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折发代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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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穹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凌红坐着凳子，靠在自己怀上睡觉。凌穹动动身体，凌红惊醒，看见凌穹醒来，扑上去大哭。
“哥，你都昏迷一整天了，担心死我了。”凌红两眼彤红，眉头紧蹙。
凌穹看到后，很是心疼，摸摸妹妹的头，轻声温柔的说：“乖，不哭哦，让你担心了，是哥我不对，下次不会在这样了，好吗。”
凌红点点头。
凌穹怕凌红担心，借口说想吃酸辣笋鱼汤，凌红听到后立马就跑去做。
“出来吧。”凌穹说。
“哦，你竟然能够察觉到我在。”晋爷惊讶的说。
“我猜你在。”凌穹说，并抬起右手，前后查看，完好无损，无伤无痕。
“你不惊讶？”晋爷问。
“呵，少见多怪，未见不等于没有，自从遇见你，三观都变了，就不应该在大惊小怪的。这手，后边你再给我解释。”
“你很聪明。”
“聪明？你才聪明吧。”凌穹平静的说。
晋爷笑而不答。
两人沉默一会后，凌穹问：“你是神仙。”
“不是神，是仙。”
“多少岁？”凌穹问。
“十八。”晋爷答。
“活了多久？”
“两千多年。”
“呵呵，的确，看起来比我年轻多了，又活了那么久，人人梦寐以求的年年十八。虽然感觉很别扭，仙吗？不过这至少是个能称爷的理由。”凌穹眯眼轻笑。
“哈哈哈哈，就为这个？”晋爷问。
“对，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就叫你爷。”凌穹看着晋爷笑笑说，好像看懂了什么。然后又问：”你为什么告诉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是说现在让我知道太早了吗？”
“那你为什么要问？你既然明知还顾问？我现在最多就只能让你知道这些。”晋爷答。
“真是个奇怪的人。”凌穹哈哈大笑。
“你不也很奇怪。”晋爷也大笑。
凌穹抬头凝望，看着那洁白的天花板，似乎别有深意，久后问：“我要跟你去多久？”
“不久，三年足以。”
“还有多久？”
“三天。”晋爷说。
“你知道我问什么？”
“你还能在家呆多久。”晋爷回答。
凌穹挑过头笑笑，晋爷也跟着笑。这两人好似心意相通，好像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那好，这三天请不要打扰我，我不想见到你。”
“这么绝情？”
“以后天天见，我可不想在接下来宝贵的时间看见你。”
“真绝情啊，那好吧。”晋爷无奈的说。
“你不先喝些鱼汤吗？我妹妹做的，好吃极了。”凌穹说。
“不了，以后再喝吧，有的是时间。还有，房间很精致。”说完，一眨眼就消失了。
凌穹也静静地在床上躺着，仰视着天花板，似乎能透过泥板，看到星空。
——
夜晚，在山巅之上，晋爷静静的看着银河星空。
“出来吧。”晋爷说。
“你不惊讶？”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惊讶。”
“多久？”一个黑影出现在他身边。
“一百二十五载。”
“你也舍得，依旧忍心！”
“为了生灵，别无他法。”晋爷无奈说。
“为了让万年的历史活着。这笔账我记下了。”
“我欠的账还少吗？”
“这次轮回有把握吗？”
“可能吧，看造化。”
“替我好好照顾他。”
“放心，反正死不了——对你而言，不过几天；对他而言，不过三年。”晋爷笑笑。
“别让他伤心，否则……”黑影抬起一只手，手上出现一面白光……
“尽力吧——”晋爷长叹。
黑影就此离开。
——
今晚，凌穹睡不着，听到敲门声，过去打开门一看，是凌红。“妹，你怎么还不睡啊？”凌穹问。
“哥，凌红害怕，凌红睡不着，凌红能抱着你睡吗？”凌红情绪低落的问。凌穹艰难的吐出好吧两字。两个人如负千斤般慢慢的走到了床上，背对背靠着。安静，绝对的安静，无声的安静，安静到可清晰的听见床头边小闹钟行走的“嗒嗒”声。久后，两人耐不住尴尬，都同时发出了声音，也同时止住了发声。
“哥，你先说吧。”凌红说。
“还是你先说吧，我想先听你的。”凌穹说。
“哥……我……我……”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一直都在。”凌穹说。
“哥，你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是怎么叫我吗？”
凌穹安静一会后说:“红儿。”
“以前我一哭闹，你就会摸着我的头说‘乖红儿不哭，红儿不闹’，那个时候我心里经常暖暖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哥就不叫我红儿了，哥，我以后想一直听你叫红儿，好吗？”凌红问。
又是寂静一会，凌红就有些失落的说“不行吗？”
