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苏醒与修行初试
城主的房间内，一身儒衫的城主看着灰扑扑的王守，还有那具管事的尸体。
刚才王叔气势全放，他就知道应该有事儿，但是他得守着寒儿，他相信王叔可以处理的。
“辛苦王叔了”
“老奴惭愧，差点未能及时拦下，也没留住活口”
“没事儿的，王叔，北蛮荒在即，猜也猜得到是四圣教的人，其他药师有遇到吗？”
“没，只有库房那小子遭到了刺杀”
“那证明我应该是选对了，不知道会不会是他们故意引导我的”
“老奴把各方都看过了，没有找到他们是如何给小姐下毒的”
王守摇了摇头，吃食，穿着，用品，他都探查过了，完全没有找到毒药的痕迹。
“到时候让那小子烦恼去吧，好歹是药烟景的人，王叔您毕竟不是药师”
王守颔首，术业有专攻，这他还是懂得。
“那小子的药怎样了？”
“好像在重新炼，估计要点时间”
“那且先等等吧，王叔，你说这次北蛮荒，寒儿能够成功主祭吗？”
“小姐天资卓越，哪怕只有三品境界可用，力敌四品不是问题”
王守抚须，白寒在剑道一途的天赋，堪比他以前，北蛮荒这次祭祀，他还是对小姐很有信心的。
“我收到儒圣传的消息，玄武好像快苏醒了，所以这一次北蛮荒祭祀不容有失啊，必须让他再睡下去，但是寒儿这个状态让我很是担忧啊”
城主递给王守一页纸，刚才儒圣连夜传来的，让他重视这次北蛮荒。
“不如让小姐把那药师带去祭祀，那小子不曾修行，也不怕惊扰玄武”
王守看着信纸，有些迟疑，儒圣告知四圣教开始有动作了，他也有些担心小姐。
“我也有此意，寒儿若是能全力出手这次祭祀自然没有问题”
北蛮荒祭祀之地倒是安全，难的是前往的路上，上一次北蛮荒就传出也有人看见了六品妖兽，也不知道这一次会如何啊。
“他若是不愿意怎么办？”
王守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那孩子不曾修行，这一路上怕是多有艰辛啊。
“王叔，他愿不愿意于我们而言结果都是一样的”
王守沉默，是这么个道理，虽然不合理。
“去给那孩子准备些东西吧，日暖玉，神行符什么的，王叔你比我懂得多，免得他拖了寒儿后腿”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不会咋管那小子死活吧，夫人，你又救了一人啊。
“是”
王守再一次消失了，灰扑扑的老人总是这样，随处可见，又好像没确切见过。
……
天蒙蒙亮的时候，此时任心还不知道自己之后的去向已经被定下了，刚刚炼完药和帮吴留重新弄好假脉的他现在只想睡觉。
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连房间都没有回去，就这么趴在库房睡着了。
不过睡之前还是喊人来把药给白寒端过去，再三嘱咐如果有事第一时间喊自己。
嗯，很大一锅，没有灵力凝聚药效是这样的。
以至于城主看着那口锅都沉默。
看似睡着的任心此时正在图书馆里面看着相关资料，找功法，各种杂七杂八的都有，什么《三虎神魔炼体功》，《金花九转诀》，《墨荷清兰法》……
那种名字看着就很厉害的他都让系统帮他上了个标记，他打算到时候让城主帮忙掌掌眼，不过看着看着又被一些病例医书吸引进去了，边看边找吧。
直到他感觉脸上有一抹清凉的感觉，长期的经验告诉他这是来自于外部的触感。
他睁开眼，任行的大脸凑在自己眼前，正拿着一根手指在戳自己。
他满头问号。
“任行你干啥呢？”
任行被吓得一激灵，然后……悬空了？
任心仔细一看，任行像个娃娃一样被一个天仙般的少女抱在了怀中，正是之前中毒的白寒。
“姐姐叫我戳的”
任行连忙撇清责任，换来了白寒的一顿蹂躏，白寒面无表情的捏着任行的小脸蛋，被任行打掉，然后又捏上去，乐此不疲。
任行委屈的看着任心。
哥，你看她！
任心莞尔一笑，任行的恢复程度比他想的要好。
