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决斗（二）
缠绕在昤身上的藤蔓长出倒刺，吸取昤的血液以锋利剑身，同时藤蔓上还分泌出些许麻痹毒素。昤只觉得左臂麻木无力，难以挣脱。而黝须这种心狠手辣的主断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着手准备发动攻击。
昤自然不会让他得偿所愿。自己有星辰之力护体，短时间内能够阻挡藤蔓的毒素继续生效，现在当务之急是挣脱黝须的束缚。
“受死吧！地裂掌！”黝须左手快速汇聚凝实的能量，目光锁定昤的左胸，越过僵持在昤右手的昤殇，就要落掌。
作为一名土系的武士，黝须的攻击较同等级其他系别的并不算强大，但如此近距离命中，特别是在对方没有穿戴护甲的情况下，必然能够粉碎敌方的内脏。况且这招以暗劲为主，无论如何都能让昤失去意识。黝须放声狞笑。
“躲不开吗，那就只能硬接了。”做好准备的昤闭上双眼，解除星辰体的防备，转而将周身的暗曜之力调集到左胸口护住心脉，迎击黝须的手掌。他不信黝须的土元素能强过暗曜纯粹的毁灭之力。
强劲的风在两人之间产生，缠绕在昤身上的藤蔓随之碎成粉条。昤被震开好远，吐出一大口鲜血，大口的喘气着。
而黝须则是死盯着昤，他没想到这小毛孩受了他全力一击居然还没死。“小兔崽子，乖乖受死不好吗？”
“呸，要死也是你先死。”昤拄着剑站起，他意外的发觉自己竟然能忍受住这样的疼痛。
“呵，老子改主意了。你这么年轻气盛，定是没吃过真正的苦头。老子要把你折磨至死，让你好好享受享受什么叫社会的毒打。”
昤没有回应他，好不容易躲过致命伤，他本就不多的体力也就快耗尽了。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会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吧。但他知道，绝不能在这里停下。明叔他们还等着自己去营救，怎么能半途而废，那样也就太不光彩了。
昤强行压制体内翻涌的血气，勉强恢复了行动能力。他执剑的手还在不住颤抖，可他的眼中却充满了坚毅。
境界上，昤并没有弱于黝须，但比起厮杀的经验，他还是差的太远。这是失去记忆后正儿八经的第四战，昤更加体会到战斗经验的重要性。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他的头脑飞速运转着，寻求击败眼前那个猥琐大叔的办法。
交战之中昤已经感受到黝须作为土系剑宗的防御力，虽说只要让昤殇出鞘便不足为惧，但昤不敢保证自己能否长时间掌控出鞘的昤殇并保持神智清醒，他总觉得昤殇上沉睡着什么不该被唤醒的东西，况且黝须那把会伸出藤蔓的剑也是个麻烦。
唯一的着胜点，应该就是速度了。昤的速度显然比黝须要快上不少。但昤还没掌握在高速下分心使用高阶剑技，而且他也没多少体力维持高速了，这下无论怎么看他都处于劣势了。
“小子，现在投降还来得及，说不定老子还会赏你一具全尸。”黝须开始冲刺，准备发动下一次攻击。
少年站在原地没有动，最终还是缓缓抽出鞘中宝剑。像是灾兽破开封印，黑色的气流在昤的右手荡开。“迅疾·昤诡！”昤将剑鞘插入大地，同时在心中默念，将仅剩不多的力量输入大地之中，地面上显露出一丝异样，黑色的咒文瞬间蔓延，以剑鞘为阵眼形成一个小型的剑阵。
“呵，无聊，以为凭这个就能拦下我？”黝须无视剑阵，直接闯入，向昤袭去，“黑木刺！”
情景再现，黑木之牙再次击中了幻影，而昤则瞬闪到黝须背后。“瞬·星闪！”
黝须似乎意料到，左手向后一掌，稳当的弹开昤的剑后，顺势向昤的衣领抓去。“同样的招式，你以为还会有效吗？……什么，残影？”
是的，背后的昤也是幻影。但黝须确实抓到了一片衣角，唯一的解释就是昤此刻有极致的速度。黝须顿时反应过来，这是个增幅剑阵，在剑阵内那小子的速度恐怕无限接近音速。
剑阵效用虽强，然则其所需的力量无疑也是巨大的。昤在全盛时期展开也不过能维持三分钟左右，而在与黑木堂一众交战过后所剩的力量，恐怕也就只能支持45秒不到。昤在赌，他要在45秒内彻底击败黝须。这个想法很疯狂，但他也只有这个办法是胜算最大的。
