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财迷
“这样就行了……”白衣老者收起法杖,拭去额头上的汗。一次性治疗三十多个人,整个大陆恐怕也只有他能办得到。
这里是圣域极北的光暗神殿,大陆最为寂静之地,除了这座神殿矗立在此以及周遭些许围绕着神殿修建的神庙和方尖碑,便只有铺天盖地的冰雪。
白衣老者即瑞恩,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之一。此时神殿内除了伤患外,还有两位来客。分别是圣域幻影城空间神殿的殿主卡欧斯和流放之地裁决圣庭庭主查尔。
“带他们下去休息吧。吩咐下去,按照每个人的情况,施以不同的护理措施。恢复时间因人而异,不过全部都无大碍了。”瑞恩挥了挥手,使魔们便开始搬运伤者。
“有劳前辈了。”查尔持剑作揖。
“和我客气什么,这本就是我分内的事。来,坐吧。卡欧斯,你也别站着,一起过来。”
事件结束以后,查尔第一时间联系了两位殿主,凭借卡欧斯的空间魔法进行多次超远距离的集体传送,这才使这次事件的伤者得到了最及时优越的治愈。
“这样的伤口和伤势,应该是吸血鬼无疑了。只是现在居然还有真祖存在,这可真是……”瑞恩捋了捋胡须。
“桑德前辈不在吗?这种黑暗生物他肯定更清楚吧?”卡欧斯道。
“无妨,瑞恩前辈在也一样。倒是惭愧,我的阅历还是太浅,看来有机会得再去言灵郡进修了。”查尔道。
“这也怪不得你,这都是些上古秘史,没有多少人知道的。”瑞恩打开空间戒指,拿出一本古旧的书册,翻开其中一页。“八千五百年前,血族引起公愤,圣域携同各族讨伐它们,几乎将其灭族。血族王族被尽数屠杀,现在遗留下来的也不过是些低阶贵族。真祖,应该早就消失在这世界上了。”
“但她确实还活着。”查尔道,“那样的实力及再生能力,无疑是真祖。恐怕……”
“你是担心近万年的仇恨会引发灾难吧?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冤冤相报何时了啊。这灭族之仇不是你我只言片语就能消除的,且看它如何发展吧。我们只能尽最大的力量维持住当下的秩序罢了。”瑞恩摆好茶具,递给查尔和卡欧斯一杯淡茶。“这件事通知洛法了吗?”
“还没有,我不打算告诉师傅,毕竟那孩子这次也牵涉其中,而师傅他……”查尔意识到说漏了嘴。
“那老古板果然动过手了吗?”瑞恩虽面色不改,但查尔明显看出他握茶杯的力度大了几分。“算了,如果你不打算告诉他的话……要记得,我这的大门随时敞开,有任何需要,尽情使唤老夫便是。”
“多谢前辈挂念。”
两人正要说些旁话,坐在另一侧的卡欧斯却突然起身。
“查尔叔,知归那来消息了,我们该走了,大长老已经在智神殿侯着了。”
“这样啊,那真是遗憾,老夫还想问问瞿昤的近况呢。”瑞恩放下茶杯微微一笑,“你们去吧,这些小子们就留在我光暗神殿内养伤。”
“既如此,就麻烦前辈了。”查尔起身再次行礼,随后与卡欧斯一同走进了空间之门。
待他们的气息彻底消失在神殿之中,瑞恩才缓缓起身,望着元老院所在,希尔维斯圣山的方向啐了口唾沫。“洛法,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
能察觉到,嘴唇被什么东西给撬开。湿润带有苦涩药味的暖流在唇齿之间流淌,又被某种力量送入食道。很舒服,以至于身体不禁有些颤动。
昤缓缓睁开双眼,熟悉的裂缝广布的天花板映入眼帘。脑袋虽还有些昏昏沉沉,但已经不会影响行动能力。
“你醒了啊?”
