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终云晚像是被叼住后颈的幼猫,轻轻蹬了一下腿,窝在奚庆怀里不敢动了。想起梦里面奚厌做的事,他呼吸微微急促,把脸埋进被子里不敢回头看男人的脸。
为什么剧情里奚厌要那样对他和沈闻清?
如果他那时候没有认错人,而是跟沈闻清在一起了,奚厌真的会做那样过分的事吗?
终云晚靠在男人宽阔温暖的胸膛上,被坚实的臂膀紧拥着,却浑身发冷地细细颤抖。他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想要将身子蜷缩起来。
下一刻,就被大手捏在双颊两侧,将他的脸强硬地转了过去。
奚厌感受到怀里的少年浑身僵硬,皱眉低下头,细细端详那张惨白的脸。终云晚眼尾泛红,漂亮的眉眼微微奇拉着,不肯跟他对视。
奚厌眉毛拧得更紧,抬手去碰终云晚薄薄的眼皮,看到那纤长的眼睛明显地抖了一下。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在少年眼尾上轻抚了一下,低声问:"哪里不舒服?"
“不要碰我。”终云晚下意识拍掉奚厌的手,湿润的眼眸微微微睁圆,像被陌生人揪住尾巴的猫。在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又怯生生地看了眼男人的脸色,低头把脸埋进被子里。
奚厌指节蜷了蜷,只当终云晚还在因为昨晚的事生气,静静等了一会才把人捞出来。察觉到怀里柔软的身子还在颤抖,他眉梢压低,大手在终云晚背上像顺毛一样轻轻抚了几下。
几分钟后,终云晚才在他怀里平静下来。
奚厌整夜没合眼,刚在这片刻的宁静里闭上眼睛,怀里的人就又挣扎起来。在他力度稍微松开后,终云晚立刻从他怀里钻出来,掀开被子就想下床。
“你要去哪,”奚厌扣住终云晚的手腕,眼里布满淡淡的血丝,语气是令人心惊的平静,“要去找他吗?”
天才刚亮,平时这个时候终云晚就算醒了,也会在床上再赖几个钟。
奚厌控制不住内心的暴戾。这么急着离开,是要去找谁?
终云晚不知道奚厌口中的“他”是谁,但还是本能地感受到不安,怯懦地小声道:“我、我要回家。”
待在奚厌身边会让他想起梦境里可怕的剧情,加上昨天还被奚厌那样威逼,更是让他一刻都待不下去。
奚厌脸色缓和了一些。
没有再从终云
晚嘴里听到离婚两个字,让他稍微放下了心,松开那截纤细的手腕。“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终云晚白皙的手腕上浮现红印,被放开后又往床边缩了缩,“我只是想回去看看我父母,你不用陪我。”
奚厌眸色微滞,片刻后还是低低"嗯"了一声。只要终云晚不再提离婚的事,其他都随终云晚开心。
看到少年发白的唇色,奚厌抗着终云晚的腰把他抱进怀里,滚烫的手心捧着那张脸仔细看了看。“还头晕吗?”
终云晚像鹌鹑一样缩在奚厌怀里,感受着男人强势的气息,轻轻摇了摇头。
奚厌垂眼,见终云晚乖巧地靠在自己身上,心尖微痒。这是终于不跟他生气了吗?
他低下头,在那泛红的眼尾轻吻了一下,黑眸紧盯着少年的反应。
终云晚长睫一颤,没有躲开。
他白皙的手指揪紧男人胸口的衣服,唇瓣紧紧抿着。
明明奚厌在梦里面是那样可怕的恶魔,现实中也是个大骗子,但他还是喜欢奚厌短暂流露的温柔。
虽然那肯定也是假象。
“我要收拾东西了。”终云晚闷声闷气地开口,想从奚厌怀里出来。奚厌松开力度,让他顺利挣脱出去。
终云晚简单洗漱完,拖出之前搬进来时带的巨大行李箱,想往里面装东西。
奚厌眉头微皱,“回去住几天要带这么大的行李箱?”
