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灵清篇》大将军
一排一排的尸体被放到坑里。
所有人都低着头,他们在默哀。
没有棺材,但有专属士兵的葬礼,士兵和战马都将下葬,挖深坑,默哀之后,走好,走好,走好……站在坑前的几个士兵铲了几铲泥扔进坑里。
几个校尉走到坑前,手上捧着一碗酒,齐声高喊,兄弟们,慢些走,等打完这一仗我们便跟上你们的脚步,如果我们不能跟上你们的脚步,我们会带你们回家。
后面齐声响起,我们会带你们回家,校尉把酒洒在地上,大家开始埋土。
一群士兵在高喊!拉,拉,拉……灵清往那边看去,看到了映红帆,帆被绑在柱子上拉起来,接着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有几个人站在映红帆下唱着。
歌词:
那天妈妈克赶场买肉来熬油
他爸爸又去姑爹家背秋米煮酒
二娃一个人在屋头
无聊不自在
他想起后山的斑鸠窝
就往屋后走
后山有条小路
两边松树林
走到松林嘞尽头
站到几个人
二娃抬头看过克
把他黑落魂
他连滚带爬往回跑
摔了几跟头
你要来,快快来,不要在山前山后唉
你要到,快快到,不要在山前山后绕
全军齐唱:隔山喊你隔山应,隔河喊你么打转身
唱到这一句,围在一起的南浩籍所有士兵就都唱了起来。
灵清也跟着唱了起来。
鸡鸣狗叫黑到你,虫虫蚂蚁让你惊
快快照着原路回,不让亲人再担心
这是南浩籍的士兵在为死去的战友和被吓到的新兵喊魂,唱完之后,南浩籍的士兵就开始撒钱纸,然后大喊,魂归来喽!魂归来喽!……
埋了他们,灵清坐在拔红庆他们的墓前,看着水星,他想小四了。
他回想起刚被抓到南浩郡时,那天练完拉弓,他手指痛得睡不着,起来撒尿,看见有几个人偷偷摸摸的,
灵清便跟了上去。
灵清跟在后面,几人轻手轻脚小声的嘟囔着,他们要偷偷跑了,有好多人受不了训练的苦,都偷偷跑了。
跟了一段路,灵清也想走,其实他又不想走,他东西也没收,难考虑的时候,灵清正准备往回走,一个人按住了他。
有个尾巴,一个中年人说了一句。
按住灵清的是个大个子,其实只是对灵清来说是个大个子,大个子说,我拧死他,说着就用手臂卡着灵清的脖子,就要拧死他。
中年人说了一句,不要杀人,杀了人怎么走。
那怎么办。
带走。
灵清就这样穿着短裤,单衣就被带走。
他们把灵清丢在半路,灵清很迷茫,到底回不回军营,灵清想起小四,训练场离小四家有点远,灵清还是偷了一件衣服去找小四去了。
来到地方时灵清失望了,小四和他姑妈家,已经不在那里了,他孤身一人,身无分文,又能去哪呢!他又回军营了。
被当成逃兵绑在训练桩上,董化将军听说有个逃兵跑了又回来了,就亲自来看,灵清好一顿解释,终于没有被斩。
当他领到军资时,他就决定在军营了,训练苦时,有时也会想想家乡,想想刘聪老爷。
如今,几番大战,看到战友战死,他也害怕过,现在的他已经是个老兵油子,有时看情况他也会往前冲,家乡没了,他孤身一人,不在军营又能去哪呢!
有了军资,跟随军队,灵清看见了希望,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如今大军退到了军前驿,每天都练战阵,龟盾阵,圆形盾阵,方形盾阵…各种阵法。
旗牌官看中军大旗,盾牌兵合,长枪兵冲阵,盾牌兵分,弓箭手射,箭阵,战车阵,驽阵,还忙着制造重甲,投石车,云梯等等。
彭钧升了千长,灵清因为箭术超群也升了百长,南浩军像他这么年轻的百长就那么几个,灵清算是有了盼头。
那天,灵清在军营中日常训练,千长彭钧一个人独自去找了灵清,灵清,跟我走,灵清转身就要走。
彭钧:弓箭都放下,这个用不着,灵清放下弓箭,跟着彭钧来到了军械营。
到了军械营,来到弓房,一走到底,彭钧拿了一张大弓,来,给你。
灵清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张弓,哇喔!好弓呀!灵清拿上弓用手摸着,给我吗?
