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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忠于宋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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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聿白这人一贯无耻不要脸,宋栀早就习惯了。

    宋栀今天想了很多,他们本就不是那些从相识恋爱一步步走到结婚的神仙眷侣,他们是最为常见也最不稳固的联姻而已——见一面就结婚的关系。

    所以有些事情一早就得说清,哪怕场面难堪、关系破裂,总比不清不楚地蒙在鼓里好。

    宋栀自我认知清楚,身后追她的人一大把,不是离了沈聿白就活不了。

    做好思想准备,宋栀推开窝在颈边的脑袋,后退一点,跟他拉开距离,直视着他,再次问道,“你确定要听吗?”

    沈聿白见她正色,也认真起来,“你说。”

    宋栀人还坐在他怀里,她想看清楚他眼睛里的情绪,只能后仰身子,两只细白的胳膊向后撑在沙发上。

    她有点紧张地抿抿唇,“你做好心理准备。”

    沈聿白清亮的黑眸凝着她,耐心点头,“你说,我在听。”

    宋栀定定地直视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微表情,缓缓说,“夏棠回国了。”

    沈聿白顿了顿,“所以呢?”

    宋栀有点懵,“什么?”

    她预想过沈聿白所有的临场反应,惊讶、不甘、心虚、惶恐,甚至当场给许特助打电话拟一份离婚协议书的狗血剧情她都想过。

    她想如果他敢把离婚协议书拍她脸上,她就能当场拿茶几上的玻璃杯拍他身上——可以和平离婚,但不能侮辱人格。

    显然,这些狗血剧情都没发生,宋栀继续观察着他的微表情,唯独没想过他眼底是这种茫然的情绪。

    面前的沈聿白安静地回视她,善解人意地问了句,“她是你朋友么?”

    宋栀:“……”

    沈聿白眼神有一晃而过的惊讶,微蹙起眉头,语气不确定地问,“那是你仇人?”

    宋栀:“……”

    宋栀以前是学过点心理学的,她知道沈聿白没说谎,神情更不似作假,不由得惊讶出声,“你真不记得她了?”

    沈聿白眉头蹙得更深,“我应该记得她?”

    宋栀细长的手臂往后撑住沙发,稳住自己身子,莫名也松了口气,“前几年追过你那个女生。”

    沈聿白:“不认识。”

    宋栀坐在他身上,小腿垂在他腿侧,心情放松下来,轻晃了晃小腿,语气松快地揶揄,“人家当年追你追得轰轰烈烈,圈里大多都知道,你个当事人居然都不知道。”

    沈聿白淡然接话,“追我的人那么多,我都得知道么?”

    宋栀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脚尖往回勾,踢在他小腿上。

    沈聿白知道她在别扭什么了,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他朝她侧身,勾着女孩细腰把人揽回怀里,满满当当将她抱了个满怀。

    宋栀原本后仰着,手臂借力撑在身后,腰上忽然一紧,转眼间脸颊就靠在他肩膀,然后她听见耳畔传来一句低沉磁性的声音,“问完了吗?”

    宋栀茫然,“什么?”

    沈聿白揽着她腰,一手移到纤细的肩膀,耐心重复,“刚才那事,还有要问的么?”

    宋栀不设防地摇头,“没了,我就只是……”

    后面的话没能再说出口,几乎是出口的同时,沈聿白侧头,吻上她的唇,未出口的话被堵在厮磨的唇齿间。

    整面落地窗隔绝成两个世界,窗外是炙烤的骄阳,树叶都蔫巴巴地垂着脑袋,偶有热风吹过,极尽敷衍地摆动几下脑袋,枝头时不时有蝉鸣声响,这样一个令人烦躁郁闷的天气,天空却蓝得发亮,一碧如洗。

    室内空调温度有些低,宋栀却没觉得冷,他吻得极慢极轻,明明是把她抱进怀里的霸道姿势,掌心不忘抚着她后颈,不让她退,同时不断地加深这个吻。

    他舌尖滑进口腔,唇齿间亲密勾缠,暧昧的亲吻声隐没在叫嚣的蝉鸣声里。

    宋栀脸颊有点发热,像挂在天上的那颗火球。

    他温柔中带着强势,每当她想后退避开结束这个长达几分钟的热吻时,那只抚在她后颈地手就稍加施力,不费任何力气地将人扣回来,舌尖又一次缓慢温柔闯入,贪婪又不舍地掠夺她的清甜气息。

    沈聿白眸色暗了暗。

    女孩子唇瓣很软,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充斥着所有感官,她时不时会回应着他,小巧地舌尖从他的掠过,像蜻蜓点水,勾得人心尖发痒。

