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居然会言灵魔法（二）
在确认没有危险后山渐渐恢复了平静，但嘴唇还是有些颤抖，“明叔……什么是言灵魔法啊？”
“也难怪你们不知道，这种魔法确实少见，连我也只在书中见到过。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石方明瞥了一眼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昤，“言灵魔法严格来说并不属于魔法，或者说它是现在所有元素魔法的雏形，不……总之它是一个独立于常用魔法与武术的体系。万事万物皆有灵，而言灵魔法则是一种引导其“灵”来发挥作用的能力。据说理论上万事万物都可以修行言灵魔法，不过能够领悟这种法则的人却是凤毛麟角，全大陆千亿生灵中也不过一万吧。圣域之中的智神殿就是因言灵魔法的存在而设立的。”
“说的没错。”埃里都接着补充道，“言灵魔法没有位阶，能够做到何种程度全凭使用者的天赋。这种魔法没有咒语，可以瞬发，也并不需要特别大的魔法力，与精神力有一定联系却又不同于精神魔法。它介乎于武技与魔法之间，强度没有上限。据说最为强大的言灵魔法师可以赋予无生命的物质以思考的能力。因此言灵魔法又被称为神谕魔法，而言灵魔法师也被尊称为神言师。一般来说，能够学会言灵魔法的一定是智者，但智者却不一定能够成为神言师。”
“这么说，昤哥哥他也是神言师咯？好厉害啊！”峦发出惊叹，眼中满是崇拜。“我也想学！明叔，峦也想学嘛！”她扯着石方明的衣角撒起娇来。
“这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啦。有些人一生只能掌握一种言灵魔法，不过大多数人是根本触碰不到门槛的。你啊，还是多花时间修习你的水魔法吧。”石方明道。
“这孩子的来历绝对不简单。”埃里都与石方明对视，双方内心都在想这句话。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有这样的天赋居然主修的是武技，如果他是魔法师……唉，真是既让人嫉妒又惋惜。”埃里都随之感叹道。
“好了，这是人家的选择，我们无权干涉。就以在流放之地生存来说，做一名武士无疑是最佳选择，他的长辈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反正言灵魔法不会影响他的主职业，随他去吧。”石方明道。
话是这么说，但埃里都看向昤的目光有些奇怪，眼神中不经意间露出一丝恶意。
“他不是斯提亚人，看发色就知道了。”石方明知道他在想什么，拍了拍埃里都的肩膀，便招呼大家散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轮弯月悄悄爬上天空，稀散的星光透过天窗撒入房中。似乎是感受到了星光的辉映，昤体内陨星诀自行运转，在其身上蒙上一层淡淡的紫光。
昤缓缓睁开双眼，却被眼前两张人脸吓着了。
“明叔，埃里都先生，你们干嘛盯着我看？吓死我了！”少年发出一声抱怨，石方明则扶着他慢慢从床上坐起。
“你知道你刚刚为什么昏迷吗？”埃里都问。
“昏迷？没有啊，我一直在看书啊。那本典籍我已经看完了，哎书哪去了？”昤左顾右盼。
“你真的没印象？”
“你在说什么啊明叔，什么印象不印象的。”昤还在翻弄着棉被，寻找书本。
“不用找了，我已经收起来了。”石方明一把按住昤的右肩，“昤，你有没有听说过言灵魔法？”
“言灵魔法？唔……是被称为神言术的那个吗？好像见过。”
“你不仅见过，恐怕你还会用吧？”埃里都道，“明兄，考考他？”埃里都把那本书递给石方明。
“行。”
昤一头雾水，只觉得自己跟不上节奏。之后石方明一连串问了他数十个病理问题，他却一直处于对答如流的状态。
“可以了。”埃里都摆摆手，“现在你还没有感觉吗？你要说你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在短短数个时辰内就能把一本厚达两千页的药籍背下来，并且一字无误还对答如流，你信吗？”
昤这才反应过来，开始回想最初的场景。片刻之后，少年做出回应。“明叔，你们指的是这个吗？”他抬起左手，轻轻拍击棉被，其上的花纹竟脱离被子，具象化飘浮在众人面前。
“是言灵魔法没错了。”埃里都道。
“这个也算？”昤冷不丁的问出这句话，让旁观者有些尴尬。“这不是只能用来看书嘛，有什么厉害的。”昤说的这好像很平常一样。
“很！厉！害！”石方明与埃里都异口同声的说。
“你这孩子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多少人想学都学不到呢！”
“呃，我大概想起来它叫什么了。言灵·直阅，可以瞬间标记被指定物体上所蕴含的信息，并将其具象化复制到脑中。没有啥战斗能力，是……是很低级的言灵魔法？”昤再次说出能气死别人的话。
“明叔……有吃的吗？我饿了……”昤一脸无辜的盯着石方明，后者顿了顿，笑了。
这场闹剧就此结束，但昤的病假生活从此多了些任务。石方明每天都拿来一堆药籍让昤翻阅，一副誓要让昤继承衣钵的态势。直至昤痊愈，他自己都不知道记了多少本医用典籍。
……
第九域边界，落灵涧口往外五百余里，尽是烟波缥缈、水汽弥漫的大海。再往南，便是这方世界的另一块大陆，被称为魔兽天堂的四兽域。