“速度再快又如何？破不了老子的防御一切都是屁话！老子倒要看看你小子能坚持多久。”黝须啐了口吐沫，再次进入守势，他将皮肤提升至媲美花岗岩的硬度，站在原地，等待昤露出破绽。
对于自身防御，黝须还是颇有自信的。通常来说二阶以下的剑招基本没法对他造成损伤，三阶剑技也不过造成一些擦伤，并不碍事。至于再往上，虽然可以，但他不相信昤此刻用的出来。就算真的可以，那也必然是昤露出破绽之时。他自诩已经做好准备，悠哉悠哉的哼起小曲，无视周遭不断变换位置的昤。
然则三秒后，越来越弄的血腥味和剧烈的痛感将他惊醒。皮肤硬化的副作用是会让痛觉迟缓，大多数时候黝须还认为这是优点，但此刻却是成了他失利的原因。就在这三秒，他手臂、后背、大腿……随处可见深浅不一的伤口。
“怎么回事？是那把剑！”意识到不对黝须赶忙要撤出剑阵范围。然而为时已晚，右脚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让他无法支撑自己的体重，重重摔倒在粗糙的地上。不仅如此，左小腿的肌腱应该也被划破了，他根本没办法站起来，现在的他活生生变成了靶子。
黝须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的是昤殇具有无视一切防御的力量，或者说，昤殇本剑附带的是纯粹的暗曜之力，毁灭的气息会摧毁一切物质，哪是他用皮肉能拦住的。
“混蛋，你该死！”黝须发出一声怒吼，拔出昤插在地上的剑鞘。右手黑木之牙触地，硬是让自己站了起来。他也是剑宗，这点毅力还是有的。
剑阵突然消失，昤一个踉跄。黝须迅速锁定目标，对于他来说成败在此一举。“黑木绞杀！”他将剑掷出，剑身也长出数根藤蔓，像是张大网要捉昤。
可惜，那个踉跄是昤刻意演出来的，那还是个幻影。
“结束了，你输了！”
黝须背后传来少年英气的言语。一把剑取削水果一般斩断黝须护体的藤蔓，架在他的脖子上。
“说吧，明叔他们在哪？”
黝须半跪在地上，面无血色，警惕地盯着少年纯黑的剑锋。“龙牙山后的小山涧，附近有一个地室，老子压根就没打算动他们……”黝须答道。
昤松了口气，“带我去找他们，我知道你还有力气站起来，但在没见到人之前，别想我把剑收下来。”昤左手成掌，往前方一挥，剑鞘如同活过来一般回到手上。
“可以。小子，告诉我，你的剑叫什么？”
“此剑名曰，暗曜的叹息——昤殇。”昤自豪的说着。
“哈哈哈哈……”黝须发出一阵骇人的笑，“以暗曜为名的剑，可真是大胆。这把剑，我要定了！”下一秒，黝须竟瞬间消失在昤跟前，出现在十米开外。
“呸。”只见黝须嘴里吐出一颗失去光芒的银色珠子，“臭小子，能把老子逼到这一步，你也算值得了。”
昤警惕的盯着他，事出突然，但却不难理解。黝须应该是用了卷轴类的消耗品进行传送。
在流放之地魔法会受到致命的限制，常常没办法成功施展，其原因是这片地域魔法元素过于稀薄，但事先准备好的卷轴却是不一样，基本上是必然能发动的，只不过发动出来的效果比起外界也是十不足一。卷轴类消耗品的载体类型多样，最为常见的是魔兽皮与特制的卷轴纸，除此之外便是以宝石类矿物居多。黝须恐怕是事先在舌下含了一颗空间类的宝珠，作为保命的手段。
“卑鄙！”昤骂道。
“是你太天真了，小子你以为这是哪里，这是流放之地，也是古战场，你要是待得久了，说不定也能从尸骨里捡出些好东西。好了，受死吧！”
“巨牙獠就是巨牙獠，永远都不可能有人的智慧。你从我剑下逃掉了又如何？浑身上下肌肉均被斩裂的情况下，你不过是只瓮中之鳖罢了。”昤冷眼望着黝须，虽说他感觉也好不到哪去，但起码他还有挥剑的力气。反观黝须，恐怕站立都很费劲了，别说进行动作更繁杂的战斗了。
“所以说你就只是个小屁孩。啊……”黝须强忍着痛苦从昤身边抢回自己的剑，“几日前老子拿到了一样好东西……”他握住黑木之牙，“第七域下了场暗曜结晶雨，是不是因为这把剑啊，哈哈哈哈？”将剑柄凹槽处镶嵌的一块黑色的石头挖了出来，吞下。
“你要做什么？”昤顿感不对，立即与黝须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