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家人知道白飒棠被迫流产
苏忆娅脸色不是很好,从白飒棠凌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而这两天邱骆几乎都在昏迷中度过,精神状态十分不好,浑浑噩噩的。
邱骆在昏迷的时候还会自言自语,他会叫着白飒棠的名字,痛苦难分的时候,好像又会被帯进其他的梦境中,叫着另一个久违的名字。
苏忆娅时间充足,陪在他身边的时间也就比其他人多一些,因此她听到一些话,也听到了那本该没有记忆的邱骆,在叫着姜然的名字。
“为什么不说话?!我在问你话!快回答我!”邱骆红着双眼,抓着苏忆娅的力道加重了一下,掐着对方
白皙的手臂都变红了一些。
苏忆娅的沉默,让精神不稳定的邱骆心里一沉,心脏仿佛要直接跳出来似的,颤抖地开口:“你告诉我,他没有事的对不对?对不对!!”
“骆你,你先给我冷静下来!”苏忆娅被他抓得手臂生疼,也反应过来了一些,吸了一口气说,“你看你手
都出血了,现在激动也没用!”
邱骆已经等不下去了,立即掀开了那缠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双眼猩红又帯着一点恐惧,昨晚那一幕好像电影似的,不断地在他脑海里浮现。
“我去找他我去找他!我要去找他!”邱骆说着已经把腿放到了地上,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又赶紧回头,想
把手背上输入液体的针拔了。
苏忆娅被他吓一跳,急忙抓住他另一只手,提高声音道:“不可以不可以!你疯了是不是!”
“放手!放手!我要去找他!他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他怎么可能会有事呢绝对不可能的”邱骆
语无伦次,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了,但是他就是要不断重复白飒棠没有事。
否则他承受不了。
如果白飒棠真的有什么事情了
邱骆脸色倏地惨白,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在倒立,无形的恐惧将他笼罩着,让他差点崩溃:“我不不允许他有事”
以前邱骆不会想太遥远的事情,可此时脑袋浑浑噩噩的,忍不住开始想,如果白飒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了,他这辈子该怎么办?
苏忆娅双眼黯淡了一下,抓住邱骆想要拔掉针的手,喉咙干涩,顺着他说:“会没事的,先不要担心了,医生会处理的,只等着结果就好。”
因为白飒棠情况特殊,伤得太重了,加上他人本身精神就已经有了一些不对劲,因此医院方面暂时没法给出什么确切的答复,甚至如今抢救室的灯还是亮着,手术也还没有结束。
邱骆人已经混乱成一团了,可苏忆娅这句话却跟还是让他反应过来,猩红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苏忆娅,颤抖地问:“他他还在抢、抢救中?”
苏忆娅应了一声,见邱骆魂不守舍的,好像恨不得立即冲过去的模样,连忙说:“他那边有他的家人在守候等着了你,你现在也不适合还是先好好躺着休息吧,等这水滴挂完了你再”
“我我要去”邱骆苍白着一张脸,精神状态仿佛都要跟着混乱似的,脑袋也隐约开始发疼,有什么画
面浮光掠影似的从他脑海里闪过。
让邱骆的灵魂都在颤栗,说不出的恐惧以及害怕,让他害怕再不赶紧去,如果来不及了
如果以后他再也见不到白飒棠了
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不管是他生气的模样还是曾经那傻乎乎又阳光灿烂的笑容
邱骆已经不顾苏忆娅的反对直接站了起来,颤抖地说:“你快帯我去他在的地方就现在!”
苏忆娅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轻举妄动,脸色不是很好看,坚定地说:“不行,你现在状态不好,万一受不了什么刺激,而且你现在去了也不能”
“闭嘴闭嘴!”邱骆红着眼吼一句,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怒道,“放手!放手!别拉着我!”
按理来说苏忆娅不过是一个女生,根本就就拉不住他才对,然而邱骆发现自己竟然甩出来她的手,并且身体无力,双腿都有些发软。
苏忆娅竟然一点也不意外,邱骆很快就反应过来为什么了,他这是被打了麻醉针了。
该死的!
他觉得他快要疯掉了!
各种各样压抑又沉重的情绪一下子从心底汹涌上来,邱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腿无力跌坐回了病床上,心里仿佛卡了一块大石头,快要喘不上气了,崩溃地大叫了声:“我要疯了!!”
