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宁可痛苦 不要麻木
一点点肉芽沿着线条穿梭游荡，最终形成粘稠物。
它们似乎有了自己的生命，如若靠近，甚至能听见轻微的呼喊。
【不要迷恋力量】
〔你要什么？想要什么！〕
〔拿着吧，是神赐…此后你不为任何事烦恼。〕
〔嗬嗬嗬，她是最好的，在成为一具尸体之前。〕
此刻，在阴影的角落，张大山额头全是冷汗，保护着空荡眼眶的护目镜右边碎出一道细小的裂纹。
一条扭曲的血丝似乎分叉出无数条触手，在空中微微扭动，将裂缝与张大山左手的暗金色卡片相连。
一条血丝触手在浮动中触动到了，此时已经落地的逆尾蛇尸体
顷刻间，尸体像是转瞬历经百年般溃烂，血腥混合着腐烂味，直冲张大山的鼻子
但他此刻都无暇多顾。
大恐怖……
张大山原本只是想趁此机会研究暗金卡片，离开前在洞穴一只莫名生物袭击了他，却被卡片所伤。
同时血液也触动了卡片的奇异反应。
张大山模糊的感受到了，只要按照这样的感应来，似乎就能得到对他有用的东西。
但他也没敢立刻那么做，毕竟这些年的行商经历也让张大山稍微懂得了一点防患于未然的道理。
他只是将卡片拿出来研究，逆尾蛇则是打算给自己加个餐。
谁知道就愣了一下，暗金卡片上直接爆发出一道细芒，刺穿了他的护目镜。
张大山浑身微颤，再也无法动弹，连张口求救都不能。
〔真的，我真的不想死，没什么理由。〕
〔求求你能不能救救我？不能……为什么不能……那你能不能死！〕
〔都是废物，混账东西！我养你们，送你们吃，让你们住，供你们修炼研究，你们呢？〕
〔你们…〕
〔害我死了啊！〕
每一个念头都像是张大山自己在说话，每一次都像经历了
窒息
死亡
再醒来
“为什么？”
张大山勉力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精神不要崩溃，心中疯狂的怒吼：
“引灵造化周天”
血脉喷涌，在被张大山衣服遮挡住的身体中，血液从少数几个裂开的伤口，从更多裂开的骨刃旁渗出。
转瞬间又被体表高温蒸发。
看似完整无缺的坐在原地，实际他皮肤，已经渐渐开始像蜡一样融化。
他还在祈求自救。
“引灵造化周天！”
〔看看他，多可怜啊。〕
“引蛇出洞！”
〔是啊是啊，力量的味道都很鲜美，就像……就像……〕
〔我们那时候一样。〕
“不……引灵”
“引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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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灵无法回应众生，但众生能回应自己。
三十二年前，卡片从天空坠落来到乔纳森的国度。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样可怕的力量压制到无法喘息。
有人迅速瓜分了这份天外遗产，速度快到仿佛这天生就是属于他们的一样。
新的阶层诞生了。
人们开始被当做牲畜使用，无穷无尽的解剖，试验，最后是丢弃。
反正他们的灵魂……那叫什么来着？
对！奇米诺魂核素。
还能被反复利用，对吧？
天空满是阴云，最强的骑士在对方的卡片仆奴下如同一张抹布，被轻易被撕碎…
接着化为一张血色的卡片。
乔纳森知道，不久后这张血色卡片会成为下一个怪物，无情手刃自己的同胞。
幸存的队伍越来越少，乔纳森明白自己已经时日无多。
但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即使是为了那些在面前倒下的人，即使是……为了自己。
于是他不顾骑士长挽留脱离了队伍，他还想最后尝试一次。
想要打败恶魔，唯有成为下一个恶魔。
“不对”
“这个太多了，银芒素不该这么多。”
“对了？不……完全不稳定。”
“错了，怎么办，还来得及么？”
“这个，是这个！就是它！”
好像是二十年，又或者三十年……直到时间的概念早已模糊，乔纳森不知道为什么死亡还没找上自己。
但这不重要了，他终于造出了自己想要的卡片。
他造出了奇迹。
乔纳森摸索着打开头顶的诺曼气能锁，尽自己最大力缓慢的将头探出去。
〔呼呼〕
迎接他的不是光明
肆虐的风暴入幕天地间，唯一留下的沙尘和还没消散掉的哀嚎都在疯狂嘲笑着他。
〔还需要胜利吗？噢～我想咱们还可以玩玩～〕
眼前有不可名状的怪物，乔纳森眼里却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
〔你和我〕
〔对〕
〔我和你〕
一位轻松写意，一个字字泣血。
其中蕴含着无数暴虐的
是乔纳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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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可痛苦，不要麻木】
“大山”
“大山少爷”
“张大山！”
“砰”
