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话：你到底喝不喝
“就他那种穷逼，能跑到哪里去？我回来的时候，还给他留了一百块钱呢！他不是喜欢和别人做那种交易吗，以后每搞一次，给他钱他就很乐意了。”百里拾玖不屑的笑了一下，重新躺回棺材里。
铁锤感觉自己像是撞到了枪口上，心底悚得慌，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得出来。
他摸了根烟出来点燃，抱着膀子站在一边，默默烧完了一根整烟，发现百里拾玖已经睡着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既然小王爷不管，自己还是去看看吧，万一他真的跑了，下次小王爷毒发找不到人，遭殃的还是自己。
这么想着，便拉了件外套披在身上，离开了这里。
可他去学校溜达了一圈，根本没看到花霖的影子。
他以前跟踪过花霖，花霖即便陪酒喝到吐，也不会不来上学。
不会真的跑了吧？
索性又去了花霖的家里，他来到花霖的楼下，点了根烟，深深呼出一口烟圈，烟圈便化着一只飘渺的白雾鸟，朝楼上飞去。
这是铁锤无聊时炼出来的小法术，因为他长期靠续魂烟续命，体内已经与这玩意结成了某种很默契的契约，烟丝可以带着他的意念窥探方圆几里的范围，好比行走中的监控。
当他看到光溜溜倒在地板上的花霖，不禁吓了一大跳，白雾鸟受惊，瞬间四散开来。
他慌忙收起意念，冲到六楼一脚踹开门，茶几上果然放着百里拾玖给的一百块钱。他不知道该说啥，冲进花霖的房间，摸到他整个人都是冰凉的，又伸手往他鼻尖下探去，还好，还有点儿若游丝的气息。
他赶紧把人用被子裹起，放到床上，给百里拾玖打起电话。
百里拾玖有点不耐烦：“睡得正香呢，你最好给我有什么正事！”
“小王爷，你不会是搞完后，就直接把他扔在地上了吧？”铁锤同样有些燥意。
“怎么可能，我明明把他放到床上了！”
“那他为什么还躺在地上？这么冷的天，身上什么也没穿？”
诡异短暂的沉默。
半晌，百里拾玖奶乎乎的声音变成了成年人的声音：“你去他家了？”
“幸好是我去他家了，不然下次，你就只有找他的尸体解毒了。”铁锤的声音听上去很生气。
百里拾玖却无所谓的调子：“那他死了吗？”
铁锤：“……”
铁锤：“还没死透。”
百里拾玖：“那就行，你看着他点儿。”
“小王爷，你……”
铁锤想发火来的，最终还是压下去了：“你别这样不好吧？就算他不是潋潋，也让你爽了不是，拔屌无情就有点不近人情啊！”
百里拾玖被他说的有点烦，“那你想我咋做？”
“你过来照顾一下他吧。”铁锤提出建议。
“我照顾他？我一个魔界王爷会去照顾他一个区区的人类？”
“你就说你来不来吧？你不来我就替你照顾他了？先说好，我要是不小心失控把他给糟蹋了，你可别怨我哦！”
百里拾玖眯缝起眼睛斟酌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行行行，我来总可以了吧？”
说完他挂掉电话，极不耐烦地穿好衣服出门。
刚到了花霖家楼下时，一个老太婆拧着个破旧的篮子，篮子里装了几截绿绿油油的苦瓜，正顶着寒风吆喝：“卖苦瓜嘞，卖土鸡蛋嘞……”
百里拾玖走她跟前过，被老太婆一把抓住衣角，苍老的声音都被冻有点儿发抖：“小伙子，卖几根苦瓜吧，我自己种的，可好吃了。”
百里拾玖看她挺可怜的，索性摸出一百块钱，连篮子都一块儿买了。
老太婆笑得合不拢嘴：“小伙子你人真好，你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百里拾玖笑了笑，心说我都一千好几十岁了，你都得管我叫祖宗，还小伙子呢。
表面也没说什么，拧着一篮子苦瓜和土鸡蛋上了楼。
铁锤看他提着一篮子苦瓜进来，他也不认识这是什么，压着嗓子调侃道：“想通了，还带上礼物了？”
百里拾玖把篮子递给他：“会弄吗？给他弄点吃的去。”
“不会呀，这啥玩意？”铁锤捞起一只鸡蛋想看看，结果他手劲太大，鸡蛋哗啦一下，被他一下子捏碎了。
两个人面面
相觑，“卧槽，什么鬼？”
百里拾玖一脸嫌弃地把篮子塞他手里：“拿去，管你怎么弄，一百块钱买的，你咋都要把它弄成能吃的。”
铁锤：“……”
铁锤：“你一百块就买点这玩意？”
百里拾玖挑起眉眼：“不然呢？”
“你给他放一百块，是在侮辱他吗？”铁锤努了努嘴。
百里拾玖瞬间不高兴了：“你是我的手下还是他的？”
铁锤：“……”
铁锤：“好吧，你是老大，人在屋子里呢，你去看着。我去弄吃的。”
花霖的房间门没有关，百里拾玖手插裤兜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紧紧阖着眼眸，小脸一片苍白，精瘦的锁骨和大半个肩膀都露在外面，指尖死死抓住被子，几滴汗珠珠沁出了额头，在灯光映射下，发出隐隐烁光。
百里拾玖无法自控的滚了滚喉结，几步过去，把人拉起来搂在怀里，颀长的手指抚上他额头，发现他额头一片冰凉，身子也在微微发抖。
他记起很多年前，江潋生病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心绪瞬间翻涌。
虽然他俩真的一模一样，但性格上完全天差地别，替身始终是替身。
而且这个替身，贱得很。
想到这里，他“啪啪”两个巴掌给昏迷不醒的花霖甩过去，“喂，醒醒！”
他这两巴掌极其用力，花霖恢复了一点意识，含含糊糊说了声：“渴……水，要水……”
说完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百里拾玖有点儿无语，只好命令铁锤去弄水。
因为没有在他家找到饮水机，铁锤去楼下小卖部卖了两瓶矿泉水。
百里拾玖把花霖从床上拖起来，掐住他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巴，冰冷的矿泉水一股脑儿灌入他口中，差点把人给呛岔了气。
“咳咳咳……”
花霖剧烈咳嗽起来，迷迷瞪瞪睁开眼睛，手下意识去拍百里拾玖拽住瓶子的手。
百里拾玖瞬间不耐烦起来，掐他下巴的手猛地用力，厉声质问：“你到底喝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