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6 章 叛逆女更加叛逆18
这场无意义的争吵最终以陆言失败为告终。
谈判桌上就没输过的陆言总在逆子面前屡战屡败,最后生气不说话了,背对着鸟笼的背影笼罩着化不开的哀愁。
陆沅让他自顾自emo去,接了一通电话,朝那边说一句:“好的,就来。”
挂了电话,她先对云姜说:“等会去吃饭,你坐我旁边就好了。”
云姜当然说好。
被陆沅一扯后领,淡声道:“起来,吃饭去。”
来自姐姐的血脉压制是不论人年龄和地位而变更的,陆言就是被提了耳朵的兔子,顺着力道站起身来。
把鸟笼挂好,陆言才怏怏跟着人进去。
等踏进大门的门的时候,闷闷不乐的陆言便挂上了温和笑意,练了千百次那样熟练。
又是个人样了。
事实正如陆沅所说,陆家人没有当着外人教训小辈的毛病,但是明面上的规矩也不少。
食不言,寝不语,行不疾,性不妒,不论男女,一视同仁。
连吃年夜饭都是安安静静的,只有杯盏碰撞时发出轻微的响声,偶尔的交流也是轻声细语的。
这种氛围对于不爱说话的人来说也是一种好事,比起被问成绩,工资还有婚恋状态,更多人宁愿就这样安静地吃顿饭。
年轻人不是不愿意陪着长辈聚一聚,只是不愿意被人仗着年纪和阅历高高在上地指点另一个人的人生。
最后竖立一句话作为盾牌“这是为你好,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明白了。”
也怪不得愿意回老宅的年轻人这样多,至少饭桌上不会互相使绊子,打机锋,把年夜饭吃成宫廷宴会。
要是人均八百个心眼子,话里有话的,吃饭都不香,事后还会气到积食。
坐在最上头的就是家中最老的老人,他年纪不小了,对食物已经没有太多的追求,摆在他面前的都是调理身体的药膳。
但吃的也不多,他便慢慢地吃。
在一个大概的时间里就停下筷子,拿着杯子漱口。
由他开始,下面的小辈也停下了筷子,端起水杯漱口。
等剩饭菜都被佣人收走了,送上了水果,他们才开始慢悠悠地聊天。
几个年纪大的坐不住,说了两三句就上楼休息了。
过没多久,陆沅也被长辈们叫去二楼说话。
临上楼前,陆沅怕云姜无聊,特地拿了一大盒奶油草莓给她吃。
云姜双手捧着草莓:“姐姐给我那么多吃的,万一吃胖了就不好了。”
陆沅就说:“怕你没吃饱,这个好吃。”
云姜眉眼弯弯:“没有啊,我吃得很好。”
这年夜饭是本地菜色,云姜也是本省的隔壁市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口味的,吃得挺好。
陆沅伸手摸摸她的脸,就上楼去了。
老宅里的小年轻在散宴之后就三三两两凑成一堆,各自找地方
玩去了。
也有人跟云姜说几句话,话里的意思都大差不差。
但都贴心地没有问为什么不回自己家过年,而是去别人家过年,只说好好玩,到处逛逛都行的。
“看你就是个乖巧孩子,阿姨给你个红包,不许不要。祝你明年高考顺顺利利。”
说完话,就顺手给云姜塞了一个红包。
这不是那种方方正正,里面塞着纸币的普通红包,竟然在里面塞金条!