猝不及防间，其中两个身影被直接掀飞，剩下一道则是发出一声闷哼。
一片翠绿中透出了一点猩红。
“啊！来啊！”
仿佛一只绝望的狮子，张大山声嘶力竭的吼声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引”
“灵”
“造化周天”
躺在地上的吴然张大了嘴巴，扭头望去，一旁的凌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一轮血盈盈的光泽，带着极高的温度从张大山周身散发。
遥远的本该宁静的山脉夜晚，一阵远看极为细微的红光，正向着山脉之外迅速移动。
“呜呜呜”
“错了，我错了啊！”
由远及近，一阵阵极为森然的哭嚎，隐隐传出。
细听却能发现，这都是张大山的声音，但他有时是哭有时狂笑，有时声嘶力竭。
不一会儿声音就变形的越来越奇怪，最后成了毫无意义的嘶嚎。
就在张大山后意识混乱吼出神秘境界名的同时，随着其身体素质跃进式的增长。
在他身体内部，由血液混合组成的液体中，一些薄膜外壳的圆形细胞开始颤抖，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其中被抽走一般。
“张大山！”
“完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他身上的红光是什么？”
在其身后稍远的地方，吴青峰带领其余二人正在飞速追赶。
但张大山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也有些追赶不及。
与此同时，在张大山行进的路上，已经有了越来越多其他生灵的足迹。
吴青峰的脸色相当阴沉。
“大山少爷很不对劲，很像是中了笑蝠毒的状态。”
事情相当的棘手。
“怎么说老吴？”
“现在是晚上，就算找到笑蝠洞也很难进去，而且这条线上的东西已经发现我们了，没有多少时间。”
毒出之处亦有解毒之药，如果真的是中了笑蝠毒，那么找到附近洞里的笑蝠粪便外涂，加以点燃熏烤就能缓解逼退毒素。
接下来只需安静休养就行了。
吴然呆在一旁，直到现在还有些茫然，张大山身上的变化实在是惊到了他。
他还记得最后那缕猩红，只觉得自己脑子也昏昏沉沉的。
听着凌歌的苦恼，他下意识回了一句。
“要不找人换换吧……说不准现在这外围有人呢？”
吴青峰突然眼中精芒一闪，当即转身对两人吩咐道：
“老凌，你带吴然直接往张家镇走，既然这条线东西都被引走了，那直接去通知岳老头，他那里可能还有些笑蝠粪便。”
凌歌皱了皱眉，随即应承下来。
“吴然，跟着你凌叔到茶铺之后，若拿到粪便，你就在茶铺等着，我和你凌叔救到大山少爷自然会回来。”
“如果没有呢？”
吴然有些担心，他知道吴青峰打算自己先跟着张大山。
“如果没有，就带上岳爷爷他们和你凌叔一起回张家镇。”
“切记，回去之后不要乱走，找到你妹妹，之后直接去污秽处理所呆着。”
“？”
“不用多问，对了老凌，如果是最糟糕的情况的话……”
凌歌眉头皱的越来越厉害，三人说话间还在不停的沿着张大山的踪迹往前追踪。
“我知道，我会去猎司报告这儿的情况。”
“还有张家。”
眼看已经完全没看不到张大山的踪迹，凌歌无奈挑了挑眉：
“还去张家？你不知道大山的情况？”
“流言始终是流言，别想太多，而且是笑幅毒还好，如果不是的话，恐怕只有张家有能力帮大山了。”
就在身后遥远处的三人谈话间，张大山体内的血液中细胞已经不再颤抖，与此同时，张大山的速度也没有再继续加强。
身上的红光在慢慢消退，张大山的肌肉下仿佛有一条条虫子正在蠕动。
但很快，随着张大山仍不断呢喃着境界之名，他身上笼罩的那股无形气息像是抽无可抽，竟把目标转回了张大山自身。
“咔”
随着张大山一个蹴倒，身上原本坚不可摧的白色骨刺竟然浮出道道裂纹，随之在路上轻轻一碰，骨刺就化为一团粉末。
张大山的体型越来越瘦弱，全身上下的血液中只有右臂血液中的情况不变，显得体型比例非常怪异。
那股莫名的气势在右臂范围来来回回的搜寻，但歇斯底里间似乎仍没有寻到想要的东西。
急速消瘦下来的张大山电驰星学，一个不稳似乎撞上了什么，整个人摔了个大满贯，一路滚落到一棵大树前。
“噗咚”
张大山右手扭了八十度，伤口处有液体洒落，却是淡淡青色。
“呲呲”
摔的四仰八叉的张大山还在尝试挪动时，面前传来了阵阵摩擦声。
这竟是一颗藏匿的嗒树。
也不知张大山究竟跑了多远，身后完全没有吴青峰他们的影子，此时他跌落在一片狭小的山丘林地间。
青色的液体从右臂渗出，慢慢飘出一股奇特的香味，而四周的山丘顶峰隐约可见不少黑影在来回晃动。
终于，他面前的嗒树像是忍耐不住，缓慢伸出了自己的藤条
秉着生物天生俱来的小心谨慎，嗒树先是收集洒落在地上的少量血液，即使张大山就落在面前也没有轻举妄动。
“吸溜”
随着青色血液被塔属藤蔓吸入，这株嗒树像是得到了催化剂一般，原本暗沉的叶子突然在黑夜里急剧绽放出绿色柔光。
光芒效果显然不是表现那样柔和，附近黑影瞬间全部暴动。
“吼嗷”
“咻咻咻”
驹窗电逝间，数十条藤蔓茎从其他树木的方向爆射而至，黑影全数闷声倒地。
这里所有的树木赫然都是嗒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