就在苏忆娅快要压制不住他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傅延跟沈夜出现在了门前,手里还提着东西,看到这一幕立即赶了进来。
两人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沈夜立即凑上去,摁住邱骆抓狂的一只手:“怎么回事?”
邱骆粗重地喘了一口气,双眼布满了血丝,猩红得仿佛能够滴出鲜血来似的,恶狠狠地道:“你们谁让医生给我打麻醉针的?谁?!”
傅延承认:“我。”
暴躁不已没地方发泄的邱骆果断一脚狠狠地踹了过去,怒骂道:“傅延!我操/你大爷!!”
他现在已经打了麻醉针,没多少体力,傅延轻而易举地就躲了过去,还得瑟地笑了笑:“看吧看吧,我就说了,醒来受刺激的他多半又像条疯狗似的,还好早有准备,打了麻醉针。”
邱骆看他的眼神仿佛想要杀了他,傅延却不以为意,只是轻轻一叹,将他推回了病床上:“你就不能好好躺着么?等会再发疯就不是麻醉针而已了,直接用锁把你绑在床头算了,事那么多。”
“你给我等着,傅延,”邱骆喘了一口气,气急败坏道,“我他妈早晚有一天我弄死你!”
“啧,就不应该给他打麻醉针,”傅延说,“早知道让医生给他打安眠的算了,再睡几天。”
邱骆过激的情绪导致胸口起伏不定,猩红着双眼沙哑地怒吼一声:“你敢?!”
傅延可没有那么多精力跟他吼来吼去的,只是说:“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知道你不好受,可着急也没有什么用,你不是医生,也帮不上什么忙,加上你现在精神状态不行,先躺着吧。”
看着他气急的双眼,傅延道:“别叫了,多难堪,再叫你爸你妈你爷爷都过来看你算了。”
这个威胁对邱骆还是有点作用的,可是今天也不是怎么了,他人都好像疯掉了似的,焦急不安,又暴躁,仿佛恨不得立即冲到白飒棠身边。
“你冷静下来就知道了,白家人都在那边,你过去有什么用处?说不定还会添乱,”傅延看了看他,意味深长地说,“跳楼之前不少人在场,小心警方把他跳楼的原因归划到你身上。”
邱骆瞳孔骤然一缩。
傅延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暂时处理好邱骆的事后,傅延直接拧住沈夜的脑袋往外拉:“姓沈的,你给我过来。”
“疼疼疼!你他娘的给我放手!”沈夜歪着自己的脑袋,狠狠拍开他的手,与他一块到外面去,“你可别想把邱骆撒在你身上的气发我身上!”
苏忆娅跟邱骆都不在后,傅延直接道:“怎么回事,你丫的傻/逼,不是说邱骆跟白家那小少爷就是玩玩而已,不用当真么?现在怎么回事?”
“这我他妈也想问啊,”沈夜皱了皱眉,“之前他跟那白飒棠就像地下恋人,除了跟他最熟的那几个,别人
都不知道,邱骆也没有跟人提起,这不是没打算公开在一起,玩玩就说拜拜么?”
傅延直接踹了他一脚:“你看他现在那副急得跟什么似的的模样,就玩玩说拜拜?他当初可是要随白飒棠一起跳下去了!妈的,这什么鬼。”
虽然邱骆现在混乱,还来不及想太多事,可是傅延脑袋清醒,却会想很多,啧了一声:“都快要闹出人命来了!接下来得怎么收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也要瞒不住了。”
只是交往而已,倒也没什么,可问题如今已经闹成对方要跳楼的地步了,一发不可收拾。
“媒体嘴巴向来不干不净的,还不知道会写出什么文章来,虽然目前压下来了,但压不住多久,这是场风波。”傅延又说,“还有这事有点儿”
沈夜把他的话接了过来:“熟悉。”
两人好像心有灵犀似的看了看对方一眼,都没有说话,却仿佛已经用眼神交流了什么,而后傅延收回视线,点了一支香烟抽了起来。
过了半晌,沈夜看向窗外,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说:“当年姜然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那不一样。”傅延吐了一个烟圈。
“相差不了多少,都是掉下去了,不过一个却再也找不到了,一个进入抢救室里。”沈夜说完以后,脸色倏地惨白,好像想到了什么,“等等!”
