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师傅
瑶姬连忙将镯子捡起,急急忙重新揣回袖内,立正站好,装作无事发生。
大太监张大的嘴仍未合上,萧娇娘在旁默然垂眸。
在场的人可都瞧见了,就算瑶姬动作再快,也看得清清楚楚。
这不掩耳盗铃呢么。
“何物呈上来。”绥廉王褚裕和方才正苦思该如何整治十八王爷这不着调的毛病,未曾注意,见大太监等人面露讶色,这才对那镯子起了兴趣。
瑶姬
这么大个王,好奇心还那么重。
她不想给,下意识用手捂着,反倒更让褚裕和觉得怪异,竟直接走到她面前,摊开了手。
“拿来。”
离得这般,瑶姬才发觉他的眸光并非单纯的黑,而是近乎于墨染的深蓝。
来到亮处,在烛火的映照下,才显出那丝神秘色彩。
鼻梁高挺,五官干净,紧皱不开的眉宇间,隐隐被极淡的阴郁笼罩。
身材高挑,几乎与郎元差不多,却没他那般魁梧。
霁色龙袍束碧玉石封腰,刺绣的缥色蛟龙腾海而出,对月嘶吼,脚蹬黑云靴,长发规整冠起,几缕随意垂在肩侧。
瑶姬不过多看了他几眼,便从对方眼中,瞧出意外之色。
“怎么,你如今的斗鸡眼又好了”
瑶姬复低下头去,今晚的事太多,装着装着就给忘了。
“朕再说一遍,拿来。”褚裕和摊开的手指微微聚拢,显示出所剩无几的耐心。
无法,她身上又没有别的镯子可临时替换。
当那副小小的九鱼银镯被放在他掌心中,褚裕和也怔住了。
“圣上,这是”大太监忍不住凑上前去再次细细端详,确认自己方才没看错,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颤。
“启禀圣上,此物乃小女子偶然在稻鸣谷中拾得,并不知起来历,若是甚贵重物,便趁此良机交与圣上,也免得民女唐突了宝贝。”
瑶姬不待褚裕和开口,先表明自己的情况。
绥廉王若稀罕这破镯子,或是自己戴或是送嫔妃,都由他去。
只是快些将赏钱给她,送她出城便好。
眸光微敛,褚裕和手指细细摩挲着镯子上的银鱼刻痕,良久后,目光转落在施迟迟身上。
这双眼睛,看着熟得很。
他下意识伸手,想将她的面纱摘掉,却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被施迟迟侧首躲过了。
佳人微卷的长睫微不可闻地轻颤着,连呼吸都紧凑了几分,望着他欲语还休,最终只是为难地闭上了眼。
想起她之前说过面上长红疹的话,若真当众将其病症揭露于人前,为免太伤姑娘颜面。
褚裕和收回指尖,在屋内慢慢踱步,思虑良久后,转身对像尾巴似地跟着的大太监低声问“施迟迟未患红疹前,相貌如何”
提起这事儿,大太监可就不困了,说得眉飞色舞“阳宾阁下,不过短短露面片刻,便得了康乐城百姓近八成的绢花,之所以会与萧娇娘平票,全是被卢相等人投的银花撵上来的。”
“哦”褚裕和挑挑眉“如此说来,此女子倒是难得的天姿国色了”
“应是如此。”大太监在朝中并未依靠任何势力,只忠心绥廉王一人,故而实话实说,未曾隐瞒。
“朕已明了,尔等退下吧。”
褚裕和挥挥手,遣散了屋中人。
临出门时,瑶姬瞧瞧回头看他一眼,发现绥廉王的目光,竟也落在自己身上,其中夹杂着让人看不透的神色。
将不安的思虑抛在脑后,瑶姬紧走了两步,甚至超过了萧娇娘的顺序。
无论如何,绥廉王这关算是过了。
谢天谢地。
相传绥廉开国君王褚迎天,曾在战场身受重伤时坠入迟暮河,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一戴面纱的女子所救。
当时那女子腕上戴的,便是九鱼银镯。
褚迎天在女子悉心照料下逐渐痊愈,虽不见其容颜,亦对她暗生情愫,许诺待胜仗归来,必定八抬大轿迎她过门。
岂料两年后,待平定一方天下的褚迎天黄袍加身归来时,女子却神秘消失,唯留下书信一封。
信中详述她乃迟暮河神,因对褚迎天心生爱慕,私动凡心,才显露真身上岸。
现已触犯天条,要被永生打入河底黄沙狱中,受尽折磨。
若想救她出来,需年年向水中献祭百名童男童女,方可感动上苍,抵消她的罪过。
褚迎天为情所困,闭目塞听,一心只想救心上人,当真犯下糊涂事。
一连残忍祭祀三年,弄得好不容易安稳的江山民不聊生。
到第四年,褚迎天被其四弟褚胜匈推翻,废除人祭恶习,这才重新稳固了民心。
后经多方查证,神秘女子留下的那封书信,后半截关于祭祀的部分笔迹稍有差异,显然是被人故意添加上去的。
