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你就当谢期南是死了吧
王丞相看他强撑镇定的模样，给气笑了，“谢长生，你向来镇定，御前都敢栽赃旁人，为了一个姜昀，你竟然慌了神。”
谢期南抬眸，“因为我喜欢她。”
王丞相一愣，随即被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你……你！谢恒！看看你儿子！”
“我说了，我不同意。”谢国公眼皮都不抬。
谢期南颔首，“儿子知道，我还是喜欢她，非她不可。”
谢国公揣着袖子，“老二，你身体不好，所以我和你舅舅没有动用家法，但是，我们是绝对不会同意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
谢期南还没有说话，谢国公又把火力对准了谢京华，“还有你，少给你弟弟出你那些馊主意，你能被同意，不仅仅是你的努力的还有竹清本身就很优秀，又有家世在，否则我也不会同意。”
谢京华提起这件事脸色还是不怎么好，他当年和祁竹清一起，吃尽苦头，每天都是想着，要不就抛下谢家，自己逍遥去了。
但是一看老迈的父亲，病弱的弟弟，又狠不下心来。
“爹，不过就是个男人，老二他难得有个喜欢的人，在一起何妨？儿子说一句不好听的，若是有一日，您和舅舅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时候哭还来得及吗？”谢京华完全卸下了在外的温润，他再次露出了强硬的一面，帮他的弟弟争取幸福。
谢国公直接冷了脸，一拍桌子，兄弟俩一起跪下去喊，“父亲。”
王丞相抬手揉了揉额角，“你……你……你！哎呀！”
谢期南叩头，“家中有大哥尽孝，儿不愿在家碍着您的眼，加上儿未来要做的事情过于凶险，儿今日便搬出国公府去。”
“因为我们不同意，你就要自立门户？！”王丞相捂着心口站起来，“舅舅这些年最疼的孩子就是你了，舅舅只是不希望你跟一个男人搅和到一起，况且，两个男人是没有未来的！”
“和她就有，无论她是男是女，只要是她姜昀，那我就可以。”谢期南少有时候说话会这般铿锵，听得人心尖颤抖。
谢京华跪着在挪动了两寸，“父亲，舅舅，二弟并非只为了姜昀搬出去，他还有自己的志向，他与我不一样，我只知道固守家业，没有更高的志向，他有，那就是好事，父亲不妨应允了他。”
谢国公没有说话，藏在袖子下的手抓着桌角，死死地抓着，疼得钻心，“应允？”
“是。”谢期南抬起头，眼眸明亮，“来日若是荣，那便是与王谢两家一道的，但若是来日断头台上有儿之名，那也能说，儿是逐出家门了。”
王丞相和谢国公对视一眼，都是心疼，王丞相上前一步，蹲下来坐在台阶上，“长生啊，你……你知不知道姜昀她，她，她……唉。”
谢期南不动声色地套话，“她怎么了？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隐秘吗？”
王丞相单手揉着额角，一脸的头疼，“她最近在查老侯爷当年战死的真相，还有，她与江南十二郡走得太近了，说得浅薄点，那就是有结党之嫌，可若是说得严重点呢？”
谢期南眸光微动，眼底竟然隐隐有些骄傲，“若是假以时日，江南十二郡都成了她的心腹，再加上北疆是她姜家的旧部，那她想造反就易如反掌。”
王丞相诘问他，“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与她一道？若是她失败了，那就是万古的骂名！就算是赢了，那也是一笔罪臣！”
“她不是。”谢期南下意识反驳。
前世也是这样，姜昀被千夫所指，骂她是罪臣，他每一次都要去反驳，那时候，家里面包括两个大哥在内，都在劝他，你又不知道姜昀是什么样的人，你何苦为她辩驳？
现在他有了理由，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盟友，还是我的主君。我为她辩驳是天经地义的！
王丞相愣住了，“你，你，你怎么就不听劝呢？重点是她是不是吗？重点是她有这个心思，有这个动机，有这个能力！”
谢期南颔首，“我知道，我站她那边。”
王丞相气得差点背过去，“谢期南，你要知道，大梁气数未尽，她若是真的想要造反，那最大的可能性是两败俱伤！”
谢期南字字有力地反驳，“大梁朝的气数确实尚未尽，但是舅舅你看见了吗？科举舞弊现下竟然成了一股流行之风！”
“天下之势力，世家势力盘根错节，我们怎么改？改了就是逆世家的利益，世家之所以长存，就是因为我们相互帮助。”王丞相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也没有管所谓的寒门学子，他只是考虑着利益。
王丞相说得理所应当，他并不打天下人的命放在眼里，为百姓请命的初心在多年的宦海沉浮里早就被消磨殆尽了。
“好，世家，那您再看看，江南十二郡，北疆十八城，哪一处的兵马制度没有问题？”谢期南仰头看着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如此锋芒毕露。
王丞相皱了皱鼻子，“这是军方的事情，我们是文臣，管不了，这两代的世家，没有出一个军方的人才。”
“是，可是姜昀有办法改变，就因为她没有足够的实权，所以现在这个破烂的兵马制度她动摇不了，改不成，将士们就还要继续沿用打仗时会导致他们伤亡惨重的兵马制度！”谢期南想到前世楚国和北荣联合，马踏中原时的绝望，城门破开时的屈辱，他想助姜昀夺得权力的想法就更加坚固。
谢国公眼尾挤着，多了两条皱纹，他问，“你如何知道姜昀就是这个破局之人？万一她的法子也不行呢？万一她耗尽了国库民财，却只是招来了骂名呢？”
“我陪她一起受。”谢期南叩头，眼里泛着波光粼粼的泪水，“您只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就……当谢期南是死了罢。”
谢京华从背后给了他一个巴掌，“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