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穿越者
“所以咱连对方叫啥都不能知道吗?按理来说,我应该才是主角吧?我都穿越了!我还有个系统金手指,你咋这么废呢?”易泽明叼着一根草坐在保护所的阶梯上不断翻看最新出现的游戏中又出什么事儿了的报告。
{和平系统:差了至少两个维度的灵魂被迫在这个世界当一个类似于系统的存在,这是我们不敢招惹的,只要我敢去查,他就能倒着追回来,然后把我们俩一块杀了}
“说到底还是你太废了,你咋不能比对方高三维度?”
{和平系统:我要是比你高五个维度我就不用当系统了!本来我们成为系统的原因就是为了这是最好的升维的方法!}
“那你们还招人不?在这我要是再死了我试试能不能去你们那接着干。”
{滚}
易泽眀将手中的报告随手一扔躺在了地面上,半长的黑发撒在了瓷砖上,皎好的面容上一双凤眼半眯着,口中依旧低声嘟囔着:“真的没办法躲过那个系统的搜查吗?”
{我仅仅只是单纯的运行不做任何事都能被对方检查到,我要是敢尝试屏蔽他的话我们可能连今天下午的太阳都见不到}
“嘁,废物。”
他向后倒去,躺在了瓷砖上,困境感扑面袭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选择,陷入那极其诡异的睡眠中,全然忘记了游戏中的人们到底是用何种方式重回现实,伴随着瓷砖的微凉深深的睡了过去。
{和平系统:醒醒!我没办法切断那位系统对你的控制!你必须靠自己的努力醒过来!别睡了!她又来了!}
{再扰了我们的兴致,你就可以回家去了。}
和平系统停止了尖叫,安静的就像是从未出现在易泽明身边过一样。
而易泽明周身如同史莱姆的黑色液体已经缓缓的爬到了他身上,白净的皮肤渐渐消失在黑夜一般的深渊中……
等他再醒来时,已经在瓶子里了。
是的,一个足足能装下五六个成年人的透明玻璃瓶,排成一列看不见开头与结尾的玻璃瓶,每一个瓶子里或大或小的装着一个人,最大范围能见到的最小不过12,最大已是60高龄。
“玩呢?说好的绝对不会选中我呢?”易泽明揉着头骂道。
他拍打着玻璃尝试叫醒隔壁瓶子里的人,但毫无用处,只好认真打量起四周:四面都是漫无边际的洁白,这个世界上仿佛除了瓶子中的他们以外再无他人。
太干净了,干净的不知到底还有没有边,难以言说的空虚感,渐渐的影响着他的心情,易泽明及时叫出系统,但系统已经不再说话了,简直就像是他幻想出来的东西一般在面前摆放着不做回应。
唯有那不断计时的时钟还发挥着最后的作用,告诉他时间依旧在流逝着。
很快,或者很慢,他已经想不起来两个小时到底是算快还是慢了,周边的人开始苏醒,可他们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醒来,观察,坐下,或许还会有那么一两个人直接睡过去,但这个世界依旧没有声音,他们就这么安静的在这个世界中保持沉默。
十个小时,十五个小时,二十个小时……时间越来越快,但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时间流速一般的盯着面前的表静静的看着他流动……
但脑海中突然在某一瞬间提出一个想法:动一下。
无论怎样,很快的动一下。
无论是手还是脚都好,快动一下。
于是他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挥动感结束后的瞬间,失重感迎面而来,再睁眼时,眼前是拥有空间感的长廊。
边角处的阴影和地上的灰尘一瞬间,让他感到十分陌生,甚至在看不到玻璃包裹的环境后易泽明自身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丝慌张,窗外正常飞过的鸟儿在他眼中也仿佛开了时间加速一般。
等他缓过来这个劲儿的时候已经一个小时了,他终于能以正常的时间的速度向前走动了,时间的错乱感不是什么友好的体验。
打开电脑,新的游戏画面出现在他眼前,那些人依旧是被装进罐子中,但是他们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在他们眼中除了他们自身以外所有人都是保持着不动的,可在别人眼中,他们才是静止不动的。
他至少还有系统的时钟,两个小时左右后才疯了,但那些普通人第一个小时内就已经彻底的疯掉了。
除了一个小孩,他一直在睡觉,睡醒了就躺下接着睡然后睡到下一次醒过来再接着睡……但他确实是这群罐子里的人中精神状态最好的一个,易泽明已经开始思考给这个孩子制定什么样的初级训练了。
他很平静的搜查着一个个罐中人的表现,直到他看见一个完全空了的玻璃瓶。
他的玻璃瓶。
指尖颤抖的点开了视频回放,一切行动都是基于中自己的行为,用着加速器看到了自己在1点17分时突然自己抬起了左手。
他的头颅在玻璃瓶中炸开,留下一片红白的液体向下流动又重新染湿了他的裤子,然后他看见,一双白净的双手从他的后背中探出,撕裂皮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脑袋在自己的后背中伸展了出来,再然后,那个人保持着一动不动的模式跟周围人一样在眼里盘腿坐好。
2小时7分,右手不知道为何就像是被人拉着抖动了一下。
于是他回到在了保护所内,而游戏里自己的血肉依旧贴在玻璃瓶上,猩红的血液已经开始渐渐变成褐色。
他到底出来了吗?
