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月

    山里的野花开的漫山遍野，早晨起来，雾气笼罩着一个个山头，真的像仙境一样。不晓得山里的神仙有没有类似人间的疾苦。

    勤儿赶羊越来越有经验，山里的桑葚，刺莓，竹笋……食物变得多起来，今年格外风调雨顺。勤儿每天都攒很多野果带回家，给阿婆，给小阿舅，给姬娥。

    褚小旧的日记里写着：保护好自己心里的那道光，因为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照亮谁的黑暗。

    光是将跌倒的勤儿扶起的那位大叔，是姬娥为勤儿打的掩护，是帮褚小旧换掉鞋布鞋的老师。

    勤儿选择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因为总会长大。

    但，不愉快却没有忘记她。羊啃麦子的主人，王婶一大早就找上门来，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叫骂，“挨千刀的畜牲祸祸我家粮食！”“把你家羊放出来，看我不宰了这畜牲！”………

    还未赶羊出门的褚小旧吓坏了躲在门板后面，腿一直抖，感觉有点站不稳，心虚的厉害。

    阿婆出来，用拐杖敲了敲地板，喝到：“你个王泼妇，一大早发什么疯！”

    ““你家羊了啃了我几亩地，你赶紧赔！”

    “你家第庄稼被祸祸了，凭啥说是我家羊！”

    “就凭村里就你一家有羊！你去看看我家地里的羊粪！羊啃我家地的那天，陈家二柱可是亲眼看见的！”

    这下人证物证俱全，阿婆无言以对。气的哆嗦。

    阿婆对屋内喊：“你个短命丫头赶紧出来！”

    吓得脸色铁青的勤儿从门缝里钻了出来，走一步退半步，还没近前，阿婆没有耐心的就举起手里的拐杖敲了下去，这一下比任何一次都重，差点把勤儿敲得闭过气去。

    勤儿抱着头顺势倒了下去。阿婆看她这样，也不审了，直接对着王婶子说：“走，去你家地里，看祸害多少，赔多少！”

    小阿舅扶着阿婆走了很远的路，来到了王婶的地边。看到确实有半分地让羊祸害了，便说“货已造成，你说怎么赔吧？”

    “一种赔粮，一种赔钱。”

    阿婆找块光溜的石头坐下“钱怎么个赔法？粮又怎么个赔法？。”

    “今年风调雨顺，我这一亩地少说也能产二百八十斤。赔粮就赔二百八十斤，现在粮金贵，算成钱就是七百钱。”

    “疯了吧你，这才毁了半分地。你却按一亩地算。”

    “话撂这，今天不给赔就不准走！”

    在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姬娥请来了里君。里君一到，她们立马停了下来。经过里君调停，最终判阿婆赔王婶子五十斤粮，20钱。

    事情由阿婆赔钱赔粮而剧终。

    看着王婶拉着五十斤粮，阿婆眼里全是难过和愤怒。阿婆还是咬了咬牙，缓了缓，对着勤儿说：若日后，日子过不下去了，我抛弃了你，你也当无话可说。”说完就拄着拐杖走了。

    勤儿像是真的被抛弃了一样，难过得像别人泼了他一身冰水，透心凉。害怕，担忧，迷茫，还有无尽的自责。

    晚上睡觉的时候，勤儿捧着她仅有的16个铜板递给阿婆，“阿婆，我错了，这是我快一年攒下的，当给人家赔偿了，不够的，我再努力一点，给阿婆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