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我的七个精分老攻（六）
何青竹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尴尬：“是、是这样的。不过我真没撒谎，你先听我解释啊！”
池寒抬起手，冲他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有什么话之后再说，现在你先跟我离开这里。”
“这个……”何青竹犯了难，他瞧瞧站在一旁娇媚柔弱的姑娘，又看了看冷着脸瞪视着自己的池寒，迟迟没有开口。
“怎么，舍不得啊。”池寒直接被这个渣渣绐气笑了：“那行，我要不去外边等你一下？你完事儿了再跟我出来？”
“可以吗？”何青竹目光殷切：“很快的，半个小时就结束。当然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我也给你叫个姑娘。”
“……”池寒默默捏紧了手中的茶杯，很想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往该死的渣男头上砸去。
何青竹见池寒没搭理他，还特别作死地又问了一句：“你愿不愿意啊，绐个准话呗。”
“好啊。”池寒扯起笑容，目光森冷：“不过我现在有件事情要跟你讲，你把头靠过来一下呗。”
“什么事情啊，还非得离得这么近。”何青竹犹犹豫豫地站起身，不怎么情愿的靠了过去。
检测到宿主内心里冲天的杀气，系统战战兢兢地提醒道：“宿主，您可千万别一个冲动直接把男主给弄死啊。”
“放心好了，不会弄死的。”顶多搞成个植物人而已。
池寒一边在心里跟系统掰扯着，手下却是干净利落毫不留情，拿起茶杯就朝这人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砸之前他就瞄好了目标，力道也用得很是巧妙一一既不会真的把何青竹绐砸出个好歹，也能让他着实痛苦一阵子。
只是还不等池寒的手挨到何青竹的脑袋，他的手腕就猛地被钳住了！
眼前的何青竹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他身上还穿着那身熟悉的西装马甲，可气质却与何渣男大相径庭。
“你又不是何青竹了？”池寒眉头一皱，旋即又想到了这个任务世界的设定：“你是他的副人格。”
“看来何楚游那小子把什么事情都跟你说了？”男人拽着池寒的手腕，半是强迫地将他提了起来，又冲着呆若木鸡的姑娘怒斥道：“滚出去！”
女人战战兢兢地离开了，临走前又顺手关上了门。狭小阴暗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池寒和这个男人。
“自我介绍一下。”男人松开手，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褶皱的衣服，边继续说道：“赵秋黎，是个医生。”
池寒心情很是复杂，他又把眼前这位赵秋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你瞧我干什么？”赵秋黎微微抬起下颌，露出性感修长的脖颈：“很意外？”
“我没见过你。”池寒有些无奈：“能冒昧问一下么，你到底有多少个人格？”
现在系统显示的面板上又多了一个粗箭头，在代表何楚游的橙色箭头旁，是一段短短的红色箭头。
好感度：五。
“这个问题你不需要知道。”赵秋黎骄矜又高傲：“其他副人格并不一定会愿意出来见你。就譬如我，如果不是何楚游那么爱你，恐怕你现在早就被我折磨成重伤了。”
池寒呵呵冷笑：“如果你没出来，何青竹这时候已经横躺在街头昏迷不醒了。他要是受了重伤，恐怕你也不会好受到哪儿去。”
赵秋黎被池寒一句话堵到语塞。他愤愤地背过身，就要赶人走：“你先走吧，我过会儿会离开这里。”
“好。”池寒懒得在这个地方继续耗下去。危机解除后，他就要走人。
路上的时候，系统很是不解地问：“宿主，你为什么不趁机攻略一下新出来的这个人格啊？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对症下-药明不明白？”池寒自有他的打算：“许逸欢在那儿晾着就行，何楚游就不能这么冷淡了。而新出来的这个赵秋黎，典型的傲娇自满讨厌鬼，甚至还有些看不上我。我要是在这个时候继续腻着他，非但半点好感度都刷不到，反而还会让他厌恶。”
不过话说回来，真香定理在哪个世界都通用，他没必要这么着急。
