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意义，已经不重要了
“你醒了？还好吗？那只手还能动吗？”一个30岁左右的女护士一边叫医生过来查看一边安抚着躺在床上刚刚醒来的女子。
“好饿…”女子微微睁开的左眼是一只瞎了一样的全白色瞳孔，而另一只眼睛中则是红色的，她伸出那只手腕处被包裹着一层层绷带的手拽住了护士的衣角。
护士感觉到了身后的拉力刚想回头再说些什么就感觉到了自己的侧腰处一阵剧痛，回头看去，那个躺在床上的女子将那只还缠着绷带的手直接透过衣服穿进了自己的肉中，甚至好像还握住了什么东西。
“啊！！！”护士尖声惊叫起来，女子却直接将手中握住的那根肋骨硬生生掰断薅了出来，护士护着那处伤口倒在地上，口中害怕的喊着救命向门外爬去，女子紧接着下了床，走了过去拽起了护士的帽子和头发向病床旁的柜子拖过去…
等到听到尖叫声的保安和附近的一个实习医生赶忙推开房门的时候便看见了一个还穿着病号服的女子拽着护士的脑袋一下又一下的向床边的柜上砸去，护士的整个脑袋其实已经都被砸烂了，脑子里边的东西乱乎乎的，全部都糊在了柜子角上。
但她依旧在一下又一下的继续将那个护士的脑袋向上砸去，那个侧腰处的伤口早就被撕扯开来，从那个伤口处留下了一滩新红粘腻的内脏，空气中新鲜的血腥味说明着这个护士才刚死不久。
“刘医生这该怎么办啊！我们已经打电话报警了，我们，我们是要冲上去摁住她吗？”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向那个站在自己和后方的年轻实习医生问道。
“这个，这，我，我也不知道，我给我老师打个电话，我没有这个患者的病历…先把…”忽然，一个苹果狠狠的砸向了他的眼睛，力度大到直接将他砸的坐倒在地，他捂着眼睛在地上用另一只完好的眼睛看向那个从果篮里又拿了一个苹果的女子。
下午的阳光从女子的身后照向了他们，而那双异色瞳中红色的那只眼睛在阴影中格外明显，她飞溅了几滴血。
“嗨！我回家了！”
仿佛有什么刻在基因深处的恐惧被重新唤醒，他们的心率快速的混乱起来…
他们的肠子被拽了出来不知道哪个和哪个乱成一团的打了个蝴蝶结，肝脏之类的东西每个上面都有着一两个被啃过的痕迹，周围雪白的墙壁上被画满了还向下流淌着的红色爱心图案，他们十几个人的尸体就在墙边堆成了一个小山，而那个女子正捧着一个心脏缓慢的咀嚼着。
“我吃饱了~真开心啊！”她将手指直接放在了那白色瞳孔的眼球上，仿佛那只是一个你装上去的义眼一样还敲了敲，门口已经被人堵住，窗户下面也围满了警察，等会是要放闪光弹还是催泪弹？也有可能冲进来几个武警直接把她摁地上。
“瞧，他们总会怕我的，我确实不该死在浴缸里，我得死的更伟大点，我要死在所有人的尸体上，我要死在生命的最高处，我要死在他们也开始爱我的时候。”
｛……你明白“位”的存在多么重要，你是故意的，你既没有过去和未来，你是最完美的成功品，可你不愿意，你不在乎他们，不在乎任何人，谁都拴不住你。
你到底想做什么？｝
“鬼tm的知道！既然我没有过去和未来，那么就想一想我现在想玩点什么好玩的呗！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就玩儿啊！玩的开心了我就不用想这堆屁事了…”
“……我tm的怎么可能知道啊！我只是出生而已吧！啊啊啊！！！到底为什么啊！！啊！你们为什么不去死啊！凭什么只有我没有过去和未来！既然有的话，就赶紧直接死掉吧！”她又开始哭了，但这次是真的在哭，伴随着疯了一样的吼叫声门外的特警手持防爆盾冲了进来。
许梦只是不停的在那堆尸体上哭着，向角落里拼命的后退，她浑身都是已经快干涸的血液，但那双红白异色的，在动物界都算得上特殊的眼睛即使在那张充满血污的脸上也依旧明显。
“求求你了！我不想出生啊！太可悲了！一切都该死掉吧！拜托了！不要再活着受灾了！全部都死掉全部都获得幸福吧！”
许梦的身体像是渐渐融化一般像周围的墙壁上攀附着，内里鲜红的肉全部被翻了出来铺满了墙壁，门和墙之间的缝隙中细长的肉条向外界探出，地板上的血肉则是从浅浅一层逐渐变厚，几位警察只能肉眼看见自己被托举起来，窗户外面传来一阵又一阵惊恐的喊声，因为也有一部分渗透到了外面的墙上，如同爬山虎一般稀疏的覆盖着墙面。
整件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可控范围之内，他们疯狂的向四周射击，却发现子弹镶嵌在肉中之后，会被快速分解，而那处弹孔会长出一个眼球，一个猩红色的眼球，紧紧的盯着他们。
紧接着，四周的墙壁上又裂出了一张张嘴巴，它们齐声喊道：“拜托死掉吧！不要再活着受灾了！”
声音凄厉悲伤，好似活着对于她而言真的是一场可悲的灾难。
“报告报告，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报告队长！联系不上外界！我们完全被困在这里了！”一个较高的特警对他们中长的最壮的一位喊道。
