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灵清篇》白龙州
罗百长让你去马棚，灵清去到马棚，罗百长正在给马刷澡，来，递了一把刷子给灵清，你个小你刷下面，以后跟着我就行了。
灵清不敢动手，有点怕马了。
没事，来我教你……
一群人推着军械走在官道上，老老小小，独轮车，肩扛手抬，用人背，连匹马都没有，有的穿着老旧甲胄，有的穿着破旧的军服，说是军队，可是怎么也不像是一军队。
灵清扛着一捆箭跟着罗士元，罗士元腰间跨了一个大木箱，是医药箱，医药箱上捆着布娃娃。
灵清跟着老弱残兵坐在白龙州城外不远，，定平军冲向白龙州，百龙州攻城战打响，所有人站了起来。
前军攻城，灵清在后军，只听见有人在前面大喊！送箭，送箭，一群人扛着箭往前跑去，灵清也给他们送箭。
灵清把箭放下又赶紧跑回去。
送了好几次箭，从早上一直到中午，白龙州没打下来，定平军退了，很多的伤员被送往后方，灵清他们几个小的抬不动人，开始忙前忙后的帮军医拿药箱。
听着伤兵的呐喊！鲜血直流，各种伤口，有些伤兵躺在地上的木板上，还没等来治疗，抖动着身体离世了。
很多的新兵不敢上前，灵清看到这种情况，直接就吓傻了，站在那里。
罗士元喊他，灵清过来，过来，……不知道是太吵还是灵清傻眼没听到，灵清被慌乱抬伤兵的人撞倒在地。
灵清退到一边，看着场景，不敢上手，不敢乱动，默默流泪。
直到傍晚，一切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放饭的锣声响了，大家都排队领饭，医篷内的饭是送进来的，军医们也都开始吃饭，大家陆续走进来，扶起伤员，开始给伤员放饭。
今天吃得很好，大白谷米饭，香喷喷的肉管够，灵清打了饭，抬着饭找了一下罗士元。
罗士元还在处理一个伤兵，灵清走过去，没等灵清开口，罗士元叫了一句，来扶着。
灵清放下饭，坐在地上的木板上，坐在伤兵的后面，伤兵靠着他，看着大家都蹲着站着，坐着，开始大口吃饭，灵清是真饿。
他坐着把饭拿起来，吃了两口饭，又吃了两块肉，喝了一口肉汤，然后扶着那个伤兵，给他喝起肉汤。
那个伤兵伤得很重，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这时罗士元端着菜饭过来，叫灵清让开，灵清就站到一旁吃去了。
上半夜灵清跟本没睡，他跟他们百人队，坐在医篷外，罗士元则在医篷内，时不时有挨不过去的士兵被抬出来，灵清都抬了两个，后半夜灵清倒地上睡着了。
灵清醒来，感觉人少了，当天晚上走了好多人，很多人都被吓跑了。
一个穿着甲胄的千长走过来，指着灵清还有其他没走的人，你，你，你，你们跟我走，大家跟了上去。
又要攻城了，灵清他们站在远处，地上有盾牌，大长方形的盾牌，千长告诉他们拿起来。
灵清拿起盾牌，好重，几百人全是年轻小个，盾牌都有他们高。
远处叶三怀正在战前动员，离得远，灵清也没听清楚，好像就是说，拿下白龙州，发钱发粮，估计昨晚走的人不少，人明显比昨天少很多。
军队开始攻城，城墙上开始射箭，千长带领他们，上，上，冲上去。
定平军的箭少，灵清们一些小孩顶着木盾牌往前冲，盾牌很大，身体一卷缩，整块盾牌能把灵清们那些小孩全部盖住，城墙上的士兵向他们射箭，盾牌上有了好多箭，他们就退后，把箭拔下来，磨一下又给前军的兵送去。
有的被射中手脚，不停的惨叫，灵清躲在盾牌下瑟瑟发抖，几次下来累得趴下，终究还是没受伤。
攻了几天攻不下来，定平军就把州府围了，定平军缺粮，就围了州府，准备抢运来州府的粮。
一队运粮兵走在路上，经过涌江道，涌江道两旁的山坡上，定平军埋伏两侧，弓箭手准备好。