褚胜匈苦心追凶,终于擒住了恶意借此扰乱朝纲的叛军头目,这才将当年的冤案彻底解开。
至此,施加在神秘女子身上的不祥恶气,才逐渐消散。
虽信中关于迟暮河神之事过于荒诞,但因其的确救治过开国君王,褚胜匈便也放开胸襟,为起修庙宇,建神像,供奉香火,减少其私动凡心的罪孽。
日子久了,民众也偶有前去祈愿求福的,倒也还算灵验。
几百年过去,当初人祭的祸事和伤痛,也被后人全记在了反叛头目上,对河神大多残留的,还是恭敬之心。
只是,此河神与寻常神祇不同,若哪日庙中供奉稍出差错,绥廉国内必出殃灾。
故此,百姓对这位神明又敬又畏,寻常人家更是轻易不敢踏进庙门,连皇室也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着人好生照料庙宇。
可以说,传闻中的这位神秘女子,是位戾气颇大又护佑一方的凶神。
而她腕上的那副九鱼银镯,也在口口相传中,成为河神独有能证明身份的法器。
也曾有人想着打造副假镯,假冒河神行骗世间,可每每只做到一半,便会暴毙身亡。
因此,笼罩在此镯和河神身上的诡异传闻,愈演愈烈,直到后来,逐渐演变为民众讳莫如深的秘闻。
谁也不愿轻易提及。
瑶姬在与萧娇娘下楼时,听着嬷嬷忍不住介绍那段前尘往事,听得连连咂舌。
感情这镯子这么邪门
怪不得他们见到了,均是那副反应,萧娇娘那日甚至还烫手般地将其扔还给她。
经历了虎萧国那档子事儿后,瑶姬对怪力乱神之说只是听一乐。
世上所有离奇事,不外乎偶然和人为两种原因。
瑶姬暗猜,那镯子多半就是玄行私自打造的,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那“诅咒”没有应验到他身上。
啧,还真是个命硬的家伙。
不过如今,绥廉王已经将镯子收走,此事便与她无关了。
和萧娇娘在众人的期待中,重新登上各自花车站好,瑶姬细心确认好面纱并无歪斜,忽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传闻中的神秘女子,也似她这般掩面模样。
况且,迟暮河的迟,似乎跟她的化名施迟迟也重了一个字。
真是种不详的巧合
瑶姬心中隐隐在打鼓,方才她用的那张提示卡,只是帮她达成从绥廉王的问责中全身而退的目标。
可并未说过,这魁首的事她也能躲过去啊
萧娇娘站在第二辆花车上,跟她中间隔着白弱婷。
除去满脸怒气的孙筱筱外,这两人皆是副淡漠表情,仿佛对待会绥廉王的金花,半点好奇和期待都没有。
人群中,一抹赤红的袈裟转瞬即逝,速度之快,甚至让瑶姬怀疑刚刚是否看错了。
真不知道那和尚究竟打得何等算盘,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想让她当选魁首。
莫非是猜透了她的真实身份,故意引她和绥廉王见面后,有意在旁瞧热闹
可如今她已过了这关,且真容未露,就算夺了魁首又如何
不过是赏钱跟着多些罢了。
呵,臭和尚,无论你打得什么鬼主意,恐怕都要落空了。
在万人的期待中,绥廉王终于在雅阁玉栏前现身,朝底下的民众挥了挥手。
受够礼赞和朝拜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朵尊贵无比的金花,飘然掷下。
准头练得还挺好,奔着瑶姬的头顶就来了。
瑶姬下意识伸手接过,慢慢绽开层叠瓣叶,在最终见的金色花蕊中,瞧见了那个令人头疼的名字。
施迟迟。
她到底,还是成了千娇会的魁首。
呵,不知道那被腰斩的老鸨魂灵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气得再死一次。
她的眼光的确狠毒,这个在半路上临时套来的姑娘,真的给风春楼挣足脸面了。
将手中的金花高高举起,瑶姬在潮水般的欢呼声中,叩拜谢恩。
事情跟她想象得有些不大一样。
入宫封赏倒是在她意料之中,除去魁首外,二、三等分别是萧娇娘和白弱婷。
原本在千娇会中的夺冠大热门孙筱筱,反倒连进皇宫的资格都没有。
听说七王爷气得已经卧病在床,差人将有意来讨好的十八王爷褚守盛拒之门外,还派恶犬来咬。
也是真够热闹的。
领完封赏后,嬷嬷只安排了她们三人的住处,绝口不提放行的事。
以至于当瑶姬笑着拉着她问时,也单拿话搪塞,说什么花车巡城劳苦功高,理应修养几日才是。
