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达成协议
而就在白豫沉思之时，魏琳也是叹了口气，却也开口说道：“若是你能帮我杀了柳纤，那你便能从柳纤手中夺回那武小贝的尸身，那样也可让他们兄妹二人团聚……”
魏琳还未说完，白豫便开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弑师？为什么要找上我？为什么我要帮你们一把？”
白豫尽数将自己心中疑惑问出，看着修为远远高出自己的魏琳，白豫本没有得到答案，可是紧接着魏琳的表现，却是出乎了白豫的意料。
魏琳听了白豫问题，只是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方可卿，一只手却也是轻轻握住了方可卿的纤细玉手，聊以安慰，另一手，却是轻轻提起了方可卿的右腿的裤脚，待那裤脚提至脚踝上方，白豫也是看到了一个银色的脚镣，只是那脚镣不过食指粗细，纤薄圆润，如同一只镯子，可是上面的符文却是铁钩银划，密密麻麻。
“这是特制的镣铐……”白豫看着那脚镣，也是皱起了眉头，“你……也是这一心宗的……人牲？？”
“柳纤的……人牲？”
方可卿的点头，确定了白豫的猜测，而魏琳接下来的话，却是让白豫心中，有了些许的动容。
“柳纤那臭婆娘，想着把可卿妹妹炼成血尸，凭借着她司命刑军的灵体，借以控制数百血尸尸傀……”
“呸……那个臭婆娘，她不死，我难以安眠！”
而当魏琳放开方可卿的手，再次看向白豫时，便也继续说道，“至于为何找上你……”
“先不说你那纯阳灵气可以克制柳纤的血尸，便是曾经金焰洞的门人带着那初炼而成的血尸寻找过你，只是那时血尸灵气不足，未曾通过因果残迹寻找到你……”
“只是如今那血尸炼成，你若不去寻柳纤，怕是柳纤在不多时后，便会……寻到你！”
这一席话，魏琳虽然说的颇为平静，但是白豫却猛然想起了曾经在那破旧道观中算计丁顼之时，有两名金焰洞弟子背着两个颇大的匣子，那匣子中的气息，却与今日那武小宝的尸身上散发的气息一模一样，想来那日，便是那金焰洞弟子靠着血尸，寻到了那附近！
而这时白豫听魏琳所言，心中更是多了几分合作的念头。
就在白豫心中盘算之际，魏琳的声音再次响起，“至于你为问，为何要我们帮助……”
“让我想想……唔，大概是因为，我带可卿妹妹逃出月华峰之时，可卿妹妹与我说，‘那血尸乃是鬼谷派，金焰洞，和恶鬼道门通力炼化而成的，其中甚至还有血池道门暗中出力，想来追寻之人定然不是普通之人，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何不去会一会？’，可卿妹妹才控制着那血尸，来寻的你。”
这一番话，竟说是白豫忧心忡忡，想了片刻，白豫也觉得既然柳纤之死，于人于己，都是百利，合作一次，倒也没有问题。
“啊……对了，你为何会在月华峰？”
当白豫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魏琳竟是搂过了方可卿，“我在金焰洞听闻月华峰乱了，心忧可卿妹妹，便联系了李奉，带人支援而来……”
“呸，未成想李奉那道貌岸然的臭道士，竟是早与柳纤相识，他们便是暗中乱了月华峰之人，不单如此，他们甚至还想绑了我的可卿妹妹来御使那血尸，我自然是不允……意识恼怒，我随即出手，打伤了几人，接着带着可卿妹妹，便……逃了出来……”
一番话，听的白豫略有愕然。
“这魏琳，倒也是个有趣之人……”
思忖间，白豫不禁说了句。
“你们这算是私奔么？”
一句话，竟是让魏琳和方可卿一愣，紧接着，魏琳的一声笑骂，方可卿的咯咯直笑，便是缓和了许多三人之间，那紧张的关系。
白豫应下了魏琳的请求。
当方可卿对白豫起那因果之事，白豫的冷汗就未曾停过。
“当蒋严杀害武小宝之时，他二人之间，便沾染了因果。”
“当武小贝与你，合谋杀死了蒋严之时，你们四人，便又有了因果……”
“之后不管是魏琼之死，魏玙之死，丁顼之死，甚至是丘万嗔之死，这些都是因果。”
“所以，只需找到整件事的‘因’，借由鬼谷派的密法与《苦若经》中的密法，便可追寻着这‘因’，而寻到它带来的‘果’……”
“只是他们兄妹二人身死，他们虽然作为‘因’，但是却只有你一个‘果’，找到你，那便是轻而易举之事咯。”
