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与大佬交流信息 洗浴中心谈合作
“怎么不吃啊弟弟，害怕这蟹肉不好吃吗”，看到江雨南呆呆的样子，苏文慧一语双关的问道。
“有点突然，慧姐你是做大买卖的人，我只是一个还未毕业的大学生，而且还不是学营销策划的。如果你的公司已经调研出学府嘉园具有很大的投资机会，完全可以自己去操作，完全没必要和我这边合伙。所以我不太明白我的价值在哪里”，江雨南心中如明镜一般，苏文慧下午安排公司去调查学府嘉园的各方面信息，看来已经知晓一些内情。对于苏文慧这样做了十多年市场营销的老江湖而言，任何反常信息所蕴涵的危机或机遇，她不会察觉不出。
“你很敏锐，不太像一般学工科学生那样的。。。”
“迂腐？”
“不，工科学生一般都很聪明，这个聪明是指特定的学习能力。而社会关系中，人始终是最关键的，社会关系中的聪明人，不仅仅包括学习知识的能力，更加考验人与人、人与事、事与事的关联。社会就是一张大网，由这些关联而成，你想在社会里游刃有余，需要你有独特的观察力和洞察力，观察力需要你的敏感性，洞察力需要你的阅历。比如，从你中午与菲姐的那个电话，我能感觉你们一定有相当的默契，这种默契绝对超越普通朋友或者亲情”
“噢，说来听听”，江雨南听了苏文慧的分析，十分震惊。一个闯荡社会十几年，白手起家的大富豪，将她历经千锤百炼的人生经验和盘托出，自己是何等的幸运。自己和吕菲相识不过几天时间，苏文慧仅仅凭借听到的几句对话，就能给出判断，这可真是太可怕了，现在的苏文慧就是人们常说的人精了吧。
“你把要购买学府嘉园房子的想法第一时间告诉那个菲姐，起码一百多万的房子啊，说明你对她的信任和心理寄托已经很深了，深到你或许都没有考虑过的程度。同时，还能邀请她一起购买，说明她的条件不会差，也是中产以上的阶级，大概率是体制内的人。再从你与她调侃玩笑的话里，并不像恋人或者普通的朋友关系，我想你们应该是一起经历过一件他人未知的大事，这个只是我的一种感觉”，因为苏文慧并没有听到江雨南全部的通话内容，她从一些对话提炼并得出自己的结论。
“我的天啊，慧姐，你是名侦探柯南转世啊。菲姐是富康银行上燕支行行长，她说她知道你，并且她家族成员的公司与你公司是深度合作关系”
“噢，她是从总行调过来的？”
“对，以前在财富管理部，节前刚调到上燕”
“嗯，他们很厉害啊”，说着苏文慧又用公筷夹起一块白切鸡递到江雨南的碗里。
“应该是，不过菲姐说过她这个调动是费了很大的劲”，江雨南一时没明白苏文慧说的是吕菲很厉害，还是吕菲的家族很厉害。
“雨南弟弟，我考考你，你说菲姐为什么要调到上燕来，以她们家族的实力，菲姐在富康银行里调动不应该很容易吗”，苏文慧细琢磨了一下，因为涉及太多家族的信息和权力斗争，那个菲姐不太可能跟江雨南提及自己调动和运作的实际情况。
这就算是对自己观察力和洞察力的考验了吧，江雨南心想。
江雨南瞬间陷入沉思，把与菲姐认识到现在的所有交谈内容快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缓缓的说到：菲姐夫妻原来都在南恩省工作，起码半年多或者更长时间前她老公才调到东宁省或者上燕市工作，菲姐就想调到富康银行上燕分行这边。如果只是在南恩省内分支行调动，依靠菲姐和其老公的家族关系，操作起来应该很容易，但菲姐说运作了半年多时间，也费了很大精力和人情，说明涉及到人事斗争。其家族找的总行那条线关系，与上燕分行领导以及其背后总行领导之间，并不是很对付。上燕大学支行行长这个职位，对于上燕分行领导而言还是比较重要，对于总行领导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江雨南看到苏文慧举起的酒杯，赶忙右手端起酒杯，左手托着高脚杯的底，与苏文慧轻轻的碰了下，然后再次一饮而尽。
