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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母亲跳入冰窟窿救了宝玉和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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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天空中飘起了雪花,麻雀在飘舞的雪花里飞翔,它们好像是雪花做着的白色的梦,从天空里飞落下来。

    左红家窗户的玻璃上结成了冰花,姜宝玉两手抱住肩膀。

    “妈妈,我冷!”

    “宝玉,妈妈这就去生火,你真是冻死鬼脱身的!你看你弟弟不怕冷。”

    姜宝亮穿着背心、裤衩,他坐在桌前捋着马尾巴的毛。左红往炉膛里填煤的时候,他看着两个儿子,一个胖的像猪八戒,一个精瘦的像孙悟空,两个孩子哪一点像姜树枝呢?她看着看着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妈妈,你笑了?你想爸爸了?”

    姜宝亮看着她问。她的肩膀颤动了一下,仿佛是听到了吴邪在问她,“阿妹,你想我了吗?”

    “哦,哦,你爸爸回老家探亲去了。”

    姜宝亮的眼神盯在她的脸上,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他不问出个结果来他是不罢休的,真是吴邪的儿子,满肚子心眼。她填完煤,一脸阳光地说:

    “我是想你爸爸了!”

    她说完赶紧把饭给他俩做好,自己走进里屋开始梳妆打扮,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那样年轻漂亮。她从衣柜里拿出狐狸皮围脖,戴在脖子上,感觉到有点热,又放回原处。自从她被蛇惊吓之后,她的精神始终处于紧张的状态,吃不香睡不着的,总觉得屋里爬满了蛇,多亏姜宝亮守在她身边,她才摆脱了蛇惊吓的困扰,心情一天天好起来。虽然吴邪经常在她家的窗前走来晃去的,但她没有勇气和心情去和她约会。姜宝亮的话唤醒了她沉寂近两个月的情感,她的身上的霉事已经过去,她渴望和吴邪缠绵、渴望他的抚爱。她穿上红色的棉袄,戴上蓝色的头巾,向马圈走去。吴邪站在门口,他在看草垛上落满的雪花。

    “阿妹!……”

    他抱住了左红;她向马圈里使着眼色。

    “大包下街了!……”

    他抱住她,饥渴地亲吻她的嘴唇。

    “阿妹,你想死我了!”

    他把她抱到床上。

    “阿妹,你这么长时间怎么老是躲着我呢?”

    她站起来,把棉袄脱下。委屈地说:

    “都是那个该死的春山!……”

    “阿妹,我知道了。”

    “多亏了宝亮,他给我出气了。”

    吴邪高兴得直拍大腿。

    “阿妹!你给我生个孩子对了吧?他是我的儿子!将来呀,你还指望着我的儿子呢!”

    吴邪兴奋得在地上转着圈儿。

    “他真是你的儿子,真是随根呀。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拣到了马尾毛,说是下雪了,他要套麻雀给我烤着吃。”

    吴邪更高兴了,他把桌子拍的“啪啪啪”响。

    “阿哥,你轻点拍,把我的心脏病都吓出来了。”

    她娇嗔地说。她扭动着身体,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我的小阿妹,你又想我了?”

    他抱住了她丰满圆润的身子,在她浓郁的香气里淹没了自己。

    “阿哥,我以为你有了儿子把我给忘了?”

    她幽怨地说。她抱紧他,在他的脸上和身上印满了口红。

    “我忘了儿子,也不能忘了你啊!”

    她笑着咬了一口他的肚子,逗的他笑出眼泪。

    “你今天嘴巴上抹了蜜似的?我要把你吃了。”

    他瘦小的身躯像小船一样飘游在她激情澎湃的海洋里。

    “阿妹,阿妹,你把我揣在你怀里吧!想得整天都丢了魂。”

    “我就是让你丢魂!让你的魂天天丢在我的身上。”

    她柔情似水地贴在他的身上。

    姜宝亮在窗户前看到妈妈打扮的漂漂亮亮走向马圈,她想到了马圈的院里掉落了豆饼渣,那里肯定有很多鸟。

    “哥哥,我带你去套鸟。”

    他拿着桌上的马尾套,问着被学校辞退的姜宝玉。

    “宝亮,这么细的套能套住鸟?我才不信呢!”

