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爱是甘拜下风
果然。
活该前世她是一个牡丹，做人怎么能这么坦诚，她就是半句好话都不愿意说，半点谎言也不愿撒。
对她来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叶蓁蓁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打定主意坦诚到底了，“我最爱的人是我自己。”
阿舍尔肯定会很失望的，叶蓁蓁已经预料到了，她老老实实地继续说，“但我第二爱的人是你。”
她脸上没有一丝慌乱，手指却悄悄地用力扯着阿舍尔的衣角，说不紧张是假的，阿舍尔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吗？
又贪心又自私的自己。
可阿舍尔原本已经灰暗的眼睛，听到叶蓁蓁的最后一句话又明亮了，就如同死灰复燃一般。
他用近乎虔诚地语气，小心翼翼问，“真的吗？”
叶蓁蓁的手指被衣服绞得有点疼，“你不生气吗？你把我当作为唯一，我最爱的人却是我自己……这不公平……”
她觉得有些愧疚。
“可除你之外，你最爱的人就是我了。”
他缓缓地低下头，将叶蓁蓁按在怀里让她无处可逃，他们离得很近，嘴里的气息缠绵在一起，连呼吸都乱成一团，“而且，这说明我们很有缘啊……”
叶蓁蓁受不了他如此温柔，他丝毫不怪她，这让她更愧疚了，“有什么缘？”
“你看，我们连喜好都一样。”
他把叶蓁蓁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自然希望叶蓁蓁能更重视她自己，更爱她自己一点。
上次她毫不犹豫地断臂逃走，给阿舍尔留下来不小的心理阴影，每每他握着叶蓁蓁的手，都会想起那天，他不敢再逼她了。
吸血鬼断臂只是小事，可叶蓁蓁断臂却像是梦魇一样压在阿舍尔心头，他忘不了那时他内心的恐慌和茫然。
从此以后再也不敢逼她了。
叶蓁蓁嘴角抖动着，她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泪意，“真的可以这样吗？阿舍尔，真的可以这样吗？你真的不在乎吗？”
她知道，阿舍尔一定希望她最爱的人是他，可她最爱的人是她自己，无论如何她都改变不了。
她爱阿舍尔是因为阿舍尔为她改变了，是因为阿舍尔对她很好，如果有一天阿舍尔变心了，她也会收回自己的爱。
她最爱的人永远是自己。
“当然可以这样，虽然你最爱的人是你自己，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不是你自己——是我。我比你爱你自己更爱你……宝贝，我是真的真的，发自内心的深爱着你。”
阿舍尔将他的衣角从她手里抽开，握着她刚刚攥紧衣角的那只手，他轻轻地揉捏着她酸涩的手指，“没事的，我的宝贝，你不必为此感到愧疚，是我心甘情愿的。”
他只是怨恨旁人分走了叶蓁蓁的目光。
如果叶蓁蓁能更爱她自己一点，他求之不得。
他舔了舔下唇，继续说道，“宝贝，你还记得戒指里的第三个魔法吗？保持联络只是其中一个用处，那是吸血鬼独有的魔法，那是血契，在你接受求婚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了。”
叶蓁蓁手忙脚乱的去擦自己的眼泪，她一直担心的事情在阿舍尔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他看上去甚至有些庆幸……
在愧疚之余，在心底深处，也涌出了巨大的满足和庆幸。
叶蓁蓁抽噎着，“血契是什么？”
阿舍尔没有回答，他反问她，“宝贝，你害怕我吗？”
害怕他强大的力量吗？
“当然不，”这是她被偏爱的底气。
阿舍尔勾起嘴角，虽然血契是为了让叶蓁蓁不要害怕自己设立的，但现在他不依靠血契，她就不害怕自己了，阿舍尔难免有些得意。
他终究把叶蓁蓁宠成了小公主，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他说过敬语了。
人只会对自己认为安全的人发脾气，所以叶蓁蓁的坏脾气阿舍尔照单全收。
他在叶蓁蓁耳边低声念了一遍咒语。
眼瞳中满是怜惜，“记住了吗？”
叶蓁蓁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其实这个咒语很简单。
阿舍尔用最平淡的语气，说了最炸裂的话，“只要宝贝念咒，然后激活这个戒指里的魔法阵，我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离开这个世界……
啥意思？
叶蓁蓁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云淡风轻的阿舍尔，用眼神询问他，这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阿舍尔没有读心术，却胜似有读心术，“字面意思，我会死。”
她声音陡然拔高一大截，“你疯了啦？要是别人知道了怎么办？”
卧槽，要是阿舍尔的仇敌把她绑了，然后威胁她，让她说那句话怎么办？他是不是傻子啊？
为什么要留个把柄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干这样的蠢事。
阿舍尔被她这副可爱的表情逗笑了，“我只和你说了，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叶蓁蓁很严肃，而且真的很认真地说，“你干嘛呀？这很危险的！你不怕我以后和你吵架，一生气就念咒了？”
阿舍尔却觉得无关紧要，他的命现在捏在叶蓁蓁手上，他却完全没有担忧，“如果以后我会和你吵架，惹你生气到让你恨不得直接杀了我，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他并不害怕死亡。
他只怕叶蓁蓁离开他。
“我宁可让你杀了我，也不想失去你。”
卧槽，病娇反派竟是恋爱脑？！
叶蓁蓁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她本来是来找阿舍尔坦白的，她本来是做好了闹掰的准备才过来的。
阿舍尔，你为什么完全不在乎呢？
你爱我已经爱到这个地步了吗？
“你……”她一时真的有些语塞了，缓了缓，理智重新占据高峰 ，使了一个真言魔法问他，“阿舍尔，你现在觉得无聊吗？还想毁灭世界吗？”
轻轻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就像是绵绵春雨轻抚大地的脸庞，阿舍尔的眼睛温柔得如一汪深泉，“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已经放弃了那个想法。”
他愿将刀剑交于爱人，愿在爱人面前放下一切防备。
如果你真的想杀我，那就来吧，甚至不需要念咒，宝贝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恨我。
我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