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梁春花出轨
卡佳走了,我们都感到很失落,妈妈她们失落得不得了,几天都没有好好的睡觉和吃饭,唯独马淑兰高兴的像是春天里开放的花朵,她每天都梳妆打扮,一天要换三身衣服,上午穿一身衣服,下午换一身衣服,到了晚上还要换一身衣服。她像是一只小鸟一样快乐,傍晚,她吃完饭,早早地来到母亲家,还不忘叫上阿古、黄英和宋玉珠。
父亲知道她们聚在一起唠嗑,他穿上衣服去办公室了。
“阿古,你看我的衣服好看吗?”
她穿着嫣红色的外套在她面前转着圈。
“淑兰,你白天不抹红嘴唇,晚上抹红嘴唇给谁看呢?”
她又在地上转了一圈,停下脚步,望着阿古说:
“我给自己看呢。”
“淑兰,你穿上这身衣服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似的。”
她弯腰咯咯地笑了。
“玉珠,我本来年龄不大,还不到三十岁。”
她走到镜子前,拢着头发,甩着两条大辫子。
“英子,我像十八的大娘姑吗?我漂不漂亮?”
她在镜子里扭来扭去,她看到了镜子里自己的身影妩媚地笑。
黄英拉住她的手说:
“我的大美人,你漂亮死了!你走在街里的路上,后面会有一群小伙子追。”
她笑得像个天真的姑娘;她拽住黄英的手急切地问:
“英子,咱们什么时候下街呢?我想买块布料让岫蓉给我做身衣服。”
母亲微笑着离开了,她去和面。
“咱们元旦前去。”
“英子!元旦去太晚了,我想明天去!”
她像是一个饿了几天的婴儿急切地投入到母亲的怀抱里吃奶。
“英子,你们等等我,我还有一身没穿的衣服,我穿给你们看看。”
“英子,淑兰她怎么了?她为什么这么急切地想下街?”
“阿古,老大当工长了,她变着花样地打扮,想要迷住他的心,怕他休了她。”
宋玉珠说完,看了看黄英和母亲;黄英痴痴地笑,母亲和着面。
马淑兰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上下班,左红和梁春花站在猪圈里望着她妖娆性感的背影,她俩觉得她有些奇怪,她六年来一直都穿着朴素的衣服,脸上没有化过妆,而且整天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忽然间为什么一下子变得爱打扮、爱化妆,走起路来袅袅婷婷的,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左红,这个小妖精又妖道了,她又要到哪里放骚去?”
“白天她不能,她给孩子们上课,没有时间。”
她俩喂完猪,站在猪圈的门口。
“淑兰晚上也打扮的妖冶,嘴唇上抹的红红的,像是吃了死孩子的肉,我几次看到她去黄英家。”
“春花,她晚上去黄英家干嘛呢?”
左红手抓着猪圈的栏杆。
一群麻雀落在猪圈里,它们和猪抢食吃,梁春花拿起一块石头向猪圈扔出去,石头砸在猪的脑袋上,麻雀飞了起来,猪疼得嗷嗷叫。
“该死的家贼!和猪抢食吃,我煮食容易吗!”
梁春花骂道。
“春花,我想起来了,大包和新来的张书记好,淑兰会不会通过大包的关系要和张书记好,给老大铺路子呢?”
“不可能!老大有姚场长呢。”
张宏武回家吃饭,她俩停住了说话,都向猪圈里看了,张宏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新来的张书记有文化、有水平,他盟里有亲戚当大官,姚场长算个屁!”
