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山洞疗伤
“遭……遭了……”
白豫赶忙帮郁微木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她经脉受损太过严重，即便纯阳灵气灌入，但是她经脉已经是承受不住……”
白豫松开了掐住郁微木手腕的手指，心中也是有了些许慌张，左思右想之下，白豫也是狠狠咬着自己的舌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在不过半盏茶的光景，白豫便冷静下来，并且心中也是有了主意。
“如今能救她的方法只有两种……”
“要么有九阳造化体与之双修，阴阳相融，这般便是比单纯的灌注纯阳灵气有效果的多……”
想到这里，白豫看着郁微木，竟是颇为的烦躁，“只是这九阳造化体也是大灵体，我寻不得来……可……即便寻来，若是她宁死不从，也没的办法……”
“而我……就算能将灵气化作九阳，可……可她要是知晓我污了她清白，毁了她贞节，她不得杀了我……”
白豫越想越害怕，“我即便能靠着《尘心诀》万千化身，但是她不知用什么办法每每都能找到……”
说到这里，白豫说话声音也是越来越小，最后一个字说完，还重重叹了口气。
“如今，所能考虑的，便只有第二种方法了，先修补，再疏通……只是此法需耗时数日，期间……期间……唔……”
白豫挠了挠头，竟是不好意思再说出口，可当郁微木又是一声轻咳，气息又变弱了几分，白豫也是当机立断，心中立马便有了决定！
白豫从腰带间摸出了几个小瓶，从里面倒出了几粒丹药，尽是些小还丹，混元丹，返生丸一类，这些都是白豫从魏珏住所搜刮而来，此时也是派上了用场。白豫也是轻轻丢进郁微木口中，好在这些丹药品质颇高，入口即化。不消片刻，郁微木呼吸也是舒缓了一些。
白豫也是将些许丹药塞进嘴里，胡乱咀嚼了几下便匆匆咽下，看着郁微木，白豫心一横，便是扶起了郁微木，将她拥在怀中，然后将缠在郁微木腰间的帛带用手指一勾，将帛带松开，接着便将双手伸进了郁微木的领口，微微用力一抻，便是将郁微木的道袍，连同里面的里衣，顺着郁微木的肩膀，退到了她的腰间。
倒并非白豫趁人之危，只是那饿鬼道门的道袍，内绣法阵，会扰了白豫的灵气。
“呼……”
白豫看着郁微木落下的衣服，看着她雪白的后背，仅仅留下了一条缠在胸口的白绸，白豫的手指都是有颤抖。
“平时穿着道袍……倒也……只是觉得她身段不错……”
“不成想，她还用这白绸……只是这……唔……”
“就算是包裹的这般紧实，却还是显得这般沉重……”
而就在白豫心神摇曳，闻着郁微木身上那月铃花的味道，白豫的手指已是不自觉的勾在那白绸边缘，郁微木身上的冰凉，顺着白豫的手指传来，瞬间便让白豫一个机灵，杂念顿时消散。
“呸……这贼婆娘，只盼着末了不要因为我脱了你衣服恩将仇报便好……”
白豫撇撇嘴，暗自咕哝了几声，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却也是深深呼吸几下，运足了灵气。
白豫的灵气，化作了一条条无比纤细的灵线，纷纷钻进了郁微木的身体。从开始修补而现在，已经过去了开四个时辰，白豫显然是太小看这经脉修复的工作，丹田灵气所剩不过三四，精神上的高度集中更是让白豫颇为头痛，有些经脉郁结，郁微木潜意识下又会对自己有些许保护，金丹修为下运转灵气又会与自己对冲，更是弄的白豫几次气血逆流，震的自己口鼻出血。
而白豫也是将内伤出血每每咽下，一丝不苟的用灵气修复着郁微木的经脉。
当灵气化作气线，由督脉开始，顺命门穴至上，沿着悬枢，脊中，至阳，灵台，直至风门，百会。
督脉将通，已经是过去了整整一日，期间郁微木几次命悬一线，若不是白豫及时喂下丹药，强行用灵气与之续命，怕是郁微木已经香消玉殒。
