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章 菟丝子决定做个人17
第151章
一推椅背,陆沅当即追了出去。
主楼的前身是cbd大楼,末世降临后就成了无主之物,建立北省基地后修整了一番,变成了议事主楼。
装修方面上走精英商务风,从会议室出来就对上了大面积的落地玻璃窗。
沿着长长的走道往外走去,视野开阔,能看见基地里大部分的场景,有居高临下的凌云之感。
但现在谁都没心情去欣赏这窗外风景,品味一下建成偌大基地的成就感。
一心只有眼前的背影,想追,又不是很敢的样子。
走道上没什么人,只能看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走着。
距离不远不近,保持在一个走几步就能追上,但不敢追的距离。
前面的背影转弯了,消失不见了。
紧走几步追过去的人发现拐角之后也是空的,连忙多走几步往里深入,仍没看见人影。
慢慢的,脚步就停了下来,对着空荡荡的走道发呆。
陆沅莫名有点恐慌,好像有种要被抛弃的感觉。
她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仍为此感到难以呼吸。
张了张嘴,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小时候陆沅被一对夫妇退养过,他们拥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觉得抚养新生儿的负担太重,就放弃了领养回来的那个。
她以为自己自己已经走出了那阴影,早已经变得无所畏惧,冷漠就是她最好保护色。
其实不然,弃猫效应在心底深处扎了深深的根,悄然长成参天大树。
身后有人走了过来,虽然脚步声不太像,但仍抱有希望是她。
陆沅倏地转身,眼神瞬间失望。
只看见喇叭精疑惑的脸,他问:“老大你咋站在这发呆呢?”
“没怎么,”陆沅应道:“我…”
没等陆沅想出理由来,喇叭精忽然朝她身后说:“云助理也在啊,那就怪不得了。”
陆沅猛地回头,看见不远处的门被打开了。
披上浅色外套的云姜半个身体探出门外,另一只手正握着门把手。
乌黑沉静的眼眸正疑惑地看着外面。
紧走几步过去,陆沅喉咙发紧道:“你还没走。”
去休息室穿外套,顺便拿钥匙的云姜没想到会对上发红的双眼,那丁点不愉快瞬间消失殆尽。
她没有贸然询问,只是说:“我刚是去穿外套了,忘记告诉你了。”
原来是去拿东西了。
陆沅只觉得心头一松,唇角扯出了劫后余生般的笑容。
云姜抬起手,晃晃指尖上的钥匙:“我现在回去做饭,今晚上吃糖醋小排吧。”
“吃什么都随便。”陆沅大步上前,穿着皮质手套的手握住另一只手,抓得很紧。
她说:“我跟你一起回去。”
云姜问:“你忙完了,不是还没到下班时间
吗?”
“我不在一两天还不至于运转不了,
天塌了有苏丁香顶着。”
随口就给苏丁香增加任务,
陆沅上前拉人就走。
云姜乐见其成,没怎么反抗就被拉走了。
喇叭精目送两人背影离开,他想也不想就找了个窗户往外看。
差点没给外边的温度和热浪扑得睁不开眼睛。
苏丁香上来就是一个痛击后背:“你看什么呢你,窗户打那么开是要热死谁。”
抬手就把窗户拉上,隔绝外面的热浪。
喇叭精喃喃:“我看看太阳是打哪边升起,能有让我看见老大早退的一天。”
“哈?陆沅早退,你说什么胡话?”苏丁香双手抱臂,以为他脑子有病。
喇叭精转动眼睛,报以怜悯目光:“不信就自己去看看呗。”
空荡荡的办公室告诉苏丁香,还真是这样。
不光人走了,还在桌子上留下纸条,字迹清隽有力,是一手好字。
内容就很不让苏丁香感到愉快了。
——有事找苏丁香签字,少找我。
该赞叹陆沅的仁慈,写的是少找我,而不是别找我吗?
