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邓斯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我早上睡不着,就来了。”
“那你呢?怎么来这么早?昨天你不是画人体吗,我以为你会很累。”
周锦书根本不信他的说辞, 但也没多问, 继续在面前已经搭好的架子上涂涂抹抹, 期末考核的东西已经做完被拉去翻模, 他现在做的是本学期小课的新作业。
“还好,不累。”
邓斯凑到他旁边问:“昨天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周锦书红着脸推开他,“还能怎么样, 画完了。”
邓斯不信,“什么也没发生, 就画完了?”
“你觉得会发生什么?”周锦书假装忙碌地在泥巴上动了动,“请不要带任何有色眼镜看艺术行为。”
邓斯大大地切了一声,“程庭那身材,画起来能是纯艺术吗?”
他摸了摸下颌,“反正要是我能画的话,我是不可能当纯艺术看的,不过你嘛--还真说不定。”
周锦书不看他,“我没什么感觉。”
“那昨天晚上,试了吗?”邓斯用纯艺术的眼神严肃问,“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方熹学姐了吗?”
周锦书忍不住转身看他,“为什么不能想就是不喜欢,谁规定的?”
这话明显就是没想。
邓斯用手撑在脸上,歪头惊叹道:“你知不知道--人类的爱情本质是什么?没有x的爱和没有爱的x都是不完整的,当然这是主流的说法,像我的话我觉得没有爱也是能行的”
“还是说你是柏拉图式爱情的忠实拥护者?”
周锦书觉得自己不是,但他拒绝讨论这个问题,“你既然来了,就快做上次的作业吧,后天就要交了,免得最后做不完。”
“你那个期末考核的作业到底是怎么交的?”
周锦书知道邓斯交的考核作业是一件陶瓷制品,虽说技术不算多高超吧,至少也能过关了。
他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做的。
邓斯含糊道:“就是随便做了一下,很快的。”
周锦书不问了,把手套脱了坐下来提着水壶喝水。
今天是这个月最热的一天,天气预报连续发布黄色高温预警,提醒市民注意防晒,避免中暑。
早上周锦书是自己走路来的,穿的是灰色套头t恤和半截运动裤,刚刚运了塘泥,裤子上已经有了一些小泥点。
他一坐下,邓斯就眼尖地发现了膝盖上的淤青,“你膝盖怎么回事?”
“啊?”
周锦书低头,看见自己膝盖上明晃晃一大片淤青的痕迹,虽然已经擦了药酒,但他皮肤太白,很显眼。
他一下子回想起来昨晚的场景,尽力抑制住悄悄变热的脸,说:“不小心磕的。”
“你这也太不小心了吧,磕这么大一块,这得多疼。”
周锦书胡乱嗯嗯了两声敷衍他,脑子里想的却是今天早上。
程庭送早餐过来陪他一起吃,也发现了他膝盖上的淤青。
他皱着眉头问:“锦锦,腿怎么回事?处理了吗?”
周锦书想到这块淤青的来历,又被他瞧的浑身不自在,脸颊两边泛着红,小声说:“没什么,不小心弄的。吃完早餐我擦个药就好了。”
程庭把家里的药箱翻出来,拉着他坐到沙发上:“淤青不揉开好得太慢,上次腰上的才好,腿上又有了新的。”
他用手掌把药酒搓热,一只手扶在他小腿肚下方,一只手盖在他青紫的膝盖上,不轻不重地揉。
周锦书心里想着昨天晚上荒唐的那一幕,被他的手散发的热度烫到,耳朵和脖颈都因为不自在冒着热气。
眼神慌乱地瞥向别处,花瓶里开得正艳的向日葵啪的一下闯入他的视线。
他的心重重一跳,紧张得小腿颤了下。
程庭半蹲在他面前,长腿曲着,握着他小腿的手一顿,眼神如幽深墨湖,宛若能一眼看到人心底,他半开玩笑,慢悠悠问:“昨晚干什么坏事了?这么紧张。”
被说中心事的周锦书差点一脚踹在他脸上。
落荒而逃出来以后,周锦书一心让自己忘记这些。
从早上就开始忙忙碌碌做作业。
邓斯成功让他又想了一遍。
周锦书心不在焉地团着泥巴,看着认真,耳朵尖红得滴血的样子实在可疑。
邓斯看了他好几眼,问:“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作业对你来说应该挺简单的,你做这么早干什么?”
“不拖延是好习惯。”
邓斯憋了好几分钟,“但你这个是不是太早了点。”
小型全身人塑这不是下学期开学要交的东西吗?
周锦书还在想着自己的事,听了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又嗯嗯了两声,牛头不对马嘴地回:“挺好的。”
向日葵向日葵。
向日葵都有点遮不住。
这真的正常吗?
想着想着手上动作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