这块大陆的面积接近人域的25倍。高耸入云的参天古木，巍峨不可攀的山川，深不见底的峡谷……四兽域有着其特有的地形。这里没有人类世界繁重的法则，它们只遵从一个信条，那便是弱肉强食。
其中最为强大的四位兽皇各自执掌一方，四兽域也因此得名。四兽域的中心也有着一座神殿，供奉着圣神。圣神作为造物主，是全大陆的信仰，在四兽域也不例外。
前几日边海驻防的红环魔章传讯回来，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然而现在天气转寒，四兽域中最靠北，也最近人类世界的翼蛇域，它们的最高位统治者羽蛇皇正处于冬休，并不打算接见处理。
她盘踞在某处地穴中，似乎将什么围在中心。在无光的环境下，羽蛇皇翠绿的鳞片就有一种无法描述的美。当地穴从里面被打开，阳光照射在其身上时，鳞片折射出的光芒或许能够摄人心魄。
但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因为羽蛇皇现在有些愤怒，愤怒中又带些慌乱。
蛇类的视觉一向很差，而她在五千年前的大战中也彻底失明了，但凭借对热量的感知以及庞大的精神力，大多数情况下都能够弥补缺陷。而今日，有人，不，有兽却利用这一点摆了她一道。
“地脉火晶……”羽蛇皇拍碎了在其围在中心的那座算不上完美的兽类雕像，知道自己是被骗了。她守护（看守）的那一位，跑了。
原本提前一个月苏醒已经让她非常不爽，而现在的状况更是让她近乎发狂。整个地穴为之颤抖，她吐着她那巨大的蛇信子，试图捕捉残留下来的气味，但却无法察觉到异样。“嘶，走的很干净嘛，看来是自己开溜的。”
其巨大的蛇身在一瞬间消失在地穴中，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看上去年过古稀的老妪。“可真会给我惹麻烦啊，黑不溜秋的小混蛋！”
……
距黑木堂事件结束已接近一个月，昤已然恢复了行动能力。此时正带着山峦兄妹在一处山谷中采药。不知为何，最近明叔越来越喜欢使唤昤做事，几乎80以上的家务活都由昤承包了不说，他得空还得帮石方明调配药剂（他觉得非常无聊）。对此，昤并没有怨言，毕竟明叔救了他两次，现在更是在城中开了个医馆确实忙不过来。
昤也不傻，自己伤成那样也能被救回来，而且还是在魔法元素稀缺的流放之地中，石方明必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自己能报答一点就是一点，他这么想着。
“山，腐觉草是这个吗？”昤拿着一株紫色的草晃了晃，虽说他背完了整本药典，但实践上他还是个小白。
“不是啦，那是腐毒草，是有毒的。你看，腐觉草的茎上有些小倒刺，你手上的确实光滑的，它们两长得是很像，但一个是救人的，一个是害人的。”
“这样啊……”
这两天下来昤是闹了不少笑话。
比如。“你怎么采了一堆毒草回来？”
“你怎么又采了一堆杂草回来？”
对于石方明的调侃，昤倒是能够虚心接受，在山峦兄妹的帮助下，最近他算是突飞猛进。
山抬头看了看西垂的太阳，拂去额头的汗水。“今天就这样吧，昤哥哥，阿峦，我们该回去了，不然明叔又要唠叨了。”
“好，再等一下哥哥，我发现一株上好的白骨兰！我要把它也带走。”峦奶声奶气的回答，用尽全身力气去拔，到最后却是由昤轻松一提解决。
流放之地长不出外界那样美丽的植物，一切生长在此地的，无不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它们汲取尸骸中的养分与怨气生存，同时也默默净化着这片大地。在最外围的第九域，听说已经有普通的青苔，照这样下去，流放之地总有一天也会恢复同外界一样的姿态。
“准备好了吗？”昤问。
“准备好了，昤哥哥。”兄妹齐声回应。
“好，那你们抓紧了哦。”昤将兄妹俩抱起，虽然在外人看来更像是把他们夹在肩膀下，看起来十分怪异，但这丝毫不影响昤奔跑的速度。作为一名货真价实的剑宗，兄妹俩的重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这几日都是这样带着他们回家，兄妹俩似乎也乐此不疲的样子。“昤号人力飞车，启动！”
“启动启动启动！”峦附和着。
“啊，好快好快！再快一点嘛，昤哥哥！”山欢呼着。
夕阳下极速奔跑的人影，总是带着欢声笑语。
“目的地到达！请两位小乘客携带好药篓下车，向我们的司令官，方明先生敬礼。”昤将他俩稳稳放下，煞有介事的说着，同时冲早在门口等待的石方明笑了笑。
“报告司令，山准时完成任务归来，请检阅！”
“报……报告司令大人，峦也按时完成任务了。”
“嗯嗯，不错，奖励你们一人一朵小红花。”石方明笑着用右手在兄妹俩的脸上贴上自制的，用来区分病人病症轻重缓急的红色花状贴纸，“吃饭去吧。”
“明叔，今天谁掌厨啊？”昤问。
“是埃里都那家伙。”
“好耶！”三人齐声道。
“什么意思啊，他做菜更香一点？”
“至少埃里都先生不会往菜里加苦药。”昤狡黠地说。
“去你的。”石方明伸手要打，“我那是为谁……”
“为我为我，我错了。”
“得了，吃完饭去任务集会所一趟，下午有人来找。”石方明没好气的道，最终还是放昤进门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