苏文慧嫣然一笑，叫了声“好”，然后也一饮而尽。
“重要的是上燕分行属于某人或某些人的一亩三分地，能不能容得下别人的插手？菲姐最终得以成功调任，更多是上层之间明争暗斗之后的妥协。因为到了总行副行级别的领导，哪个身后都拥有庞大的政、商团体，所以总结起来就是双方利益交换的产物”
“很好啊雨南，我是真没有看错人。你的观察力和洞察力已经超出同龄人很多，属实难得。不过，有一点你没有注意到，菲姐为什么一定要调到上燕来？其实以她们两口子的家底，每周飞来飞去，都可以保证周末有时间在一起的。对于体制内的人来说，不会无端去动别人的地盘和利益，只有当你有十足的把握，并且做好别人反扑所引起后果的心理准备时，才会行动，每一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苏文慧循循善诱，希望江雨南从不察觉的微小细节处能更深入的探究本质。
“嗯…看来还是得落在吕菲和她老公的身上。难道说吕菲老公要长期在上燕发展”，江雨南灵光一闪，在苏文慧的指引下，好像看出了关键所在。吕菲在一个全国股份制银行的总行工作，在家族关照和帮衬下，工作和生活各个方面根本不用犯愁，估计只有家庭的重大影响，才会让她们下定决心去做出巨大改变。
“不得了不得了，弟弟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你看下这个新闻。去除所有纷繁复杂的外在表现，看到最核心的关键就明白了”，苏文慧边说边递过来她的手机。
“姐，你这手机真漂亮，三星滑盖的”，江雨南心中对比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诺基亚直板手机都没法掏出来看。“2006年2月的东宁省委组织部发出的一则干部任前公示，苏海平，男，1966年1月出生，南恩省沙平市人，现任东宁省上燕市人民政府副市长（挂职）……经省委研究决定，任命苏海平同志为东宁省委副秘书长、省信访局局长……”，看着这条新闻，江雨南有点难以置信，“你是说，菲姐的……”
在江雨南看着手机的时候，苏文慧又从地上手提袋里取出一瓶茅台，给双方再次倒满。
“是的”，苏文慧淡定的回复到，刚才她根据菲姐从南恩，以及其老公调任上燕等简单进行信息搜索，找到东宁及上燕的这篇新闻，基本确定他就是吕菲的老公。
两人对视一眼，没再说话。不约而同的举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弟弟，咱们不说这个了。你知道下午我公司信息部找出的学府嘉园项目的巨大商机是什么吗”，三杯酒下肚，苏文慧微微有些醉意，含情脉脉的看着江雨南问。
“难道不是项目部这边的执行问题”，被苏文慧这样盯着，江雨南有点不好意思，拿起公筷给苏文慧夹了一块甜藕片，轻声的说“姐，你吃一片，又脆又甜，嘎嘣香”
“噗呲…哈哈”，苏文慧听到江雨南对藕片的描述，感觉很有趣，随后乐不可支的笑起来，“弟弟，你让我歇一会，你怎么这么有意思”。