好在督脉已复，整条经脉和各个大穴，都被白豫用灵线密密交织，如同丝绸一般，将其轻轻包裹，灵气瞬时畅通，渐渐的，郁微木的呼吸也开始顺畅，身上也不再那般的冰凉。
白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命算是……保住了……”
感受着空空如也的丹田，忍受着仿佛裂开的头痛，帮郁微木穿好衣服，也是在她旁边，闭眼睡着。
不多时，便有鼾声响起。
第二日醒来，灵气恢复了六成，白豫将还在昏迷的郁微木揽入怀中，检视一遍她的经脉，也是暗暗舒了口气。
“灵气致密，灵线坚韧，撑个几年不成问题……”
“督脉已通，只要再打通任脉，坚持到她渡过雷劫，靠着雷劫的纯阳之力洗经伐脉，日后当是无忧……”
“只是这任脉……”
白豫看着怀中的郁微木，脸上也是一阵发热。就这般，白豫抱着郁微木足足半炷香的时间，最后也是深呼吸了一番，“只希望你醒来切莫记得此中尴尬，我这……完全是为了救你性命……”
白豫自言自语了半晌，但最终还是如同昨日一般，将郁微木的衣服脱下。
每当指尖划过郁微木的身体，那细腻冰凉的感觉，都让白豫脑袋一阵发懵。而当白豫手指轻轻点在郁微木脐下一寸的气海处时，都忍不住伸手，从郁微木的腰线轻轻划过，轻轻将手搭在她那仿佛不堪一握的腰肢之上，若不是白豫狠狠咬破舌尖，啐出了一口鲜血，怕是此时白豫已是迷醉在郁微木身上到月铃花的香味中了。
“直娘贼……我……我竟是这般不堪！呸呸呸！”
白豫狠狠的往地上啐着口中的血沫，同时也是暗暗气恼自己，不过这一番发脾气，白豫也是静下了心，又是将手指轻轻点在了郁微木的气海处，当灵气涌入，化作灵线，一点点修补着经脉大穴，之后，便是以气海穴为始，沿着神阙，中庭，巨阙，一直到了心口的玉堂穴，白豫尴尬的点在郁微木胸口，指尖的触感，让白豫心中都忍不住暗暗揣度，若是没有这白绸将她胸前紧紧包裹，那该是何等模样……
“那只怕是……穿着那宽松的道袍，也这挡不住吧……”
虽然白豫在这一心宗内，那些赤裸的尸身白豫并未少见，而其中，有男有女。而这宗门中人，也贯彻了魔道邪教的觉悟，平日甚少遵从教条道义，反而都放肆的紧，召娼狎妓并不在少数，那番光景，可谓不堪入目，而白豫也时常在那那些人寻欢之际，未作防备而杀人夺命，所以那衣衫不整的风尘女子，白豫也是见得不少。
甚至还有许多人强抢少女，以作鼎炉，失手至死弃之山下的也屡见不鲜，她们往往衣衫不整，甚至不着片缕，那些尸身，也多是白豫帮着收敛，葬在山间。
可是如今，见着郁微木这般衣衫半解的样子，白豫甚至想抽刀夺了郁微木性命，借此以定心神，以证道心。
好在白豫的手指渐渐的点在了郁微木喉锁骨间的天突穴，还差不多，任脉便要是修复完成了。
到了夕阳落下，静待入夜之时，白豫终于是收回了灵气，擦着满头的汗珠，使劲敲了敲疼痛难耐的脑袋，擦了擦灵气反冲，震出内伤而留下的鼻血，放平了依然沉睡的郁微木，顺带着帮她穿好了衣服，白豫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从腰间掏出几粒能让人昏迷的毒药，颤抖着手指吞下，此时的白豫，只期望赶忙昏过去，让自己舒舒服服的睡个好觉……
清晨时分，白豫也是醒了过来，今日灵气恢复的比昨日还要少些，只恢复了一半左右。
“唔……平日一夜灵气便可尽复九成，为何这两日……”
“定是这两日有些劳累……”
白豫感受着丹田灵气，心中有些许疑惑，但是却也无暇多想，掐着郁微木的手腕，感受着比之前日，已经颇为有力的脉象，白豫也终于是放下心来。
“灵气已然开始自行运转，只需再度她些灵气，让她静养几日，便可康复……”
“经脉已经修复，她修为比之之前，怕是更要突飞猛进，啧啧……”
看着眼前已是金丹修为的郁微木，白豫心中又羡又慕，每每想到郁微木说不定能突破金丹，跻身元婴，雷劫洗礼之后，便是能压制住这九阴灵气，之后一举突破至玉府，臻至灵台，迈入神光，或许……之后还有更高的成就，白豫心中竟是说不出的高兴。
