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甜我被关起来了
当天许之漓的戏份挺重, 还有夜戏。
裴恬一直陪着她，看着太阳西斜，天边逐渐映起层层叠叠的晚霞。
手机已经快给她玩没电, 到此时, 弹出百分之的电量提醒。
等裴恬发现时, 又往下掉了一格。
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及，终于想起了被丢到旮旯角的陆池舟。
裴恬心道不妙，连忙翻开微信, 准备来个撒娇求饶么么哒三连，结果点开的却是l一片寂静的聊天框。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晚的[晚安]。
裴恬眨巴下眼, 冷笑着发了个：[你不用来接我了，我不在京城]
发完，裴恬便面无表情地将手机塞进了衣服口袋。
陆池舟他不配有个陪他跨年的女朋友。
他不配。
裴恬顶着个助理的名，也不是全然无事事，快到晚饭时，她便被喊出去帮许之漓拿盒饭，跟在剧组人员排队。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下, 她下意识回看过去。
来者是个有些面熟的中年女人, 果裴恬没记错, 这该是《危险关系》剧组的场务人员，主要负责跟着道具师打杂。
女人看了看她，似辨认了半晌, “你是不是许老师的助理？”
裴恬点，“是我。”
“许老师下场戏需要用到的道具，有几样落在仓库了, 你和我去拿一下。”
裴恬愣了愣，看了眼正在排的队，迟疑了会。
女人看她犹豫的模样，皱了下眉，语气有些不耐，“你是不是刚来的啊？拍戏重要还是吃饭重要？”
吃饭重要。
裴恬在心里默默答。
“行行行。”女人随手拉了个人过来，吩咐道：“你站这，替她排，一会把饭带去给许老师。”
裴恬这才勉强队伍里走出来。
其实她也想吃饭。
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给许之漓带来不好的名声。
裴恬跟在女人身，往摄影棚外走。
女人脚步很大，还有些匆忙，裴恬需要加快速度才能跟她的脚程。
到了晚，气温越来越低，寒风顺着衣领一阵阵往胸口钻，裴恬默默拉紧了衣服拉链。
这个路程还挺长，走了五六分钟，裴恬跟着女人跨过了周围一片片熙攘的人群，夕阳也顺势收回最一丝余晖。
直至天『色』彻底暗下来，周围的人越来越。
裴恬搓了下冰凉的手，“姐姐，还没到吗？”
女人只回看她一眼，淡淡道：“仓库向来在比较偏僻的地方，路程比较远。”
“好的。”裴恬应了声，眼睫了，“我们认识也算是个缘分，姐姐怎么称呼。”
女人语调顿了顿，“我姓汪。”
“好的汪姐。”
“今天咱们要拿什么道具啊？”裴恬继续问，“就咱们俩吗？”
女人不冷不热地答:“道具自然就是拍戏要用的道具。”
又走了会。
天边隐隐现出弯月的弧度，在漆黑的冬日夜晚隐隐放着冷光。
到了夜晚，影视城的人走了大半。沿着这条路往前走，人更是之又。
到此处，也只有她们两个人了。
眼看着女人还有继续往前的意思，裴恬顿住脚步，“汪姐，还没到吗？”
“到了。”女人突然转身，指了指前方，“就在这儿。”
裴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个漆黑的宅院，和影视城大片的民国建筑类似，只是这处稍显诡异，外边挂着两条红绸带，墙面也斑驳不清。
似是看出她的疑虑，女人解释道：“这处年久失修，做仓库摆摆东西自是正好。”
裴恬点点，握在口袋中的手却悄悄蜷了起来。
她顺着女人的话，“好，我这就来。”
裴恬一步步朝宅屋门前走去。里面黑黢黢的，看不清陈设。
女人似乎要拉她。
裴恬淡定地朝她伸出手，未等女人反应，她突然将手臂转了方向，毫不客气地一把将其推进屋内。
女人被门槛绊倒，摔倒在地，低咒了一声。
裴恬咬着下唇，拔腿就要跑。
但下一秒，身突然传来股大力，来人下了大力气，裴恬躲避不得，也被绊着门框推进了门内，手背与地面摩擦，传来阵火辣辣的疼。
而女人先裴恬一步起身，吃痛地瞪了她一眼，捂着摔疼的手臂出了门。
下一刻，宅屋漆红的大门在裴恬面前重重阖，随，传来锁的声音。
“你就好好在里面待着吧。”女人的声音带着些愠怒。
与此同时，旁边传来另一道低低的女声，“怎么办，我是不是已经被发现了？姐说要让她跑了或者被发现了，我就死定了。”
那个叫汪姐的声音也有些燥，“不过是关起来吓吓她而已，能出什么事？”
“这丫手机还在身，人也聪明得很，能关她多时间。”
另一道女声也镇定下来，呢喃道：“对，对，不过是吓吓她而已，没事的。”
汪姐：“，你们姐说给我介绍个好活儿的事，现在兑现了吗？”
“姐向来说话算话。”
两人声音离远了些，显然已经有离开之意。
门内，裴恬忍着手背的疼，地撑起手肘。
她缓缓站起身挪到门边，脸贴在门，透过木门中间的缝隙，看清了另一张脸。
裴恬眼神一凛。
那张脸，很平凡。
但果没记错，已经和她有过数面之缘。
