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若感受不到被爱,那就是真的不爱,亲情,同理
两日后的下午。
以安站在别墅门口,看着保镖把礼品都装上车。
她看着眼前几台车被装的满满当当,有些无奈。
她贴进林苡仁的怀里,将脸埋在他的心口,有些忍不住心里的酸楚,“苡仁,一定要这么多台车去吗?就是回去送个礼。”
“对,爷爷交代的。”
“那……好吧。”
以安心里清楚,这趟回家,意味着什么。
或许她把这次回家当做是人生最后一次与至亲相见,没有半分喜悦在心头。
她很忐忑,不清楚会是个什么结果,甚至有些怕,她不想林苡仁因她受什么无妄之灾,或者承受那些不太好听的话。
她与家人关系疏离,没有孩子与父母之间的亲昵,这是她心里抹不去的痛楚,任什么也填不满那渴望得到关爱的伤。
车子到了以安设置的目的地。
照先前两人商量好的,由她自己一人先进去,待她叫林苡仁时,再带他进去见家长。
林苡仁见她甚是紧张,手心都积出一层汗,指尖透凉。
他抽了张纸巾,轻轻擦去以安汗湿了的手,柔声说着,“如果你没做好准备,我们就改天再来好吗?”
以安收回探究车外的视线,看着林苡仁,才觉出自己的异样,意识到她的情绪或许又让他担心了,努力的将笑容堆在脸上,“只是几年没回来了,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而已,毕竟当初走的不怎么光彩,现在也不是荣归故里……哈哈哈~”
她故作轻松的说着,好缓和此刻有些的气氛。
她又看了看弟弟给的定位地点,打开门下了车,朝四周看了看,对车里的林苡仁说着,“几年没回来了,不知道我姐搬家了,我先问问走的对不对。”
拨出去电话,片刻后,她又对林苡仁说道,“就是这。”
以安朝四周看了看,也不清楚家里人会从哪户出来,就只能那么站着。
“二姐”
从尾车后传来一声喊叫,中气十足。
以安转回身,看到离自己不远的一户门口站着几人,抬手向他们招了个手。
这五月末的天,不知哪吹来的一股风,让以安觉出些冷意来,没多远站着的几人,却没在她眼里聚出焦来,明晃晃的,乍出虚影。
出来接以安的是她的姐姐和两个弟弟,她有些呆愣的迈出步子,走的僵硬。
几人见面未多言语,气氛莫名的冷,以安默默随了几人一起进了别墅。
很新的一栋房子,于助理之前给她的资料里有说明,才建好两三年的物业。
很不巧,还是林家的地产公司建的小区。
新疆多于戈壁石头滩,树难栽,更不易活,且品种单一。
别墅院子角落里是两棵矮松和果树。
乌鲁木齐买栋别墅不算是什么难事,好一点的才三百来万,于助理的调查资料很详细,详细到以安知道了姐姐还欠着一百来万的房贷。
她跟在几人身后,进了客厅,站定在沙发前,她才将那满屋子的人看清。
父母、姑姑等长辈都坐在沙发上,一众人脸色并不好看。
看来大家都是知道她回来了的消息。
只是,她没想到,人竟如此齐全。
只是,她也知道,大概率不会是真心实意来看她的。
以安在心里默默碎碎念,“这么齐整。”
人多的出乎她的意料。
大家的神态
果然……还都是这幅审问犯人的样子。
一一与长辈们打了招呼,以安挪了个小凳在茶几前坐下,显得她很不起眼。
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以什么话题开始,她便那样,不吱声的坐着。
崔健【崔以安的大弟弟】以前与以安的关系还算可以,见众人没说话,先开了口,“二姐,刚才门口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不进来坐坐吗?”
以安微低着头,眼睛直直看着茶几上的水果,声音极低,“都是我公司的人,临时决定回来,一会还有事忙,他们就不进来了。”
如以前般,她在家人面前说话,总是没什么底气,说完话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
“你还知道回来?走这么多年,你一个电话都不打,回来干什么?”
一句冰冷没有感情的话在客厅里炸开,像是平静的湖面扔了块大石头进去,远看只是激起些水花,但是在以安看来,就犹如在刚好的伤口,又被人生生拿刀划开。
生疼
说话的,是以安的父亲。
她离家几年,父女之间是一个电话都未好好的通过。
“静静,你这几年一点音信都没有,怎么做的出来?”
这次说话的是以安的小姑,一个向来跟她说话不怎么客气的人。
“行了行了,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一句好话没有就数落?孩子还没说话呢,你们少说两句。”
大姑在以安的眼里向来也是和善的人。
此刻她的那一句话,终于让以安好受了些。
可是难过,依然难过无比!
本就因怀孕身体情况不佳的她,忍不住的身体有些颤抖。
心中的酸楚逐渐侵袭了整个人,瞬间便噙满泪水的眼睛愈发的沉。
她艰难的抬了眼,看向家人。
如果一直都只是被责难,或许真的可以坚强一点,但是身处黑暗中的人一旦看见了光,就会不再一直甘愿承受冷漠。
她努力的让自己的视线聚焦在一处,看向父亲。
他依旧是一副看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以安强压着心窝处的痛,可还是逐渐控制不了身体的抖动,艰难的说道:“爸爸,我以为……你会问我这些年过的好不好,一个人出门在外过的苦不苦。我怎样也没想到,会是这几句话……
什么叫还知道回来???爸爸您这几句话只是因为没话可说?还是兴师问罪?您的意思是我不应该回来是吗?”
以安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天气并不冷,客厅的大落地窗透进温暖的光,房子里的其他人,都只是穿着单薄的衣服。
出门时,林苡仁觉着有点风,还让她穿上了风衣。
可此时,她仍觉自己如掉进冰窟一般,寒冷将她紧紧包裹。
话未说几句,她已满脸是泪,声音哽咽,说话也是不成句,“我一个人带着月月,前些年过的非常不好,可就算再不好,我也认为我的家人能希望我是活着的。
可是……”
以安捂着跳的无比沉重的心脏,喉咙哽的再也说不出话,努力收了情绪,抹去眼泪,忍着浑身的痛,继续说道:“哪怕是我烧伤躺在床上不能动的两个月,我也还希望你们也是惦念我的……”
她哭的逐渐有些泣不成声,“一定要我死在外面,你们才能觉得我没有脏了这个家,是吗
为什么不打电话?爸爸,你知道你说的那些话,会让濒死的我完全没有求生意志吗?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您觉得我一定要以死赎罪?”
以安再也无法说下去,有些眩晕的无法站立,她怕自己下一秒就晕在那里,只能掂起沉重的双腿,慢慢朝着门外走去。
刚迈出客厅,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她被抱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是熟悉的味道,以安顿觉心安,她知道,是林苡仁来了。
她抬起头,两人目光纠缠。
以安心里的委屈在那一刻都倾泻而出,眉毛拧在了一起,撇着嘴,无声的哭着。
林苡仁她抱着,满眼心疼,那顺着脸颊落下的泪,似无数根针,密集的扎着他身体的每一处。
他感觉到以安的身体在自己怀里颤抖,脸色似秋天的落叶般,没有生气。
他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他抱紧了以安,柔声询问,“我们走?还是你带我进去?”
他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以安离开。
他知道,以安与家人不亲,只是不曾想,小女人进门没一刻钟,就是现在这幅样子。
以他的脾气,是不能容忍以安受那狗屁的气。
可是
那是她的父母,即便再怎样,也要有风度的。
只因,他是人家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