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傅城朔:好了,不哭了,乖。
主持人先前得到过吩咐,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接下来的流程推进。
新郎不在现场,有些环节自然是省了。
到最后宣誓和交换戒指的环节,主持人看向司大小姐,女人神情冷淡,好像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
有自己的事业,处变不惊。
自爱,自立,自强。
女人活成这样,可以说非常的成功了。
主持人眼神露出敬佩以及膜拜。
她说:“请问司小姐愿意嫁到傅家吗?”
司漆烟:“我愿意。”
主持人露出笑容。
“祝愿您能一直保持清醒,一直坚定自己的信念,一直认真客观的看待婚姻。”
这是主持人自己添上的,原本是没有。
同样作为女人,她觉得这是对即将步入婚姻的司小姐最好的祝愿,也是对所有女性最好的祝福。
司漆烟难得愣了神,抬眸看主持人。
对方神情温柔,眼神真挚。
司漆烟难得勾了一下嘴角,真诚实意,“谢谢,你也是。”
女主持人被她的笑容晃住眼,司小姐笑起来真的好看勾人,觉得傅大少真的可恶。
好一会儿觉得一直盯着她看有些失礼了,连忙拾起职业素养。
“有请司小姐给自己带上戒指。”
这是婚礼史上从未有过的一幕,司漆烟是第一人,但所有人直觉她绝不会是最后一人。
经过一开始的震惊,现在大家对此早就麻木了。
再看台上,橘色的夕阳余晖笼罩下,司漆烟周身散发出宁静又疏远的气息,头纱下的表情一直都是漠然不动,从头到尾表现出来的都是淡定自若与落落大方。
镂空的花状纱布手套包裹着线条优美莹润的手臂,修长骨感的手指从戒指盒里拿出戒指,慢条斯理给自己戴上。
婚礼仪式基本完成,司漆烟离开了舞台,司父司母本来想要跟上去,却是被上前恭贺敬酒的绊住了步伐,只能作罢。
不过,两人对女儿刚才在台上的表现是满心欣慰和赞同。
就该这样,于情于理错的本就是傅城朔,遭受指责的自然也该是他。
他们烟儿清清白白,坦坦荡荡。
另一边的傅家夫妇,对儿媳妇的发言也是满意,虽说傅城朔是他们的儿子,可错了就错了。
傅城朔突如其来的一出,两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就等着找到那不孝子,动用家法,狠狠教训一顿。
他们出气,儿媳妇也出气。
底下。
孟钦臣歪头,表情有些欠打,伸手,“徐哥,钥匙。”
观看了司大小姐整个霸气沉着的操作。
徐之青和陈泊两人心情从“?!!!!”到“……”。
到现在才慢慢缓过来。
这司大小姐简直了!
不愧是被外人叫做烟总的女人,连结婚都是一股子总的强势。
不管是看起来,还是处理事情的手段,都不像是会吃亏的的人。
一边想到现在可能佳人在怀的兄弟,一边脑海里循环播放着刚才炸裂人心的一幕。
两人有种强烈的预感,老傅/朔哥以后不好过。
此刻他们突然希望他带着陈欣远走高飞不要再回来,不然下场绝对是难以预料的。
帝京第一医院。
一身冷冽气息的男人居高临下的凝视着病床上的脸色惨白的女人。
良久。
他弯腰摸了摸她的头发,说着担心的话,“怎么了?手腕还痛吗?”
没有过问她为什么割腕,一切都那么显而易见。
陈欣看到了想见的人,不顾包了好几层纱布的手腕,双手张开一把抱住男人结实有力的腰,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发泄委屈的避风港。
杏眼瞬间涌上水光,哭得一颤一颤的。
白皙秀美的面容配上着此时病弱的神态,我见犹怜。
傅城朔任由她抱着,放在女人头上的手却放了下来。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嘴上却一声一声哄着:“好了,不哭了,乖。”
陈欣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听着头顶男人的耐心的哄声,哭的更大声了。
傅城朔沉默下来,等着怀里的女人发泄完,停止哭泣。
过了有将近十分钟,陈欣总算是哭完了。
她从男人的怀中抬起小脸,眼圈是哭过之后的湿红。
声音带着流血过多后的虚弱,带着埋怨的喊,“城朔你怎么才来……”
傅城朔盯着前方,不走心的道歉,“嗯,我的错,来迟了。”
声音很轻,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却是没见浮上该有的柔色。
男人对她的态度还是和以往一样,没有疏离半分,甚至更加的温柔。
陈欣心生惊喜。
书上讲得果然很对,在生死面前,男人才会知道你多重要。
陈欣一直惶恐不安的心落到了实处,她苍白的唇瓣露出柔笑,今天这个决定果然没有做错。
虽然确实挺痛的,看着血红的液体流出来的时候也很害怕和后悔,但是现在看到男人的身影,一切都值得。
她正开心着,下一秒笑容僵滞。
只听那个她认为深爱着她的男人说,“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紧接着手指被温柔却不可反抗的掰开,身前滚烫的胸膛远离,从窗口灌进来的一阵微凉的晚风将怀里另一个人残留的最后几丝温暖吹散殆尽。
陈欣抬头张着嘴,眼里坠落难过,声线带着不可置信,问,“什么重要的事啊……”
傅城朔站起身体,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嘴角勾着,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话。
陈欣望着他的眼神,心里一片凄然。
她当然知道对方说的事情是什么事。
可是她不明白,也不相信,为什么都已经离开了还要回去。
现在回去又有什么用。
婚礼开始的时间早就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来了为什么还要走呢?
难道她真的比不上联姻带来的利益?
原来生死的关键时刻过去之后,人还是会回归原来的模样。
用性命换来的男人那比往日多了半分的温柔也只是存在了几分钟。
陈欣眸光落寞,傅城朔要做的事,她从来都阻止不了。
所以她只能仰起脖子,像往常一样装的乖巧懂事,强颜欢笑,“那你去吧,早点回来。”
傅城朔挑了一下眉梢,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笑得很邪气,奖励一般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漫不经心的说,“真乖,好好养伤,下次不要这么冲动行事,等我回来。”
陈欣心里苦笑,很乖的说了声好。
下一秒,男人转身头也不回,走得干脆利落。
陈欣知道,他这一走多半是一去不回。
他所说的等他回来也只是说说而已。
陈欣坐在病床上,眼神没有焦点,好久才落寞的垂下眼眸。
走出病房的傅城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那身上翻涌的躁郁又开始流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