    姜宝亮穿上衣服,把马尾套装进兜里。

    “等会我,我也去!”

    他俩走在雪地里,一个像是敏捷的羚羊,一个像是笨拙的狗熊。

    “哥哥,你慢点走吧;你到马圈里找我去!”

    他飞快地跑到马圈的院里,一群麻雀飞了起来,落在草垛上。他拨拉开一小片土地,在落满草籽和衰败的枯草里下了马尾套,他躲在草垛的后面等待着麻雀上套。姜宝玉走进院子里,他没有找到姜宝亮,他走进了马圈里,马都吃饱了、都扬起头,冲着他瞪着眼睛,他害怕地走到休息室,拉开了休息室的门。左红搂着吴邪还在缠绵,听到了开门声,他俩倏地从被窝里坐起来,看到了姜宝玉走了进来。

    “宝玉!你来干啥?”

    左红惊竦的忘记了穿衣服,光着上半身;她抓起凳子上的衣服穿上。

    “弟弟说领我去马圈套鸟,我找不到他。”

    左红拿起裤子,急促地说:

    “宝玉,你出去!你快出去呀!”

    左红急得要炸开了,可是,姜宝玉却站着不走。

    “我要找弟弟,我要找弟弟。”

    “阿妹,你怕啥呢?看都看见了。”

    吴邪掀开被子,露出了左红的裸体;她惊叫了一声,赶紧把被子盖在身上。吴邪赤身裸体地站在地上穿衣服。

    “阿妹,你慢点穿,别把裤子穿反了?”

    “慢点穿!慢点穿!一会儿宝亮就来了。”

    “他来就来呗,不就是看到他妈和他爸在一起睡觉。”

    “那小子精,我……”

    她紧张地说不出话了。

    “妈妈,你和吴大爷一起玩啥呢?”

    左红满脸羞臊。

    “宝玉……宝玉……我和你吴大爷唠嗑……在唠嗑……走,咱们找你弟弟去。”

    她的声音颤抖。

    姜宝亮在院里套了十几个麻雀,他坐在雪地里拔着毛。

    “宝亮,你套了多少个麻雀?”

    她说话的语气平和了,但还是有点害怕的感觉。

    “妈妈!你看,我套了十六个!”

    他手指着雪地上的麻雀说。吴邪走到他面前。

    “儿子!”

    姜宝玉瞬间变了脸,他怒气冲冲地说:

    “谁是你的儿子?你是豆杵子,我爸爸是姜树枝!”

    他狠狠抓下一把麻雀毛,扔在地上,羽毛被风吹了起来,在天空里飞舞。倒是左红的心情特别的好。

    “吴大爷说错了,说错了……”

    他躬屈膝地赔着笑脸说。

    “妈妈!我回家给你烤麻雀肉吃!”

    她捂住嘴,一副要吐出来的样子。

    “宝亮,你妈妈不吃麻雀肉,她喜欢吃鱼。”

    他从地上拿起了一只麻雀。

    “宝亮,麻雀的毛不用拔,你只要把它的肚子扒开,把里面的东

    西都掏干净了,”

    他扒开了麻雀的肚子,把肚子里的东西都掏出来,在他眼前晃动了一下。

    “再用铁丝子把它们串上,拿到火上把羽毛都燎干净了,煨上盐后,再拿到火苗上烤;烤熟的麻雀肉又香又脆,贼好吃。”

    吴邪说的他流出来了口水。

    “吴大爷,你现在就给我烤。”

    吴邪得意地看了左红一眼,她向他撇了撇嘴。

    阿古每次在院里碰到姜宝玉的时候,他都瞪着眼睛看着她,有时候还跟着她走。阿古停住脚步,问他:

    “宝玉,你怎么总是跟着我呀?”