苏丁香深深地,深深地吸一口气。
差点就想把那字条给撕成雪花。
今天陆沅拿了车钥匙,双手握着方向盘,把车开得风驰电掣,用最短的时间到家。
一区是联排别墅区,专供高层和科研人员居住。
现在还没到休息时间,到处都很安静,道路上没什么人员来往。
车被开进了门前露天车库,云姜到地点下车,到门口用钥匙开门。
陆沅像只黏人的猫,也不说话,就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
生怕一会没看着,人就会凭空消失似的。
云姜也没有点出她突如其来的情绪,任由跟随,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解开外套扣子,里面只穿着修身长衫,轻薄的针织面料勾勒出姣好身形。
抬手就把外套挂在门口衣架上,就要迈步进客厅。
然后她就被人反转肩膀,直接摁墙上,处在另一双臂膀形成的空间。
用的力气不小,力道却很柔和,还贴心地用手背贴着后背。
怕墙太硬,膈到了娇气的人。
抬眸,浅色眼瞳撞进一片深海。
好似沉静无波,但是陆沅能看见那沉静外表下的激烈旋涡,将一切船只与海洋生物卷席其中。
“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陆沅的声音郑重,眉眼申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玄关处的灯还没打开,光影昏暗。
不远处的客厅里的窗帘都拉上了,都是不透光的白纱窗帘,给屋内蒙上一层影影绰绰的光亮。
朦胧的光影笼罩着玄关,两人都藏在背光出,宣泄着酝酿已久的情愫。
氛围变得黏腻起来。
云姜腰身微
绷,双眼明显地亮了起来。
不能说她没有明示过,是人都知道她把意图写在脸上了。
云姜都已经想好了。
要是陆沅再继续原地跳蝴蝶步,她就穿着高开叉睡裙半夜敲门去。
说服和睡服总得选一个不是?
放弃这个选项,从不会出现在云姜的想法里。
然而,陆沅抬手,解下了手腕上的搭扣。
脱下手套,露出因为久未见阳光白的剔透,精致如玉琢的双手。
黑色的皮质手套被甩在地上,半点不怜惜。
“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很久了。”
陆沅说话的声音都是紧绷绷的,还有着显而易见的难为情。
“嗯。”
云姜目光垂落,仔细打量着那只手,侧影看上去却像是即将被霸王硬上弓的柔弱女子。
没人能看见她眼里翻涌的情绪,随时蓄势待发。
然后她就看见素净掌心中多了一坨冰,晶莹剔透的,正幽幽地散发着寒气。
云姜:“?”
陆沅说:“我是双系异能者,不仅有空间异能,我还有冰系异能。”
本想挑眉,心说大白天就那么刺激的云姜:“……”
云姜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山猴子们聊闲时说的冷笑话:看,我的夜光手表怎么样。
起初听了觉得很无聊,但是自己成了夜光手表的真实案例就很哭笑不得。
好笑过后,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云姜觉得自己有点明白陆沅的思路了,斟酌一会,她决定主动引导。
轻声问:“你拘着我,只是想跟我说这件事吗?”
陆沅确实没有组织好语言,想也不想就否认:“当然不是,当然不止这个。”
自己是拥有了预知全部前情的能力,可是陆沅没有,她对这个世界还是未知的,亟需探索的。
换成另一个人来,这种秘密少说得瞒一辈子,消息一旦传出去,得到的结果实在难以估量。
陆沅这种经历的人,应该更加多疑谨慎才是,竟这样说出来了。
尤其是在枕边人的选择上,需要更加慎重,这意味着全身心地信任,也意味着将性命也交给了别人。
她的枕边人能够轻易杀死她。
云姜完全不敢想象,在原本发展中陆沅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晶核被挖是什么心情。
莫大的信任感包围住了云姜,接受能力差一点的人或许会觉得难以接受。
实在沉重,或许还会有人觉得这种信任感还不如不要。
“那你说,我都听着。”云姜轻声保证:“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的。”
“我这样靠近你,会觉得很讨厌吗?”
