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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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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次中途回来, 不是平白无故。
    朱桦只给他一个礼拜的时间考虑,如果他不配合,朱桦就把性向这些事全给他捅到上面。
    他不想趟倪向荣这趟浑水也不行。
    所以比起坐以待毙, 宁虞不如主动出击。
    他对朱桦提出的交换条件是,朱桦想要孩子他是没办法,但只要朱桦能往肚子里揣上个孩子,那不管用的是谁的精子和卵子, 他都能帮忙在倪向荣那里打掩护。
    等事成, 他也不会分朱桦一分钱, 只求这件事从此以后与他无关。
    朱桦再看中倪向荣什么,都是他们两个之间的纠葛, 不要再扯到他。
    朱桦考虑了一天,原本是答应了。
    所以他顺理成章从酒店回来,想着正好还能帮黎淮过生日。
    结果就在刚刚, 朱桦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反水,又重新开始咬死就要他的孩子。
    宁虞在书房处理公务处理到一半, 看到她的消息思来想去, 觉得只能是楼下出了问题。
    比如朱桦没做通她那个情人的工作。
    王沧的朋友圈常年空缺,所以不管他发什么, 大家点赞都无比积极。
    有时候网差, 图还没转出来,爱心首先给点上了。
    但等图片出来, 绝大部分人其实也没发现照片里戴着戒指的手, 根本不是王沧本人。
    一帮中年人一边奇怪他突然发手干什么,一边在底下拍马屁。
    -“戒指[强.jpg][呲牙.jpg]”
    -“王总同款get[抱拳.jpg]”
    -“啥时候我的手能赶上王总一半也算瞑目了[呲牙.jpg]”
    王沧嗤笑着上下浏览了一下。
    越看照片越满意。
    他跟邓臣历的指围他量过, 十根手指全一样。
    别人认不出来正常, 但朱桦肯定认得。
    几分钟前。
    邓臣历在花园里端着严管家泡的新茶, 列了一串基金代码让陈密自己对着,挨个加自选。
    他也没让陈密下什么复杂的软件,直接用的支付宝,正讲着智能定投,便见王沧拿起他的手拍照。
    陈密捧着手机之余,偷偷拿眼角瞥邓臣历无名指上多出的戒指。
    简约大方的菱格纹男款,午后柔和的阳光照在中央那串昂贵的钻石上,熠熠发光。
    尺寸刚刚好。
    邓臣历知道王沧是故意发给朱桦看的,因为上次朱桦怨过他从来不戴她买的戒指。
    “你妈妈很少刷朋友圈。”邓臣历提醒。
    王沧不以为意:“你在床上也喊她妈妈?”
    陈密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句是嫌邓臣历恶心,说朱桦是他妈妈。
    孩子立马灰溜溜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继续手里的活计。
    他当初敢招惹这种人,也真是年轻无知不懂事,不知道“疯子”两个字怎么写。
    邓臣历却早已对王沧这种不客气的说话方式习以为常,甚至还敢纠正:“血亲就是血亲。”
    他一直对两人敌对的态度不太赞成。
    陈密听他在中间和稀泥听得胆战心惊,就怕王沧一生气直接把他们面前的桌子掀了。
    结果王沧只是不屑一声冷哼便不再继续,转而说:“怕她看不见,特地挑她发完朋友圈挨着发的。”
    朱桦朋友圈里最多的,就是她隔三差五给自己订的鲜花。
    她总跟邓臣历抱怨自己手笨,工作忙没空出去玩,在家里还养不活花草,就连金鱼在她手上也活不过一个礼拜。
    邓臣历虽然没帮她订花,但主动帮她找了家花商,让她多关注人家朋友圈,看到喜欢的就给自己买。
    朱桦非常高兴。
    刚开始的时候,一兴奋直接把整个家里都装饰了一遍。
    但不出一个礼拜那些花就蔫了,只能成批成批被装进垃圾袋。
    朱桦当时低落了一阵,再然后订花就只给自己办公桌上摆着的香水瓶订了。
    小小一束,几乎没有重样。
    今年大概已经是她给自己订花的第三个年头,但朱桦每次依旧还是会兴致盎然地精心给那些花草拍照。
    她是热爱生活的,性格跟王沧截然相反。
    饶是邓臣历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朱桦的人生里没有王沧,应该会活成所有人羡慕的模样。
    有门当户对的伴侣,有幸福美满的家庭。
    或者不结婚也行,自己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而不是一直被束缚在原地,总担心着自己是不是还不够强大,会不会又被谁欺负。
    不敢停下脚步。
    朱桦发完朋友圈,正好秘书进来送文件,随口夸了她的口红色号好看。
    朱桦一高兴,拉开抽屉便拿出一管全新的送给她。
    秘书又惊又喜,说着“谢谢桦总!”便乖乖接下。
