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下棋
慈宁宫中。
顾宴城一早进了宫，在这儿皇城除了沐婉姝他还惦念的只有宫中这两位了，如此重要的日子他岂能不入宫。
他仍是一身玄袍，外披了一件黑色大氅，精致绝伦的五官，流畅分明的下颌线，深邃如刀刻的轮廓，加上他身上散发出来与生俱来的帝皇之家的尊贵气质，整个人就像是高岭之花。
太后和皇上盼了他这么多年，今年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不会放由他自己待在王府中。
因此昨日太后身边佩希嬷嬷和皇上身边李贺总管已经去到厉王府千叮咛万嘱咐明日一定要入宫过年。
以往过年时顾北离都会跟太后在一块，偶尔也会去皇后宫中坐一会，剩下的时间他都独自一人到朝阳宫，直到天明才出来。
皇家过年节这日没有祭祀，皇家规矩多，若是今日祭祀时间上也来不及。
顾宴城到慈宁宫时，顾北离已经到了。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他自然也看到了顾北离，但这一声父皇，他如何也叫不出口。
当年若不是……
母妃如何会去世。
顾北离眼底一片哀伤，这么多年了他终究还是怨自己。
“快起来快起来。”两父子的别扭太后看在眼里，但她也无能为力了。
太后慈爱的看着他，从他八岁就在自己身边，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他也长大了。
顾宴城起身在下首坐了下来。
太后也为他准备了红封，拿出来时，顾宴城嘴角抽了抽。
这是还把他当小朋友呢？
“城儿，这是哀家准备的红封，过年了图个喜庆。”太后示意佩希嬷嬷拿过去。
“皇祖母，我都多大了。”顾宴城一脸不情愿，他都多少年没拿到这东西了，但心里似乎有一股暖意流过，舒舒服服的。
碍于面子，他堂堂上阵杀敌的战神过年还拿红封，传出去他不用做人了。
“在哀家这儿，你永远都是孩子，拿着。”太后的语气带着坚定，眼神带着警告。
顾宴城无奈，只能伸手接过，“多谢皇祖母。”
正好一会儿可以拿去哄小姑娘。
顾北离见太后准备了红封而自己什么都没准备有些懊恼，太后您老人家怎么能不打声招呼呢。
顾北离眼神示意李贺，后者心领神会，悄无声息的也准备了一个红封。
皇上忙忘记，他作为大总管总要为陛下解忧不是。
眼见李贺去而复返，顾北离开口道，“城儿，朕也准备了一份，在朕这儿你也是永远是孩子，不能拒绝啊。”
言罢，李贺已经到顾宴城面前，手举着红封。
顾宴城接过，这大过年的也不好闹得太难看。
“多谢。”
单单两个字，顾北离已经很高兴了，只要他肯收他给的东西就好。
“你俩聊着，哀家去看看为你准备的汤怎么样了。”太后有意让二人单独相处，随便找了个借口就遛了。
一时间，殿中只有顾北离和顾宴城，场面有一瞬间尴尬。
“这么多年了，跟朕下盘棋吧，朕看看你退步了没？”顾北离开口道。
“是。”顾宴城应道。
当初他这一手高超的棋艺还是他教的。
李贺忙命人快速摆上棋局。
顾北离与顾宴城一人执黑子一人执白字。
很多时候要看一人如何，棋局上见分晓。
这也是顾北离想要与他下棋的原因。
二人起初还平分秋色，越到后落子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顾北离内心惊喜，这小子这几年在南境上进不少，对比他谋略战术也不遑多让。
顾宴城心里想的是，这人这些年精神劲不错，仍有当年之风。
太后回来时看到两人一块儿下棋，又退了出去。
他俩父子之间隔阂太多，如此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的日子可不多。
“太后娘娘这些年悬着心也可以放下了。”佩希嬷嬷说道。
她这些年跟在太后身边，太后为他父子二人可没少操心。
“但愿吧，人回来了就好，很多事时间也会慢慢冲散了。”太后感叹道。
一个是儿子一个是自己带大的亲孙子，她夹在中间也为难的紧啊。
顾北离与顾宴城这一局从早上下到午时还没定胜负，午膳已经摆上桌。
太后眼见两人还在下，也没打扰就在一旁等着。
顾宴城一直注意着旁的动作，所以最后他还是没忍住快速结束了战局。
这时顾北离才发现，这小兔崽子逗他玩呢。
感情只有他一人在认真琢磨。
真是老了，比不上了啊。
“朕输了。”承认自己输了时，声音中还有些窃喜和骄傲。
当年他的棋艺可是皇城中数一数二的，如今儿子赢了自己倒也没觉得多丢脸，更多的是开心。
“用膳吧，用膳后就歇伙，晚上还有宫宴呢。”太后道。
三人用了午膳，桌上大部分都是顾宴城幼时喜欢吃得东西。
一顿饭，太后总是忍不住给顾宴城夹这夹那，似是想要把这几年的缺失弥补回来。
“皇祖母，您别忙了，您快吃吧。”顾宴城知道这是她老人家对自己的爱，夹来的东西都一一吃了。
用过膳后，顾宴城回了朝阳宫休息，这些年朝阳宫一切都未动，都是原来的模样。
一进宫殿，幼时的记忆直逼脑海中，让他一时有些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