“保持冷静！控制住这东西别让他们向外蔓延！无论这是什么东西都不能让它危害社会安全！”那个被称作队长的男人向队员们下达指令，然后像刚才许梦开始融化的那地方走去那些尸体上已经裹满了猩红的如同菌丝一样的东西。
“如果你能听懂我说的话，我希望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他面前的血肉中忽然张开了一张嘴，但那张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死掉！获得幸福！我不要成为位！我什么都不知道！都停下吧！别再折磨我了！”
“人类！停止！我不要成为位！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们也许我们能帮到你，我叫…”
“张谭齐！你们！全都是祭品！好饿！”那张嘴咧成了一道极大的口子一口便咬掉了面前男子的头颅。
张谭齐，正是那个小谭。
抹杀游戏真实的开启时间其实都没有超过一年，仅仅一年时间，一个时代的文明便全部落幕了。
小谭第一次进入游戏的时候是开启了一个月之后，这是平行世界许梦在这个世界中多活了两年才割腕，而小谭在这两年时间因为调动转成了特警。
这种事情很正常，就像她当时自杀时穿的是西装，不需要逻辑，她只是参加了一场正式的演讲会议需要穿正装而已一样，回家之后直接快疯了，水放到能淹过手腕就割腕了。
“小谭…好吃…
人类…祭品…都好美味…”
她的声音渐渐开始变得模糊困倦，仿佛莫名其妙被什么安抚了，特警们只能看着队长的尸体努力的闭着嘴，他们希望这团诡异的东西赶紧冷静下来让他们出去，甚至刚才那个较高的队员还想要去捡张潭齐剩下的无头尸体。
可下一句话让他们的心瞬间就凉透了。
“我还要吃！”
四面的墙壁上再次裂开了嘴，但这次不只是一张，整面墙壁上的血肉之中，全都是猩红的眼珠子四处乱转，裂开的嘴还流着口水向着队员们靠近，甚至地面上裂开了一张巨大的嘴想要把这些队员全部吞下，虽然大部分及时跳开，但也依旧再次失去了一个队员。
“你们都是祭品！你们都好好吃！”
墙壁剧烈的向内里收缩，很快，快到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反应就被这团血肉包裹住了，窒息和撕咬杀死了所有人。
但不够，真的不够，还是没吃饱。
“放开我！小梦有精神病！她杀人不是给钱就行吗！我给小梦掏钱！你不让我进去！”熟悉的，恶心的，喜欢的，爱的，早已死去的，江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被两个医院的保安反手按在了地上。
江素其实并不是什么顶尖的漂亮美人，只是个正常的中等偏上位置，所以她当不了笨蛋美人，她只能当一个接受过正常九年义务教育还上过大学的正常人。
那些蔓延出来的血丝从远处来看，确实会使血液从那里渗出来或者飞溅出来，从许梦的病房向外扩了50米左右都都被好几个保安挡住了，人根本过不去。
官方对比杀人狂和未知生物之间知道哪个引起的恐慌更大，张谭齐他们那个特警小队几乎就是被当成牺牲品送进去了，为了就是证明那里边是个人而且已经解决了。
许梦很喜欢她，她却真实的疯狂的爱过江素，甚至产生过畸形的依恋感。
但太晚了，也不是说不爱，只是转变成对食物的喜欢，祭品全都是许梦的食物，所有人都是可以毫不犹豫吞下食物。
也许真的会有变态爱上自己的炸鸡块，但许梦只喜欢进食时的美味。
所以到那个蔓延出去的血肉勒断江素的脖颈时许梦只是想赶紧把她拉过来然后吃掉，脑中无限渴望的，是食欲。
最后江素是否有在死前看见浑身都是血的许梦从血肉中爬出来的样子除她本人以外没人知道，可门外的众人都看见了那极其可怕的怪物看人的眼神像是在看一盘盘食物。
一天时间内整座医院的人都被紧急撤离了。
官方接管了这里，各种封锁之后对外宣传许梦这个杀人狂患有艾滋病，杀了人之后又自己抹了脖子，在医院里到处跑，无奈之下才封锁医院进行消毒防护。
反正过段时间后就不会有人记得了。
如果许梦不是管理员的话这种事情当然可以实现了，可许梦是管理员，玩的不是在现代城市里当诡异生物这一套，跟官方合作研究什么的这类东西没在考虑范围之内过，她玩的是让全人类都恐惧她，然后再杀了全人类。
还不能亲手杀，祭品这种东西当然要心甘情愿的才算是真正的祭品，她要玩到整个世界的人都崩溃的心甘情愿去死。
“很神奇的感觉！”血肉再次如同菌丝一样向外界扩散，细小的攀附在每条裂缝中，直至整个世界都被包裹住。
然后吃掉。
“他们在恨我，但同时他们也爱我，那种绝对的崩溃感和幸福感真的很好玩！
我玩的真的好开心！”
【……那些我做成的遮挡会保证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被维度察觉到，除了我以外，你已经没有任何和维度之间的关系了。