    朱桦对他们底下这些人的好不是一天两天。从不为难人,能少加班就少加班,逢年过节还有小礼物。
    公司里没人不愿意跟着她干活,大家卖力卖得心甘情愿。
    所以朱桦的朋友圈,自然也比同公司其他几个老总热闹些。
    朱桦每次发完东西,都会非常小女生地点进去看谁又给她点了赞、留了言。
    今天早上她去医院复查了雌激素,经过这段时间各种食补调理,指数肉眼可见已经慢慢上来了。
    似乎一切都很好,直到她刷到王沧发的照片——就紧挨在她的花上面。
    朱桦扬了一天的嘴角终于平复下去。
    她大概从第一次发现邓臣历背上有其他人的抓痕,就知道了他跟王沧的事。
    但她告诉过邓臣历,包养只是她认为的和男性之间,能让她放松下来的距离,邓臣历不用对这段关系有任何负担,如果碰到真正喜欢的人,可以随时告诉她。
    他们随时暂停。
    但邓臣历没有,一直也没有。
    刚开始的时候朱桦还能骗自己,邓臣历不说,是因为他跟王沧只是玩玩。
    朱桦了解王沧,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对人没有半点定性,更学不会尊重和认真。
    所以她有事依旧不会瞒着邓臣历,始终很有耐性地等待着两人“分手”。
    但事实好像再次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邓臣历就是在帮王沧。
    应该搜集了不少她的把柄。
    看到照片,朱桦心里最后一点闪动的东西也熄了,她无心怪谁,只是真的有一些心灰意冷。
    亲生父母、怀胎十月的孩子、毫无保留的床伴,没有一个是靠得住的。
    宁虞收到她再次改变主意的消息,没有急着回复。
    在他知道王沧跟邓臣历有牵扯的时候心里已经有准备,知道这件事可能没那么容易。
    但他下楼本意是准备探一探那两人的虚实,不承想被黎淮吓了一跳。
    藤编的半球形躺椅摆在会客厅通往花园的台阶边上,里面垫着柔软的枕头,外面一片青青草地,承载一个人就已经前后摇晃。
    黎淮再压进去,躺椅直接变成荡在碧波里的窄船,两人在里面纠缠没一会就不敢乱动了,生怕一个不对双双被躺椅泼出来。
    从来不苟言笑的人,如今当着客人的面跟人打闹成一团。
    反而是最不爱社交的春棠代替黎淮坐在会客桌,和人面对着面。
    黎淮是自己闹完,仰面望着外面敞亮的天光,停歇下来才觉得不可思议。
    好好一张单人藤椅,硬是被他们两个挤了个满满当当,肢体上下扭缠着,谁也不让着谁地互相拽着手。
    钟亦的丸子头已经被蹭散,嘴上却还不忘占便宜:“恭喜啊,以后写小朋友的戏应该是不会再有障碍了。”
    黎淮力气没他大,推了半天想从椅子上下来,完全推不动。
    钟亦就拿狭长的眸子揶揄看着,明摆刚刚被他掐脖子是让着他的。
    黎淮抢人抢不过,上手打人也打不过,胜负心顿时起来了,掏出手机就要给宁予年打电话——找他的台词本。
    硬件跟不上,从软件下手总该行。
    他记得上面有一段台词非常适合这个陕北的故事。
    但论抢人,钟亦还从没输过。
    他就好整以暇地枕着后脑勺、荡着腿,看黎淮打算如何使出十八般武艺。
    结果宁予年没接电话。
    黎淮一连打了两通也没人接。
    钟亦毫不留情地在旁边嘲笑宁予年关键时刻掉链子,今天晚上等着看他跪搓衣板。
    黎淮心里却知道,宁予年不是轻易不回消息的人。他的手机全天不离身,哪怕在开会实在接不了电话,也会用微信告诉他。
    但这次他足足等了十几分钟,都没能等来宁予年半点动静。
    这很不寻常。
    黎淮转手从人数极其有限的列表,扒拉出了宁予年那个副手。
    自从他们两个在一起,宁予年就让副手加了他微信,让他如果找不到人,就给副手发消息。
    副手是搞不懂好好的目标人物怎么就成了老板娘,但他经过专业培训,只要老板高兴,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如实汇报说。
    -“张元好像有什么重大发现,临时来找老板了,两个人在套间里谈话”
    张元今天来得突然,宁予年手机落在办公室桌上,就带着人锁门进了套间。
    张元从包里拿出一份牛皮纸的档案,说:“倪向荣的问题,我们刚查到了一个重大突破口,但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下。”
    宁予年站在桌边,笑笑给他倒了杯冰美式:“我不是一直在配合。”
    张元却说:“不是这种配合,是关于戴菱的。”
    宁予年调试咖啡机的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你现在得仔细回想一下,戴菱当年的遗物都是谁处理的,怎么处理的,留了什么东西没有。”
    张元看着他的脸色,顿了一下才补充:“还有你养母去世的前因后果,所有你能记得的,全部说一遍。”
    宁予年听出潜台词,果然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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