“红儿……”凌穹平静的说。
“嗯！”凌红笑了笑。
“哥，到你了。”凌红小声的说。
“红儿……”凌穹顿了一会，然后继续说：“你希望哥应该怎么选？”
“无论哥选什么我都支持，我相信哥，我一直都支持哥，你选你希望的，你选你想要的。”
凌穹心里不是滋味，他不知道现在应该想什么。
“红儿，你不是说要抱着我睡吗？”凌穹问。
很长一段时间后凌红嗯了一声，翻过身来，抱住凌穹。凌穹的背宽大、温暖、结实、深厚，凌红在这一刻想到的全是这些词……
“哥，你翻过身来，凌红想看看你好吗？”
凌穹翻过身来，睁着眼。凌红仰着头，看到的是一片漆黑，但是心里却是很满足。
“哥，你可不要像小时候那样把我踢下床哟。”凌红笑着说。
“不会的！”凌穹小声说。
“凌……红儿，你还记得以前小时候吗，天上一打雷，你就串到我房间里来，非要跟我一起睡，还紧紧的抱着我，多大了也还都一个样，还像小时候一样，真不害臊。”凌穹笑笑。
“现在又没雷，哪怕了。”凌红说。
他们就这样睡了。
三天很快速的过去了。
最后一天晚上，凌穹带着凌红回到房间，坐在床边，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凌红入睡，待她睡着后，自己便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一双闭着的眼睛睁开了。
凌穹走到大门前，打开大门，看见晋爷，而他的内心毫无波澜、十分平静的走出家门且说：“我们走吧。”
“你确定了？选择这条路？”
“我确定了，我不选这条路。”凌穹坚定的说。
“哦，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
“我选第三条路！”凌穹坚定的说。
“第三条路？”
“多少苦难我都肯受，快点干完回来，我还要照顾我那可爱的妹妹呢。”
“哦，是吗？那我拭目以待了。”晋爷笑着说，心中对凌穹也有一丝赞赏。
“我善于打破规则，走吧。”凌穹说，可刚走几步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声：“哥！”
凌穹猛然一回头，看到站在家门下，正看着自己的妹妹。凌穹看到凌红后，如同被冰冻住了一般，僵在那，动弹不得。
凌红跑过来，笑着说：“哥，你要走这么也不告诉我呀！你也太不把你妹妹放在眼里了吧！你才在家呆了多久啊又要出去，好歹让我送送你，让我再多看看你几眼呀！还有，我的东西都还没有给你呢。”说完，凌红拿出一个香囊来，放到凌穹的左手上，然后又拿出一个红色的护腕来，边给凌穹带上边说：“知道你喜欢红色的，我就做了一个。”等凌穹带上护腕后，凌红一手拿起自己头上的发带，轻轻一滑，发套一脱：三万六千青丝杨，随风飞拂柳纤长，然后从头上剪下一小撮长发，对折一次，用发带绑固好，然后双手递给凌穹。
凌穹看着她手上的头发，缓缓的拿起，小心翼翼的握着。凌红一把勾住凌穹，两人紧紧相拥。突然一股热感印到唇上，凌穹感到丝滑甜软，酥麻温暖，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连绵不绝，久久不散。
清风吹抚柳依依，轻波绿湖涟漪离。
金盘洒下白相思，倾心一片红待移。
一会后，凌红慢慢推开凌穹，然后笑着说：“哥，你要早点回来啊。”
凌穹呆了呆，缓一会后脱下外套，披在凌红身上，拉紧衣服，遮住前身说：“秋天了，别着凉，还有，你就别再诱惑你哥了，都这么大了，人也漂亮了，别在像小时候那样胡闹了，我可抵受不住你。我跟这大爷出去学习一段时间就回来了，在家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妈呀，希望爸妈不要怪我。”凌穹笑着说。
“放心，你出去好好学习，我们这家里等你回来。”凌红说。
“好！”说完，凌穹和晋爷就走了，未过百步，传来一阵萧声，悦耳清幽，回荡悠长，冰雪凉透，菊气高傲，物以声线，语以音言。一首“冰菊物语”之萧声，穿透撼动凌穹的内心。
凌穹猛的停下脚步，晋爷听到也停下脚步。凌穹思索一下，快速的拿出香囊，利落的拉开金丝绳，从中取物，打开一看，凭借着这洒满淫华、素霙瑞雪如同白昼的明月，看见纸上清晰的写着整齐清丽的文字：
青丝依依柳纤纤，情丝连连意绵绵。
袅袅秋风送君去，朦朦秋水伴凝噎。
月下凄清冷似雪，红豆相思赤如烈。
莫让夭灼纷飞落，何时复蕊与相言。
凌穹低头笑了笑，小声的说：“呵呵，这有才的蠢妹妹，真是弄得我全身鸡皮疙瘩。”一会后，又说：“凌红，等哥回来啊，哥还要亲手为你披上婚纱，把你的手交到你值得托付的人呢。”说完，凌穹低下头，双眼发黑，钢拳颤抖，甩过头说：“晋爷，我们走！”
在凌穹走过的路上，月光照射其经过下的几朱小草，闪光的玉珠滑过叶片，滴了下去，这里必定会生机勃勃……
萧吹了好久，凌红却不舍停下，久后无奈，跑回家里，捂住眼睛。泪水浸湿了双手，打湿了她的膝盖，无声的抽泣回荡在房间里，安静中是无尽的伤心。
月明如昼，圆月如盘，圆住的是两人的相思愁，圆不住的是两人的相见欢，圆满的是外边，残缺不圆的是里边。
突然，一个黑衣人站在了凌红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