不等云姜说话,她就翩然而去,背影窈窕。
云姜第一次收到的时候有些惊讶,被那沉甸甸的手感坠了一下,还以为里边是个石头。
然而去厕所的时候悄悄看了一眼,差点被金子的光芒闪瞎眼。
因为陆沅介绍的时候说她还是高三学生,所以就成了重点关注对象,给完红包都会顺嘴说高考顺利。
偶尔也会有问理想大学是什么,云姜就如实回答了。
那人就说:“那就巧了,你陆沅姐跟陆言哥都是京市大学毕业的,可以多问问他们,让他们帮忙规划一下。”
云姜听完,心情有些复杂。
真的是再也没有清楚意识到自己真的是个世俗意义上的小孩了。
要不是陆沅把她拉到身边坐,那她真的是吃饭去坐小孩那桌。
云姜自认是个做客的小辈,就不去讨嫌,留在楼下闲逛。
说陆家大是真的大,是数代人积累下的荣光,亭台楼阁一样不少。
也不知道是那一代后人生出来的喜好,在家里建了一座戏楼,每年都请人来家里唱戏。
饭吃完了,那戏楼便开始传出动静,远远地就能听见悠扬唱声和锣鼓声。
云姜挑了个位置,在后排坐下,抬头去看。
戏台上的演员正唱着《游园惊梦》,一颦一笑,婉转动人。
一幕终了,台下的看客都叫好鼓掌,已然退下的演员便又出现在台前,来了一次返场。
在悠扬婉转的唱腔中,云姜感受到口袋里的手机抖了抖。
摸出手机一看,是闻潇云给发来的消息。
这段时间里闻潇云总对她有很多话讲,她没有过多提及家里的脏污事,因为她觉得这样会伤害人的耳朵。
除了又几道题不懂以外发来问一问,偶尔会吐槽几句学校真的很过分,放个假都要布置那么多作业。
骂归骂,写还是要写的,昨晚上年二十九两人还连麦,在鞭炮声中一块写作业。
蚊子:【刚那女人又阴阳我,一桌饭都给我掀了,很爽。】
蚊子:【吃个饭都要说一大堆有的没的,我劝她少贷款造谣我,她就说环境会影响人,还是回来上学吧。】
蚊子:【咱旭阳中学大小都是个市重点,哪里不好了,真的是。】
蚊子:【什么驴唇不对马嘴的,我现在去我爷爷家干饭。】
蚊子:【我这边下雪了,距离远,送不了你什么新年礼物,我觉得这个
你应该会喜欢的。】
蚊子:【图片】
回了几句话后,云姜点开图片。
背景是一片皑皑白雪,能看得出雪下得很大,足有一指厚。
干净无瑕的雪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爱心里面写着云姜和陆沅的名字。
就像是网上代写的沙滩/雪地祝福。
挺有意思的,也难为闻潇云还有这心情给她画爱心拍照。
闻潇云的家乡冬季经常大雪,小时候经常看爸妈去屋顶扫雪,不然会把房子压塌。
后来住了楼房,又换了别墅,不用去扫雪了,人也都变得面目可憎。
手机抖了抖,又是闻潇云发来的:【喜欢不,这是我送的新年祝福之二。】
云姜:【你这个祝福,我很喜欢。】
蚊子:【话说你什么时候表白啊,难道你是想等高考结束吗?】
蚊子:【好像高考结束表白是一个合适的机会,我们现在都太忙了。】
蚊子:【我打气球很溜,到时候记得叫我,我给你摆出个爱心蜡烛大阵。】
云姜想了一下那场面,笑出声。
敲字回复:【大概率不是高考后表白。】
捧着手机跟人聊了一会,闻潇云就到了爷爷家,暂时没回话了。
不多时,云姜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
侧头看去竟是陆言,他笑着问:“我能坐下不?”
刚刚陆沅被叫走的时候,其实陆言也被叫走了,大概能猜的出来叫他去是干嘛的。
现在陆言回来了,那陆沅呢?
“陆言哥。”云姜起身,礼貌迎接。
陆言忙说:“别别别,我也只是想跟你说说话,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
说着,陆言从外套口袋拿出手来,手不小心带动了兜里的照片,落了一地。
云姜下意识看过去,有些疑惑。
借着戏台上的灯光,隐约是几个年轻女孩的脸。
云姜眼中闪过果然,挪开目光不再继续看。
“本来就是为了躲这事才在国外待那么久,结果还是没有躲过。”陆言忙伸长手去捡,慢慢擦干净,放回兜里。
云姜笑笑:“陆言哥看起来是事业心很重的人。”
“也还好,只是没有太多想法而已。”陆言不太好意思笑道:“长辈说的话,我一个小辈不好推拒,估计我的照片也是传单一样派给了不少人。”
云姜在意的不是这个,她问:“那姐姐呢?她也是长者赐,不敢辞吗?”
陆言坐下了:“大家都是这样的。”
不仅是陆沅,陆言,下面的小辈也都不会违抗长辈的话,不过长辈也不会提出过分要求,大多是力所能及之事。
对于婚姻一事,自然是更加赞成门当户对,但也不需要谁去联姻。
所以大家都是自由结合的夫妻,也就是陆沅姐弟父母走得早,加上年纪也差不多到了,他们便上心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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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过去的时候又看不出什么,双眸平静,眼底映着精巧戏楼的影子。
其实陆言觉得云姜是个很沉的人,与之前见过的沉郁少女大相径庭。
与如今相比,洗去了令她变得暴戾阴郁的阴霾,虽不如同龄人那般开朗纯真,但好歹是好上不少。
人还是那个人,但是心境沉淀了不少。
之前她不成器的样子气到自己姐姐,本来也是对她感官不太好的。
可是陆沅已经做好的决定他也不会轻易去劝,他清楚自己姐姐是个什么脾气的人。
后来听说要请家教,还听说人改变了不少,陆言十分惊讶,便尽心给她挑了一个家教。
今天见到人了,陆言便明白他姐没骗人,她是真的改变了很多。
才十八岁,只要她愿意改变,一切都还早。
不过陆言特地跑过来不是为了看戏的,他可太好奇他姐说的那个人是谁,想旁敲侧击云姜得到一点信息。
组织了一会语言,正想开口询问。
可惜时机不巧,之前的寒暄占据了太多的时间,陆沅已经来了。
于是陆言眼睁睁看着沉静应对的女生忽然眉开眼笑,给他来了一场变脸秀。
直接把见多识广的陆总看懵。
“姐姐,我在这!”云姜不敢大声说话,举起手晃晃。
陆沅就看见了人,走过来说:“找了你好久,你怎么也在这?”