每次，都是跟在唐羽面，不太敢抬的模样，大概是她的随行助理。
门外，人低低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
屋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裴恬轻轻喘着气，空气中寂静得只能听见她的呼吸声。
裴恬蜷着身体，脱力地靠在角落的墙边，口袋中『摸』出手机。
手机显示，百分之三的电。
裴恬深吸一口气，滑着指尖找到许之漓的微信。
[我被人关起来了，就在影视城。]
裴恬抖着手给许之漓发定位，她看着中心转着圈圈的消息，心中祈祷着手机千万不要关机。
但天不遂人愿，今日水逆程度爆表。
未等发送成功，整个屏幕漆黑一片，显示自关机。
裴恬没忍住，不管不顾地爆了句粗。
她烦躁地『揉』了把发。
直到此刻，裴恬才算达到了悔的顶峰。要是没来杭市，指不定都已经睡到陆池舟了。
一阵凉风吹来，传来沙沙的声响。
裴恬环抱住自己的膝盖，突觉有些冷。
南方的冬天和北方不同，是一阴冷到能钻进骨缝的寒。
裴恬半分也受不住，只觉连脚丫都凉成了冰。手背血红的伤口也因为严寒，传来丝丝刺痛。
而此时，眼前逐渐适应了黑暗，整个宅院内的陈设也慢慢浮现在眼前。
裴恬缓缓掀起眼睑。
终于意识到她们口中的“吓吓她”是什么意思。
果她没猜错，这恐怕是影视城专门用来拍恐怖片的鬼宅。
整个宅院的陈设『色』调阴森，墙面挂着的全是诡异的图像。不远处的檐梁处，还挂着个用穿着红衣的人偶，随着风摇晃。
看清这一切，裴恬全身止不住地抖，偏偏连声音也不敢出，只敢将埋在膝盖里，嗓音哽咽着。
眼泪顺着膝盖弯往下淌，又是害怕又是惊怒。
裴恬觉得，她是真的不会放过唐羽了。不管她前是不是真的做过什么事对不起她。
还有陆池舟。
都是他要惹她气，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倒霉，跨年夜被关在了这里。
裴恬越想越气。
她出去，就要和陆池舟冷战一礼拜。
-
许之漓今天的戏排得非常满，下午到晚，连饭也没来得及吃。
但她裴恬去拿饭就再没看见她的身影。
许之漓心里着急，奈何这是场大戏，参演人数众多，不是她说停就能停。
期间，每一条都拍了数遍，许之漓根本走不开。
便是连喘口气的机会，也是因为导演赵平听说资方那边要来探个班。
知道这个消息时，导演赵平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谁能想到，资方爸爸会在跨年夜这个节点来探班，不是被什么给勾了魂了。
但惊讶归惊讶，该起来的还是要。
赵平风风火火地指挥着片场，意思便是势必要给资方爸爸留一个好印象。
许之漓得了自由，出了摄影棚便开始找裴恬，但整个剧组找了个遍，也未能找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
她又回了片场，颤着手包中『摸』出手机，首先便直奔微信。
看到裴恬消息那刻，许之漓眼前发黑。
她勉强定住心神，打电话和打视频尝试了遍。
全都没有结果。
许之漓站立不稳地扶住墙壁，她冲到赵平面前：“赵导，我要请假。”
-
杨执带着陆池舟，跟着剧组派来接应的副导演，找到了剧组的位置。
“陆总，这边请。”杨执指着方向，能感觉到身男人略显急切的步伐。
杨执轻呵一口气，搓了搓手，叹了句：“这杭市是真冷啊，风都往人骨里刮。”
副导陪着笑：“是啊，刚来都难适应。”
陆池舟淡哂：“我看有些人还挺适应的。”
副导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向杨执，杨执自是知道老板在内涵谁，笑而不语。
他们来的阵仗不大，脚步也不重。
未等完全进入摄影棚，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熙攘的吵闹声。
男声应是赵平，此刻似是了真怒：“我说不能走就不能走！资方马就要来了你不知道？下一场戏你挑大梁，你走了我导个屁啊！”
而那道向来明快的女声此时染了哽咽，“不行，赵导，我助理出事了，我得去找她。”
“别跟我助理不助理的！”赵平不耐地挥手：“你要敢走，就别来了！”
“谢谢赵导。”许之漓哭声止住，她安静地抹了把眼泪，“那我走了。”
赵平难置信地瞪大了眼，随烦得一把踹翻了小茶几。
整个剧组没人敢说话，满室窒息般的安静。
站在外面的杨执右眼皮突然跳了跳，心中涌极为不好的预感。
而这个预感在他们进去，得到了彻底的印证。
站在最中心的许之漓正在套棉服，精致的妆容花成一片，表情是慌『乱』到极致的无措。
听到脚步声，她下意识抬眼，愣了几秒，目光定定落在了他身的陆池舟身。
似找到救命稻草般。
许之漓长吸一口气，才颤着唇，勉强说出句完整的话——
“陆池舟。”
“裴恬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