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春之梦
远远便望见古堡的一角，巍峨雄伟的屋檐和外墙，一大半的外墙都爬满了爬山虎，绿油油的一片，风吹过的时候，爬山虎的叶子随风飘扬。
山间的古堡远离尘世，此处寂静得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结束对话很久之后都无人再挑起话题，马车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前进。
天空万里无云，树林里的树影婆娑，就像是满天星光坠落人间，细碎的光芒铺满小路。
瑟拉菲娜的心情一点一点好转，这个世界除了男人，明明还有其他那么多值得高兴雀跃的事情，瑟拉菲娜不想辜负这美好的春光。
护卫从马车里翻找出一瓶人鱼血，“瑟拉菲娜小姐，你想要来一杯吗？”
瑟拉菲娜十分惊喜，她现在正好想来一杯酒呢，“谢谢你，噢对了，还没请教您的名字？”
护卫勾唇微微一笑，他和阿舍尔的美是不一样的感觉，如果是阿舍尔是清冷高傲的月亮，那面前这个护卫的感觉就像是温暖慷慨的太阳。
“我叫卢卡斯，瑟拉菲娜小姐叫我卢卡斯就好。”
他动作优雅地把装满人鱼血的酒杯递了过来，仿佛一个真正的贵族，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像极了某个人，瑟拉菲娜看得出神。
“瑟拉菲娜小姐，怎么了？是我的工作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他的动作，礼仪都无可挑剔，唯独敬语的使用和瑟拉菲娜一样糟糕，处处透露着生疏和高傲。
估计是哪个年轻的吸血鬼贵族吧？
瑟拉菲娜回神，“噢，抱歉，卢卡斯，我刚刚想起了一个朋友。”
卢卡斯为自己也倒了一杯酒，“这样的好酒，瑟拉菲娜小姐应该不会介意分我一杯吧？”
瑟拉菲娜笑着把酒杯伸过去，“干杯。”
“干杯。”
卢卡斯笑眯眯地问，“听说瑟拉菲娜小姐曾经在黑泽公爵府工作过，您说的朋友是阿舍尔公爵吗？”
瑟拉菲娜一怔，眼眸瞬间黯淡，“不，不是他，阿舍尔公爵的身份尊贵无比，我没有资格成为他的朋友。”
说人话就是，两个人不是一个阶层的。
“想必阿舍尔公爵不会在意这些吧？”
卢卡斯似乎对阿舍尔很感兴趣的样子，谈笑间又给瑟拉菲娜添了一点酒。
瑟拉菲娜来者不拒，她正是想要一醉解千愁的时候。
只可惜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她越发觉得悲苦了，“可我和他是不平等的，卢卡斯，你能明白吗？阿舍尔公爵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我无力反驳也没有能力阻止。”
卢卡斯一怔，默默给她添人鱼血，或许真的是因为喝了酒所以格外多话，或许是卢卡斯这张和阿舍尔有几分相像的面孔让瑟拉菲娜放松了警惕。
她叹气，摸了摸眼角的泪，“我不想提心吊胆过日子，不想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用来赌一个吸血鬼会永远保持理智，永远不伤害我。”
阿舍尔的强大让她感到害怕。
瑟拉菲娜下意识想逃，如果阿舍尔作为她的朋友，她的孩子，自然是越强越好。
可如果是伴侣……瑟拉菲娜不想要实力过于悬殊的爱情。
在人鱼血的催化下，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好多话，她一直没有倾诉的人，如今终于可以坐下好好说话了。
“卢卡斯……你要……起誓，你不会……把今天的话……告诉任何一个人。”
瑟拉菲娜觉得很奇怪，今天也没喝多少啊，为什么感觉自己已经晕乎乎的了，才喝了半瓶多一点。
而且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好奇怪，就好像她……中了魔法一样。