终云晚心虚地捏了捏手指,换了个小号行李箱,眼神在房间里搜寻重要的东西。
本来想趁奚厌离开房间时把重要的东西都收进去,可奚厌起床后也没出去,就坐在床边盯着他收拾东西。
在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下,终云晚只能收拾几件衣服,又把自己的电脑也放进去,就不敢再往里面装东西了。
合上行李箱之前,他不舍地摸了摸放在窗边的大号毛绒熊,又看了眼那个装满的小号行李箱,眸底划过遗憾。
看来只能把它一个熊留在这里了。
奚厌锋利的视线扫过行李箱,确定那里面的东西只够在外面待两天,才牵着依依不舍的少年离开房间。
“吃完饭送你回去。”
终云晚频频回头,心不在焉地"
嗯"了一声。
吃完午饭,奚厌帮他把小行李箱放到车后备箱,拉开后座的车门。
秋姨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地看着两人。
她今天照例打扫卫生的时候,在书房看到了那份被撕碎的离婚协议书,便一直忐忑不安。现在看到终云晚要回家,就更忍不住多想了。
“小少爷,回来的时候跟秋姨说一声,秋姨再给你做甜点。”她搓了搓手,还是试探地开了口。
终云晚微微一怔,看向眉眼间满是慈爱的秋姨,眼里有几分不舍。
"他过两天就回来。"头顶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终云晚微抬起头看过去。
正午刺眼的阳光下,奚厌侧脸轮廓锐利,鼻梁高挺,深邃眼窝里的黑眸幽深冷淡,连阳光都照不进去。
这副样子跟梦里的画面重合,终云晚呼吸一室,往后退了一小步。
一旁的秋姨和周成看到这一幕,都愣了一下。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终云晚对奚厌表现出明显的害怕。
往常终云晚看起来虽然也很胆小,但总是黏在奚厌身边,那画面就像是天真的小奶猫把凶狠的孤狼认成同类,不管怎么推开都会再滚成团蹭过去,还偏偏得到了庇护。
周成觉得奇怪的同时,又觉得这样害怕的反应才正常。
那时候终云晚连他都害怕,而在面对所有人都害怕的奚厌时却格外依赖,仿佛有什么信仰或是滤镜一样。
而现在不管是信仰还是滤镜,似乎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那边终云晚回过神,匆匆跟秋姨道别,迅速钻进了车里。奚厌眸光微沉,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拳,才转身上车。
路上,车里寂静无声。
终云晚一会儿捏捏衣角,一会儿摸摸车窗,就是不看坐在旁边的男人。漫长的几十分钟车程终于结束,车子刚停下,他就迫不及待地推开门下车。
奚厌跟着下车,帮他把行李箱拿出来。
终云晚说了声谢谢,伸手去接行李箱,奚厌却没有松手。
他迟疑地抬起眼,看到男人黑沉沉的眸子凝着自己,薄唇微动:"早点回来。"
终云晚指尖顿了一下,撇过脸,
轻轻嗯了一声。
奚厌放在行李箱上的手指紧了紧,才缓缓松开。
终云晚接过行李箱,飞快地跟奚厌说了声再见,拖着行李箱小跑回家。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奚厌薄唇抿紧,又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转身上车。
几日过去。
奚厌从公司回来,推开门,沉默地在房子里环顾一圈。
偌大的别墅里仍然没有一丝生气,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在原位,沙发上的毛绒抱枕也没有动过的痕迹。
秋姨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尴尬地笑了笑,告诉他:"小少爷还没回来呢。"
奚厌垂眸,低低“嗯”了一声。
秋姨在心里叹了口气,又面色犹豫地开口:"奚先生,你今晚还是别在书房睡了吧,那沙发上又没个毯子,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
她停顿一下,看了眼奚厌的脸色:"等小少爷回来了,被传染了也不好。"
“知道了。”奚厌点头,朝楼上走去。
秋姨看着他上楼的背影,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奚厌走到主卧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停滞一瞬,缓缓推开门走进去。
大床上的被套干净整洁,看不见一丝褶皱,显然已经多日没有使用。
他站在门口环视一圈,视线落在窗前的大号毛绒能上,走过去捏着熊耳朵拎起来,眼那两颗玻璃眼珠对视。
毛绒能上还残留着少年的气息,熊肚子那一块的绒毛凌乱,因为少年最喜欢在那块地方蹭来蹭去。
连这个都没有带走,终云晚这几天总该回来的。
"怎么会丢下你。"奚厌声音低缓,像是在自言自语。意识到自己在跟一个玩偶说话,他薄唇抿紧,把毛绒黛放回原位。
一晃又过去几天。
奚厌站在庭院的花圃前,随手捻起一片花瓣,黑眸沉沉地望着面前的花丛。
推花部他去:
白发和房尘上部占了花瓣拍着
脑海又浮现出终云响那天左花圃甲捡花
礼,与友和鼻矢上都沾了花瓣,抱着一堆化朝
他走来的鱼
脑海文学现出药艺明加入仕化面生位化面。
跟他闹矛盾的那天,终云晚也是抱着这样的花,只是根本不肯看他一眼,像是要永远跟他断开关系一样决绝。
他手指微微用力,手里的花瓣被碾出汁水,沾在指尖。
奚厌用纸巾擦掉鲜艳的花汁,面无表情地吩咐周成:"备车,去终家。"
"是。"周成立刻点头,离开时悄悄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车子在终家门口停下。
奚厌提起后座包装精致的礼物,下车走到门口,按响门铃。
大门很快打开。
赵妈惊讶地看着门外的男人,愣了片刻才让到一边,“奚先生怎么来了,快请进吧。”她把奚厌带到大厅坐下,送上茶水,"您稍等,我去跟夫人说一声。"
奚厌轻轻颔首,“谢谢。”
宋漪今天正好在家,几分钟后跟着赵妈走下来,眼里也满是诧异:"小厌,怎么来之前也不跟伯母说一声,是有什么事吗?”
奚厌站起身,不动声色地朝楼上看了一眼,把手里的礼物递给宋漪,"没什么事,只是来看望一下伯母。”
宋漪笑吟吟地接过礼物,"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
她眉眼间透着神清气爽,气色比上次好很多,显然因为这段日子终云晚都在家里住而心情很好。
奚厌指节在身侧曲了曲,又往楼上看了一眼。
听到奚厌说是来看望自己,宋漪便坐在大厅跟他闲聊起来,聊了一圈硬是没聊到终云晚身上。
在奚厌的眼神第无数次往楼上看时,她才终于"后知后觉"露出疑惑的表情,问他在找什么。
奚厌搭在膝上的手指轻敲了敲,才状似不经意地问:“云晚在家吗?”
“晚晚没告诉你吗?”
宋漪秀眉惊讶地挑起,不紧不慢地端起茶喝了一口,才笑眯眯告诉他:“他昨天开学,已经回s国上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