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我的老攻是只鬼（十二）
实话实说，如果重来一次，池寒一定会严词拒绝原夜枭。
不为别的，单单为了他还有个人样儿。
“所以我就只能维持这个样子了？”池寒哭丧着脸，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彻底淹没了他。
“怎么，你不满意？”原夜枭蹙起一对峰眉看他，很是不悦：“难道你不想和我长远地在一起？你想走？”
也不知道这个鬼畜蛇精病到底脑补了什么，一言不合就认为池寒是想离开他了。他一只手狠狠箍住了怀中人纤弱的腰肢，另一只手细细摩鲨着他的后颈，威胁意味满满。
“那个，你先听我解释。”池寒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总觉得下一刻他就会没命了。
“好啊，你解释。”原夜枭的力道又紧了紧：“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没有不想和你在一起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自己变成凶煞以后，不能吃饭也不能睡觉什么的，很可怜。”池寒刚把这话一说出口，就后悔得想要咬舌自尽。
原夜枭现在已经变成不能吃饭也不能睡觉的凶煞了，而且罪魁祸首还是他。他这样一说，不就是在人家的心上插了一刀吗！
池寒紧张得身体发僵，他怕自己身后这枚定时炸弹要爆。
然而原夜枭并没有生气，他松开了池寒：“你说得对。”
“当凶煞的确很可怜，所以我不打算让你跟我一样了。”
“你什么意思？”池寒以为原夜枭要把他变回去，一时间喜不自禁。
这时，系统忽然提醒了他一句：“男主好感度已经到达九十五点了。”
“嗯嗯，我知道了。”池寒没怎么在意：“等我变回人后就再和他滚一次床单，到时候原夜枭的好感度肯定会满了。”
系统欲言又止，没忍心告诉宿主。一般这种蛇精病的好感度越高，变态程度也就越厉害。
“寒寒，你准备好了吗？”原夜枭问道。
池寒还以为他是要告诉自己马上就能变回人了，忙不迭地点头：“嗯嗯，你动手吧。”
然后，一双有力的大手攥住了他的脖颈。
池寒，某县进京赶考书生，卒于都城护国寺内，享年十八岁。死因：凶煞谋害。
人死后能变成鬼，某些怨气深重的鬼会在特定条件内突变成凶煞。那么凶煞死了之后呢？
此刻的池寒就蹲在奈何桥边，望着底下浑浊翻滚的黄泉水，陷入了沉思。
系统悄悄出声：“宿主，你还好吗？”
“呵呵。”池寒阴恻恻地一笑：“你觉得呢？”
他身为快穿局的优秀员工，从业近五年，业绩上一直保持不败神话。从未失手的他竟然在这个小小的灵异世界里翻车了两回！
先是被玄煌打死变成了鬼，接着又被原夜枭给毫不留情地掐死了？！
系统试图安慰他：“其实还好啊。你不用做凶煞了，走过这座奈何桥后就能重新投胎成人了啊！”
“我不。”池寒梗着脖子，分外执拗：“我要等原夜枭！这件事必须要讨个说法！”
kemmmmm……”系统忧心忡忡：“原夜枭在护国寺内犯下血案，估计他是投不到什么好胎了。”
“大不了和他一起当个畜生呗。”池寒看得很开：“再说了，我还有五点好感度没拿到手呢！”
系统：“您这属于特殊情况，我可以跟上面反应一下。您这种情况是可以判定任务完成的。”
“不！”池寒严词拒绝：“我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差一点好感度都不行。”
系统已经懒得吐槽自家这位口是心非的宿主了。还什么追求完美，明明就是舍不得男主嘛！
奈何桥畔风雨无阻，池寒每天都会在这里定点蹲守。时间一长，就连煮汤的孟婆都眼熟这位书生了。
这个灵异世界的设定有些特殊，和池寒固有的常识有些不一样。譬如他再死一次后还是个孤魂野鬼，但有了—次投胎的机会。再比如这位孟婆，并不是个老婆婆，而是一位年轻小姑娘。
“书生，你还要等啊？”闲来无事时，小孟婆就会笑嘻嘻地跑来跟池寒聊天：“别等啦，说不定人家早就投胎几十年了。”
“不。”池寒一翻白眼，谁劝都不听：“等我看见了那个王八蛋，非得先揍他一顿不可！”
“唉一一”小孟婆故作老成地长叹一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等人的过程虽然艰辛漫长，但好在还有孟婆、系统以及过往鬼兄鬼弟的陪伴，日子也不算太过难捱。
就这么一晃十年过去了，某天早上，池寒终于等来了他要见的人。
这十年里原夜枭也不太好过。他一怒之下杀了玄煌和护国寺内的其他和尚，迎来的就是举朝上下所有除魔降妖人的追捕。
池寒虽然不知道他在这段时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但等到他再见到这人时，也能大致猜出来原夜枭到底经历过什么了。
原夜枭的岁数和样貌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只是身上衣衫褴褛，浑身血糊淋啦的，像是刚从血池里被人捞出来一样。
