所以即使江淮月被拖着走,也没有被满是尖石的山路磨破皮肤。
身边的兽人时不时发出兴奋地嚎叫声,他们看上去很激动。
兽人的部落没有江淮月想象的落后,不如说简直把她吓死了,她以为兽人都是睡山洞,然后围着草裙在篝火旁边跳来跳去。
他们居然会修房子?
江淮月目瞪口呆,她被拖到广场,大大小小的兽人打开房门,对着她指指点点。
然后其中一个兽人欢呼了一声,应该是欢呼吧?或者是嚎叫?紧接着所有的兽人都开始嚎叫了。
江淮月怕得要命,她在心里不停祈祷,蓁蓁啊蓁蓁,快来救我啊啊!
他们围着江淮月开始跳舞了,像是得了失心疯,她站了起来,绳子解不开,她只能尝试飞天。
离她最近的黑熊精一把拉住她绳网,江淮月刚飞起来就被拽住了,她拼命往上飞,底下的兽人拼命拉住她。
双方就像是在拔河,很快,从最大的房子里走出来一个身高接近三米的狼人,他一个深蹲跳了过来,跳了足足三十米。
江淮月两眼一黑。
蓁蓁啊蓁蓁,快踏马哒来救我,我再也不乱跑了。
狼人拽住绳网,几乎是以绝对的力量把逃跑的江淮月扯了回来。
江淮月在心里疯狂尖叫,然后她一点一点被拖回去,被那个高大的狼人抓住了。
对面的毛发油光水滑,一看就是吃得很好的狼人,一旦落入他手,绝对会死吧?
她乖巧地朝着狼人笑了笑,突然想起露出牙齿有示威的嫌疑,收了笑容,只恨自己没有尾巴。
她哈哈笑了两声,用异世界的语言尝试交流,“你好?你好吗?我叫江淮月,我没有恶意……”
对面不为所动,反而眯起了眼,似乎在思考怎么解决她这个入侵者,他叽里咕噜了一句江淮月听不懂的话。
周围的兽人也叽里咕噜地回话。
江淮月牙齿打颤,她满心绝望地开始使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外语,“hallo?萨瓦迪卡?口你急哇?你好?”
对面那个狼人的眉眼舒展了,看上去竟有几分笑意,“你好?”
光是听他的语言语调都知道,他不是刚学的,而是真真正正会说中文的啊,而且是偏南方的口音……
江淮月在心里大大地卧槽了一声,情真意切地大喊,“老乡啊!别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