    “吴大娘,你长得好看。”

    他呆呆地看着她,他的眼睛看人斜,他盯着她的脸的时候,眼睛斜向她肩膀上的天空。

    “宝玉,你是看着天空呀?不是看我。”

    “我在看你。”

    阿古把手放在脸上,摸着她的眼睫毛说:

    “你看到啥了。”

    “我看你摸眼睛毛。”

    她一怔,自己上厕所的一幕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每次去厕所都觉得有一双眼睛望着天空,她以为是谁站在厕所的附近在望着天呢。距离厕所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土坡,孩子们在土坡上玩,能够看到厕所里的角落,她每次在厕所里都隐约地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盯着天空,她当时并不在意,以为谁家的孩子站在土坡上看着天上的云彩,当她发现了姜宝玉看东西斜眼的时候,她羞涩得抬不起头来,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宝玉,你以后不要再跟着大娘了!”

    她向小卖店走去,可是他还跟着她。

    “宝玉,你再跟着我,我让春山抓蛇去!”

    他听到了蛇,吓得停下脚步。

    “吴大娘,我不跟着你,我在窗户里盯着你看,到高坡上看你。”

    阿古气得要抡起拳头,把他捶个稀巴烂,看到他痴呆的样子,她收回了拳头。

    我说我上厕所的时候,会准时地感觉到有双眼睛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出现呢,原来是他在盯着我。阿古气恼地转身离开。

    “阿古,你想到哪去?怎么又转身了呢?”

    黄英拎着酱油瓶子走了过来。

    “阿古,你气得脸红了,谁惹你生气了?”

    阿古向姜宝玉努努嘴。

    “行了,行了,和一个傻子生什么气。”

    黄英和 阿古去了小卖店,买完东西去了母亲家。

    “玉珠,你也在呀。”

    “我想帮岫蓉喂猪,她不让我沾手,怕弄脏了我的衣服,这个老顽固;我说不通她。”

    母亲洗完手,向圆波和园清打手势,他俩跑到院子里。

    “玉珠干净,她走进猪圈里,我怕她晚上吃不进饭。”

    宋玉珠笑起来。

    “岫蓉,我有那么干净吗?咦,阿古,你和黄英打仗了?”

    “我俩没有打仗?”

    黄英被问愣了。

    “你还说没有打仗呢?阿古让你气得脸色发白。”

    “玉珠,是吗?”

    她看着阿古的脸说:

    “刚才还是红的,现在又变成白的了。”

    阿古的脸倏地又红了起来。

    “玉珠呀,我真的是难以启齿。”

    她坐在凳子上,难为情地把姜宝玉偷看她的事讲了一遍。

    “我的妈呀!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原来就为了这个。”

    宋玉珠和黄英笑得像个孩子,她俩的笑像红粉似的,把阿古的脸染得通红。

    “阿古呀,你长得太漂亮了!傻子都觉得你漂亮,你说你漂亮到啥程度了?”

    “宝玉被学校辞退了,愁得她头上长了几根白头发;她也不容易呀,摊上了一个这样的孩子。”

    母亲给她们都倒了一杯茶水,她缓缓地说道。

    “岫蓉啊!你就是菩萨心肠,她几次差点没有把你害死,你还可

    怜她?要不是阿古,你死了几个来回了。”

    黄英杏眼圆睁,眼神咄咄逼人。

    “阿古,我有一个好办法,我让春山抓条蛇放在土坡上,宝玉看到后,吓不死他,也把他的魂吓跑了。”

    “玉珠,你这个主意好,我告诉春山抓条蛇回来,也该让左红知道害人的下场。”

    “玉珠,黄英,你俩不能这么做!宝玉是个孩子,他是一个痴呆的孩子,你们这样对待一个傻子,良心能过去吗?”