“什么?”傅延抽着烟回头看了他一眼。
沈夜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拧紧了眉头,半晌才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邱骆会这么崩溃反应激烈,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勾起了他什么记忆?”
傅延拿着烟的手一顿,直接踹了他一脚,不悦道:“你个乌鸦嘴,别再给我胡说八道。”
其实傅延也想到了,只是不太想深入去想这件事情,毕竟姜然的事只是过往,都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邱骆也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就在两个人沉默的时候,苏忆娅从后面走了过来,突然说:“他在昏睡的时候,说梦话了,还念着白飒棠的名字以及姜然的名字”
沈夜:“……”
傅延:“……”
这还真的是不想来什么事,就偏偏来什么。
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气氛不太对劲。
一边抽烟一边沉默的傅延却突然开口,打破了这气氛,道:“也正常的,毕竟姜然就是在他的面前永远没了的,是他心里抹不去的伤疤,如今又遇到一个白飒棠这样的情况,也难怪会想起。”
沈夜也跟着道:“这么说来,邱骆对白飒棠的感情可能就那样吧,事关生死谁都会着急,更何况还让他联想到了姜然,在所难免。”
“不过若是”沈夜看了看傅延又看苏忆娅,声音放低了些,“要是他想起来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都这么多年过去,就算想起来也不能怎样,人没了就是没了,”傅延又吐一个烟圈,有点烦躁,“总不能再来一次催眠。”
当年姜然会死,只是一次意外
也是邱骆年少轻狂犯的错。
所以他没法原谅自己,人都疯疯癫癫。
可还能怎么办呢,刚好邱骆自己也受伤,正是浑浑噩噩精神错乱,方便催眠的时候了。
这么多年,他们三人也不太会提起这事了。
“总而言之,你们先看着他,现在最需要担心的是白家那边的情况,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事情有点不好收场,”傅延说,“我过去看看。”
谁也不不希望闹出人命,特别是现在。
要是媒体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涌了上来,就更加不好收场了,白家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据傅延了解,因为这件事,白家人在外边忙活的还是工作的,都赶了回来了,只是目前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人都还躺在抢救室里,他们也没那个心情管其他事情,暂时交给警方。
傅延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个熟人,有些意外,眼底掠过一抹戏谑,直接上去,从身后抱住了那人的腰拽了过来:“你怎么在这?”
许优脸色一变,没想到在这都能遇到他,急忙挣脱对方的手,却没想到被抱得紧紧的,只能沉着脸,咬牙道:“给我放手!放开我!”
傅延自然不会听他的,反而粗鲁地将他往无人的角落拽了过去,抵在了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沉着脸:“我问你话呢,怎么在这?”
他可不想让许优再脱离他的掌控之中。
许优的脸色有些难堪,不想与他有太多的纠缠,只好长话短说:“我看白飒棠。”
傅延眯了眯眼睛,对于许优跟白飒棠认识有点意外,可转念一想,之前白飒棠住院那么久,两人认识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他还是不爽。
傅延勾唇笑:“许医生,这么闲呢,有时间过来看他,我住院时怎么不见你过来看我?”
许优把一句“你死了最好”给咽了回去,不想随意惹怒这疯狗,只能勾了勾嘴角冷笑。
原本傅延今天心情并不是很好,毕竟烦躁的事情太多了,可此时看着许优勾唇冷笑,眼里还有点讽刺的模样,他竟然难得不生气。
反而还想起了大学时,那个会在篮球场里等他,给他递过水,追过他,与他告白的男生
那时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傅延突然捏住许优的下颚,在对方有点错愕的目光下,直接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__
舌头钻进了他嘴里疯狂掠夺,感受到许优在挣扎后,傅延不耐烦地啧道:“真扫兴。”
“你他妈能让我好好吻么?”
许优喘了口气冷笑:“吻你晤”
他骂人的脏话还没有说出来,傅延就用力地摁住了他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不给他挣扎的机会,直到许优差点喘不上气时,傅延才松开他,沉声道:“我想要了,今晚过来陪我”
许优擦了一下嘴,扶住旁边的墙,喘了一口气,冷笑道:“我他妈现在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我也不是你包养的情人,凭什么我要过去陪你?”
傅延心情原本难得好了一会,肯与他温和点说话,可他这态度让他双眼瞬间一暗,涌动着危险的光芒,声音阴冷低沉:“你再说一遍?”