    身体里像有把烈火在燃,火星噼里啪啦地溅,他愿意沉溺在这片漂亮的火焰里,万劫不复也不怕。

    他本就独属于她。

    沈聿白掌心抚在她后脑勺,身体里的猛兽暗暗嘶吼,叫嚣着渴望着索取更多。

    原本不带情欲的吻逐渐失控,沈聿白阖了阖眼睫,将眸子里晦暗漆黑全都压下,不舍地从她唇间退出。

    她呼吸不稳,他更是。

    沈聿白低头,抵着她额头,炙热的气息交缠着,他一下一下地在她后脑轻抚,似乎想帮她顺气。

    宋栀空白的大脑慢慢灌入氧气,思绪回笼。

    她抬眼,猝不及防地撞进深潭似的黑眸里,他气息比她的微促,抵着她额角,直勾勾地望着她。

    宋栀自认她要脸,且懂什么叫不好意思,所以她坦然且不自在地别开眼,避开他的视线。

    沈聿白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后颈,动作很温柔,视线定格在她眼睛里,慢条斯理地开口,“如果我刚才没听错的话,沈太太是吃醋了。”

    他甚至没用疑问句。

    宋栀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毛,音量不自觉高了一度,“我才不会为你吃醋,你做梦。”

    沈聿白不知收敛,揽着她肩膀往怀里压,微勾起唇角,“那你刚刚问我夏什么的事做什么?”

    宋栀思索片刻,一本正经地盯着他,理直气壮地说,“你和我是夫妻关系,我自己的人被别人惦记了,肯定会不舒服,当然要问几句的。”

    沈聿白抬手,指腹摩挲过她脖颈,停在她耳侧,他声音有意低下,轻哄她,“她是她,我们是我们,她怎么样都跟我们没关系,我们过我们的日子。”

    宋栀没说话。

    沈聿白继续低声道,“再说了,追沈太太的人那么多,要真论起来也该我吃醋,所以你不用吃醋。”

    宋栀出声反驳,声音也轻了些,“都说了没吃醋。”

    “……”沈聿白无奈低笑,手臂收回,把她搂紧了些,“好好好,没吃醋。”

    他指腹轻捻着她耳垂,女孩子耳廓莹白,像块莹润光泽的白玉,揉着揉着,白玉就染了一层薄红,缀成一颗红珍珠。

    沈聿白视线落在她耳廓,一瞬不瞬地凝着,然后听见怀里的女孩问,“话说回来,很多人不都喜欢看别人为他吃醋吗?”

    话落,宋栀意识到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她飞快地抬手,制止沈聿白开口,一副亡羊补牢的架势,“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为你吃醋你不应该开心么?会有存在感、优越感。当然并不是我吃醋了,我不会吃醋的。”

    沈聿白看她别别扭扭、结结巴巴的可爱模样,没忍住笑了,“知道你没吃醋,我也不愿意你吃醋。”

    宋栀“噢”了声,飞快结束这个话题。

    沈聿白低头,轻轻碰了碰她额头,也没再说话。

    吃醋代表着在意对方,有人喜欢看爱人为自己吃醋、在乎自己的样子,他也愿意,但他也不想她过得不开心。

    就像今天,在电话里听到她无缘无故搬到这来,他瞬间慌了神,大脑停止转动,连许特助跟他说什么他都没听清,他只能看见他嘴唇翕动,一点儿声音都听不见。

    未知的事情最可怕,比这个更可怕的是她会离开他。

    沈聿白忘记自己一路怎么开到这来的,全程像机械的机器人,开车、下车、敲门,直到开门那一刻他看见她在打电话,没有哭,嘴角还挂着温柔的笑意同那头在聊什么,他一颗心才彻底落了地。

    她从小是泡蜜罐里长大的,是娇惯的公主,结婚前从没受过一丝委屈,凭什么嫁给他就要不开心呢。

    没有这样的道理。

    沈聿白想起什么,低着眸子轻声问她,“还记得我婚前说过的话么?”

    宋栀从他身前抬眸,似乎沉浸在某种愉悦的情绪里,她眼角还弯着,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沈聿白没等她回答,自顾自地低声道,“我没有女朋友,没有白月光,夫妻之间互相尊重,忠于彼此。”

    他定定地望进她的眼眸里,缓慢地问,“我现在想再加一句,可以吗?”

    宋栀心脏猛地跳了下,不可抑制地眨了眨眼,“什么?”