运粮都尉，抬起手，示意后方的军队停下来，都尉察觉到前方不对劲，不得不说定平军这埋伏水平着实不咋滴。
还好后面也埋伏了人，后面的人冲出来，运粮队伍后方出现骚乱，有人抢粮，护粮兵往后方赶去，都尉带着运粮兵往前走。
山两边万箭齐发，一轮箭齐发过后，定平军冲了出去，运粮兵跑了一大半，被俘虏了一大半。
又过了些时日，夜色降临，一些商船，一些民船停靠在一个块废弃的港口和江边。
船上，绳子往江边一抛，一些人拉着绳子套在江边的树上，石墩上。
木板往江边一搭，黑压压的一群人，摸着黑，小声细语的就开始一袋一袋的扛着粮食走。
一个接一个的火把被点燃，很显然，扛粮食的队伍被围了，从空中看去，火把长龙形成了半个圆圈。
定平军高喊，把粮食留下，江边树林多处起了山火，火光燃在白龙州城外远处的锅底江，整个白龙州的人都看见了光亮，登上高处，人们不由得失声大喊！山火，好多处的山火。
扛粮的兵丢下粮食就往开阔地跑去了，有的往官道上跑去，船只全部撤走了，定平军分两支队伍，一队去捡粮，一队去追人。
抢了两次郡城支援州府的粮，就没有粮送过来了。
然后定平军就开始挖地道，灵清他们每天负责编竹篮，竹筐，竹篮竹筐损耗很快，地道越挖越深了。
地道内，一群瘦小的成年男人，光着身子，穿着半截裤，全身是泥，身上流着汗水，连裤子和头发都被汗水打湿，泥黏在身上，随着身体的运动，泥块又从身上掉了下来。
快，快，快，有的弯着腰挖着，有的跪在地上挖着，一蓝一蓝的泥土，像流水线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运。
通了，通了，通到一户人家，定平军从地道出来控制了那户人家，一个接一个的士兵弯着腰往地道里跑，不一会便默不作声的控制了两条街道。
定平军一排排的摸到城门底下的街道两旁，全部做好战斗准备。
两条街道蹲满了定平军的人，一队巡逻兵从街头走到街尾，队长突然停了下来，后面士兵撞上队长，队长说，不对，咋这么安静，回去看一下。
那队兵找了一家熟悉的商铺敲着门，三大锤，三大锤，三大锤，开门，敲了几下没人回应，巡逻兵提高警惕。
定平军杀出来，一个军官大喊！不要让他们发信号，一个巡逻兵拿出烟花信号，定平军一箭穿手，又一箭穿心，信号没发出去。
定平军冲向城门，定平军队从地道进了州府，里应外合，州府被打下来了。
后军拉着车去粮仓搬粮，好多的粮，灵清也是一包一包的扛上车，有一包掉在了地上，摔了个口，大家才发现那不是粮，是暑米草和泥。
只有前面两排是粮，可能是用来稳定军心的，后面的都不是。
粮仓没有粮，也不想想，围了那么久，还抢了郡城支援的粮，哪里还有粮嘛！
士兵们到大户人家，挨家挨户的去搜，要是搜不到粮，就抓着主人家就绑起来问。
拿下了州城，抢了粮，抢了钱，又招到了很多兵，定平军膨胀到要攻打南浩郡，
行军至郡城，可是打了几次都没打下来，死伤惨重，定平军就围了郡城。
用尽所有办法，郡城就是打不下来，围城一年多，双方大战没有，小战不断，士兵们就抢了郡城周围的地种。
到了农忙时候，大家都去地里收粮食去了。
满山遍野都是割暑米的人，定平军为收割自己的粮食忙得不亦乐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罗百长带着几百人在山间田地里忙着。
中军空虚，骑兵冲出南浩郡北门，直奔定平军中军大营。
看定平军这边，前哨到了换岗时间，一队换岗的定平军停住脚步，往密林投去三颗小石头，然后招手。
密林里冲出来很多人，南浩郡驻军伪装成过路百姓，三三两两的化整为零的进入密林埋伏了好几天，只等被收买的定平军叛徒来前哨换岗带上他们。
