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怕
苏淳熙扶着他，一瘸一拐的出了竹园……
门口苏景天和白淑髯都紧张的望着里面。
长富此时才不知从哪里跑回来，紧张的跟在后面……
然而王爷和王妃自始至终都没有来看一眼聂渊，哪怕派一个大夫过来瞧瞧……
白淑髯一看到苏淳熙和聂渊，有些尴尬，赶忙想上前，苏景天却拉着她摇了摇头……
聂渊声音清冷：“长富备车。”
长富驾着车来到一座小院门口，
跨进门内，举目四望，是极其简单的四合院，房门前几根长竹竿架上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衬着红黄的花朵，花架下面一张圆几，和两把藤椅，一眼望去很是惬意。
里面出来一对老夫妇，一看极其紧张的将聂渊安置进主屋内。
老头儿话不多说，赶紧去关上大门，拴好马车，匆匆出门去请郎中来。
老妇人诧异的看了苏淳熙一眼，随即视线回到聂渊身上，心疼道：“这是怎么回事？”
长富一脸愧疚，“我没看好少爷，便出了这档子事儿。”
“奶娘莫怪，我让长富去办了点事儿，所以出事时他不在身边。”聂渊声音是柔和的，对老妇人解释道。
原来这是他的奶娘。
老妇人抹泪儿，“多余的老奴也不说，就一句，少爷是老奴看大的，有委屈来了老奴这不必憋着，老奴去给您下碗面。”随即又回头看着苏淳熙，“这位小姐……”
聂渊介绍道：“我妹妹，她也没吃饭。”
老妇人点头，并不多问，便系了围裙往厨房去。
“长富，准备笔墨”……
接下来苏淳熙扶着他坐在床边，长富挪过来一张简易的桌子，便开始研磨。
“你出去吧。”
苏淳熙有些尴尬，转身准备出门，聂渊抬头，“长富出去，胖熙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长富赶忙出去关上了门，苏淳熙过去接着研磨。
“胖熙，书童做不成了，你回苏家去，好好长大，不必在跟着我。”
“那哥哥呢？”
聂渊的毛笔停下，墨汁滴在纸上，“有些事情需得查查。”
苏淳熙紧张，是要……
“哥哥，聂安很喜欢哥哥，他只是脑瓜不灵光，一时被吓傻了。”
“我知道，没有怪他，此事必须把背后搞鬼的虫子抓出来！”设计他，意欲何为？
看来他并不是讨厌王府里的所有人，那便不会发生那件可悲的事情吧？苏淳熙一时间还是有些拿不准。
“我想跟哥哥待在一起可以吗？”苏淳熙眨着大眼睛，猫儿似的楚楚可怜。
“会有危险。”
“我不怕！”
“我怕！”
“……”
聂渊写完最后一笔，将墨吹干，折了起来，“长富！”
长富进门，聂渊“去一趟望春楼，将信给了冯掌柜，随后不必来这里，直接回王府，查查聂安身边哪个老妪去了哪里，直接带过来，如果已经死了，就查查她的家人。”
长富领命出了门……
聂渊这才转头看向苏淳熙，有些无奈，“为何想待在我身边？不害怕吗？”
“怕~”
聂渊眼神沉了下去，“那还……”
“我怕别人欺负哥哥，我怕哥哥一个人，怕哥哥难过……”
聂渊惊诧，随即红了眼眶，将头别了过去，久久没有回应。
“我若看不见哥哥，会一直担心，担心你有没有难过，有没有吃好，有没有被欺负……这会使我寝食难安，不如亲自看着。”
“……”
他是……哭了吗？苏淳熙从未见过他红过眼眶，更何况流泪，这段时间，他遭遇再过分的事，都没见过他流泪的。
“以后不会了！胖熙听话，回家去，我若难过想到你便不会了，为了不让你担心，不让你寝食难安，所以不会了！”
苏淳熙低着头研磨，嘟着嘴巴，不再回应，也不走。
不一会儿，大爷便领着一位郎中进来，郎中查看了伤情。
聂渊面无表情，“就这样看吧。”
郎中有些为难，“这如何能看？还是把裤腿挽起来才能看的真切。”
“……”
郎中见他执意如此，叹了口气，上手隔着裤子摸了腿，“还好未伤及骨头，修养几日便好，只是身上的伤……这样吧，我留下一瓶愈合伤疤的药，小公子自己记得外用。”
郎中走后，苏淳熙便出门来，将门关上，只怕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看他的身体。
……
苏淳熙让彩桃多加了一个碳盆，又做了一个汤婆子，奶娘这里平日舍不得用炭，非常清冷。
做好这一切，推门进去，聂渊已经坐在炕边开始吃面，苏淳熙往他怀里塞了一个汤婆子，炭盆加上，小屋里一会儿便暖和起来。
聂渊坐在炕上，盯着火盆发了一下午呆，苏淳熙不知他在想什么，只在一旁守着。
到了傍晚，长富回来，将一封回信交给聂渊，禀报着“主子猜的不错，那老妪已死，她有一个儿子，小的是在赌场将他抓住的，途中还有人想杀他，只是来人并不算什么高手，他可能没想到您会这么快就有动作。”
“人呢？”
“老妪的儿子我让宽叔关在柴房里了，哪个杀手跑了。”
“哪个杀手什么特征？”
“大概十六七岁，皮肤白嫩，动作倒是挺快。”
“像不像太监？”
长富一愣，片刻后，“小的当时没往这想，此时您一提醒，倒还真有些像太监。”
聂渊回头看着苏淳熙，“胖熙出去，去找宋阿婆给你整理一间屋子出来。”
苏淳熙起身，心里暗暗吐舌，这是要支开她呀？她还正听得起劲儿呢！
……
待苏淳熙出门，聂渊直接“把他杀了丢远些！”
长富发愣，“不审审？”
“我让你注意他，便是想看看谁会去杀他，现已知晓，没用了。”
长富领命，“是！”
……
聂渊看着火盆，将手里的信笺丢了进去，火很快将它吞噬，只看见最后两个字“掌印”
家里势力他是不能再依靠了，以他现在的能力，完全无法与之抗衡，聂渊陷入深思……
随后嘴角微斜，勾起一抹冷笑，人家这是明摆着告诉他，不用查了，就是本掌印做得，你奈我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