她撇着嘴说。
“哎呀!左红,你要是这么说,这个小骚货是想勾引张书记。”
左红看着她暧昧地笑,笑得她心里发慌。
父亲主持召开了冬网前的准备工作会议。姜树枝和于福田乜斜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他反而变得越来越冷静、越来越沉稳,那目光几天前还让他心有余悸,而此时此刻,他的目光偶尔触碰到却像是看到一只秋后的苍蝇似的,为他俩的凄凉的命运感到悲哀。他俩又点着烟,吐出来一圈圈嘲讽和不屑的烟雾,烟雾在他俩的脸上散去,又露
出了乜斜的眼神。张书记看到了他俩的表现,满意的注视着他俩,他心里想:我没有看错你俩,敢于挑战姚场长的勇气和决心,你俩以后就是我在二号分场的左膀右臂,咱们一起携手并肩把姚场长整臭,整出二号分场,到时候我一手遮天。
会议结束了,姜树枝和于福田走到张书记的面前,于福田恭敬地说道:
“张书记,我家准备好酒菜了,我和姜工长请你去喝酒。”
他说完,乜斜地看了父亲一眼,又瞟了邢一伟一眼。
他们向着于福田家走去。
“姚场长,姜树枝和于福田又要搞阴谋,咱俩要小心他俩。”
邢一伟和父亲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担心地说。
“他俩几次差点没有把我和岫蓉整死,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父亲停住脚步,看着邢一伟。
“ 一伟啊!天作有雨,人作有祸,他俩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到时候烧死的还是他俩。”
父亲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家走去。他望着父亲的背影,暗暗地佩服他胸怀是宽广和睿智的头脑。
父亲回到家,看到母亲没在家里,他问着写作业的我。
“园原,你妈妈干啥去了?”
我摇摇头。
父亲做完了饭,看看窗外,夜幕降临,起了风。
“园原,你妈妈又去湖边拣小鱼了,你看家;我接你妈去。”
他穿上衣服消失在夜色里。
湖里封冰了,冰面上有死去的小鱼,她为了节省猪食料,领着园波和园清到冰上拣小鱼;她扛着冰镩,臂弯里夹着麻袋,来到了冰面上,灿烂的阳光像金丝一样照射在蓝色的冰面上;园波和园清在冰上打着滑刺溜。
“妈妈,我拣到了一条小鱼。”
园波举着放进麻袋里。
“二哥,我也拣到一条小鱼。”
“你放进麻袋里去!”
母亲两手抱着镩凿开冰,把冻在冰里的小鱼拣出来。
“妈妈,咱们拣了半麻装鱼了,回家吧!”
“园波,咱们回家。”
母亲背起半袋鱼,她在冰上没有站稳,摔倒在冰上。
“妈妈,我来背。”
园波两手抓着麻袋,麻袋纹丝不动。
“园波,你背不动的,妈妈背。”
母亲背起麻袋,她快走到岸边的时候,她看到冰里冻着一层小鱼,她放下麻袋,抱着镩凿冰,在破碎的冰里拣着一条条的小鱼。
太阳落山了,天边露出了晚霞,老鹰在晚霞的光芒里张开翅膀,向着高山滑翔而去,阳光带走了温暖,冰面上刹那之间冷了起来,寒风吹着,蓝色的冰发出了冰冷的气息。
因亲抱着镩凿着冰,碎冰在她的脚下飞溅出来,在夜色里像湖水里飞溅出来的一朵朵浪花,她的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汗珠,像是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世界的存在,神情专注地凿着冰,拣着小鱼。
“妈妈,拣了一麻袋小鱼,咱们回家。”
园波和园清在冰上打瞌睡。
“好,好,咱们回家。”
母亲系住麻袋口,两手抓住麻袋向肩上扛;她没扛住,摔倒在冰上。
“妈妈,我回家叫爸爸去。”
母亲抓住园波的手。
“你爸爸累了一天了,妈妈能背动。”
母亲两手几次抓住麻袋往肩上扛,她都摔倒在冰上;她坐在冰上喘着粗气,休息一会儿;她咬着牙,背起麻袋向岸边走去。沉重的麻袋压在她的肩上,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每走一步,她两手都要拽一拽下滑的麻袋,每走一步都是那样的艰难,像是爬雪山过草地一样。园波和园清走在她的身边,听到了她吃力的喘息声,看到她左右摇晃的身体,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痛苦和畏惧,始终充满着坚韧和执着的力量,像是一座大山一样的挺拔和坚硬。她几次摔倒在雪里,又几次爬起来,一直走到家门口。母亲放下装鱼的麻袋,抹着脸上的汗水。
“园波,园清,你俩饿了吧?你爸爸在家里做好饭了,快回家吃饭吧。”
父亲走出家门,在院里碰到了母亲。
“岫蓉,你拣了一麻袋鱼;园波,你咋不叫爸爸去背呢?”