到了前哨，两队人分开，一队前往明哨，一队前往暗哨。
明哨在路边，路两边两栋房子，路中间有木搭成的木桥连接两栋房子，两栋房子后面有高高的，用木桩搭成的木架子塔。
地上的换岗士兵队长抬头喊着，小五哥，我们来换岗。
看着比平时多几倍的换岗兵，前哨的队长站在木架塔上大喊！今日怎么这么多人啊！
这不大家都收粮食去了嘛！将军怕出事，必须保证前哨安全。
几个士兵们从木架塔上爬下来，几个从木桥上走下来。
地上的换岗士兵手握武器，准备随时攻击。
人都下来得差不多了，一个士兵在木架塔上下到一半，咦！不对，看向远方，然后大喊！骑兵，骑兵。
地上刚下来准备换岗的定平军又想上去，被收买的定平军和伪装的南浩驻军队长齐声喊了一句，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弓箭手抬手射箭，下到一半的士兵被射中，落了下来。
南浩驻军抽出匕首贴了上去，一阵猛杀，刀砍，枪刺……毫无防备的前哨小队不一会儿就全军覆没。
暗哨这边，七八个人的暗哨全部放倒。
南浩郡骑兵冲过前哨，直杀定平军中军。
此时的灵清他们还在地里干活。
就在要收工回家的时候，一片骚乱，人群四散奔逃，灵清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罗百长看到康千长带着他的兵正在跑。
康千长就是康家堡的那个瘦高个。
罗百长上去拦住了他，老康，老康，怎么了。
军营被袭击了，郡城的军队出来，他们戴着可怕的面面具，见人就杀，大都说叶将军死了，宋将军也死了，我们一起退吧！
罗士元犹豫了一下。
康千长：别犹豫了，在不走就来不及了，我们是被骑兵冲散的。
走，走，走，罗士元和康千长回头准备跑。
拿上粮食，拿上粮食，一个百长正在指挥他的人拿打好的粮食。
这个百长叫廖进升，手下三百多人，一打仗就跑，是个滑头。
罗士元喊着，进升，是要粮要命呀！
打好的为什么不拿，然后有对手下的人喊着，都不要拿太多，一人少拿点。
康千长和罗百长见状，对手下的人喊着，都拿，所有人都拿，一人拿一些。
就这样，大家拿着收来的粮食躲到了山里。
廖进升300多人，罗士元600多人，康竹竿，905人（外号，灵清不知道真名《康竹竿就是康千长》）1900来人躲在山里，时不时派人下山打探情况。
没过多久，听说郡城就被其他军队打下来了，廖首领带着几个人在城外观察，看了两天回到山里。
罗士元和康竹竿赶紧靠近，怎么样。
廖进升：是壁江巡抚史杨小亚的军队。
罗士元和康竹竿，哦了一句。
三个人坐在房间里，康竹竿说话，怎么样，搞不搞，总不能一直躲在山里。
罗士元：这种办法拉来的人不靠谱。
你管他靠不靠谱，有人头就行，给咱们的人壮胆升威，只要咱们的人敢上就行，那总不能一直落草为寇吧！
廖进升：搞它这一票，拉起人来，咱们自己做大做强，打下一座城池，到时候跟随一方，也好讨个官当当。
康竹竿一拍桌子，干。
罗士元看着两人激动的心情，好吧！那就干。
康竹竿带了几十人出去很多天才回来，康竹竿一回来，廖进升就带着人们去挖官道，把官道挖得坑坑洼洼的。
然后让灵清他们几个在那守着，要是有军队来修官道就去报告。
第三天就来了一队兵修官道。
一个偏大的房子内，炊烟寥寥，院子里很多人在忙活，把秋米糊磨成小块，把秋米杆闸成小节，用石磨碾压成粉，和秋米面一起做成炊饼和面饼馍。
大家扛着炊饼和面饼馍，到难民区，一个一个的发。
罗首领和廖首领就问，你们去不去，加入我们吧！能分粮，第二天就拉了两千人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