这是一句很差的开场白,陆沅都已经后悔了。
可时光不能倒流,她沉默只能沉默下来,等待另一道声音给她的审判。
“当然不会,相反,我很喜欢这样的
感觉。()”
“()[()”
陆沅难得这样语气轻快,捞起她垂落的手,握紧:“我是喜欢你的,我们在一起吧。”
“好。”
极度紧张的人没听清,只是情绪操纵着陆沅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全部说出来。
内容可太庞大了,无法进行正确筛选。
所以,光影昏暗的玄关处。
从衣冠镜能看见对外一向强势的人将另一个人困在双臂之间,语无伦次的说着肺腑之言。
无所不能的强者反成了被掌控的一方,事实上她在这一方面上确实薄弱。
“本来我是想挑一个合适的时候说出来的,但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明白比起其他我更怕你会生气。”
“怕你不知道我的想法,因此感到伤心。”
“我真的没有想过移情别恋,也没有想过拖延着不回应。”
“我知道我不是个会说好听话的人,可是……”
陆沅的语速很快,可以看得出来她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青涩纯情得不可思议。
“谁说的。”云姜忽然说。
陆沅一顿,只觉得脸颊被温热的手指拂过,然后被双手托住。
清雅幽香靠近,微凉干燥的唇瓣被人轻轻一碰,动作很轻,但能清楚那温度是实实切切存在过的。
她听见云姜说:“你每一句话都说进我的心坎里了,可会说话了。”
大脑瞬间宕机,热成一团更加混乱的浆糊。
“……”
难以掩盖的情绪在发酵,更让陆沅难以招架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迷糊中,她只记得自己被反转过来,后背贴着冰凉的墙面。
身后坚硬寒凉,情绪与双唇却是出于水深火热之中,心脏在不听话地乱跳。
微张的双唇被人按着腰身撬开,覆在身前的人肆意掠夺,密长的睫毛垂下,倾情投入这场宣泄。
陆沅垂落的指尖难耐地扣紧墙面,摁得指尖发白。
湿漉漉的声音响在耳边,凉丝丝的手指被温热手掌握住,用十指交缠的手势摁在墙面上。
就这样被轻易掌控,亲得她腰身发软。
陆沅恍惚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太对,但被引导着陷入更深的深渊。
分不出更多的思绪去考虑哪里不对,只觉得原来亲吻是这样舒服的事情。
怪不得苏丁香总热衷于亲乱涂着口红的嘴唇。
许久之后,云姜才松开被亲麻了的双唇。
额头抵着额头,都在平缓纷乱的呼吸。
在这种事情上,两人都是新手,全靠本能摸索。
陆沅唇瓣还被咬了一个小口子,更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云姜咬着通红温软的耳垂问:“你犹豫了那么久,是在想该怎么跟我说这件事吗?”
气息微喘,眸中水光泛滥的陆沅点头:“嗯。”
云姜用手理
() 顺她的头发,
侧脸去亲吻额头:“就算不说也没关系的。”
瞒着也没关系的,
她愿意接受这种不保留。
陆沅的反应却很大:“不行,难道缔结亲密关系的第一步不是信任吗?”
她没有家人,也没有过爱情,这是她想象中的关系,并亲身实践。
至亲至疏夫妻,不是每个人都会对自己的伴侣是全身心信任的。
同床异梦,快餐爱情者不在少数,倒是显得把陆沅一直以来的坚持显得不符合实际起来。
越是没有什么,就越会渴望什么。
陆沅当然也不例外,功成名就的她最渴望的就是纯挚感情。
成长经历不同,人生追求不同,竟也能养出这样执拗深情的脾气,很难用一句恋爱脑这种贬义性词语去概括。
因为云姜也是这样的人,她也觉得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那我也有一件事想跟你说很久了,其实我不是人类。”
陆沅:“啊?”
看见云姜手上开出的白色小花,陆沅的神情中透露出诡异的平静。
第一反应竟然是:幸好只是异化植物成精。第二反应就是这小白花开得还怪可爱的,是什么品种?
要是云姜是高级丧尸潜入人类基地,陆沅已经想好了要把人带走之后该藏在哪里了。
什么?你说为什么不怀疑她的目的?
娇气包要是想杀她,这段时间里有无数个机会都没有动手,现在去怀疑这件事那不是自找麻烦么?
见陆沅盯着她的手久久不说话,云姜难得有些惴惴不安。
“如果你不接受,我会……”死缠烂打的。
话没说完,但陆沅已经脑补了完整句子:如果你不接受,我会选择离开的。
想也不想就说:“不行,你不能走。”
云姜双眼一亮,满心都是雀跃欣喜。
陆沅说:“你刚刚都答应了跟我在一块的,说好的事情不能毁约。”
管你是什么成精,就算是狐狸成精她都能夸一句你毛茸茸的皮毛真可爱。
就别说挂在手腕上惹人怜爱的小白花了,这样小巧花朵的能做什么?