自己这个妹妹看来以前也属于比较活泼的人吧，由此也可见之前那些实验对她伤害多大。
“不知白小姐恢复的怎样？”
任心一边说一边伸手想要把任行抱回来，不料白寒直接抱着任行后退，任心的手只能尴尬的停在空中。
“撑”
白寒玉唇吐出了一个字，声音清冽，如同冬季早晨的风。
任心更尴尬了，不动声色的把手收了回来，转变成抱在胸前。
他记得自己是炼了一锅药让端过去，他还以为城主会压缩一下呢，真就一锅喂下去了啊。
白寒幽蓝的眼睛观察着任心，就是这个人，把自己救回来了吗？
……
一个月前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她突然就倒下了。
在外人眼里，她就像是陷入了昏迷，于她而言，是从小到大最无力的一次。
她能够听见，能够感受，但是无法动弹，识海被封闭了，灵识无法外放，灵力无法调用，引以为傲的剑术毫无用处。
更恐怖的是毒药在蚕食她，她感觉自己就像被丢到一堆蚂蚁面前的食物，它们一点点的切割，搬走。
她能无比清醒的感受到自己对于外界的感知在慢慢的减少，正是这种清醒，才带来了无力和恐惧，她连对抗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今天她终于重见光明了，虽然第一反应是很撑，身体还很虚弱，只有之前十分之一左右的力量，但是重要的是她终于能够正常行动了。
那种欢愉，只有体验过的人才能知晓。
醒来过后父亲问她识海有没有什么异常，她试了一下，识海没有问题，就是灵识依然不能外放，然后父亲若有所思，告诉她来库房找救她的药师，检查一下。
她来到库房的时候眼见一片狼藉，黛眉轻蹙 ，但是也看见了那个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青年，知道应该没问题。
不过她还没靠近，一个小孩子就拦在了她面前。
“你是谁！”
白寒眉头一挑，心情很不错，她一直挺喜欢可爱的小孩子的，任行很符合她喜欢的标准。
不能吓到她。
白寒有点烦恼，这可比修行难多了，很多小孩子都是被她吓得不敢靠近的，那些被父母压着来的她也不屑于交朋友。
“你是昨天那个昏迷的大姐姐！”
任行恍然大悟，她想起来了，无论是昨天躺着还是眼前站着的这个少女，都展示着清冷如广寒仙子般的魅力。
白寒颔首以示肯定，她想抱下任行，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任行悄咪咪的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任心，想起了昨天的场景，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凑上去，小心翼翼的，白寒也配合的躬下身，就是配合面无表情的脸有些违和，没办法，天生的。
“大姐姐，你很厉害吗？”
任行眼里闪着希冀，按着吴留之前说的，四品合剑的话已经是些小宗门宗主长老一级了，更何况白寒才刚满十八岁。
厉害吗？那不是厉害能够形容的，当世天骄，莫过如是。
“嗯”
白寒很清冷，内心很火热。
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这小脸蛋好可爱啊，就是廋了点，到时候喂得白白胖胖的。
“你能教教我吗？”
任行有点难受，以至于说这话带着点哭腔。
这种难受很复杂，有昨天对于任心受伤的恐惧。
短短两天，任行给了她一个新的世界，她不敢想象失去任心的样子。
昨天任心被刺杀完了还要忙，她不敢打扰他，但是她心里的恐惧，不安，都堆积在心底。
也有小孩该有的羞涩和脸皮薄，她虽然对于这种传承没有明确认知，但也知道自己这种空手套白狼的行为不好。
还有担心白寒拒绝的忐忑，多种情绪混合到一起让她有点无法把控，原本不久之前还以为自己的眼泪流干了呢。
糅杂的感情聚在一起，让白寒还以为自己把这小孩吓到了。
“可，抱”
