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汴梁纸贵
李师师请客,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整个汴梁城都轰动了。
李师师可是一座金山都难得见上一面,现在她请客,那些官员们提前一天都准备好了。
这一天,丰乐楼张灯结彩,鼓乐喧天,几乎整个京城的官员都到了,热闹极了。
李师师浓妆艳抹,一身华服,光彩照人地在人群中来回应酬。
所有的官人都看傻了。
李师师拿着一壶酒,各桌敬酒,和那些官员们谈笑风生,不一会儿就似乎醉了。
美人醉态,更加迷人。
官员们看得如醉如痴。
李师师突然指着工部员外郎刘玉亭说道:“小女子恭喜刘大人升迁。”
刘玉亭一愣,“师师姑娘这话是从何说起,我喜从何来?”
李师师给他倒了杯酒,“三日后,刘大人官升工部侍郎,不是大喜吗?”
众官员一阵哄笑。
一个官员大声喊:“不知道师师姑娘什么时候成了吏部尚书,这些事连我们都不知道,你却知道?”
众官员更是笑得不行。
李师师瞥了那官员一眼,掐了下小指尖,“齐大人你就差了,七日后你会被贬沧州当个小知县。”
那位齐大人急了,知县不过是七品官,而是五品官。
他站起来怒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师师拿出那本《宦海沉浮录》,当众扬了扬,“你们去找这本书,这本书上写得明明白白。”
齐大人冷哼一声,“一本破书能知官场将来的升贬,扯淡!”
李师师斜了他一眼,“齐大人不信,我愿意跟你打个赌,赌金三千两,如果七日后不如我所言,我赔你三千两。”
“好,各位同僚给我们作证!”
……
第二天。
那本《宦海沉浮录》的事就在整个官场传遍了,官员们都不信。
可是,第三天,吏部发下公文,刘玉亭果然升为侍郎。
七天后,那位齐大人果然被贬沧州,成了个七品知县。
一时间,整个京城官场都震动了。
哪个官员不关心自己的升贬?升了官,二百银子算什么?
几乎所有官员都派人到书局买书。
别的州县的官员听到消息,也纷纷派人来买,有的人还买了几本送人。
一时汴梁纸贵,书店门口挤得人山人海。
“我要三本!”
“我要十本!”
“我出双倍的价钱!”
几个伙计个个忙得满头大汗。
没用几天,一万本书就被一抢而空。
有的官员来得晚,没买到,要求书店尽快进货,愿意出三倍价钱买。
一个月后,五百万军饷筹齐了。
皇上赵佶大喜,赏了童师闵一个开国郡公的爵位。
童师闵上疏婉辞,同时向皇上说明此次筹措军饷,“西门庆”功劳最大。
童师闵的奏疏报到中书省,被高俅无意看到。
儿子高槛被“西门庆”割了耳朵,高俅本想替儿子出气,不想被童家父子护着。
高俅一直怀恨在心。
多年来,高俅一直和童贯争夺军权,可是一直被童贯压着一头。
看到这份奏疏,高俅马上想了一个“一箭双雕”之计。
一箭射“西门庆”,替儿子报仇;
二箭射童家父子。
第二天朝会,高俅就告童师闵、“西门庆”联手青楼女了子李师师卖官鬻爵。
对于童师闵利用吏部的名册卖书筹军饷一事,皇帝赵佶心知肚明
可是,他不恨童师闵,反而恨那些百官。
那些官员平时明里暗里赚了许多银子,可是让他们捐点出来,一个个都抠抠索索不肯出。
童师闵用这个法子从他们手里抠银子,情有可原。
所以,他一直装聋作哑,装作不知。
只是不明白,一个青楼女子怎么掺和在里面。
就问:“李师师是什么人?”
高俅答道:“听说是丰乐楼的花魁,色艺双绝,貌若天仙。”
赵佶生性风流,最爱女色,听了高俅的话,不免动了好奇心。
他指了指童师闵,“你跟朕去偏殿,朕有话要问你。”
二人来到偏殿,童师闵跪下请罪。
赵佶摆摆手,“行了,朕明白你的苦心,不可有下一次。”
童师闵连忙磕头,“谢主隆恩。”
“朕问你,那李师师到底是什么人,敢做这样的事?”
“皇上,那李师师不但色艺双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风尘奇女子。”
赵佶喜上眉梢,“你能不能带朕去见见她呀,朕要和她……研究一下诗词歌赋?”
童师闵马上明白了这位风流皇帝的用心。
忙说:“可以倒是可以,只是皇上……皇上可否降尊,扮作商人与微臣同去?”
“当然可以。”
这一日,赵佶身着一身便服,只带着一个小太监,在童师闵的陪同下来到丰乐楼。
童师闵叫来鸨子,拿出一锭大金元宝,“请师师姑娘来陪我们喝一杯。”
鸨子向楼上指了指,“师师正在楼上和西门大人喝酒。”
童师闵带着赵佶和小太监来到李师师的房间。
李师师正在给乔郓哥磕瓜子吃。
赵佶一见李师师,不由得痴了。
天姿国色不说,一双勾魂桃花眼顾盼间孕满万千风情。
赵佶暗叹:朕的三宫六院里怎么没有一个这样的尤物?
乔郓哥问童师闵,“这位是?”
童师闵连忙说:“这位赵亿先生,是我父亲的好友,今天来此饮几杯酒。”
边说边向乔郓哥使眼色。
又对李师师说:“师师姑娘,请给赵先生斟一杯酒?”
此时的李师师眼里除了乔郓哥之外,没有任何人。
给乔郓哥倒了杯酒,翻了个迷人的白眼,“没见我忙着呢,他又不是没有手,想喝酒不好自己倒?”
赵佶听说李师师擅长诗词歌赋,自己满腹才华,想在李师师面前显示一下。
于是摇着折扇,无比风雅地吟道: “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 归去凤城时,说与青城道。看遍颖川花,不及师师好。”
童师闵赶忙拍手称赞,“好诗,好诗。”
李师师把刚磕好一颗瓜子仁儿塞进乔郓哥嘴里,“你会不会做诗呀?”
“雕虫小技,这有何难?”
大话说出去了,可是乔郓哥从小混迹江湖,勉强认识几个字,哪会吟诗?
还好李瓶儿是个喜欢诗词的人,平时总喜欢吟诗弄词。
乔郓哥记忆好,记得几首,于是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开口吟道:
“垂近额,走上红茵衣趁拍,只恐轻飞,拟请游丝惹住伊。文鸳绣履,去似风流尘不起,舞彻梁州,头上宫花颤未休。”
童师闵赶紧说:“还是赵先生的词更好,是不是师师姑娘?”
李师师掩唇轻笑,百媚丛生。
“依我看,论意境还是这呆子的词高妙一筹。”
赵佶一听,大失所望,顿时冷下脸来。
自己堂堂大宋天子,才华满腹,竟让一个莽汉抢了风头。
尤其是李师师那种近乎献媚的神情,让赵佶很是不爽。
听人说,李师师有名的矜持、高冷,想见她一面抬座金山也不一定行。
可是对这小子,看样子恨不能贴在他身上。
而自己身为天子,她连眼皮都不屑抬一下。
这是赵佶从未经历过的糗事。
小太监看到赵佶一脸怒容,尖声喝道:“你这小婆娘,胡说八道什么,你可知我家主子是什么人?”
李师师嫣然一笑,“难不成他是大宋天子?”
那太监一心要替主子争回面子,也是急了。
“正是!我家主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