    沈聿白神色认真,一字一句缓慢地说,“我今生只爱宋小姐,我永远忠于宋栀。”

    ——

    十分钟后,宋栀的心跳逐渐平复。

    她坐在沙发里,看着沈聿白一人走到门口,开门、弯腰拿了什么东西,再回来时手里提着一个正方形的像行李箱似的黑色箱子,上面黑金字体拓下几个飘逸大字——曦霖餐厅。

    迎着宋栀疑惑的目光,沈聿白一边往餐桌走,一边解释,“这是给你订的午餐。”

    宋栀更疑惑了,“你什么时候订的,我怎么没看见你拿手机?”

    沈聿白正在往餐桌上放外卖餐盒,闻言动作一停,回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意有所指,“今天早上出门就订好了,原本想着给你一个惊喜,结果没想到沈太太倒是给我一个惊喜。”

    宋栀:“……”

    曦霖餐厅味道不错,就在家附近,宋栀以前去过几次,不过吃他家的外卖倒是第一次。

    宋栀有些新奇地走过去。

    曦霖餐厅的外卖袋搁在地上,像行李箱似的从中间拉开拉链,包装设计得很大气,里面四周是保温的锡箔纸,餐盒也是可以循环使用的陶瓷质地,整整齐齐码了两层,一共六个菜。

    宋栀:“……”

    宋栀难以相信地重新数了一遍,确认是六个菜之后,她看向沈聿白,“你怎么订这么多菜?”

    似乎想到什么,她有点不满,“在你印象里,我胃口有这么大?”

    每个餐盒都贴着标签,沈聿白把餐盒一一摆好,她喜欢吃的川菜放到她那边,剩下的放他面前。

    他抬眼望着背着小手来回踱步的女孩,像个视察工作的老领导,他无奈笑着解释,“这家店外送的分量很少。”

    宋栀不太信,“是么?”

    宋栀将信将疑地凑到餐桌前看,沈聿白配合地把盖子揭开,边侧头笑着问她,“你看我骗你没?”

    每道菜都做得很精致,餐盒盖子一揭开,浓郁的香味争先恐后地往鼻尖里钻,但分量确实很少,胜在摆盘精致,哪怕外送的餐食都精致到每一片花瓣绿叶,正放置在摞起来的豆腐最上方中间的位置。

    宋栀:“……”

    空气里静默片刻,只有接连的餐盒盖子被揭开的细碎声响。

    宋栀上前帮忙,把几道清淡口味的菜一一揭开,分量少得可怜,只剩摆盘精致了。

    收拾好后,宋栀坐在餐桌上,忽然想起什么,狐疑地看向对面的沈聿白,“你怎么知道他家外送的分量少?我记得我以前去店里吃分量还挺多的。”

    沈聿白拆开一双筷子,递给她,“我以前吃过他家外送餐,那时候还要少些。”

    宋栀瞅了眼她面前的菜,撇了撇嘴,“现在也好少。”

    她又问,“你什么时候订过外卖,我怎么不知道?”

    “你巡演那会儿。”沈聿白又给自己拆了双筷子,不紧不慢地接她话,“有时候忙,会订外卖。”

    “噢。”宋栀应了。

    沈聿白拆开筷子,先给她挑菜,“别只吃辣,再吃些清淡的,对胃好。”

    他之前其实很少做饭,在家办公就自己订餐,在公司许特助就负责订餐,那段时间她也整天去公司,忙着准备出国巡演,俩人都不在家吃饭。

    知道她回国的前一个月,他才去精进厨艺,那阵子总裁办另一侧休息室经常有俩人被辣椒呛得眼红咳嗽的场面,许特助作为指导,一步步按着教程来监督,并且亲自试毒,还吹他彩虹屁,说是赶上五星级酒店的大厨了。

    沈聿白那时不求赶上什么大厨,只希望能合她胃口就行,希望她觉得嫁给他不会降低原来的生活质量。

    因为沈聿白知道,宋栀母亲当年为女儿专程学得一手好厨艺。

    餐桌上安静下来。

    宋栀拿着筷子,若有所思。

    她真正演出要到明年去了,寡淡无味的节食从明年才会进行,趁着现在,她可以放纵地享用各种各样的美食。

    于是,她看着碗里一点颜色都没有的寡淡小青菜,不满地皱着眉,重新把它们挑回沈聿白碗里。

    沈聿白抬眼,“??”

    宋栀解释,“我不想吃青菜,以前经常吃,现在看到绿色的菜就会反胃。”

    沈聿白挑了小根的胡萝卜,淡定地放她碗里,“那吃这个吧,橙色的,看着就有食欲。”

    宋栀:“……”

    你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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