完全没有杀伤力好吗?
总不能靠可爱萌死敌人吧?
不知道真相的陆沅还把云姜的品种归类成观赏性植物,对小白花的感官更加良好了。
认真的样子让云姜觉得她可爱至极,把人捞过来,再一次深吻。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身影从玄关处离开。
跌跌撞撞地推开房间大门,该庆幸早上出门的时候顺手把窗帘拉上了。
不然现在就要分出一点时间去把窗帘拉上,对于难舍难分的人来说,简直是浪费时间。
床铺都是定时清洗的,昨天才换了一床新的。
陆沅膝弯撞上了床边,整个人向后倒去,倒在了柔软干净的床铺上。
头发散开,
双眼如秋波般多情荡漾,那颜色温馨的床铺上盛放着欲之花。
陆沅说:“我的手总是很冷。”
握着她手的人在手背上落下一吻:“没关系,我会把你焐热。”
陆沅衣衫下的锁骨精致,如一对平行的蝶翅,在纯白花海中振翅。
她说:“我的身体温度总是很冷,像水鸟一样冰凉。”
俯首,在锁骨上落下一吻。
暧昧的红梅花瓣在纯白画布上绽放。云姜笑着说:“没关系,它很快就会热起来的。”
一看那笑容,陆沅就迷糊了。
想了想,她结结巴巴道:“而且我技术不好,万一弄疼你了……”
云姜还是说:“没关系。”
明艳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陆沅十分感动,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那么的喜欢她。
这样都愿意说没关系。
伸手握住线条圆润的肩膀,想把人转过来,也让她躺下。
结果陆沅发现根本推不动,她有些疑惑。
用上力气,再去推。
还是推不动,迷惑地想:娇气包哪来那么大力气。
很快陆沅就明白为什么会有三个没关系了。
当然没关系了!
压根不需要她动手!哪里有关系了!
还有你的本体是用来干这个的吗?!
不过倒是热得挺快的,她房间温度经常是比较高的,哪怕是炎热的白天。
而现在陆沅只想找到空调遥控,把温度调低一点,再调低一点。
但是她现在连并拢shuangtui的力气都没有,被嫩黄细藤牢牢固定着,像是深林精灵的腿链。
把她当成树枝一般,细藤在悄然生长,在白皙肌肤上交缠,开出一朵朵乖巧含羞的小白花。
有种奇妙的美感,让云姜完全挪不开眼。
滴落的汗珠洇湿了床单,留下不甚明显的印子。
因为床单的颜色也很浅,导致有水珠站在上面也看不太清。
她被掌控了所有的情绪,被尽情地探索着。
毫无反抗的力气,在情绪的引导下甘愿就此放纵沉醉,起码舒服不是?
云雨翻涌,久久不歇。
映在白纱窗帘上的天光从明亮暖白到灿烂夕阳,直到变得黑暗,才迎来最终的结束。
恒温空调发出轻微声响,在设定好的时间里调整到适应夜晚的温度。
薄被下的人影安静相拥,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温情。
云姜还不是很累,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陆沅的手。
已经很习惯地十指相扣,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缱绻温柔。
云姜问:“所以这也是你一直以来都带着手套的原因,皮肤温度会暴露一点端倪?”
陆沅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问什么就应什么:“嗯,温度低得不像正常人才有的。”
确实很低,像是在冰天雪地走了许久,仅存着血液里些许温度。
捂了一晚上,才暖和些许。
也怪不得那一次钻帐篷的时候陆沅穿得那么厚了,本以为是维持体温。
应该就是异能导致的体温低,担心被发现了,才穿的那么厚。
紧紧搂着怀里温热的身体,双手十指相扣。
云姜保证:“我不会跟任何人分享任何关于你的秘密。”
我还会去杀死那个恶意散播秘密的人。
但是这种事情就不要告诉陆沅了,万一她觉得自己太血腥了怎么办。
<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
苏丁香:我恨你们!我恨你们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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