不是石方明,也不是埃里都,更不可能是山或峦。那分明是一位少女的声音。昤猛地坐起身来,看向床边端着碗的人。
“怎么是你?”昤一脸诧异。
床边的人是他在腐烂沼泽偶遇的雇主,衣轻裘。昤与她仅仅只有一日之缘,如今她却出现在自己房间里,而且手中还拿着汤药……
“不是吧,刚刚喂我的是她?”昤的大脑飞速运转,想要得出一个合理的答案。突然发现自己上身的衣服被脱下,缠上了数条绷带。下身虽有棉被盖着,到似乎只穿系了一块薄薄的布。昤脸上多久一分红晕,但绝不是因为药效起了作用,而是出于羞耻。
“我是来还剑鞘的。”衣轻裘将碗匙放在一旁,“看样子你没有事了呢,真好……”她的脸上也莫名泛起了红光。
“剑鞘啊……”确实,自己将剑鞘托付给了她,好让她安全走出沼泽。“不对!我衣服呢?”昤眼中多了一丝警惕,“不会是你给我换的吧!”昤直勾勾的盯着衣轻裘。
衣轻裘脸上多了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是啊,我换的。光是外表还看不出来,你很重诶,累死我了。”
“啊啊啊啊啊!”昤发出一声大叫。
“叫什么啊,你不也给我换过吗,扯平了。”衣轻裘没好气的道。
“那完全不一样啊喂。”昤下意识把被子提高了一点。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衣轻裘满意的笑道,“看来确实恢复了。得了,不逗你了,不是我。你衣服在那呢。”她退了半步,往离床不远的小桌上指了指,“我早上刚到,下面人手不够,我就是暂时替你的同伴照顾你一下。” 她回想起自己主动要求给昤喂药的场景,耳朵有些发烫。
“你你你……”昤第一次觉得词汇不够用,“药就放着吧,我一会自己喝,能不能……能不能麻烦你出去……衣……衣……”出于尴尬,昤一时间想不起她的名字。
“是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的衣轻裘。”她点了点头,重复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起身走出房间,轻轻把门关上。
像是得到了期望的反应,衣轻裘的嘴角掩不住笑意。“果然是被我感动到了吧,连名字都叫不清楚了……”
房间里面,昤的大脑一片混乱。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还活着,且安全的回到了医馆。四肢神经不时传来抽痛,想来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
昤迅速穿好衣服,但心中还是觉得莫名烦躁,索性一口气将药碗里剩下的汤药一口气喝完。“呕,好苦……”
苏醒之后他的味觉重新变得敏锐,在苦味的刺激下,又让他的精神状态恢复过来。昤甩了甩头,想将刚刚的窘迫给忘掉。“我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闻言,衣轻裘轻轻推开房门。“那个,你还好吗?”
“还行吧,至少没缺胳膊少腿,还活着呢。”昤稍微拉伸了一下,做的时候面色略带痛苦。“剑鞘你也还完了,还有事吗?”
“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衣轻裘突然感觉脸孔有些发烫,“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明明可以自己跑掉。还有,你……”
“打住。”昤打断了她,“事实上我们谁都跑不掉,那女人的实力太过可怕。”昤随手拉了个凳子坐了下来,“与其说我救你……大概是这么个想法吧,也不能说是救,我只是想利用你传递信息罢了。另外,最重要的事是,你还没结佣金呢,如果你死了那我不是血亏。”
“你!”衣轻裘万万没想到答案是这个,气不打一处来。不对,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不管了。她猛的一回头,径直向外走去。
“喂。”
他还有话要对我说?
“价钱好商量啊,把钱付了吧小姐?”
“去死吧死财迷!”衣轻裘骂道,重重把门一摔,疾步下楼,跑出医馆。
“神经病吧。”昤喃喃道,“啊,糟了,她不会是想赖账吧!”想到这,他迅速拿起桌上的昤殇,想去追赶。但毕竟经络受损,没跑几步就感到浑身刺痛。“啊嘶,痛痛痛痛!”
不难想象如果接着剧烈运动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但昤不甘心到嘴的肥肉就这么跑了,于是他只能一边缓慢的移动,一边大喊,“明叔,有人要逃我单,可别让她跑咯!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