    母亲的话把她俩说的都默不作声了。

    “岫蓉说的对,他是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一个智障的孩子,我们这样对待他是作孽呀。”

    从那以后,阿古宁愿多走几里地,也不去厕所了。

    园波和姜宝亮在院子里雪化成的冰面上打滑刺溜,他俩滑来滑去,姜宝亮感觉到不过瘾。

    “园波,咱俩到湖里滑冰去吧。”

    “你去吧,我妈妈不让我去。”

    他拉着园波的胳膊不撒手。姜宝玉在后面喊着:

    “弟弟,你等等我。”

    初冬的达赉湖里冰刚冻一指多厚,岸边被波浪冲起了一簇簇冰凌,形状各异,千奇百怪。老鹰飞翔的翅膀在天空里飘过,它孤孤单单的影子在冰上滑行,寒风把他俩的小脸蛋吹得通红;他俩在覆盖了一层小雪的冰面打滑刺溜,把冰上的雪滑得干干净净,露出了蓝色的冰,他俩像燕子一样轻盈,旋转着滑行。姜宝亮一屁股坐在冰上,摘掉子,头发上冒着热气。

    “累死我了!……”

    园波坐在他的身边。

    “弟弟,你等等我呀。”

    姜宝亮连呼带喘地走上冰。

    “哥哥,你不会打滑刺,我和园波不带你玩。”

    “我也要打滑刺溜。”

    他说着迈开双腿向前冲了过去,他没有在冰上站稳脚跟,跌倒在冰上,他重重的身体压得冰颤抖,向下沉去。

    “园波,快跑,冰塌了!”

    他像黄羊子一样飞快地跑上岸,园波跑过去拉他的手,和他一起沉到了水底。姜宝亮吓得飞快地跑回家,左红听到了,她和梁春花哭天喊地的向湖边跑去。母亲在猪圈门口听到了她俩的喊声,急忙放下手里喂猪的大勺子,跟在她俩的后面跑去。

    “宝玉!我的儿子!宝玉!我的儿子!谁来救救我的儿子!谁来救救我的儿子!”

    她的喊声惊动了邻居们,他们都向湖边跑去。

    “左红,宝玉在哪里?”

    “姚婶,我哥哥和园波掉到了水里。”

    姜宝亮手指着冰窟窿说。母亲险些栽倒在沙滩上。

    “岫蓉!救救我的儿子!救救我的儿子!……”

    左红撕心裂肺地喊着。母亲向前走去,黄英和宋玉珠拉住她:

    “岫蓉,你不能去!那是冰窟窿,你跳下去,你永远回不来了!”

    阿古抱住她。

    “岫蓉!你不能去,你不能撇下三个孩子!他们不能没有妈妈呀!”

    站在左红后面的男人胆怯地向后退了。

    “岫蓉!你救救我的儿子!你的大恩大德我今生报不了你,来生也要报答你!岫蓉啊!……”

    母亲推开她们,她向冰上跑去,在她纵身跳入冰窟窿的瞬间;左红声嘶力歇地喊道:

    “岫蓉!岫蓉!你先把我的儿子救上岸,你先把我的儿子救上岸!……”

    冰冷的湖水像无数钢针一样扎进了她的肌肤,她向水底沉下去,看到漂浮在水里的姜宝玉和园波;园波的身体瘦,漂浮在她的面前,而姜宝玉的身体胖,沉在水底,她向姜宝玉游去,抓住她的头发向上游去,游到水面上,把他托到冰上。

    “岫蓉!你把宝玉抱上岸来呀!”

    “你不会把你的儿子抱上来!园波还没有救上来!”

    阿古愤怒地说道。她跑到冰上,把姜宝玉抱上岸。母亲抓住园波的头发,游到水面上,张宏武和吴邪把母亲和园波拉到到冰上。两个孩子在沙滩上吐出肚子里呛进去的湖水,左红望着脱离了生命危险的姜宝玉,她怨声载道地说:

    “都是园波惹的祸!他引着宝玉到冰上打滑刺溜。”

    “妈妈,不是园波领我们来的,是我拽着园波来的,我哥哥是跟着我们来的。”

    “小孩子家!你胡说!我站在窗前,看到园波领着你哥哥往湖边走。”

    母亲全身都湿漉漉的,头发上冻上了冰,左红和梁春花却漠然而视,吴邪更是不敢面对她,在他把母亲拉出水面的瞬间,他的眼睛里蓄满了眼泪,赶紧跑上岸去,站在一个角落里偷偷地流泪。

    “左红,宝亮说是他拽着园波到湖边,孩子还能撒谎?岫蓉救了你儿子,你不但不感谢,还指着园波,你是什么人呢?”