吸血鬼也可以使用魔法的。
听说阿舍尔还是一个大魔法师……
她的眼睛皮起起落落，最后身子一歪靠在靠背上，眼睛彻底合上了。
卢卡斯立刻坐过去，一把扶着她马上就东倒西歪的身子，瑟拉菲娜说梦话的声音很小很小，她呢喃着，“阿舍尔……疼……”
瑟拉菲娜的眼泪又出来了。
她一头栽到卢卡斯怀里，看着她毫无防备的模样，卢卡斯原本温和的脸庞此刻乌云密布，他的眼中几乎就要化杀意为实质。
好好好。
好一个艾米莉亚。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早听瑟拉菲娜提起过她，没想到匆匆一面，她便做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
他极少对人产生如此强烈深刻的杀意，那个臭虫居然派了一个美男陪伴瑟拉菲娜，如果不是他纡尊降贵，瑟拉菲娜现在会被其他吸血鬼如何对待……
谁能保证她的安危？
只有他。
卢卡斯呆呆的坐在瑟拉菲娜旁边，瑟拉菲娜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就这样看着他，一言不发了好久。
她忽然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伸手去搂面前的人的脖子，“阿舍尔，你来接我了？”
卢卡斯眼神一暗，“您看错了，我不是阿舍尔公爵。”
瑟拉菲娜嘟起嘴巴，眼眶红红的，她又要哭了，她怎么这么喜欢哭？卢卡斯无可奈何地给她擦拭眼泪，“瑟拉菲娜，别哭了。”
瑟拉菲娜觉得自己没有喝醉，她很清醒现在还能思考，她呆呆地想，阿舍尔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卢卡斯一怔，眼中的酸楚一闪而过，那你呢瑟拉菲娜，你从来没有想过和我好好聊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一直都在逃避。
瑟拉菲娜不想想了，反正她现在脑子一片混沌什么也想不明白，“阿舍尔……我要抱抱，亲亲。”
她挣扎着爬了过去，坐在卢卡斯的腿上，瑟拉菲娜的目光清明了很多，眼前人的长相好像有些不对吧？
“阿舍尔，你怎么……变成那个护卫的样子了？你变回来……你变回来……”
在她的目光中，原本陌生的脸庞一点一点细微地变化着，最后变成阿舍尔的样子，闻着熟悉的气味，瑟拉菲娜安心极了。
她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在阿舍尔的肩膀上，就这样闭上眼睡着了。
阿舍尔抱着她她，满心疑惑她不是要抱抱要亲亲吗？怎么直接就睡了，虽然他没有想过瑟拉菲娜会伸舌头，但至少会亲亲他的嘴唇吧？
什么都没有。
阿舍尔叹气，托着瑟拉菲娜的头，“我该怎么办，瑟拉菲娜。”
你怎么能这么没有戒心？
阿舍尔胸口堵得难受，他原先以为瑟拉菲娜平等害怕每一个吸血鬼，后来才发现，她只是害怕他。
可他做了什么？就因为沉迷于她血液的芬芳，所以就被讨厌了。
阿舍尔收紧臂弯，把头埋进瑟拉菲娜的颈窝，他伸舌舔了舔自己平时最喜欢咬的那一块肌肤，不敢咬了。
她怎么能这么怕疼。
娇气得没边了，寻常的吸血鬼别说被咬一口，哪怕断手断脚也不见得会面露难色，唯独她这个娇气包，被咬两口就眼泪汪汪地喊疼。
怀里的瑟拉菲娜一动，阿舍尔下意识张嘴，衔住那块熟悉的地方，尖牙抵着她娇嫩的肌肤，再用力一点点，尖牙就会刺破她的皮肤。
爱人滚烫的鲜血就在眼前。
阿舍尔有些进退两难，他心中开始无限纠结。
瑟拉菲娜感觉自己真的发疯了，她居然又梦到了阿舍尔，而且还梦到了阿舍尔吸她血的时候，她好像养成习惯了一样呻吟着，“疼……”
阿舍尔瞬间清醒。
不能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