而说话之时，魏琳也是斜眼看了白豫一眼，“好在这追寻因果的尸傀炼制起来颇为麻烦，光是血池道门，便已经出了足足一年的生意利润，你倒还真是，好大的面子……”
听闻魏琳这一番话后，白豫没有搭话，而当白豫问起，如何知晓自己名讳之事，一旁一直未曾作声的方可卿却是颇为娇蛮的“哼”了一声，接着俏皮一笑，竟是神色傲然。
“我可是司命刑军的天生灵体，只需开坛降神，询问一番这孤枭山中的游魂，打听你的名字，倒也并非难事……”
这句话，却是出乎白豫意料之外，没想到这司命刑军的天生灵体，竟是这般厉害。
沉默许久之后，白豫问起魏琳，是否打算替魏琼和魏玙报仇之时，魏琳竟是对他二人名字嗤之以鼻。
“他们二人与他们生母，曾经没少磋磨于我和我的母亲，之后，也正是他们二人出主意，让我作为联姻工具，送到那金焰洞……”
说到这里，白豫猛然想起，这魏琳乃是金焰洞二长老——一名足有四百七十岁的老头的妾室，为何今日见她，竟是这般……竟是这般沉迷于女色，若是传出，岂不是丢尽了那金焰洞二长老的脸？
当白豫问起，魏琳竟是一脸的无所谓，“你说嫪贤那老东西？”
说出嫪贤名讳之时，魏琳竟还一脸的鄙夷，甚至还颇为嫌弃和厌憎，“他，他娶妻纳妾，不过是为了遮掩他喜好男子之事……”
而魏琳话还未说完，白豫竟是一声惊呼，忍不住脱口说了一句“直娘贼”，然后便是看着魏琳，一时间，白豫竟是觉得喜好女色的魏琳，和她名义上喜好男色的夫君嫪贤，竟是颇为的般配。不过心中，却也是能感觉到魏琳，对这场利益的联姻感觉到的无比失望和淡淡的伤心。
“那就是说……你不会替你的两位兄长报仇咯？”
魏琳冷笑一声，“若是你能连同魏珏一同杀了，我定会好好感谢你一番……”
“是了，我听闻，你正是因为血池道门下山收割人牲的时候，才被抓到这孤枭山的吧，想来，杀了魏珏，不正是你所求么？”
话音落下，魏琳瞥了白豫一眼，便钻进了树林，去帮方可卿寻些吃食，她可舍不得她的可卿妹妹饿肚子。
“你们为何会走在一起……”
白豫靠在岩壁之上，自己栖身的山洞前，因为白豫同魏琳的战斗，已经片成了一块空地。
看着生起篝火，坐在篝火边上，相互依偎的魏琳和方可卿二人，白豫也是不由得问道。
“她……”白豫一指方可卿，“她乃饿鬼道门的门人，按理来说，你乃嫁入金焰洞的新妇，怎会与她有交集？”
“更何况，她不过虚丹修为，你们到差距，倒是大的很了……”
魏琳听到白豫的话，似是颇为不屑，那凤目中，更是透着阵阵鄙夷。
“你不过筑基末期的修为，却胆敢对虚丹修士评头论足，倒是十分大胆。”魏琳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可是当她回头看到方可卿之时，眼中的鄙夷却化作了爱慕，“你当然不会懂，当年我突破之时，因为天生土火双灵，虽不相克，但……双相亦不相生，导致我气海沉浮，一直难成丹心，从而心魔滋生……限些身陨……”
“那日若不是碰到了可卿妹妹，怕是我此时已经神志全失，化作魔修……最后我却因祸得福，顺利突破……”
“碰到这救我于危难的可人儿，我哪里能忍住不心动啊……”
魏琳说着说着，说话声音就越来越小，说到最后，魏琳便已经和方可卿在窃窃私语，时不时魏琳会轻咬方可卿的耳朵，逗的方可卿“咯咯”直笑。
而此时的白豫，却对她二人的那番亲昵行为视而不见，反而看向方可卿的眼神越发的炽热。
“直……直娘贼，这方可卿身为司命刑军的大灵体，若是她真能平定心魔，当是……这世间的瑰宝！！”
“而且这魏琳话间，却也是说道方可卿帮到她突破……”
“不知道是否能……唔……”
当白豫看着她二人嬉笑玩闹，最终仍是没忍住，不合时宜的重重咳嗽了几声，随着魏琳那凤目中露出了些许怒意，白豫也是赶忙开了口。
“方……方……仙……唔，仙姑……”
“你能……唔，帮我，突破么？”
短短一句话，白豫说的是结结巴巴，好在那《尘心诀》幻化的容貌并非自己，所以白豫也是强忍着尴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切……”魏琳冷哼一声，接着白了白豫一眼，接着嘴上也挂上了揶揄的笑意。
而方可卿略一愣神，却也是满眼含笑，用袍袖半掩遮面，“咯咯”直笑。
白豫见状，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脸上略有些挂不住，强忍着脸上的烧热，赶忙开口解释，“若是我能突破，此次……此次上月华峰，岂不是……更顺利一些……”