    “黄英,冬天的蜂巢都被雪埋了,又是从哪里飞出来你这个毒蜂呀?你不放毒你活不下去了?”

    “左红,她就是一个疯子!我和左红在窗前看到是园波拉着宝玉一起向湖边走去的,你说的都是疯话!”

    梁春花不依不饶地说道。黄英的杏眼愤怒的像是一团火焰,她攥着拳头想去打她俩。

    “英子,英子,我冷得慌,你赶紧送我回家。”

    一场即将发生的肢体接触的打架,瞬间平息下来。母亲回到家里顾不上自己,把昏睡中的园波的衣服都脱掉,擦干他的身体,给他换上了裤衩和背心,盖上被子,炉子里填满煤,直到熬好姜水,给他喝下去,她硬帮帮的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头发上掉着水珠,像一个落水的人刚从水里打捞出来。

    “妈妈,你快换衣服吧!”

    我放学回来,看到浑身上下湿透的母亲说道。

    “哎呀!你放学了,该做饭了。”

    她到里屋换完了衣服,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她匆匆忙忙地煮猪菜去了。

    傍晚,起风了,雪越下越大,白雪覆盖了大地。园波躺在被窝里发着高烧,说着胡话,他喊着,“妈妈,爸爸!”母亲擦着他脸上的汗说,“园波,妈妈在你身边,你爸爸去总场开会去了,他明天就能回来啦。”

    “岫蓉!园波没事吧?”

    阿古来到母亲家,她看着园波说。

    “没啥事,他总是说胡话。”

    阿古摸了摸他的额头说:

    “园波是发高烧,和你上次一样,我去找文大头。”

    文大头把药箱放在桌上,把温度计插在他的腋下。

    姜宝玉躺在炕上发高烧,烧得胖脸宛如血红的残阳似的,眼睛翻动着白眼珠。

    “左红,宝玉发高烧,咱俩赶紧去找文大头!”

    她俩在医疗所没有找到他。

    “左红,他肯定是去了岫蓉家。”

    她俩赶到母亲家的时候,文大头看着温度计说:

    “岫蓉,孩子烧到了四十多度,比你上次烧的温度还要高。”

    左红想到了母亲上次高烧险些死去,她吓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

    “我儿子烧得更厉害,他眼睛烧得翻白眼,他快要烧死了!”

    她的腿颤抖着。

    “都是孩子,吃上退烧药,烧很快就退了。”

    他打开药箱,拿出一盒退烧药说:

    “我这里只有一盒退烧药了,给他俩一人一半,明天我到西旗去买药。”

    还没有等到他把话说完,左红抢过他手里的药盒,转身离开,文大头抓住了她的胳膊说:

    “左红,他俩一人一半,我明天去买药,不会耽误的。”

    她把药盒死死地攥在手里。

    “左红,明天文大夫会买来药的,你今晚把药都拿走了,你就看着园波高烧,烧死他?”

    “我要给我的儿子吃!……”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跑了。

    园波又说起了胡话。

    “文大夫,我骑马到西旗取药去!”

    园波烧了一宿,说了一宿胡话,母亲也整整地陪了他一宿。

    晨曦微露的时候,阿古从西旗取药回来,母亲给园波服上药,他的烧渐渐地退了。母亲中午给他蒸了鸡蛋糕,他连续的吃了三大碗。阿古拿来了奶干来看园波。

    “园波,你好了,我给你带来了奶干。”

    阿古把一包奶干放在桌子上,园清顺手从桌上抱起奶干,向里屋跑去。

    “我吃奶干,我最愿意吃奶干。”

    “园清,你和哥哥一起吃;你俩吃完了,大娘再给你俩发。”

    园清把奶干装满了他的兜里,他又把奶干放回到桌上。

    “园清真听话,你吃完了,再找大娘要。”

    “阿古,多亏了你啊!”