“她……可是我救下来的……”
洞口的树叶透过了些许光亮，白豫依旧掐着郁微木的手腕，度着灵气，观察着她的气息，百无聊赖之际，白豫却也是偷偷的细细看了几眼郁微木。
虽然郁微木因为负伤，此时睡得极沉，白豫乍一看去，竟是惊觉，三年前她被自己偷袭，负伤昏迷，大概也是这个样子。可再仔细瞧去，却也是大有不同，如今的郁微木，也是少了许多青涩，多了许多知性，但是她却更是好看了，虽未施妆容，但也犹如白雪寒梅一般，清寒之中生甜，寡淡冷冬生香，虽被世人称作一心宗的妖女，但是却也有无数世人，惊叹其美貌而道一声“仙子”。
郁微木的脉象平稳有力，白豫也是彻底放下心来。
“呼……伤势复原大半，照此下去，很快她便可清醒……”
而当白豫想到，虽然昨日温香软玉在怀，但想到女子都颇为在乎名节，只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再一深想，白豫也是不寒而栗，于是白豫将郁微木的手轻轻的放下，心中也开始暗暗思忖着跑路的事情。
可就在白豫将郁微木的手放下，准备离开之际，白豫的目光却是扫过郁微木的左手，瞬间，白豫的白豫脚步便顿住了。
“她的左手，包裹的这般严实……到底是什么样子……”
“唔……罢了，什么样子也不关我事！切莫摊上什么麻烦……”
白豫定了定心，也是自言自语的对着自己告诫了一番。
只是白豫说归说，想归想，最终白豫还是握住了郁微木的左手，而看着那绷带上写着的细密咒文，白豫心中更是好奇无比。
“是不是她的左手，难看无比，如若鹰爪，满是鳞片？”
“还是说她的左手没有血肉，腐烂破败，残肉枯骨？”
“唔……亦或者她左手有剧毒，有符咒，还是藏了不得了的瘟疫……”
白豫心中惴惴不安，不停的猜测，但是他的手，却是一刻未停。
符咒纯阳，白豫便是将灵气化作九阴，慢慢侵蚀着那符文，随着符文一个个的消失，那缠绕在郁微木手上的绷带，竟也是层层脱落，只一盏茶的功夫，白豫便是将符文全部解开，而郁微木手上的绷带，也是脱落下来，落在了石床之上。
可……
就在绷带落下的一瞬，白豫便被惊的半张着嘴，眼睛好半天都挪不开去！白豫的双手也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竟是轻轻握住了郁微木的左手！
直到十指相缠，白豫才怪叫一声，赶忙撒手，跳了起来，接着便退了半步，不可思议的看着郁微木。
“手……居然是……是真的！”
“那……那……这……这……”
白豫有些语无伦次，感受着手上的触感，又看了看郁微木的左手，眼中又惊又诧，一下惊喜，一下迷惘，但是始终都移不开眼睛，紧紧盯着郁微木的左手。
“竟是……如此诡谲，却也如此好看……”
白豫长叹一声。
郁微木的左手，非但不丑，反而……颇为惊艳！
郁微木的左手，模样与右手并无二致，同样的纤细，修长，颇为好看，但是不同于右手，郁微木的左手竟是如同白玉一般，不似肉身，细腻莹白，微有荧光，在这山洞里发出莹白色的淡淡光芒，郁微木整个小臂几乎都是这种玉色，而且小臂上还有缕缕金线与之缠绕，细细看去，竟是勾勒出了花朵模样，打眼望去，似是莲花，却又有几分不像！
而惊到白豫的却是，当他与郁微木扣指而握的时候，那种略显冰凉的温度，摸起来的柔弱无骨，触碰时的滑嫩细腻，却是与右手无二！
这仿佛是鬼斧神工雕琢的，如同一件白玉珍宝的左手，居然是真的！
“这……这便是御鬼媒介么……”
白豫脑中不停的回想着《苦若经》中的内容，却未曾想起有任何记载来描述这御鬼媒介的样子，只知道这《苦若经》中有文，说这饿鬼道门御鬼不同其他门派，乃是以自身某处做媒介，用自己灵气豢养鬼灵，同样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是每个人都不尽相同，其根骨，脏腑，灵气，悟性都有差异，所以这御鬼的媒介，却都不曾一样，而郁微木御鬼的媒介，便是这左手。