给你先用几天,走,去领箭。
两人往里面走,到了箭房,两人走到了角落。
彭钧从角落里抱出两捆箭,来,用这两种箭,彭钧站起来随手从墙上拿下两个箭筒,递了一个给灵清,灵清看了一下,这两种箭他平时没用过,灵清拿起箭又看了一眼。
二刃勾镰箭,四刃蝶舞箭,都是用来对付重甲兵的。
二刃勾镰箭,比他们平时用的三角箭要尖,更锋利,箭头两边有二刃倒钩,一但射进身体,就算划开伤口也无法拔出,只能将箭身打穿身体,从后面剪断。
四刃蝶舞箭,圆锥行,开四刃,一但射进或射穿身体,血流不止,非常痛苦,血流过多而死。
彭钧:你拉弓力量没我大,你用蝶舞箭,我用勾镰箭,说着就往箭筒里装勾镰箭。
灵清也装满蝶舞箭,箭装满以后,彭钧嘱咐他,你跟我一起出去执行任务,不能问什么任务,不能问队友是谁,若要战斗,站好自己的位置,发挥自己的特长,掩护好每一个队友就好。
今天就在这里,不要回营了,军械营后面有靶场,把蝶舞箭练熟悉。
军械营后面,灵清正在拉弓,一箭不停一箭的射向箭靶。
彭钧走了过来,灵清见彭钧走过来,停止了射箭。
彭钧:收拾装备跟我来,带两个箭筒。
灵清背上箭筒跟着彭钧到了一个军帐,几个人正各有坐姿的坐在军帐内,高矮胖瘦,形态各异。
所有人目光投射过来,彭钧介绍了一下,灵清,神射手,灵清看了他们每个人,不敢打招呼,可能是来自气场的压迫,他感觉每个人都不是好惹的,有人看起来桀骜不驯,有人看起来恃才傲物。
一个白白净净的将军带着三名护卫走进来,他的甲胄,胸前有虎纹,肩边有花纹,人很高大,长得很俊,看上去是个小白脸,一点也不像将军,没有杀气。
这个将军灵清感觉怪怪的,然后灵清还特别的注意了他的剑柄,金的。
灵清在打量这位年轻将军的时候,这位年轻将军也在打量他,一下子两人四目相对,灵清眼神一闪,看向三名护卫,个个威风凛凛,眼神充满杀气,胆小的人能被他们的眼神瞅懵了。
看得出来他们都不是一般的兵,灵清微微低下了头。
走了,将军叫了一声,所有人拿起装备上路,灵清跟在后面,一路走下来,几时过去了都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气氛越来越怪异,灵清感觉后背直发凉。
临近傍晚,来到了一个村子,几人没进村,准备在村外过夜,一群人被歌声吸引,听到远处有人在唱歌,歌声很是凄惨,
大家不怎么听得懂,这时将军开口,徐老你能听懂她唱什么吧!