系统原本以为池寒见了会很心疼，哪知道他的第一句话竟是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吐槽：“啧啧啧，瞧见了吧。原夜枭没了我就是不行啊，连死都死不体面。”
吐槽完，池寒就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而就在原夜枭看到他的那一刻，许久没有波动的系统突然提示道：“男主好感度达到一百，任务圆满完成。”
提示完，系统又很是担忧地问：“您该不会真的想陪男主一起去做畜生吧？”
池寒连理都没理它，直接扑进了原夜枭的怀里。
鼻端闻到的血腥味格外浓郁，不过池寒没有丝毫嫌弃，依旧紧紧抱住了原夜枭，还不忘伸手狠锤了他几下：“下回你要还敢跟我动手，老子先咬死你。”
“不会的，怎么会。”原夜枭笑着，半是埋怨半是满足地喟叹了一声：“想不到你还真在这里等着我啊！”
他都已经做好这人先离他而去的准备了，没想到对方一直都在等着他。
“那是当然！”池寒无声一笑：“我答应过你的，怎么会食言呢？哪怕是变成一只畜生，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变得这么惨。”原夜枭笑着，反手抱住了他。
池寒原本都做好准备，打算下辈子当个只知道吃吃喝喝的猫狗逍遥过一生了。哪成想原夜枭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上面对他们网开一面，特别给予了一次重新投胎弥补过错的机会。
“你快说说，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嘛！”池寒在震惊过后，就是迫不及待地要知道答案。他可是很清楚这人到底有多偏执残忍，让原夜枭投胎继续做人，无异于放虎归山。
原夜枭神秘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有钱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这理由可真是令人无法反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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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都城某大户人家的小儿子迎来了三岁生辰。按照当地传统，有条件的家里若是有三岁稚儿，其生辰必须是要大操大办的。
池家祖上靠做布匹生意发财，这一代的池老爷又凭着科举中榜做了官，方眼十里八乡也都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池家小儿子的生辰宴，来往客人自是络绎不绝。
“原儿啊，待会儿见到池老爷要记得问好，知不知道？”一个衣着简陋的妇人牵着男童的手走进了池家大门，她兴许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大的阵仗，一时间都忘了反应。
最后还是妇人怀中的男童出声提醒：“娘，那边好像是池老爷和他的家眷，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可以。”年轻妇人局促地捏了捏自家儿子的手腕，战战兢兢上前向东家池老爷问了好。
“池老爷，今年我们收成不怎么好，地租能不能再迟些天交啊？”虽然这话题并不适合在大喜的日子里说，但如今她们家实在揭不开锅了，年轻妇人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东家请示。
池老爷有些不悦地皱皱眉头，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点点头，就挥挥手打算让她走人。也就在这时，一直被池夫人搂在怀里的小少爷忽然喊了一声：“你陪我玩吧！”
池寒冲对面的原夜枭眨眨眼，又努力挥了挥又短又白的胳膊：“哥哥，你陪我玩吧！”
“好啊。”原夜枭在现在这对父母家里憋了三年，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心爱的恋人，巴不得现在就黏上去抱在一块儿呢。
年轻妇人又是尴尬又是局促，她扯了扯自家儿子的胳膊，又讪笑着向池老爷解释：“我儿子不懂事，您别见怪。”
“不嘛！”池寒仗着自己现在只有三岁，开始不依不饶起来：“我就要这个哥哥陪我玩！”
池老爷和池夫人都有些头疼，他们忍不住问：“你为什么非得要跟这个哥哥玩儿呢？”
“因为他好看！”池寒说着，小身子就跟个炮弹似的冲了过去，用手捏了捏原夜枭的婴儿肥，而后咯咯笑了起来：“你好软哦。”
原夜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