没有过去和未来，因此，你连死亡也没有，我既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也不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即使我不存在，你也依旧会获得无尽的未来
一切都如你的维度一样，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是的，你就是薛定谔的猫，你现在就是存在又不存在。
你不需要成为“位”，你只需要在每个维度开启一场游戏就够了，并且你还是优先级呢，瞧瞧我当初到底找到了什么？
真正的神。】
“既然你们升不上去，那你的维度应该是最高纬度了吧，我想问问他们那些人总结出来的纬度正确不？他们嘴里唯独好像是七个还是十个来着，而且一直没有什么提高纬度的法子。
我到底是哪个维度的？你又到底是哪个维度的？我们之间到底差了多少啊？”
【谁都不知道，亲爱的，谁都不知道，维度不是平等的，否则就不该有维度的存在，有人出生在低维度，有人出生在高维度，只有极少部分的人才能升高自己的维度，那就是拿走别人的维度。
谁都不知道我们需要多少维度，就连我们自己也是，甚至每次上升到下一个维度，还会产生变动，但不可否认的，我们的维度是别人的。
我不知道曾经被我拿走维度的人现在怎样了，我甚至不知道他们还是否真的能再次出现于世界上。
亲爱的，但你不同。
你不是由维度构成诞生的。】
【你是“位”无数次死亡后所诞生的希望。】
【“位”是维度的子，他和他的母亲一样没有过去，但同时他又和他的母亲一样，拥有结束的那一刻。
你是完美品…】
“停！！！你耍猴呢？你知不知道按你这种说法，我应该是莫名其妙出现在深山老林里面或者什么角落里边的弃婴，你知不知道我不但有父母我还有个亲生弟弟！
你知不知你现在把我送回原来那个维度我还能从他们那个抽屉里面找到户口本和我的出生证明。
你是觉得我智商低下，还是觉得我是只未进化到野猴子？”
“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没有一点是可信的！
你知不道最开始我说我是神的时候你没反驳我就很离谱了，什么怪事啊？我很确定我的概念里是所谓的神是最高的权位体系，而当时身为系统的你也很清楚。
什么神会因为好玩就把一个人升级到了最低也是一个下属级别的位置，我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无敌流龙傲天气运主角吗？
你是不是忘了在游戏中的时候我可以查询任何人的资料？你那套计划我不但知道，我tm都快背过了！”
许梦还以为那只由自己恶心的猫变成那只讨厌疯狗二号还有什么备选方案，结果真的就一套执行方案呗。
这转生太多次记忆又换了太多次然后脑子换炸了？也是，那种自己琢磨下一个自己的玩法跟抖s似的。
“所以你是真的意识分裂成太多份连同这智商也给分了？可上一个你还挺聪明的啊，也不算完全聪明吧，但至少比现在你聪明。
你知不知道你这套说辞充满了一种诡异的弊端？我为啥要反抗我自家人？你这个说法有多像维度是我奶你知道不？既然我奶有活到尽头的时候，而我没，那我为什么不能等我奶死了再继承这个我奶的位置？”
虽然双方都没几句真话，但依旧客观证明了一件事情，许梦，为什么要帮他们？
【孩子…你不是第一个，这条路线，第三个已经走过了…你必须要换一条路，无论是金色的瞳孔还是蓝色的眼白，你必须都要拥有…】
“这个我也知道，我希望你能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我的权限到底有多高。”
【……我…】
“你编不出来了。
嘴里没一句真话的恶心东西。”
许梦将那只白色的眼睛从眼眶中缓慢的拽了出来眼球后方的神经部分却散发着白色的光，随着神经被越拽越长却没有断开而是如同某种植物的根茎一般，连着一些纯白能量体的碎块一并从那只眼窝中拔出。
“这就是你的遮挡，一样都是没用的废物，你最该死掉了，多没用啊，我可怜的小猫猫。”
【我可以给你一个重新的一生！
“位”在离开那个装置之后还有至少80年的存活时间！只要你同意登上那个位置，哪怕你真的会死掉，我也可以给你一个真正的不受任何干预的美好的一生！
即使你真的会在那个装置里永远存在我们也可以用维度梦境给你无数个你想要的一生！
你想要的一切意义，全都在那里！】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意义，已经不重要了。”
许梦伸手将最后一丝白色的根茎从眼眶中薅出，没有支撑的眼皮耷拉的凹扁着合在了一起，但突然又鼓了起来，再睁开时里面已经重新长出了一颗红色的眼球。
“如果我找不到意义，那我可以先玩一段时间再说，我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我真的折磨自己太久了，没有意义就没有意义吧！我先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