白寒蹲下身子，张开双手，面无表情，眼神无光，让任行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拒绝了，还含着小珍珠的眼睛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眼见任行没有动作，虽然没有任何改变，但是任行感觉白寒透露出了一种“我不开心”的感觉。
直到任行试探性的进入白寒的怀抱，白寒一把将任行抱起。
这会才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任行:好闷！
胡青:？？？你才十八岁吧？我才是狐狸精啊！
任行一番折腾给自己换了个方向，背靠两座大山，白寒也不恼，把她抱到了任心面前。
“戳”
任行有点开始适应白寒了，一大一小意外的默契。
“哥哥昨天很累的，让他再休息会吧”
白寒很善解人意，她不急，还能和小可爱多待一会，拉过一个椅子坐下，脑袋压在任行的小脑袋上，一只手握住任行的的小手，另一只手遮住任行的眼睛。
“闭眼，教”
任行闭上眼睛，一片黑暗。
“静”
当失去视觉时人们对于其它感官的反馈往往更加敏感。
比如任行背后的大山，脑袋上的压力，眼睛前冰凉的小手，还有……愈发明显的心跳和呼吸。
修行的第一个境界，叫做五脉，对于一般人而言，要决定好外修还是内修，相同的的点在于通脉，无论是内修还是外修，目的都是为了通脉，让灵气能够得以运行在体内，从而达到从天地汲取灵气的效果。
不同在于外修头手足，内修五脏，外修的人注重体，修炼技与力，内修的人注重术，修炼技与法。
但是修行看什么？很残酷的现实就是——看天赋。
天赋好，体质好的人就不需要担心这些，内外兼修是竞争天骄的入场券，也是基本。
努力有用吗？有用，肯定有用啊，但是别人可能自己都没注意就跨过去的门槛，往往可能会让你摔得粉身碎骨。
比如说通脉，人体的经脉对于修炼而言是堵塞的，无法正常运行灵力，所以需要通脉，但其实这也是一种保护。
通脉，通脉，通到什么程度呢？因人而异，从来没有定数，这是与天地联系的第一步，从来只能靠自己。
于是又到了看天赋的时候，贪心者脉裂而亡，胆小者上限被制，不适者灵气破体，合适，永远是最难衡量的。
对于白寒而言，直接破关通脉便是，从来没有那些担忧。
而任行，还在领悟白寒所说的静。
她的呼吸逐渐平稳，心跳，脉搏，甚至逐渐感受到了血液的流动，头上的脑袋不知何时挪开了，眼前的手掌依然冰凉。
丝丝凉意从手掌上散发出来，舒适的任行想要睡觉，她的身体愈发放松，似乎有什么看不真切的东西迷糊间出现在了身边。
如梦，如幻，似纱，似雾。
有一种刻在身体里的本能引导着任行进行下一步，就像身体饿了吃饭一样，想要把这梦幻般的灵气吞入身体，但是却不可得，身体看着就在眼前的“美食”，垂涎欲滴的几近疯狂。
“睁眼”
恍惚间一道声音响起，任行顺从的睁开眼，入眼不是被手遮挡的黑暗，是一张璀璨浩瀚如星河般的图纸把她笼罩在中间，原本看不真切的灵气色彩愈发艳丽。
从外面看，白寒依然挡着任行的眼睛，任行宛如熟睡一般，根本没有睁开眼睛，而她所看见的，正是她体内的脉络的具现，世人称之为——“星图”。
内视己身，这是通脉的第一步，任行这数十分钟的进度，花了吴留当年一周，更有甚者需要以年月来记。
星图很大，有些地方暗淡无光，有些地方亮的耀眼，身体的饥饿没有一丝缓解，它叫嚣着想要吞服灵气。
正常人到这一步就该默诵功法，通过那些刻入天地的语句来引导身体吸纳能够看见的灵气，这一缕灵气就会像开了一个口子一样，作为身体和天地有了联系的见证。
有了联系过后再从外界纳入灵气到内视的空间里面，然后再通过足够的灵气去或撞或凿星图，一步步打破身体与外界联系的束缚，这个过程，艰难与危险相伴。
但是白寒不是正常人，很巧任行也不是，两人也刚好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