“学府嘉园项目是由宇海（香港）房地产公司打造，而宇海房地产是由香港港宁集团控股，港宁的老板叫张富民，出生于1956年，今年刚好50岁，香港人。张富民的香港港宁集团旗下业务横跨多个领域，贸易、橡胶、五金、纺织、航运和金融，工厂主要集中在东南亚的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尼，航运和金融总部在新加坡，集团总部在香港。
据香港本地财经媒体统计，港宁集团的总资产规模，位列香港本土私营企业50强。
张富民的爷爷于1946年举家从上燕市下面县城迁往香港，或许是为了纪念他的爷爷，或许是为了在内地开拓房地产市场，张富民特意成立了宇海房地产公司，不过其在国内只有这一个项目”
“既然张富民的产业这么大，如果他想开拓房地产市场，那应该是手到擒来，要资金有资金，要人才有人才，怎么学府嘉园开发成这样”，江雨南有点困惑，急切的想知道苏文慧挖掘出来的更深层次的原因。
“来，老弟，干了这最后一杯酒，我就告诉你。你还行不行”，苏文慧将最后半瓶酒给两人满上，刚才两人都喝了七两半的酒，这会酒劲上来，苏文慧豪气升起。
“没…没问题”，平时江雨南和几个舍友喝酒，买的都是几块十几块的酒，一般每人最多喝个大半瓶，然后再喝啤酒。一斤的白酒，喝的次数倒不多。虽然已经半醉，江雨南受不了别人的语言刺激，尤其是一个女人问你行不行时，就是喝吐了也得说行啊。
“姐，这下你该说了吧”，江雨南一口气干掉杯里的白酒，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夹起几块甜藕片，塞进嘴里，随后喝了几口菊花茶压了压，才感觉胃里舒服了一些。
“张富民的长子正在配合香港证监会和香港廉政公署的联合调查，涉及证券欺诈、东南亚某国贪腐等案件。为了保住港宁集团未来接班人，张富民聘请了庞大的香港律师团队正在全力帮助儿子洗脱罪名。你知道一旦廉政公署介入，肯定是掌握了一些比较确切的线索和证据。不过张富民花了巨资聘请东南亚一个具有政府背景的律师事务所，在配合度、流程和时间上阻扰……香港这边调查进展缓慢。虽然港宁集团的主业不受影响，但是张富民的精力已经大大分散，根本顾不上内地这唯一的项目。学府嘉园项目总，叫张大来，今年36岁，他本科毕业于南恩财经大学会计学院，后获得香港大学会计专业硕士学位，毕业后入职港宁集团财务中心。张大来的老家是上燕市平口县，距离张富民爷爷老家十几公里，张富民某次视察集团财务中心时知道这个情况，就安排人力资源总监将张大来列入集团青年精英梯队培养。两年前张大来从集团财务中心一个部门主管的位置上被派到上燕，负责学府嘉园整个项目。张大来得到老板的信任，对张富民忠心耿耿，一直把张富民的理念和想法贯彻在整个学府嘉园项目上。目前张富民没有精力顾及宇海房地产，张大来凭借着出色的协调能力和苛刻的成本控制手段，在学府嘉园住宅销售和商业招商并不是很理想情况下，还保持着相对健康的状况，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慧姐，我看你才是人才，短短几个小时，就挖出这么多内部信息，我是服了you了”，听着苏文慧的感叹，江雨南非常及时的送上马屁，他不但震惊于一个学府嘉园后面还有这么多内情，也震惊于苏文慧公司强大的情报收集能力。原先自己和吕菲构思的投资机会想法，在苏文慧掌握的信息面前，那都是小儿科游戏。
“哈哈哈哈哈，老弟你真是……可爱。走，陪姐去二楼醒醒酒”，说完苏文慧拿起手机，缓慢的站起身来往外走。