将军身边的老者,这,这,支支吾吾。
难到连徐老也听不懂。
回大将军话,她这是在唱这个黑暗的世道,她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
大家往歌声的方向看去,一个蓝衣女子坐在山顶的石头上,十几米高的山崖上有一棵树,树干伸出来。
一个蓝衣女子,独自坐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唱着这么凄惨的歌,大家其实都知道他想干什么。
大将军顺着小路走上去,徐老阻止了他,大将军,我等还需尽快回去复命。
你的意思是不管。
徐老恭敬的低头回复,定会有人被歌声吸引而来。
我们不就是吗?大将军边说边走。
灵清一行人摸上去,那个女子在崖边的树上,已经上吊了。
灵清他们救了她,女子站起来又要跳崖,发疯似的往前冲,一个胖一点的老兵,一手拦住了她。
女子坐在一旁,看得出来她很害怕,不让人靠近,一靠近就大叫,不停的登脚,手不停的挠。
彭钧上前说,我们是义军,看得出来她还是一样的害怕。
就在这时有一队兵摸了上来,他们应该也是被歌声吸引来的,山下摸上来的兵学着鸟叫互相沟通。
应该是都城的斥候小队,他们已经看见对方了,躲不开了,开干了。
这是灵清第一次见到神一样的战力。
一个跟灵清差不多的小个子,偏瘦形,抽出短刀迎面冲了下去,对方举刀砍他,他一个快速躲闪,一瞬间对着对方腹部猛戳数刀,把对方扑倒。
一个斥候又一刀砍过来,他一个走位,起身短刀一划,斥候脖颈彪血,一个半蹲侧闪,一刀扎进另一个斥候的嘠支窝,身体一转,对着斥候一脚,斥候单脚下跪,然后就是头被杀穿。
灵清都没怎么反应过来,三个斥候已经去了极乐,灵清和彭钧背靠着背,箭在弦上,战术似的慢慢转动,要是有人不讲武德从背后搞偷袭,就给他一箭。
三个护卫则围大将军,寸步不离,把蓝衣女子救下来的士兵则看着她,不然白救了。
几个斥候冲了上来,灵清和彭钧放箭,这时徐老喊了一句,弓箭手上树,一个不能放走。
彭钧踩着灵清的肩膀上到树上,这时,摸上来几个斥候,灵清正想一箭射过去,一支箭飞过来,灵清头一偏,箭射在树上,还好躲得快,不然脑袋上不得一个大洞。
灵清开始跟对方两名弓箭手对射起来。
从后面摸上来两个斥候,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大刀在前,大将军身旁的徐老不慌不忙,后退半步,一个潇洒抽刀,对方一只手就没了,刀往前一杀,斥候去了极乐。
徐老的刀不是大刀,刀宽只有两公分,刀长68cm,刀柄12cm,从一根铁管里拔出来,此为单手刀,又名管刀,似刀似剑,徐老左右手都能使管刀,共有两把。
看另外一边,一个拿狼牙锤的斥候,一锤子砸向一个体格比较壮硕的士兵,士兵一躲,狼牙锤砸在了树上,士兵一个顶心肘,斥候飞了出去,狼牙锤掉在地上。
斥候摸着胸口站了起来,这都没事,斥候一掌袭来,只见士兵一只手迎着他的手掌而去,一个控鹤擒龙,斥候另一只手一拳打过来,士兵一个压腕砸肘,翻肘锁肩,然后推着斥候撞到了树上。
两人体格都差不多,灵清只听到了斥候单方面的惨叫声。
另一个胆小的斥候被这种单方面的屠杀阵仗吓着了,拿着刀比划在胸前,你不要过来呀!然后脚下绊了一下,一屁股坐了下去,丢了刀就想跑。
弓箭手,徐老叫了一声,灵清和彭钧一人一箭把他射去了极乐。
还有一名斥候想要偷袭,从树后跳出来,一刀杀过来,只见那名士兵头一偏,身体一斜,一个翻臂锁脖,冲拳砸颈,又把斥候拉了起来,一个翻手折指,山间又传来斥候的惨叫声,士兵拉着斥候的手一甩,斥候站不稳,向地上倾斜冲去撞在了石头上。
灵清他们算上大将军才九个人,才一会功夫就把31人的斥候小队清理干净,要知道斥候也属于精兵级别,不由得让灵清对这支小队作出种种幻想。
因为怕蓝衣女子自杀,小队带着这个女子,第二天灵清近距离看清了她,还挺漂亮,比灵清高一点点,身材还算妖娆,青春期的灵清第一次心动的感觉。
两天后到了都城外,小队要晚上进城,但不能带她进城,经过两天的相处,她发现小队跟其他军队不一样,在老兵的开导下,对小队敞开了心扉。
她叫素素,她家是村里的首富。
时间回忆到多天前,一群义军来到她们村里,挨家挨户的乱翻,找粮食,素素的父亲听到敲门声,开门开门,几个义军凶巴巴的敲着素素家的门。
素素父亲赶紧招呼他妈,快躲起来,躲起来,素素和她姐梅梅快速的藏在牛草楼上,义军正准备撞门,素素父亲把门打开。
一个带头的小队长用刀尖指着素素父亲,怎么这么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