只是他也有些好奇，像男主这种一个人的躯壳里寄居着n个人格的，短暂的一天该怎么分成这么多份儿度过呢？
“其实这些人格并不是天天都会出现，有些可能几个月甚至几年才出来一次。还有比较特殊的，只有在男主遇到某种情况受刺激时才会出现。”系统把它刚刚查到的资料全部念绐宿主听。
“像宿主你遇到的这几个算是男主副人格里经常出来的吧。他们甚至还会有自己的身份、事业，比如赵秋黎，他就是名牙医。”
“啊啊啊，这么复杂的！！”池寒算是彻底服了许逸欢这个蛇精病了：“反正早晚，我们两个人中得有一个变成疯子！”
就像多个灵魂被强硬地塞进一个躯壳里一般，每回男主的副人格一出现，池寒就不得不重新认识他们一次，明明那张脸自己都快看吐了。
池寒回到歌舞厅后院，正巧碰到戚班主在和他的好友一起谈生意。
“小婵儿，你过来一下！”他停止了交谈，冲池寒招招手：“来见一下邱老板。”
据戚家班的人私下八卦说，戚风生有个发小邱泽铭，经营了好几家歌舞厅。他们现在借住的这家就是邱泽铭手下其中一个。
“邱老板好。”池寒不敢大意，连忙过来点头问好。
“你这台柱子倒是不错。”邱泽铭打量了一圈后，满意地点点头：“不过让他唱戏是不是太亏了？你也知道，省城的年轻人都喜欢唱歌跳舞之类的，像戏剧都已经过时了。”
戚风生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邱老弟，瞧你说的这话！京剧可是我们的国粹，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怎么可能过时呢！”
“看看，我说实话你还不乐意了！”邱泽铭的火气也跟着冒了上来：“你实话实说，要不是在青峰镇呆不下去，你会想到投奔到我这儿！”
“你！”
“两位老板干嘛因为这件事吵起来呢。”眼见情况不妙，池寒赶忙站出来打圆场：“戚班主也只是想换个更大的舞台展现抱负而已。至于到底是戏剧受欢迎还是歌舞更被人喜欢，咱们说了都不算，得让观众来评判才是。”
几句话就成功化解了危机，邱泽铭和戚风生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陡然缓和了下来。
“你先忙你的去吧。”戚风生摆摆手，让池寒先走：“我再跟邱老板商量商量。”
“行。”池寒对于自己的身份适应良好。反正对他而言，自己唱戏还是唱歌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只要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就可以了。
他本以为剩下的时间自己可以自由支配，不用再被催着去绐男主收拾烂摊子。可还没等池寒前脚刚踏进房门，系统的新一轮轰炸再次响起：“滴一一检测到男主人身安全受到威胁，请宿主尽快前去处理！”
“滴一一男主生命安全受到威胁，请宿主抓紧时间！”
池寒的一口气儿还没喘匀，又被迫跑了出去。他边跑边骂：“又怎么了？！傻-逼许逸欢一刻不绐我惹事，他就一刻不舒服是吧？老子这回去非得把他揍得满地找牙不可！”
系统没有剧透，只绐宿主说明了是在城西头的一个牙科诊所。从歌舞厅到牙科诊所，这中间少说也要横跨小半个城。无奈之下，池寒只能临时叫了个黄包车，嘱托车夫无论如何抓紧时间往那儿跑。
车夫一边跑还一边纳闷：“您要是想拔牙的话，咱这儿就有诊所啊！那西边都是洋人开的医院，远还不说，还虫zs五厶i”
更侍妥叩！
池寒没搭理车夫，他正在脑子里过滤信息。
就在赵秋黎出现的时候，系统就已经解锁了部分剧情，并且绐池寒传了过去。他本打算找个地方慢慢消化掉这些剧情信息，可男主偏不给他留出一丁点的空闲时间来。
没办法，他也只能临时快速浏览一番了。
何青竹这个本体人格不但在感情上是个渣男，别的地方也窝囊得一塌糊涂。他虽然出国留学过几年，可全都是拿着家里钱出去吃喝玩乐了，事业上一事无成。与之形成惨烈对比的就是他那几个优秀的副人格。
许逸欢虽然顽劣好斗，但武力不错，并且枪法精准。系统显示他手下还纠集了一帮小弟，在青峰镇拥有一股不小的势力。
何楚游简直就是个小天使，不但好哄还心底纯善，要放在现代绝对是个著名的魔术师。只可惜他所处的年代太多动乱，也使得他过于格格不入。
至于刚刚出现的赵秋黎，他不但在国外取得了著名医科大学学士学位，回国后又自己创办了一家牙科诊所，在省城的上流社会里也有一席之地。
梳理完这些信息，池寒倏地睁开眼。
“到了，您请下车。”车夫把车停下，池寒匆匆跳了下来。
省城西边有一所洋人建造的教堂和医院，系统标注的地图上显示赵秋黎的牙科诊所就在两者之间。池寒没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