可话音刚落，白豫脸上更为烧灼，已经忍受不了这番尴尬的白豫，重重的“唉”了一声，便摆了摆手，直呼“罢了“。
“当我失言，你二人切莫放在心上！”
说罢，白豫便欲转身逃离，重回山洞。
可这时，方可卿却是喊住了白豫。
“我帮你……自然是没问题，可是……你会死……”
“……我不惧死……”白豫听闻，转过头去，看向方可卿，“我不惧死，我本就……时日所剩无几……若是我惧死，那我还不如，默默等死便好，也不想这……突破之事了。”
白豫话说完，目光坚定的看着方可卿，“我也只是，给自己搏一线活下去的生机！”
方可卿没想到白豫会这般决绝，但是却依旧面露愁容。
“并非是身死……”方可卿皱了皱眉，然后便伸出了纤长手指，轻轻点了在了自己的心口，“是这里……会死……”
“这里死了，你虽然活着，但你……却不是自己了。”
白豫听闻，却是想到起无器的夺舍之术，心中不由的一怔，“那……我是被夺舍了么？”
“那……倒是不会，只是你虽然是你，但却……又不是你……”
“活着的，是你的心魔，你的欲念，简单说的话，便是……你的三尸……”
随着方可卿给白豫讲了许多，白豫也知道了这突破之法的风险。
成了，道心成，丹心聚，败了，神识灭，三尸聚。
“那我该做什么？”
白豫几乎没有犹豫，便是开口问道。
“开坛？刻阵？绘符？”
“这些……都不需要……”方可卿看着白豫皱起眉头严肃的样子，反而是觉得有些好笑。“我可是司命刑军体，只需要轻轻拍手，我便可将你神魂唤出，拘魂遣灵，遁入心象，却是信手拈来……”
这番话，听的白豫心中不免犯难，“若是你强行拘我魂魄，那我岂不是……成了你之傀儡……”
话说到这，方可卿倒也不生气，反而是长叹了口气，“我修行近二十载，修为还不过是虚丹，也正是拜了这灵体所赐……”
“生人的灵魂我是拘不到了，只能控制控制尸傀，召唤召唤阴灵罢了……”
“面对生者，最多能做到的，每逢危难，只能是……唤出心魔，夹缝中求一生机……”
一番话，虽然说的合情合理，但是白豫却依然心中犯难，而那方可卿当真是脾气好的很，丝毫没有生气或者不耐的意思，反而是掩口轻笑。
“我和琳姐姐皆可立誓，保你在突破期间不加害与你。”
说着话，方可卿也死笑盈盈的立起两指，真的以道心为凭，立下了誓言。不单如此，方可卿还撒娇般的央求了魏琳两句，魏琳也是无奈摇头，却也同样，立誓为凭。
而这一切做完，方可卿看着白豫，有越过白豫，看着白豫背后的灵剑，突然眼睛一亮，却是轻声“啊”了一声。
“是了是了，若是你不放心，便让……她来帮你护法咯……”
笑语间，方可卿一拍手，那清脆的掌声响起，虽然声音很小，但是白豫悲伤的灵剑，竟是猛然剧烈颤抖了起来！
而白豫眼前一晃，一道灰色的光芒闪烁，非离，竟是站在了白豫面前！
没有接住白豫的灵气，也没有接住白豫的气血，便是那般满身英气的站在了白豫面前！
这久久呼唤不出，此时竟是突然出现的非离，倒是吓了白豫一跳，刚准备同非离絮叨两句，非离却往前跨了一步，将白豫抛在了身后。
自非离现身，她没有“看”白豫一眼，反而是“看”了一眼方可卿，“看着”这把自己强行从灵剑中唤出的修士。待非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便开口问道。
“你是……灵体？”
方可卿听闻，点了点头。
“司命刑军？”
方可卿没曾想到，眼前这器灵竟是这般见多识广，待方可卿再次点了点头，非离似是能“看”到方可卿的动作一般，在方可卿点头之后，非离轻叹一声，心中也暗暗感慨，这灵体本就不常见，大灵体更是万中无一，而这能御使鬼神器灵的司命刑军，便是这般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也不知是该感慨自己运气极好，还是感叹自己运气极糟。
好在非离性格倒是豁达，叹息一番，非离也是调整好了情绪，紧接着，非离也是微微侧脸，继而“看”向了魏琳。
“哼……魏家的，魏琳……”
白豫听的非离声音，也是一愣，“她竟认识这魏琳？”
而魏琳也看向了非离，看着非离蒙住眼睛的玄色布条，似乎是想看穿那布条，而去看看非离，那藏在黑暗中的眼睛。
可知几眼过后，魏琳也知，这是徒劳，但魏琳也是冲着非离点了点头。
“非离……”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