后面一句话是对陆言说的。
这话说的,该不会刚刚压根没看见他吧?
人二十三岁,长那么大一只,哪能看不见啊?
陆言不可置信道:“我一直都在这啊,没看见我吗?”
那就是刚刚没看见。
陆沅:“现在看见了。”
“……”陆言感觉自己被狠狠抛弃了,继没良心之后再次受到心灵重创。
陆沅本想跟云姜坐一块听会戏的,可旁边坐了个陆言,便将人带走。
云姜意不在听戏,现在人来了就起身跟着走。
那垂下的手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握在一起,还是用十指相扣的姿势。
这种姿势过于亲密了
陆言坐在原地,看着两人手牵着手离开,那种微妙的感觉越发加深。
迷茫了一会,脸色忽然逐渐发白,猛地醒悟。
他霍然起身,失声道:“不会吧?!”
两人没有在老宅留宿,当夜就回到了有兰园。
车辆停在了有兰园车库内,从左侧下来的云姜没急着走,弯腰接出了一个陆沅。
她在客厅坐着的时候吃了几个酒心巧克力,醉倒不至于,就是人有点迷糊。
抓着人的手往自己肩膀上搭,人搂怀里半抱着,往离这里最近的客房走去。
方叔本想帮忙一
() 二,但看这情况云姜能应付,就收回了手。
“小心点,别绊到了。”
云姜说。
“唔,那你要抱紧我。”
云姜看她脸蛋红红的:“已经抱紧了,早知道就不给你吃巧克力了。”
“好吃啊巧克力。”
“对,好吃,把你也变好吃了。”
“……啊?”
这话就有点为难迷糊的人了,过载的大脑一时间想不到这虎狼之词是什么意思。
云姜把人搂紧,说:“没事,快到了。”
迷迷糊糊的陆沅点了点头,微凉的发丝蹭了蹭云姜的脖子,泛起一股痒意。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张姨她们大多都去睡了,云姜就没有惊动她们。
走到最近的客房里把人放下,陆沅半躺在沙发上。
客房都很干净,前几天才打扫过一次,只是床上没有铺床单就委屈陆沅躺一下沙发。
云姜撩开了她乱的头发,露出微红的脸蛋,潋滟的双眼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头顶的灯光落在她眼中,给人造成一种泫然欲泣的感觉。
但仔细看又没有,只是目光涣散地发呆。
“好像有一点点困了。”陆沅抬起手,挡住嘴打了个哈欠。
云姜就转身去铺床,客房里有准备好的干净的床品,打算让陆沅暂时在这休息一晚。
铺好床之后,云姜回身去拉陆沅:“姐姐去床上躺着,沙发硬。”
陆沅像一只大型的娃娃,任由云姜摆动,说干嘛就干嘛。
然后就当着云姜的面摔到床尾上。
“姐姐当点心啊。”
倒下的双腿绊着云姜,害得她一时间没站稳跟着倒下。
还好她及时伸出双手去撑着床面,不然直接压上去能把陆沅压得够呛。
云姜觉得这姿势不太对劲,就要直起腰来,然而她的衣服被拉住了。
躺在身下的人小声说:“你今晚上好像一直都不开心,为什么?”
云姜就不动了:“没有啊,姐姐看错了吧。”
陆沅不愿放人走,手揪得更紧了:“是不是有人让你受委屈了?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深沉的目光落到躺着的人的脸上,背着光,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真切。
云姜沉默许久,她忽然说:“不管是谁,姐姐都会帮我出气对吗?”
那就是真的有的意思?
陆沅酒醒了几分,语气认真不少:“当然,我的人是不能随便给人欺负的。”
少女纤长的睫毛垂下,声音淡淡道:“如果那个人是姐姐你呢?”
陆沅有些迷茫:“我?”
好不容易清醒的大脑又有点迷糊了,她绞尽脑汁思考,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说错话了。
“我做错了什么了吗?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改。”
“姐姐没有做错什么,”云姜的话响在她耳边,如惊雷般炸响:“我听见了……陆言哥说你要去相亲。”
还迷瞪的陆沅瞬间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