“妈妈不让我去叫你,饿死我了。”
园波和园清跑进家门。
“岫蓉,你进屋吃饭吧。我煮鱼、喂猪。”
“姚侗,你把鱼扛到煤棚里,你回家休息,还是我干吧。”
父亲拗不过她,把袋子扛进煤棚里。母亲煮完鱼,喂完猪回家吃饭的时候,我们都躺在被窝里。
“姚侗,阳历年咱家的两口猪就能宰肉吃了。”
母亲一边和父亲说,一边吃着饭,她吃着窝窝头和咸菜永远都是那样的香甜。
“两口肥猪,够全分场的家属吃了。”
母亲高兴了起来。
“够了,够了,杀了猪,每家都给他们分一份。”
我们听着母亲和父亲的对话,都盼望着阳历年的到来,能吃上肥肥的猪肉。
张书记来到了于福田家,他一进门就闻到了浓浓的炖肉的味道和浓浓的香水的香味。左红和梁春花精心打份,都穿上了鲜艳的衣服,她俩站在门口迎接张书记。
“张书记,你是第一次到我家来吃饭,快请进。”
梁春花妩媚的眼神,在他的面前闪来闪去。
“张书记,这是姜树枝从老家带回来的六安瓜片的茶,你尝尝好喝吗?”
左红倒了杯奶茶,递到他手里。
“六安瓜片?好茶呀,姜工长家里都是好东西。”
他闻了闻杯子里冒出的热气,摇着头,像是沉醉其中一样。他喝了口茶水。
“不愧是名茶呀!”
左红和姜树枝都笑了起来。
“我知道张书记不吸烟,喜欢喝茶、喜欢喝酒,明天我给你送去一包茶。姜工长,我又是吃又是拿的,不好意思。”
“张书记,你不要客气了,以后树枝和福田还要仰仗着你呢!”
左红说的他更加的高兴。
“你看,你们又客气了,都是自家的兄弟,没事的,没事的。”
他文质彬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白净的脸涌上了红晕。他一进屋,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显得文静大方,和蔼可亲的。左红和梁春花放下了心,拘束的感觉没有了,她俩端起酒碗,左红说道:
“张书记,你来分场三年了,你还是第一次到春花家吃饭,我俩敬你一杯酒。”
他酒喝到了半酣,姜树枝和于福田喝得酩酊大醉,都趴在桌子上。
“张书记的酒量真大,姜工长和福田喝得都趴在桌子上了,你一点都不带酒样;张书记,我敬你杯酒。”
梁春花顺势坐在他的身边,她身上的香水味比酒味浓烈,他贪婪地嗅着香水的味道,像是置身于百花盛开的芬芳里,他陶醉了,眼睛停留在她的脸上,像看着一朵玫瑰花一样可爱。
“张书记,你喝酒呀!”
他的酒碗碰着他的酒碗,左红吃吃地笑,她把目光投在了手把肉上。“吴邪,吴邪,你要是在我身边多好呀,我坐在你的怀里,感受着你身上传递给我的激情。”她动了动身子,好像被身上的激情燃烧了。
梁春花觉得酒烧得身上像是烤在炉火旁一样,她解开了上衣扣露出了洁白的肌肤。
“张书记,咱俩喝酒呀?”
她说着,性感的屁股摇动着,他的眼睛像是蜜蜂叮在花朵上一样盯着她露的锁骨上。
“张书记,”
她抓住了他的手,他像是雷击了一下,身体一激灵,他抽出手来,然后,他又把手伸过来,握手她的手;他的手指在她的手心里挠着。
“春花,咱俩喝酒!”