只是情况可不太好。
“赵氏牙科诊所”的牌匾被人摘下来又砸烂了，一些珍贵的仪器也都随意地丢弃在地上，很显然这里刚被人打砸过。
诊所前已经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池寒扯住其中一个，问道：“这位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看热闹的八卦群众很是热心地给他科普起这场闹剧。
“早些时候赵医生接待了一个病人，那病人拔完牙后非嫌赵医生要的医药费贵。这不，他喊人来把诊所给砸了。”
“要我说那人也是缺德。赵医生的医药费都是明码标价，他事先拔牙的时候怎么不看看？拔完了又想赖账，呸！”
“估计没钱了吧，没钱就去其他地方呗，不知道西边的洋人医院一向要价高吗？”
池寒听了个七七八八，又踮着脚试图从人群中找出赵秋黎来。可他寻望了半天，也没看到赵秋黎的影子。
“赵医生呢？他不会被人抓走了吧？”池寒心里一揪。
“没有，好像是后来被警察局的人绐带走了吧！”旁边围观的大妈说了一句。
“谢谢啊！”池寒只好认命地往警察局跑去。
警察局距离牙科诊所也不近。等池寒徒步跑到那里时，他只觉得自己的肺都快成了拉风箱，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系统还在那儿笑话他：”宿主，您欠锻炼啊！”
“跑的不是你，你倒有脸说这话！”池寒又蹲在原地喘了会儿粗气，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赵秋黎这个人格的身份在省城上流社会还是很有一定名气的。他的诊所被砸、本人又被送到警察局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等池寒过来时，正好瞧见一堆报社记者堵在了警察局门口。
“走走走！”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手执警棍走了出来，就要挥赶这些记者：“事情真相还没查明前，我们是不会回答任何问题的！你们赶紧走！”
“哎我们就是问几个问题！不会绐你们造成麻烦的！”
“警察先生，赵秋黎先生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被关到警察局里的？你们警察局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警察先生__”
记者们哪儿会轻易放弃这条爆炸信息，警察挥赶根本无效，他们一层接着一层地贴了上去，直接把警察局门口给围得水泄不通。
“宿主！快看！你情敌［矣！”系统忽然出声提醒：“就你右手方向，那个穿着制服的女记者！”
“什么？”池寒顺着系统的指引看去，却正好瞧见那个女记者即将被人推倒在地上。这会儿人挤人、人挨人的，她要是真的歪倒了，指定得被人踩成重伤。
池寒看不过去，上前扶住了她，并伸手把人拽到了这群疯狂记者人群外。
“谢谢你！”赵沂彤冲池寒甜甜一笑：“要不是你，我肯定会受伤的！”
“没关系。”池寒从系统的提示中得知，眼前这姑娘就是跟何青竹定过亲事的那位赵小姐。
说起来，他们还真是正儿八经的情敌来着。
“你是记者吗？”赵沂彤完全不知道池寒还和“何青竹”有一腿，她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同行。
“是。”池寒忽然想出一个可以接近赵秋黎的办法。他笑着回答道：“本来我也想进警局采访来着，可看眼下这
情况是不行了。”
赵沂彤对池寒还挺有好感，她想了想，主动冲池寒勾勾手指：“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得冒一次险，你要不要配合我一下？”
见池寒面露难色，她又补充道：“事成之后，这条独家新闻会写上你我两个人的名字，我保证绝不私吞！”
“好吧。”池寒故作艰难地沉吟了一会儿，答应了：“你是想让我配合你潜入警局？这个方法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也可以一试。”
“你怎么知道！”赵沂彤惊讶地瞪圆了杏眸：“我都没说呢！”
“还用得着你说么？”池寒耸耸肩，一摊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过比起偷偷潜入，我觉得我们倒不如正大光明地走进去。”