“喂,系统,这是你做的还是管理员做的?”
{和平系统:管理员}
“我嘎了你能救活吗?”
{和平系统:……管理员干预的话做不到,只能保住你的灵魂去下一个世界,但我甚至无法保证你的记忆会被抹去多少。}
“那直接走吧,你都干不过他了我再在这留着纯粹就是找死。”
“我想要和平,所以你来了,可是我要和平的原因是因为我们那在打仗,我就是个图一时安稳的贱东西,所以,无论是那个世界,只要别再赛打仗就行了,这次睁大点眼睛,我不想再换……”
声音戛然止住,一只手从空气中探出紧紧的扼住了易泽明的咽喉,手臂上并没有多少肌肉,甚至因为瘦细的看起来像是个女人手。
可这只手的五指紧紧的插入了易泽明的咽喉皮肉之中,可是却无法感觉到肌肉的紧绷,仿佛在这只手中,易泽明的脖子如同豆腐一样一碰便碎成了渣。
“你也不是……这个也不像……但还行,可以当预备役。”
“为什么那么多我就抓不住一个?他们又在骗我吗,那找到之后先杀几个吧。”
“你,在…咳…咳咳…找…嗬嗬…替死鬼……嗬”血液和声音一同从口中发出,易明泽只能一边咳着口中的血一边努力说话。
指尖从他的脖颈中抽出,易泽明瞬间失力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他白净的脖颈此刻没有一丝受过伤的痕迹,但无论是脖子上和口中吐出的鲜血还是那未完全散去的窒息感都在说明刚才那是真的。
“你想说什么?”
“你觉得自己挺能?那我想要什么?”
“替死鬼……呼…我能…咳咳…帮你找到你要的替死鬼。”
许梦从空间中完全的走出,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刚刚站起来还捂着脖子的男人,指尖还残存着血液,她咧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猜错了~”
手臂瞬间穿透了男人的胸膛,易泽明的心脏在他的背后掉落,可当许梦将手从中抽出后易泽明的胸膛上不但依旧只有血没有伤,甚至连衣服都没破,他向后退了一步,一脚踩中了自己的心脏。
自己刚刚掉落的心脏。
他触碰着那块本来应该连同衣服一同被管理员撕裂皮肉的地方满脸的茫然:“维度,这么恐怖的吗?”
