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得不做
不久监察御史薛季昶上殿参见武则天。
“薛爱卿，徐大人说庞氏一案有冤情，不知你作何解释？”武则天看着下方跪着的薛季昶问道。
“回禀圣人，此案已经核实，确系庞氏所为。至于徐大人所说此案不实，微臣实在不知，微臣认为，徐大人与润州刺史窦孝谌交情甚厚，私下常有来往，故徐大人有徇私偏袒之意，望圣人明查。”
“你所说的可有证据？”武则天问道。
“有。”薛季昶说完，将奏折呈上。
武则天看完奏折说道：“既然有证据，那就命吏部，大理寺彻查此案。”
“领旨。”薛季昶急忙低头领旨，只是当他低下头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奸计得逞的表情。
徐有功府上。
“大人，薛季昶在圣人面前诬告你徇私偏袒，圣人以命吏部与大理寺彻查此事，誓要取大恩性命，遮盖如何是好？”下人说道。
“我徐有功为官坦荡，不惧这些宵小之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死，其他人都永远不会死吗？不必在意那些，我相信圣人会明察秋毫的。”徐有功不以为然地说道。
随后徐有功用完昼食，便拿把扇子掩面休息去了。
下人摇摇头，有些叹息，为徐有功感到不值，可现在告密成风，圣人也不能一一过问，下面的人会不会借题发挥，徐有功的耿直也得罪了不少朝中重臣，会不会有人，借此机会除去徐大人，都可想而知了。
看到徐有功这般强作镇静，心中必定是内心忧惧，可是不久就听到徐有功轻微的打鼾声，下手离开了徐有功的房间。
随后武则天召见徐有功，询问此事。
“微臣不知罪从何来。”徐有功说道。
“此案暂且不谈，听闻你近来办案，重罪不办或轻办，频繁出现的失误为何如此多？”武则天拿着大理寺上书的奏折对着徐有功说道。
“回圣人，如今告密成风，一些宵小之辈，胡乱攀咬，诬告良臣，故臣不得不将案子后压，有些罪本就不是重罪，只是诬告，臣自然不轻办。但无论是重罪不办或轻办，都是臣的小过失，并不是那些告密者诬告臣的证据，可让被诬告者可以伸冤，可以活着，才是圣人的大德。望圣人明察。”徐有功跪在地上说道。
“徐爱卿，此话言重了，你的初衷朕清楚，但朕却不能容许有些人借着诬告之由，危及朕的江山社稷。”武则天劝慰道。
“圣人，此言差矣，虽然有些人诬告臣的举动，是为了阻止圣人治罪皇嗣，但同时还有一种可能，若是圣人不追究此事，那么那些告密者就会继续陷害皇嗣，那么臣等又岂能坐视不管呢？”徐有功说道。
“哦~”武则天疑惑地说道，“徐爱卿何以断定是诬告呢？”
“圣人，那些人诬告臣，若是圣人惩罚臣，臣的名誉将遭到毁灭的打击，而若是圣人处置那些告密的人，那么就算是圣人宽宏大量，臣也将背负骂名，臣宁肯死，也不愿意承担这些。”徐有功斩钉截铁地说道。
“徐大人，你可考虑好了？”武则天问道。
“圣人，若是您执意相信那些诬告者，微臣只能辞去职务，回乡养老，还望圣人三思。”徐有功说道。
“爱卿何出此言？”武则天惊讶地说道。
“此案关系重大，牵扯了皇子，臣担心……”徐有功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武则天摆手制止了。
“爱卿不必担心，皇子乃国家之本，朕绝不会允许这些人胡闹。此案朕亲自主审，朕倒要看看，谁敢在朕眼皮底下行凶伤害朕最宠爱的孩子。”武则天坚决地说道。
武则天的话让徐有功松了口气，但心里仍然担忧，这事怎么就这么巧合，居然有人会投毒，那些人的目的何在？
徐有功的猜测正是武则天的想法，这些告密的人，是冲着皇帝去的，这个幕后黑手不仅仅是想要让皇室宗室死人，还想把武则天拉下马，只怕是想通过杀害皇嗣，引诱自己犯错，这个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武则天有点想不明白。
但有件事武则天不得不做，如果不根据奏折上的证据处罚徐有功，相信会有更多的奏折上奏，可如果处罚徐有功，她于心不忍，正在武则天左右为难之时，武则天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为了保护徐有功，武则天不得先罢免徐有功的官职，待日后再启用。
“传旨，减免庞氏死罪，同三个儿子一起流放岭南，鉴于润州刺史窦孝谌有失察之责，但不知情，降职为罗州司马。徐有功有失察之责，即日罢免其官职，回乡养老去吧！”武则天无奈地吩咐道。
这一次武则天选择了包庇徐有功，毕竟这是为了维护皇室的稳固，而另外的窦孝谌则因为有失察之罪，被贬为罗州司马，同时也算是警示其余人不要妄图谋反篡逆。
徐有功不明白为何圣人不严加处置自己，而只是降了自己的官衔。难道是因为徐有功这些年为皇族做了很多事，让圣人顾念旧情？
“臣遵旨。”徐有功恭敬地说道。
“嗯。”武则天淡淡地应道。
“微臣告退。”徐有功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圣人在身后喊住了他，他回转身来，躬身说道，“不知圣人还有什么吩咐。”
“徐爱卿，你的忠心朕明白，朕希望你日后能够尽忠职守，为我大唐效劳，莫要辜负了朕。”武则天说道。
徐有功听了这句话心中一跳，但是依然躬身答道：“谨遵圣人教诲。”
“希望我不会看错人。”看到徐有功离开武则天心中暗道。
……
“圣人，臣以为徐有功此人颇有能力，为官也很有原则，臣认为他不会干出诬告忠良之事，若是这份奏折属实，恐怕其中另有隐情，请圣人三思。”得知消息后，狄仁杰面见圣人说道。
“嗯，那狄大人的意思是，这些告密者是别有用心之徒了？”武则天说道。
“老臣惶恐。”狄仁杰立刻低下头。
“那么狄爱卿觉得该如何处置呢？”武则天问道。
狄仁杰想了一番后说道：“圣人，臣认为，这事还是要慎重啊。”
“慎重？”武则天眉毛一挑说道，“你说朕应该慎重，朕觉得应该快刀斩乱麻，否则会有越来越多的麻烦。”
“可是……”狄仁杰有些迟疑。
“不必说了，朕心中有数。”武则天挥了挥手说道。
“是。”狄仁杰说道。
狄仁杰离开武则天的寝宫后，心里有些不安，这次告密的人实在太胆大了，居然敢诬陷徐有功。
徐有功这些年为大唐鞠躬尽瘁，忠君爱国，可谓是呕心沥血，就连这一次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这些年才致仕。
可是告密之人居然敢诬陷徐有功，这让狄仁杰不得不怀疑，难道这背后的势力已经强大到随时随地都可以弹劾一名重臣吗？还是说背后势力有什么阴谋？
“狄爱卿，希望以后你们明白眹的良苦用心。”武则天在心里说道。
武则天心中很矛盾，一边想要维护大唐的尊严，但另一方面又不愿意伤害自己曾经最信任的徐有功，但这次的诬告案，让武则天彻底醒悟，她发现，有人已经把目标盯上了她的皇位。
“既然你们要玩，那朕就陪你们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