看到苏文慧摇摇晃晃的步伐，江雨南赶忙跟上，用手托着苏文慧的胳膊以防她摔倒。站在门外的餐厅服务员将他们俩引到服务台，服务台坐着的两个年轻小姑娘同时站起来，江雨南准备从兜里掏钱的时候，苏文慧用胳膊拦住他，另一只手递过去一张黑色信用卡，买了单。苏文慧接过信用卡和发票塞进手提包，和江雨南一起进了电梯。
苏文慧和江雨南坐电梯来到二楼的洗浴中心，在换鞋的时候，苏文慧对江雨南说：老弟，先去泡澡醒醒酒，半小时后三楼休息大厅见，关于合作的事，咱姐弟两再聊一会。
说完，苏文慧拿着手环进了女宾部。江雨南只在老家大澡堂里泡过澡，从来没有进过洗浴中心，有时候晚上在宿舍一起喝酒聊天，听彬哥和几个舍友绘声绘色的描述那些大宾馆配套的洗浴中心多么豪华，多么的享受，还说里面会有一大排美女让你挑选，美女们会帮你洗澡，那时候自己听的心潮澎湃，心想这么个洗法谁能把持的住，那不乱成一锅粥了。现在苏文慧把自己带到洗浴中心，一会进澡堂里，要是真来一批美女，怎么好意思开口选美女。就算选好了后，自己是穿着裤衩洗还是脱光衣服洗呢。算了，先进去再说，如果人家美女坚持要自己脱光了洗，那咱就脱。就是洗个澡，总不能在脱不脱裤衩这个小事上违背人家妇女的意愿吧。
进了男宾部，江雨南傻眼了，屋里都是男人，有的在脱衣服、有的在擦身体、有的正往里边的房间走，能听到里间传来哗啦哗啦水声和人群交谈时的回声。
一位着大裤衩的服务生问江雨南是多少号，江雨南瞬间明白是问他的手牌号，递过去后说是88号。服务生带着江雨南来到一个门上贴着88号标识的铁皮柜边，用江雨南的手牌贴到门锁上，咔嚓一声，铁皮柜门弹开了。服务生把手牌递给江雨南，提醒他一会锁好铁皮柜时，要拿好手牌，最好套在手腕上。随即转身去招待其他客人。
江雨南照着别人的做法，在里间的大澡堂内泡了二十分钟左右，他担心超了时间让苏文慧等待，随即来到更衣处，询问服务生大厅在哪里。服务生递给他一套轻便上衣和大裤衩，指着二楼说，从侧门步行梯上去就到。
江雨南心道，原来是这样，他刚才还在想一会自己与苏文慧会面，到底穿什么衣服。想起彬哥他们说的会有美女帮着洗澡一事，自己还信以为真满怀期待，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差点闹了笑话。
从侧门走上三楼休息大厅，服务台前坐着的一个女服务员站起来，看了看江雨南的手牌号，提醒到：先生您好，有一位女士在5号包间等您，请您跟我来。
女服务员推开透明玻璃门，侧身让江雨南进入，躺在房内大沙发椅上的苏文慧坐起身，对女服务员说：美女，帮忙拿一包软中华和火机，再拿点水果和一壶普洱茶，谢谢。
女服务员带上门，去商品部准备东西。
江雨南学着苏文慧，躺在沙发椅上，问到：慧姐，你怎么没多泡一会。泡一泡，确实醒酒比较快，呵呵。
苏文慧看着很快恢复的江雨南，感叹着说还是年轻好啊，“澡堂里有点闷，还是早点上来透透气，喝点茶来醒酒更舒服”。
没一会，女服务员推着小车进来，把香烟、水果和普洱茶放到两个沙发之间的茶几上，随后退出房间。
苏文慧拆开香烟，夹出两根，向江雨南递了个眼色，随口问道：老弟，你别说你不会抽烟。
江雨南从中抽出一根，拿起打火机帮苏文慧点上，随后给自己点上。又顺手拿起水壶，给苏文慧和自己的玻璃杯倒上半杯。
两人躺在沙发上各自抽着烟，享受着片刻的安静，都没有说话。
“弟弟，想不想玩一把大的”，正在吞云吐雾的苏文慧突然开口说道。
江雨南没有说话，不知道苏文慧又有什么石破天惊的想法。
“我们吃下整个学府嘉园项目，住宅和商业，不单单是营销策划公司”，苏文慧斩钉截铁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