瑶姬独居在玉竹轩,甚至连另外两人的面都见不到,分配给她的丫鬟太监倒是不少。
除了不让她随意出门外,什么事都是百依百顺的。
最让瑶姬头疼的一点是,绥廉王还给她派来一位孙太医,要帮忙治疗她脸上的红疹。
瑶姬趁外人不注意,复将胭脂用细笔尖儿沾着点上,只粗略掀开面纱给太医看了一眼,便匆匆戴回去。
这孙太医也不是个较真的主,诊脉半晌,又听她絮絮说了些受惊的话,便自主开了些安神调养的药方。
“姑娘放心,不出十日,红疹必消。”
望着孙太医自信离去的步伐,瑶姬一个头两个大。
听这话头,怕是要硬留她住十天了。
这绥廉王究竟打得什么算盘
不行不行,越待心越焦,还是得寻个法子出去才行。
再次购买张提示卡后,账户上便只剩下150个行动点了。
自从遇到玄行这狗和尚,账面上的积蓄就如同被泄了闸般哗哗往外流。
就算绥廉王赏赐再多金银珠宝,也弥补不了这空缺。
越想越气,真是晦气。
“如何才能逃出王宫狗系统,你这此可不许再坑我了”
瑶姬在脑海中满是怒气地警告,得到的只有系统沉默的回应。
当牌面上显现出玄行这个狗人的画像时,瑶姬气得一脚横空踢到了牌面上。
玉足穿牌而过,险些给她弄了个劈叉。
求玄行
牌底仍有一行小字不可招惹玄行。
这什么意思不是自相矛盾嘛
既要求他,又不要招惹他,鬼才做得到
瑶姬深深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在脑中不停地敲着系统“rn,退钱”
卡牌被使用过后,不退不换,请玩家瑶姬继续享受愉快的游戏生活
偏偏这系统又是个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连揍一顿出出气都不行。
瑶姬正坐在床上爆锤枕头无能狂怒时,门外的宫女梓辛忽然推门进来了。
“施姑娘,怎么敲门不应声施姑娘”
瑶姬放下“行凶”的粉拳,轻咳两声,整理好略显凌乱的长发,眉眼微弯,对梓辛露出端庄的浅笑“何事”
“哦,是件喜事施姑娘之前所说的那位救命恩人,被圣上给寻到了”
梓欣满面笑容地侧过身,将门后的人让了进来“圣僧,请”
玄行拄着九环锡杖,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般打量了下瑶姬的住处,赞叹半晌后单掌行礼“难得施主还如此记挂小僧,不胜荣幸。”
瑶姬喵喵喵
汝听,人言否
“带我出去,赏钱我分你这个数。”挥退宫人后,瑶姬与玄行两袖相连,手藏在底下比比划划。
“二八不成不成,起码这个数。”玄行厚着脸皮讨价还价。
“嗯一九你这价怎么还越还越高了”瑶姬正纳闷儿,猛然间回过神来。
好啊,感情这“一”是她的
“嗐,拿人钱财不亏不亏。”玄行收回手,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小僧难得有机会进绥廉国的王宫,若非施主有事相求,还真想好好逛逛呢。”
“瞧这话说的,仿佛别国的王宫你都溜达遍了”瑶姬斜暼他一眼。
原本是讽,谁知他还真点头了
“在六国之中,绥廉王可以说是最无趣的人了,在他身上,简直半点乐子都寻不到,故此小僧才未曾进来过。”
玄行嘴角轻弯,似乎想到了什么趣事“不过如今大不相同,这老实人竟也起了歪歪心思,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呐。”
瑶姬不想理会他打得那些哑谜,只愿尽快离开这鬼地方“玄行,之前不是还说过咱们是朋友么你对我,可有点太黑了啊。”
既然他喜欢听这两个字,那就多说些。
反正便宜话也不要钱。
玄行若有所思点点头“往昔之言不可追,比起朋友,我还是更想当你的”
瑶姬眯起眼,他头顶上的行动值仍在百分之三十八左右晃荡。
这臭和尚,应该还没喜欢上她才对。
“兄妹也好也好,阿瑶自幼无兄长,多个哥哥在江湖上照应算是件美事。”
左右也是逢场作戏,认了兄长,这臭不要脸的总归不会再坑他的银子了吧。
玄行摇摇头,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师傅。”
“啊”瑶姬有点懵。
为何这和尚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如此迷惑。