他把半碗酒喝掉,脸颊两边通红,他激情澎湃地说。
“左红,春花,二号分场我说了算!你俩有啥事可以找我。”
左红嗲声嗲气地说:
“张书记,你说的算?还是姚侗说的算?”
左红的话激起了他的脾气,他斯文的一面倏地变成了霸道和
毒辣的样子。
“叫花子出身的姚侗算个什么玩意儿!我说一句话他得哆嗦,你们要是不喜欢他?我把他赶走出二号分场!”
梁春花的身子贴在他的身上,她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张书记,你有那么大的威力吗?”
他信誓旦旦地说:
“我不把他整出二号分场!我就不叫张荣!”
“张书记,我和春花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她俩举起酒碗,向他劝酒;他喝得醉醺醺的,仿佛要醉倒在梁春花的怀里。
“春花,你去送张书记,我收拾桌子。”
左红吃吃的笑,目光暧昧的看着梁春花。
梁春花挽着张荣的胳膊向办公室走去;张荣滑倒在雪地上,梁春花滚在他的怀里。
“春花,春花……”
他呼唤着她,她搂住他,在他嘴唇上亲吻着。
“啊,啊,春花,你的身上真香,嘴真甜呀。”
他拼命地亲着她的嘴。
“张书记,快起来,别让人家看到。”
他俩摔倒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像天上掉下了一个包裹,沉闷的感觉像是谁扔在窗前的一个提包似的。
孙小兰拉开窗帘,看到月光下的两个人的身体叠在一起,像是一对夫妻。
“一伟,你看,那是谁喝多了?躺在地上,好像是一对夫妻?”
在外屋地洗脚的邢一伟说:
“你赶紧出去看看吧,把他俩送回家,冷天冻地的,不是闹着玩的!”
“一伟,那女的是春花,躺在地上的不像于福田?他长得胖,这个人长得瘦。”
“老娘们家,就会往那方面想!你赶紧出去,把他俩送回家。”
“不是,不是,那个人真的不是于福田。”
“你的眼睛和你的心一样,只是凭着自己的猜想。”
他来到窗前,看到梁春花亲吻张荣;而张荣抬起头亲吻梁春花的
时候,他看到了张荣的小平头和喝得通红的脸。他赶紧拉上窗帘。
“我的妈呀!真的不是于福田。”
他跌坐在炕上,胖乎乎的脸上吓出一头汗,圆滚滚的身子颤抖着,像是受惊的旱獭子。
“你长点出息吧,长得胖墩墩的男子汉,能吓死?你赶不一个好老娘们!”
孙小兰拉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
“兰子!兰子!你拉上窗帘。”
他哀求着,伤佛是魔鬼趴在玻璃上。孙小兰笑起来。
“他张书记搞男女关系,又不是你,你怕啥呀?真是没用到家了。”
“兰子,我害怕,我害怕张书记看到我,将来给我小鞋穿。”
“你没有去捉他俩的奸,只是偶尔在窗户里看到,有什么了不起的!”
孙小兰爬上炕,铺着被褥。
“你快睡觉吧!咱俩什么都没有看见!”
孙小兰躺在被窝里,他还抱着头,蜷在炕边。
“张书记千万没有看见我,也千万没有看见你……”
他重复着说。
“他没看见!你赶快熄灯睡觉!你当年去告姚场长?分不出好坏人?要不是姚场长,你能当上副场长?你看看姜树枝和于福田这两口子,哪有一个好东西,不是臭鱼就是烂虾,还有新来的张书记!你以后离他们远点!”
“兰子,你别骂张书记,我睡觉,我睡觉……”
梁春花送张荣回到办公室里,扶着他上了床,他突然抱住她的腰。
“春花,你留下来吧!”
她亲吻着他的嘴唇。
”张书记,今晚不行,等开了冬网,有的是时间。”
梁春花走出办公室,她抹着嘴唇上残留的唾液和温暖,消失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