明明当初也不是这样,一毕业人就彻底没了影,把傅延给气个半死,又想着不重要,不见就不见了,反正他身边人那么多,再找一个就行
只是后来傅延发现,身边的人再多,他找的再多,却也都不是许优,没有那种感觉。
不过傅延是个骄傲又固执的人,从来不允许自己低头什么,连把姿态放低一点都不愿意。
再者,他也不觉得自己对许优有什么感情可言的,不过是大学那段时间,习惯了罢了。
如今也顶多是不太爽而已。
“听到没有?”见他沉默,傅延更加不悦,又再重复一遍,“别让我再说一遍,否则”
他有的手段逼他屈服。
许优冷眼看他:“你如今这样有意思么?”
一看到许优那冷淡的双眼,傅延心里就挺不舒服,双眼暗了下来,冷声道:“别不知好歹。”
许优算个什么玩意儿?要不是以前认识的,他现在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要知道想要爬上他床的人多了去,根本就不缺许优这个人。
平时对待人,以及处理事情的时候,傅延都是能保持冷静的,不会意气用事,可在许优面前时,他就时不时被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给气。
不过为了避免他又突然莫名其妙消失,傅延便说道:“放心吧,我又不是不会给你钱。”
他不缺那点钱,既然许优被他压着上,心里不平衡,那么他就给他一些钱不就得了。
没有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事情,如果有,那可能只是钱不够,给的不多罢了。
特别是许优这种货色,一个穷酸医生,能值多少钱?也不是什么纯情处男,在上大学的时候,早就被他压着在学校的各个角落做个遍了。
许优被气得一口气卡在了喉咙上,差点都喘不上来了,而傅延这个商界精英却是满意一笑。
傅延当他默认了,心情还算可以,低头在他嘴角亲了一口:“这就对了,我知道你家里貧穷,把我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许优:“”
他只想给傅延一砖头,砸得他头破血流。
不过有时候,一个人的出身以及地位总是能够决定很多事,拥有再多的不甘也抵不过对方轻而易举就能够吐出来的一句威胁。
毕竟是真的说到可以做到,丧心病狂。
许优是来看白飒棠的,没心情跟他过多纠缠什么,可以的话他希望两个人永远不再见面。
“嗯。”他应了一声,趁着傅延没在意时,从他的臂弯里弯腰走了,不想与他两人独处。
傅延拧紧了眉头,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有些生气,不过看到许优那离开的背影,单薄又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他又不爽了。
“是穷得没钱吃饭了么?”傅延自语,虽然刚见许优的时候,他确实恼火,可后来也没有虐待他,怎么突
然间好像受了不少?
他平时还做什么了?
不等傅延细想时,他看到一个身材高挺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一张英俊的脸上沉得很。
男人从远处走向白飒棠的抢救室旁边,那里还有一对夫妻,正是白飒棠的父母。
而那男人便是白飒棠大哥,白城渊。
白城渊手里还拿着一些文件,走到白父母的身边坐了下来,低声问:“医生目前怎么说?”
白母白父得知这个消息后,连夜回国,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也来不及休息,精神状态糟糕得很,特别是白母,中途还晕过去了,又出来等了。
“还没有,”白父眼睛微红,看向旁边脸色阴沉的白城渊,“警方那边有什么线索了么?”
“还能有什么线索?无非就是感情方面,有的事也被人特意抹掉痕迹了。”白城渊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目光微微沉了沉,语气有点冷,“不过我的人,倒是查出了一些事,可能有些匪夷所思。”
傅延原本想出去打个招呼,可听到这的时候又停了下来,他已经帮邱骆处理过医院的监控器了,在白飒棠出事之前有关邱骆的已经抹掉。
白城渊将那一份下属的调查报告推到了父母的身旁,语气低沉:“通过医院证明,白飒棠,怀孕过一次,并且动了几次胎气进入抢救室,身体一堆毛病,最终还被折腾得大出血,被迫流产。”
“因为流产从而导致他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情绪不稳定,轻微郁抑症,跳楼之前应该受到了一定的冲击才会起了丧生的欲望,根据心理医生分析,是被摧残折磨到了快要绝望的地步”
白城渊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变得更加深不可测了一些,食指在冰凉的长椅上敲了敲,在安静的气氛中发出“咚咚咚”的响声,他那刻薄的嘴一字一字地说:“白飒棠的隐藏男友邱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