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守夜
桑沐阳一下楼就看到这样一幕，姐夫言峥躲在门框后面看着正在抽烟的姐姐，自己则在偷偷抹泪。
难道是吵架了？
桑沐阳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姐夫？”他轻轻唤了一声。
言峥听到桑沐阳的声音，赶紧擦干眼泪悄声道：“你，你怎么在这？”
桑沐阳举了举手中的食盘：“给姐姐送吃的。”
“你姐心情不好，我们还是别打扰她了。”言峥犹豫着说道。。
“所以你就一直站在这里？”桑沐阳同情地说道，“你真傻。”
言峥尴尬地笑了笑。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外婆去世了我姐她肯定心情不好。”桑沐阳垂眸叹了一口气，“不过人生就是这样啦，生老病死谁也跑不掉的。”
“我姐这人就是这样，对这些东西总是看不开。”
“我听我妈说外婆去世前总说梦到外公了，然后精神就慢慢萎靡了，她大概也想早点离开这个世界吧。”
见言峥并未搭话，桑沐阳忽然笑了笑道：“姐夫，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言峥轻轻摇了摇头，这几天遇到太多事情，他根本没什么胃口。
“其实你应该走过去的，然后抱着她安慰她，我姐嘴上会骂你，但心里肯定很高兴。”
言峥诧异地看着他。
桑沐阳眨了眨眼：“钢铁直女都受不了男人这样，嘴上说不喜欢，心底估计高兴的都能转圈圈，我姐尤其是这种人。”
“她说过她喜欢一个人消化一些负面的情绪。”言峥轻声说道。
“她说你还真信啊？”桑沐阳撇了撇嘴，“你信不信，她这样能一个人抽一夜的烟。”
记忆中，言峥还是第一次跟自己的小舅子说这么多话，之前都是看桑天恩跟他吵架。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弟弟也不是对自己的姐姐莫不关心。
桑沐阳见他表情有些松动继续道:“你拿着这个去给她，她心情肯定会好点的。我姐这个人虽然性格刚硬，但到底也是个人，也需要在难过的时候，有人能慰藉一下，她要是知道你这么晚还不睡，拿东西给她吃，她肯定会感动死。”
经桑沐阳这么一说，言峥也有点心动起来，他也想在妻子伤心难过的时候支持她。
于是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端着食盘走了出去。
直到走到桑天恩的跟前，后者才后知后觉的转过身微微讶异地看着他。
“这么晚怎么还不睡？”也许是抽烟抽的太多，桑天恩的声音听起来沙沙的。
言峥抬着眼眸看着她:“担心你。”
桑天恩吸了一口烟，轻轻地笑了一下:“我没事。”
“你能不能不要抽烟了？”言峥皱着眉说道。
桑天恩将烟头扔在地上熄灭，挑着眉说道:“还有什么事？”
“要不要吃点东西？”言峥从食盘上拿起一包干脆面递给她。
桑天恩并没有接，而是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他的身后:“桑沐阳让你拿来的？”
言峥瞬时间睁大了眼睛，愣愣道:“你，你怎么知道？”
“除了他大半夜给人拿干脆面、辣条当夜宵，我周围没人能干出这种事。”
言峥顿了一下道:“你是不是不想我跟他说话？”
“那是我跟他的恩怨，你拿他当正常的亲戚处就行了。”桑天恩的声音有些发冷。
“那我以后不理他了。”言峥回道。
桑天恩叹了口气:“回去睡觉吧，我一个人在这边就行了。”
言峥上前一步，固执道:“可是我想陪着你，我想跟你待在一起，我一个人睡不着。”
桑天恩的神情一顿，忽然垂眸道:“可是我不能陪你一辈子。”
言峥听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胸口有种钻心的痛，最近几天他好像总是哭。
桑天恩再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男人拥进怀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他的后脑勺:“怎么又哭上了？”
“我，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言峥泣不成声地说道，“你，你不能因为外婆的去世就不要我了。”
“这哪跟哪啊？”桑天恩停下了动作，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言峥含着眼泪说道:“你平时从来不会跟我说这种话的。”
“我错了行不行？”桑天恩立马认错，抬手揩掉言峥眼角的泪水，哄道，“好了，别哭了，乖乖地去睡觉。”
“我也想给外婆守夜。”
桑天恩见他神色认真，再加上这两天他的情绪异常，也就同意了。
把人放在眼前看着，她心里也放心一些。
俩人走回了屋前，桑天恩拿起一条厚毯子盖在他的身上：“冷不冷？”
“不冷。”言峥乖乖地任她裹着毛毯，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明明三十多岁的男人，却总是露出跟少年一般的神情，桑天恩的心软了软：“要把手机给你玩吗？”
“不用，你跟我说说外婆吧。”言峥扯过一个小板凳，瞪大了眼睛看着桑天恩。
桑天恩愣了一下：“怎么突然想要了解这个？”
“因为是外婆啊，虽然我没见过她几次，可我觉得她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人。”
桑天恩的神情有些动容，沉默了几秒后开始跟言峥说起外婆的生平。
俩人聊了很久很久，直到东方的第一缕阳光划破墨蓝色的夜幕，桑柔和左丹青起床忙活，才止住话题。
“姐，姐夫，吃早饭了。”桑沐阳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言峥下意识看了桑天恩一眼，桑天恩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熬了一宿后的双眼皮被倦意拉扯的宽宽的，原本淡粉色的唇也变得有些苍白。
他心疼地摸了摸她的手：“去吃饭吧。”
桑天恩抬眸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淡漠地嗯了一声。
“姐夫过来坐！”桑沐阳热情地打着招呼，主动递给言峥一双筷子。
言峥双手接过，低声道：“谢谢！”
“不用谢，昨天守夜很累吧，多吃一点。”桑沐阳将堆放包子的盘子推了过去，“这都是我们家自己包的，很好吃的。”
“谢谢。”言峥习惯性地再次道谢。
左丹青笑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小言太客气了。”
“小乔怎么没来？”一直在呼哧呼哧吃稀饭的桑柔忽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