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气质
（卷首语：有趣的灵魂才是万里挑一。）
夏末现在已经很熟悉爷爷的这辆电车了，虽然载了一个人也比第一次去镇上用的时间少。
“这镇子上的街道都很复古，我们先骑车随便逛逛，我上次来没有留意到理发店在哪？得找找。”
“好，早知道就把单反带来了，这里还挺有意境的。”李盛一副对镇子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先用手机拍吧，下次有机会再带你来拍。”
“好。”
小镇上有三家理发店，他们比较后选了一家人多的，夏末觉得人多说明造型师手艺好。
“两位是谁要剪头发？”他们刚推门进去就有人热情的招呼，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从前台走出来，染着一头栗色的头发，烫着大卷，应该是前台兼职收银。
“是他要剪。”夏末示旁边的李盛。
从外面看店面不大，里面倒是挺大的，等待区和工作区界限明显。
店里有两个理发师在忙，等待区还有两个相互认识的女孩一起在看杂志，好像也是客人。
“想剪成什么样的？”前台问道。
“剪短就行。”李盛简单回道。
“那你们先坐着等一会吧，两位老师现在都有客人，等轮到你们我去叫你们。”前台边把他们领到等待区边说。
他们点头，走到等待区坐下，前台还给他们送来了水。
等待区有两组沙发，中间是一张长方形的玻璃桌子，靠门的那个坐着那两个女孩子，他们就坐到靠里边的那个沙发上。
等了大概十分钟就轮到他们了，夏末一本有关发型的杂志才翻看了几页，前台叫李盛去洗头，原来还兼职洗头，夏末心想。
“她们先吧，她们比我们先来的。”夏末说道。
“她们等朋友，不剪头发，就是她们的朋友马上要剪好了。”前台笑着解释道。
“帮我拿着手机。”李盛把手机递给夏末就跟着前台去洗头了。
不一会那两个女孩的朋友就过来招呼她们可以走了，可是她们并没有走，三个女孩一起小声嘀咕了一阵，其中一个女孩对造型师说她突然又想把头发再修短一些。
“已经有人进去洗头了，你要剪就得等了。另一个老师在染发时间更长。”造型师说道。
“等会没关系，我们不急。”那个女孩子说道。
三个人又坐下很小声说着什么，夏末低头看杂志能感觉到她们向她这边看了几眼。她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看了一下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当又感到有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夏末也突然从杂志上抬头看过去，刚好和其中一个女生的视线对个正着，那女生见偷看被抓现行，眼中有慌乱闪过，但很快镇定下来并问道：“我看你不像本地人，是外地来玩的吗？”那女生问道。
夏末心想她这个本地人是怎么划分的，是按市划分的吧，这里属于a市，她只是住在城里，这里是下辖的小镇，应该是属于一个地方的人吧。
于是夏末就回答道：“我是本地人。”
“但你看着不太像本地的。”那女生说道。
“哪里不像？”夏末好奇道，难道本地人还有什么特色是她没有的不成。
这时李盛用毛巾包着头发从里面走出来，三个女生都有意无意的往他那边看去。夏末也看过去，李盛对她笑了一下。
“你们看着像是从城市来的，不像这个镇上的人。”另一个女生说道。
“我们不是这镇子上的。”夏末说道。
“那你刚才说你是本地人。”
“我是a市人，这里也属于a市，我说是本地人，这么说有什么问题吗？”
三个女生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有点无言以对。
“夏末，过来一下。”这时就听到李盛叫她。
“怎么了？”夏末走过去问道。从他面前的镜子刚好能看到等待区，那三个女生也时不时往这边看。
“你帮我看下剪个什么发型，前面是分开还是不分，我拿不定主意。”
“剪个不分的吧，前面留长剪碎一点，后面和两边剪短一点。”夏末觉得这个发型挺好看的，喻怿和喻瑾都留过这种发型，李盛这样一定也适合，关键是他长得好看，驾驭得了。
“就按她说的剪吧。”李盛对造型师道。
“你真的不考虑烫发。这个长度刚刚好，剪了可惜。”造型师道。
“不考虑，剪吧。”李盛面无表情道。
造型师轻叹了口气后准备剪。
“我录个视频，剪了是有点可惜。”夏末拿出手机。
造型师一听有人赞同他的观点，立即来了精神：“是吧，是吧，你也觉得可惜。”
“可惜也得剪，不然他进不了校门。”夏末打开相机的录像功能。
“现在大学也管这么严吗？”
“他开学高三。”
“高三啊，那是不能留，刘海齐眉，发长不过耳，这是我高中的噩梦。”造型师终于开始剪起来。夏末心想这可能是一个有故事的小镇造型师。
夏末录好了视频，不想回等待区跟陌生人讨论自己是不是本地人的问题，干就脆拉个高脚凳坐在一边看。
“你刚才在和别人聊什么？”李盛在镜子里看着她问道。
“在讨论我是不是本地人。”夏末郁闷道。
“结果呢？”
“我觉得我是，但她们觉得我不是。”夏末说完看向造型师问道，“你们这里说的本地人是个什么概念？”
造型师略微想了一下说道：“狭隘点就是指镇上的人，广义点就是连下辖的乡村都算上。”
夏末这下了然了，“这么说我还真不是本地人，我还觉得同在a市就是本地人呢。看来是我太广义了一点。”
“你们这样的，一看就是从大城市来的，身上有一股子气质不是这个镇子上的人该有的。”
“什么气质？”夏末更好奇了。
“无法言说，只可意会。”造型师一边刷刷剪着头发一边说道。
“那你看我和他是一个地方来的吗？”夏末指着李盛问造型师。
“是吧，应该都是大城市来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这镇上的人都有特异功能呢，能一眼看出别人是从哪里来的。”
造型师听后笑了，李盛也笑了，问夏末：“城乡差异你看的出来吗？”
“当然看得出来。”
“说白了，所谓的气质就是城乡差异，如果我们两个来自另一个发展程度和这里相当的镇子，他们就不会有这种感觉。”想了一会有接着道，“就像我们两个来自不同的城市，但两个城市的发展程度却差不多，相互就感觉不到差异，他们也感觉不出我们之间有差异。”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把“好像”去掉。”李盛说道，夏末心想这人记性真好，或者说这人有点记仇。
“谦虚是种美德。”夏末以牙还牙。
“谦虚是什么？没听过。”李盛悉数奉还。
“好吧，很有道理的样子。”夏末无奈道
造型师虽不懂他们之间的哑谜，但还是被他们逗乐了，莫名其妙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