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地渊尊者
“无道那个狗贼！”
费乾脑中的声音毫无征兆的爆出一句怒骂，但转瞬便又是一声讥笑。
“自以为降来一道黄沙禁制，就能将老子的生路断绝。
可惜呀可惜，禁制降临，无非只是隔绝了大成和大庸元气，让这两个孱弱的国度一千年来不曾再出现修行中的强者。
但这老贼视野格局一如既往的小，到头来，由始至终也只是个小心眼的狗贼！”
脑中的声音依旧自言自语，
“仅仅只是为了争那千年一个的升龙名额，竟然布下那种丧尽天良的绝户阵法，
在老夫闭关静悟天地之道时，偷袭老夫的道门。
将老夫禁制在此千年之久，更可恨的是，为了防止老夫重现人世、重修道心找他报复，
竟然为了自己一己之私，降下黄沙禁制，隔绝天地灵气，让四方大陆千千万万年落得被人任意欺凌的地步。
这无道狗贼着实可恨！可恨！
你说是不是啊！少年人！”
眼前的云团昏沉氤氲，费乾连自己的双手都看不见。
但腹部那团光晕却越发明亮起来，跳跃晃动，竟像是有几分激动地样子。
费乾心中更加疑惑。
他笃定这声音即使不是来自于那团光晕，也是与之有着莫大关系的。
但光晕的照射的范围像是被禁制住了，光晕活动虽然频繁，但光线照射的范围却依旧在自己腹腔那一块，无法透射出眼前这团云雾。
他小声呼唤了一下阿莫，然后便感到自己的脚边有一团毛绒绒的物体在轻轻触碰。
伸手摸了摸阿莫头顶的硬毛。
费乾小心地回答那个声音：
“前辈，此处为何如此昏暗？前辈可否显出身形，让晚辈能够瞻仰一番？”
“你看不见我？就不知道用心感悟吗？”
那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
费乾有些无语，明明是你老人家跑到人家的脑子里说话的。
现在不仅不见人影，连费乾自己的暗之双瞳也失去了作用。
不知为何，只要腹部光晕出现，费乾的一身能力便像是被体内某种隐形的力量给限制起来。
说不是这声音的主人弄出的把戏，费乾才不会相信。
那声音的主人见费乾不作回答，似乎以为费乾因此感到愧疚，于是接着说道：
“小子，你听到老夫的召唤，一路前来，历经千难万苦，着实精神可嘉。
要不，老夫就为你打开这阴山圣域的入口，
你若是进入圣域之中，其后还能全身而出，那老夫必要给你一番天大的造化！”
圣域？入口？
费乾心头一跳：“前辈莫不是想要利用我？”
他一路走来，听得这声音语气老气横秋，起初免不了恭维一番。
现在听到对方说可为自己开启圣域，加上之前数月一直为这声音来源所困扰，又难免猜想到一些不利的画面。
“岂有此理！”那声音顿时变得恼怒起来。
“我堂堂地渊尊者，还能图你这魂魄不全的小子那点东西？”
费乾心中又是一跳，听这语气，似乎像是对自己身上的许多隐秘了如指掌。
“地渊尊者！”听到声音主人自报的名号，费乾暗暗记了下来。
“小子，看样子你确实不信老夫。
那就让老夫替你打开圣域吧！”
那声音似乎觉察到费乾的情绪，语调也变得有些幽幽的。
眼前的微光忽而一闪，像是有什么飞行的生物从眼前穿过。
接着，费乾眼前的云团再度开始急速地旋转起来。
翻腾的云层并未带来风动之声，费乾顿了顿脚，察觉到刚才在脚边的阿莫正离开自己向前走去。
费乾心里一动，脑海意识中与阿莫的连接再度建立。
于是在依旧不见五指的雾瘴中，费乾跟随阿莫的脚步向前跨去。
……
从脚下的感觉可以得知，之前碎石的嶙峋地质已经落在身后，这时，费乾踩踏上的，则像是一片雨后的淤泥地。
眼前光线非但没有变得明亮起来，反而是逐渐地暗淡下来。
脑海中的那个声音没有再次出现。
费乾得以安静的前进，除了阿莫在前方细碎的脚步，四周一片死寂，就连之前阴山中，那阵阵的风雨声也似乎停歇了。
摸一把面颊，有些潮湿，但湿润的手感似乎不像是雨季落下的那种涩涩的感觉。
倒是有些像春初之时，返潮的情形。
当费乾终于能够看清眼前景象时，他也不由得愣住了。
眼前视线暗淡，光线被层层石壁挡住，云团雾瘴落在身后十米的地方，却一丝一毫没有被费乾移动的动静所带过来。
就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雾瘴。
向前看去，是一片钟乳石林，石林之间，水面静谧，头顶不知几百丈以上，则是一片极致黑暗。
钟乳石林之间，掺杂着几处晶莹透亮的巨大石柱。
石柱上光滑如玉，内里呈现一股半透明的色泽，就是这几处石柱，在与地下水交互映照中，散发出一阵阵淡白色的光芒。
光线虽然暗淡，但其中那股灵动的感觉却油然在费乾的意识中弹出。
这股淡淡白光和那种奇特的感觉，竟然与费乾腹中的那道淡白光团形成了一种说不明白的联动。
联动过后，再次陷入平静，只是这平静中却比以前多了几分韵味，仿佛有什么东西沉淀在费乾身体当中。
费乾没有细究，他看看身后依旧翻滚的浓云，眼前的空间似乎并非之前那般开阔的天地。
而身后的那道云瘴显然屏蔽了此处与外界的空间。
他回到云团形成的入口边界，试探伸出一支手，但云瘴处却传来了实质的阻滞感。
费乾心里一惊，那团云瘴中传递的信号似乎在发出警告，如果执意穿过云瘴，可能会有更加危险事情发生。
费乾退回钟乳石林的边缘，阿莫已经跳上一块露出水面的石头，睁着眼睛看着他。
阿莫的模样已经变化了太多，一张人形的头颅已经看不出原先的样子。
只是五官显得更加突出，既说不上难看，也说不上俊俏，隐隐透出出一种诡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