    “岫蓉!你竟说容套话。”

    园波和园清吃着奶干在院里玩。

    “左红,你看!园波好利索了,他出来玩了。”

    她的话又给她的火上浇上了油,燃烧起来,仿佛是要把她给烧焦了。她看着烧仍然未退的姜宝玉,嘶哑着嗓子说:

    “春花,退烧药一盒都吃完了,宝玉的烧不退呢?”

    “我也觉得奇怪,应该退了。我去找文大头。”

    文大头摸着姜宝玉的额头说:

    “孩子还在发烧,左红,你按时给他吃药了?”

    “吃了,吃了,一盒药都吃完了。”

    左红晃动着空药盒说。

    “不对呀?像这样大的孩子吃上一盒感冒药就好利索了。”

    他给他测一下体温;他看着温度计说:

    “孩子的烧没退呢,仍然在四十多度;他太胖了,身体发虚,再吃上一盒药就会好的。”

    “文大夫!退烧药没有了!”

    左红惊恐地说。

    “文大夫,我去找吴邪,让他赶马车送宝玉去街里医院。”

    “送街里医院打吊瓶,他的烧肯定退的快,不过,到街里需要四、五个小时,在送街里医院之前得先给他吃上退烧药,要不然会出现危险的。”

    “我的妈呀!这可啥办呢?”

    左红嚎啕大哭,吓瘫在地上。

    “哎,阿古从西旗取来的退烧药剩没剩下呀?”

    文大头的话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让她从死亡的边缘看到了生

    的希望。她倏地从地上站起来说:

    “我去找阿古和岫蓉!”

    母亲在煤棚里煮着猪菜,她在家里没有找到她,在走廊里高声喊道:

    “岫蓉!岫蓉!你在哪呢?你在哪呢?……”

    她的喊声像是她在老虎的嘴下拼命地喊着救命。

    “左红,你咋了?”

    “宝玉的高烧不退,你家还有剩下的退烧药吗?”

    “阿古拿来的,还剩一盒药,我给你取。”

    母亲和左红的对话被阿古听到了,她一脚踹开门,厉声遏道:

    “岫蓉!她是怎么对待园波的?你不许给她!”

    母亲向家里走去。

    “岫蓉!你要是把药给她,我彻底和你断绝关系!”

    母亲凝视着她,眼睛里洇满泪水。

    “阿古,救救孩子吧?咱们不能看着孩子死去呀?他是孩子,他还不满十岁。……”

    母亲说不下去了,她的声音哽咽了,她的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阿古把手里的玻璃杯摔得粉碎,她咣当一声关上门;左红对摔杯声和关门声没有丝毫的反应,她接过药盒转身离开了。

    文大头让左红给姜宝玉加大剂量服用退烧药,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左红抓住他的手说:

    “文大夫,用不用送宝玉去街里医院?”

    “他服完了药,再观察几个小时,如果烧不退的话,再送街里医院。”

    他刚想迈步,左红又抓住他的手。

    “文大夫,你留下来吧,观察宝玉两个小时吧。”

    桌上的药盒刺痛了他的心,他不想看到桌上的药盒,那药盒像左红一样的感觉,他感到了悲哀和痛苦。

    中午的时候,文大头又给姜宝玉测了一下体温,他的高烧退了。

    我中午放学回家吃饭,母亲让我给姜宝玉送去一篮子鸡蛋,给他补补身子。当我走进左红家的时候,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可是左红和梁春花看到我的目光瞬间变成了仇恨,而文大头看到我的目光也怪怪的,他扫了一眼地上的一篮子鸡蛋和桌子上的一盒药,快步地走出了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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