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国舅寻死
姜昀坐在窗下批阅着奏折，身边靠着谢期南，她时不时搁笔把手伸进人家怀里，谢期南捉住她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暖和？”
“习武之人自然如此，下月就是你的生辰了，有什么愿望吗？”姜昀翻看着折子，“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大的事就是开春之后的春闱就要开始了，正是我们培植人手的好时机。”
谢期南颔首，“我们身为世家，提拔出来的寒门一定会分成两派。一派加入世家，一派成为世家的对抗。”
“无论哪一种结果，都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只有寒门世家此消彼长才不会让一方坐大。”姜昀神色淡然，不见忧虑。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两人的温馨，“王爷，太师，宫中传来消息，陛下分别召见了皇后和贵妃的亲眷，两方出来时眼睛通红，是哭过的。”
姜昀搁下笔，“想必是陛下说神器被我这奸臣所占据了吧。”
谢期南心下一紧，这种言论他听过不少，可是没有姜昀这样强悍，又阴晴不定的摄政王，南北强敌焉能如此乖顺？
北荣被陈最震慑，至今还没有缓过神来，南方陈菱和楚国周旋，还缺一个能主事的人，楚国实力日渐增强，而大梁却在没有出色的武将来支撑，姜昀经常犯愁。
“那我们要拦下来吗？”飞鸿问。
姜昀颔首，“一并捉了送进宫，在乾清宫审问。”
“我与你一道去。”谢期南起身，牵着她的手。
姜昀摇头，“不行，你留在府上，过两月我要北上了，田安已经收拾好了旧部，你让许共秋准备着修京都和北疆直达的直道，这条路必须要有。”
姜昀不容拒绝地抱住他，轻轻吻了下，“乖。”
谢期南看着她走出去，支着下巴叹气，“姜昀啊……”
姜昀刚到宫门口，就正好撞上皇后的父亲李国舅出来，“国舅眼眶正红，不知是看了什么折子戏这么感人，给本王说说，本王抽空也带家里人去看看。”
李国舅额上的汗不断冒出来，险些一个腿软跪下去，“只是天冷，把手冷痛了。”
“哈哈哈哈哈哈……”
李国舅看着姜昀，不断后退，“王爷笑什么？”
姜昀直起身，摸了摸眼角的泪水，“我笑什么？”
李国舅强装镇定地点头。
姜昀猛然收了笑，变了脸色，“我笑国舅不拿我姜昀当个人，你眼眶通红，分明是在宫里哭过！”
李国舅呆愣住，他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却都是关于姜昀坐在高位上，看着下面手起刀落，杀了无数想除掉她，扶持康宁帝的大臣，其中不乏几朝老臣，有时候姜昀烦了，直接抄家。
有一次，东市的血流了整整三天，现在都还能在石头缝隙里看到血渍。
姜昀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定然是才与康宁帝谋划了什么，觉得甚是无趣，“拖进去，去后宫把皇后一并带上来。”
乾圣宫的地龙烧得正旺，姜昀一脚踏进去，险些被熏出泪来，“陛下这宫里的地龙太旺了，天下百姓还有多少是用不上炭火的，别烧了，以后入夜再烧，省下来的炭火就折算成银子，拨给工部修路。”
康宁帝听得一脸震惊了他推开椅子，抓着袍子走上来，指着姜昀，手指不停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昀冷笑，“陛下，天下万姓苦，您要多体恤一下，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
康宁帝脚下一个趔趄，“姜昀……你好恶毒，你杀我母妃，杀我姨母，弑君，诛杀大臣，用玉玺，你剑履上殿，你……”
“这些都是为了你好。”姜昀一脸的不耐烦，像是面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若是先帝不驾崩，焉能有你的今日，若是你的母妃和姨母不死，付家焉能乱了阵脚，我姜家和北疆将士的仇又该怎么报？大臣？他们挑拨你我君臣关系，难道不该杀吗？玉玺都是我给你的，用用怎么了？”
康宁帝被她的话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只能不断重复道，“姜昀，你，你会有报应的。”
姜昀低头嗤笑，“报应？我不信那个，我曾经一心为国，只想着国家，没有得到好报，现在我做了这个奸臣，反而风生水起，如此见得，老天爷专挑软柿子捏！”
康宁帝不知道她说的是前世，说的是她和谢期南的前世。
李国舅跪在渐渐冷下去的地上，一言不发，李皇后被带上来的时候双眼圆瞪，指着父亲就是一顿好骂，“你做了什么好事？！”
姜昀揉了揉额角，“皇后，你别这样骂人，你父亲他也只是想清君侧而已。”
李皇后冷笑不止，“清君侧？我先清了你这个瞎了眼的！康宁帝是扶得上墙的吗？你睁开眼睛看看啊！权利交给他，北荣和楚国不出半年就要把大梁吞了！”
李国舅被骂得不敢抬头，姜昀又道，“贵妃的爹也被传进宫哭了一场，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人请她来吗？”
李皇后背脊一阵发寒，抬头对上姜昀漆黑的眸子，缓慢点点头，“明白了，我回去会整治后宫的。”
康宁帝看着他平日里以贤惠著称的皇后，此刻和姜昀亲切交流，甚至是娴熟，足以见得两人往日也没少联系。
“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康宁帝不死心，还想挽回一下。
李皇后站起身，把李国舅拽起来，看着康宁帝道，“我什么意思？看不上你的意思，为君者不修德政，臣民不信服，你还有什么脸？”
康宁帝脸涨得通红，看着姜昀的脸色却不敢反驳，他害怕姜昀。
从母妃死的那一晚，也是他登基的前夜，原本是读懂了母妃眼里的意思，暂且跟姜昀站在同一战线，后面再徐徐图之。
可是他穿上龙袍之后，田安跟他说了一句，陛下不要把龙袍弄脏了。随后田安转身就走了。
他还在不明所以，容嫔身边的千山就提着个人头走进来，端端正正的把人头放在案几上，他原本以为是父皇的，想着不过就是姜昀吓唬一下他。
可是千山回头从他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之后，就侧身让开，他看到了母妃的人头，正正好看着他，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