可白豫万万没想到，郁微木的左手，竟是因为修行《苦若经》而被炼化的晶莹如玉石，不但透着几分诡异，而且……如此的好看，那莹莹玉色，让郁微木本就很好看左手，更是平添了几分难以道明的美感，一时间竟让白豫难以挪开眼睛。
“难怪要终日缠着绷带……”
白豫与郁微木十指交扣，甚至对着她的左手大呼小叫了一阵，看看能不能唤出寄身在她手中的府君，但是却毫无反应。
“是了，御鬼之人往往与鬼灵订下契约，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唤出鬼灵……”
虽然白豫颇为失望，但是依然轻轻的捏着郁微木的左手，翻来覆去的看着，仿佛看到了好玩的玩具，倒是把玩了许久。
不知不觉，时间已至正午，眼看太阳高挂，白豫才知时间过了许久。
“竟……竟是耽误了这般时间！”白豫看了一眼洞外，也是心有慌乱，手忙脚乱的想要帮着郁微木将绷带缠回去，但是那咒文已经被破坏，白豫试了两次都能将那绷带缠回。
看着散落在石床上的绷带，白豫仿佛被抓包一般，不停用轻声咳嗽掩饰了着自己的尴尬，一边咳，白豫一边站起身来，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就要准备离开。
“……我……我也该走了……”
“你既已伤愈，便……便小憩一会，莫要在意我的行踪……”
“咳咳……”
白豫也不管郁微木是否能听见，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话。
将要迈步离开之际，白豫也是顿了顿脚步。
“……唔，是了，我再喂你一粒丹药，可以补充灵气……免……免得你说我小气……”
说话间，白豫从腰间掏出个小瓶，从里面倒出了一粒小还丹，然后捏在指尖，便轻轻一捏郁微木脸颊，看郁微木双唇微启，便要将丹药塞进郁微木的口中。
而就在白豫手指碰到郁微木双唇之时，突然之间，郁微木竟是檀口半张，贝齿轻启，轻轻咬住了白豫的手指！
也就是在这一瞬，白豫吓的手一缩，药丸便掉入了郁微木口中，然后，便是白豫和郁微木四目相对，而白豫，却是愣在了那里。
“你……唔……你！！你！！！你醒了？？！！”
郁微木那如同乌玉一般的眸子中，噙着笑意，还有几分戏谑，更多的却还是欣喜！
而随着郁微木捏着领口，遮掩了一番春光，却也坐起身来，咽下了口中的药丸之后，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便是笑盈盈的盯着白豫。
“你……看到了？”
白豫不知道郁微木问的是身体还是左手，此时的白豫，心中一慌，竟是怪叫一声，抱着自己的刀，一脚踢开洞口遮掩的树枝，逃也似的跑出了山洞！
郁微木并没有追。
伤势初愈，灵气还有些郁结，而且郁微木衣衫也有些凌乱，所以才没有追出来。
“她！她竟是这么快就醒了！！”
白豫心中慌乱，颇为紧张的回头望了一眼郁微木，却看到郁微木已经将道袍穿戴整齐，然后跪坐在那石床上，如同在无间峰那般，跪坐的极为端正。
接着，郁微木轻抬右手，梳理了下凌乱的长发，之后，她便双手交叠，放在了膝上。
一瞬间，郁微木之前负伤的狼狈便一扫而光，反而多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威严。
可白豫见状跑的更快了，生怕她一时气愤，唤出鬼灵，杀了自己！！
“真是……真是小废物……”
郁微木暗叹一声，却也是大声喊道：“我有那么可怕么？”
喊罢，郁微木看着白豫逃跑的样子，也是捏着袖口，掩口而笑。
可白豫听着郁微木的声音，虽然依旧慵懒嚅糯，但是却惊的白豫未敢吱声，只顾奔跑，不自觉的，又加快了几分速度！
而白豫因为跑得太快，却不曾见到，郁微木身旁，府君已是半跪在侧，似是在与郁微木说着什么。
不多时，郁微木便已红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