想起那日临要离开泉隐寺时,他兴致勃勃举起剃刀的模样,瑶姬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飘逸秀发“想都别想,我不出家”
似是被这话逗乐了,玄行眼底的笑意,也除去了几分伪,倒显得真诚了许多。
“不是这个师傅,瑶姬,你看中的,是你的这里。”
纤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脑袋,玄行眯起眼,微微侧了下头,仿佛在暖日下,慵懒打量爪下白兔的野狐狸。
“那朵铜花,果然是你放进去的。”
瑶姬眸光微敛,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玄行,耍弄人很好玩么”
“当然好玩”玄行放下锡杖,在屋内悠哉踱步,走到窗前的那盆兰花处,用手指轻轻压了下长叶。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小僧不仁,以万物为木偶。”
兰叶受不得指尖的力,逐渐低弯,直至被碾入泥土中。
“小僧以往也寻到些有趣的木偶,可不过才把玩片刻,便统统坏掉了,直到我发现了个怎么也弄不折的稀罕物。”
他收掉指上的力气,那兰叶虽萎靡了些,却也逐渐弹回,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整日玩草,小心被草叶割破了手。”
瑶姬从榻上起身,走到他身边,淡淡说道。
“呵,那岂不是更妙了”玄行眼中难得现出丝兴奋的光“若有朝一日,这稀罕物真能将小僧割破,那这一世,还真没白来红尘走一遭呢。”
“真就如此自信”瑶姬歪头看他。
玄行亦歪头回望“然也。”
原本被用掉的卡牌底端小字,正不安地闪着金光,似乎在提醒玩家注意。
可惜,瑶姬如今正气血上头,哪儿还管得了它。
如此在危险边缘大鹏展翅,那狗搜的系统总算也看不下去了。
相识这么多天,总归是有点情分在。
警告玩家瑶姬,不要随意招惹,不要随意招惹
倒是句难得的善言,可对于此时的她来说,有点不中用啊。
“不知认你做师傅,有何坏处有何好处”瑶姬扬起眉梢问道。
“坏处嘛,当然是要听为师的话才行。至于好处”
玄行俯下身子,眼尾的殷红又赤了几分。
“所有愿望,为师都可以帮你完成。”
深深看了他半晌后,瑶姬抿起朱唇,对玄行嫣然一笑。
“好,你这个师傅,我认下了。”
玄行,再一再二,不可再三。
招惹的人是他,作死的人,也是他。
系统和卡牌都杀不了的男人,她来杀。
玄行是个仪式感非常强的人,虽未让瑶姬跪下叩首,却也端坐在椅子上,喝了杯她奉的茶。
“入我门后,以后要口称师尊,可能做到”他装模作样地拨弄了两下茶盖,在喝之前抬眸笑道“这里面没下毒吧。”
瑶姬摇摇头,身上没带毒,的确是件很可惜的事。
“放心,为师是个正经和尚,不会利用师傅的名头,对你做些过分之事的。”
玄行品了口茶,意犹未尽舔了舔唇边,莹润得让唇色绛得更深,倒比失了胭脂还好看几分。
“师尊,您这皮相,去当有钱人家的倒插门女婿绰绰有余,不如还俗,奔富贵去吧。”
瑶姬笑得恭敬,见他茶杯空了,又端着茶壶去添。
本想故意洒些滚水,不料玄行仿佛早就猜到她的意图,手腕稍移,又稳稳地接住了。
“这便是为师要教你的第一课想做坏事,怎可意图如此明显殊不知声东击西才是妙法,下次做点别的事吸引为师的注意力,倒还有机会得手。”
玄行语重心长教导。
瑶姬乖巧点头“徒儿记下了。”
“再过十日,绥廉王褚裕和会亲自前来,派你代替三公主,前往靖炀国和亲。”
玄行放下茶盏,起身整理下僧袍“届时不必隐瞒你的真实身份,且看他有何反应。”
“徒儿遵命。”瑶姬端着茶壶跟在他身后“对了,不知近日可有虎萧国的消息听说前阵子虎萧王郎元亲率大军袭城,攻至桓横城时滞留不前,终被击退。”
“呵呵。”玄行轻笑,眸光投向窗外不远处的紫竹林“如今这世上,可没有虎萧国了。”
瑶姬微怔,瞪大了眼“莫非”
“虎萧王郎元重伤不知所踪,大臣粟吉叛国对暮崇军城门大开,如今的虎萧,早已成为”
玄行缓慢回头,看着负在身后的手腕,被滚烫茶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烫出了骇人的水泡。
“师尊方才教的声东击西,可是这般模样”
瑶姬晃晃手中茶壶,笑得恬静“徒儿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