“不可能吧？”赵沂彤不相信：“小哥哥，别仗着你长得好看，我就能轻易信你的话了哈！你可别骗我！”
“不信你就等着瞧呗。”池寒直接扯着赵沂彤的袖子，分过拥挤的一大堆记者，站到了警察们的面前。
“你是干什么的？”警察下意识就要挥棒赶人：“我们不能放你们进来！”
“别介啊！”池寒微笑着开启了忽悠模式：“我和这位小姐是赵秋黎请来的律师。你们警察局关人也得按律法办事吧？律法上可是清清楚楚地写着嫌疑人有权雇佣律师为其辩驳，你们要是把我们赶走，那就是明着违背律法，在场这么多记者可看着呢！”
“谁知道你们这律师是真是假？”为首的警察并没有被池寒三言两语绐忽悠住：“这案子局里正在办，等出了结果一定会通知你的。”
“哦，那就是说你们不让律师进门会见当事人喽？”池寒故意放大了声音：“这里可有这么多记者在这里做见证呢，你们确定可以担得起这个责任？”
池寒的话就像一针清醒剂，原本吵闹着要进门的记者瞬间安静下来，纷纷拿起照相机刷刷拍起来。
这一幕直接让把守门口的警察慌了手脚。
赵沂彤在这个时候总算反应过来了。她上前一步，同样放大声音喊道：“你们不让我们进，就是罔顾律法违背人权！省城各大报社的记者今天可都在这里呢，他们都是我们的见证！”
“这……”警察们面面相觑，陷入焦灼。
打完棒槌，自然就要给个甜枣吃。池寒笑得跟只狡猾的狐狸一样，压低嗓音开始同那几个明显开始犹豫的警察说道：“你们可以只把我们俩放进去。实不相瞒，我们也认识挺多的记者朋友，只要能让我们见到赵秋黎，我们肯定会在记者面前替你们多美言几句的。”
“那等我先请示过局长！”为首的警察总算被说动了：“我会把情况一五一十全部向局长汇报，只要上司点头，我们就放你进去！”
“好啊！”池寒相当坦然：“请吧。”
倒是赵沂彤有些着急，她扯扯他的袖子，小声嘀咕着：“要是局长不同意我们进去怎么办？”
“放心，不会。”池寒很有信心：“有这么多舆论压力摆在这儿，局长不可能不答应。再说我们又不是叫他放人，只是申请进去看看而已。”
赵沂彤将信将疑。
就在这会儿功夫，先前进去汇报的警察已经跑岀来了，冲池寒和赵沂彤点了点：“你们两个，进去吧。其他人不许踏进一步！”
得了准许，池寒拉着赵沂彤大模大样地走进了警察局。只是这位小“情敌”的心理素质实在不行，一路上都战战兢兢的，好几次差点左脚拌右脚平摔在地上。
“就你还想偷偷溜进警察局？”池寒小声嘲笑她：“这心理素质不是摆明了要被人抓么！”
“你闭嘴！”赵沂彤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就你心理素质好！”
池寒厚脸皮的承认了，这会儿他们也走到了暂时收押赵秋黎和那个拔牙病人的地方。说白了这就是场简单的医闹加民事纠纷，但由于赵秋黎和那个拔牙病人的身份太过特殊，警察局长不得不把这两人一同请过来，等待后续的协商。
见到池寒出现在这个地方时，赵秋黎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讶异和不可置信的神色。
池寒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一般，规规矩矩地做了自我介绍。
“赵先生，我是您的律师。这位赵沂彤小姐，是我的助手。”
赵秋黎抿抿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池寒的身上，似乎想从这人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池寒表演得无懈可击，他甚至还像模像样地从赵沂彤那里要过来纸和钢笔：“赵先生，我这里有几个问题需要问您，还希望您能够如实解答。”
“好，你问吧。”赵秋黎并没有拆穿他，估计他也存了丝要看好戏的心思，想要看看池寒究竟在耍什么把戏。
池寒坐了下来，将纸铺在桌面上，又熟练地拔出了钢笔，写下了几个字：“那么第一个问题，请您简略叙述事发经过。”
“好。”赵秋黎虽然回答着，可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池寒。现在他又看到了那张纸上几个苍劲有力的钢笔字，顿时眉间微锁。
“赵先生？”池寒又提醒了一句：“您怎么不说话啊？”
赵秋黎看向池寒的目光更加复杂了：“你会写字？”而且用的还是钢笔。
“对啊，很奇怪么？”池寒笑着抖了抖那张纸：“身为一名律师，哪怕是最差劲的那种，会写字也是其中一项必须条件吧？”
“是。”赵秋黎扯了扯唇角，露出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