“不,亲爱的,因为这具身体不是你的,而我破坏的是你的灵魂,还没感觉到吗?我已经开始替换你的灵魂了,现在,你的小青梅在记忆里是我的青梅了,而且你永远都不会再想起她的脸了。”
“我会一点一点的,将你的记忆全部替换,直至完全,成为我。
好孩子,我已经找到我的替罪羊了。”
她仰视着展开一张温和的笑容,双手从下方捧住了男人的头,声音轻轻的低语着:“作为交换,我送你一个礼物,你自行挑选。”
“我想活着。”
“那你想要谁替你去死。”
“你。”
右眼被挖出,眼睁睁的看着许梦吃掉了自己的眼睛,她仿佛在吃一个果冻一般十分干脆的嚼烂然后咽了下去。
“那就跑吧,跑起来,跑的越快越好,直到我再也追不上你。”
许梦向后躺去,如同鬼怪一般消失在空气中。
易泽明却在许梦离开后并没有跑起来,甚至没有离开原地,依旧在心脏的前方,一步的地方站立着:“你的,青梅。”
{和平系统:是那个无法复活的,可以肯定死者的灵魂并没有在抹杀游戏结束后被放出到他们进入抹杀游戏的地区,她的灵魂被留下了。}
{和平系统:她叫江素,而管理员很像她的闺蜜,许梦。}
“你说我要跑到哪去才能活。”
“我活不了的,要不是因为好奇去查了和那个小姑娘相关的所有人我还能因为不知道管理员是个疯子尝试着跑一跑,但我知道,病历上明摆着了她有猫逗鼠似的反社会行为,她一直在玩。”
他如同失去了所有重心一般跌坐在地,左手甚至按上了自己的心脏,他赶忙抬起手后又双手混乱的揉了揉头发,冷静下来后又拨开了眼前的碎发,向墙边挪了挪。
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尝试在墙壁上刻下“许梦”两个字,但在第一个字刚刻完的瞬间,如同屏幕中管理员脸上乱码一样的东西覆盖在了墙上,然后从这一个乱码中心向周围裂开了一堆缝,等到乱码消失后从整个字小周围扩散两厘米形成一个小圆圈,墙缝中的水泥碎渣掉落,那个字就这般完全消失掉了,没有一点存在的痕迹。
又尝试在墙上刻了几个字之后发,看着墙下一点一点掉的碎渣,他便的靠在了墙上不再做出行动,静静等待他的死亡。
他开始渐渐回忆过去,记忆勤快的如同风一样飘过,他看着自己的父母带着自己出去玩,看着一次次生日吃的蛋糕,看着父亲在过年时自己放的红色的或者是白色的烟花,看着奶奶给自己在农村的菜园子里专门留了一小片地栽了几朵花,看着自己和弟弟一起玩耍。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直到记忆中的镜子里显现的是一个扎着两个低马尾的小女孩。
整张脸都是明媚温和的笑意。
然后镜子碎了。
“不对,这不是我父母!那个是战场啊!我怎么可能在那样祥和的地方度过童年!我更没有兄弟啊!”易泽明慌乱的站了起来跌宕的向前走着,可眼前依旧在混乱的播放着他所谓的“回忆”。
后来他认识了一个,他的青梅,他们两人是由自家长辈介绍认识的,从一年级开始直到大学,中途可能会有几次分开班级,但他们就是永远都会在一所学校,两人之间仿佛有着最真挚的感情。
可不对的。
记忆认知中的他是个天生扭曲的疯子,还是个极为清醒理智的疯子。
他会不抱有任何感情和期待的向外界求助,但无论外界如何回应都没有意义,因为这是他的玩笑,他是自愿疯的。
一切都像那面镜子一样碎了。
突然就想起来,他好像从四年级开始就在吃药,直到两个月前他都还在吃着药。
记忆中他永远都在吃药,最开始还是针对他的心理疾病是的,每天两三片就够了,可吃三年,他的心理情况不但没有减少,而且变得更严重了。
于是,家里边放满了关于心理疾病的药物,每天的药几乎都可以当一顿饭,书桌上除了成堆摆放的书籍以外在右角落处放了十几个瓶子。
渐渐的,他自己甚至都开始疑惑,为什么他没有失去理智,好像这样不像是个人,他打开了那些药瓶。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他好像根本没有吃过药,那些药瓶里面放的是种子,吃橘子的时候留下来的种子,甚至连瓶子也是已经过世许久的爷爷留下的。
没有一个瓶子上贴着关于治疗心理疾病的药物名称,最多的一个,是治疗心脏的。
该治疗人类的药物被倒在花坛中,一种幼小的嫩芽,被毒死在此。
漂浮在水面上,最后沉入水底。
等他清醒过来后,他已经跑出了保护所,带着笑意的少女与他面面相对。
“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