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盒饭小说 > 其他小说 > 京都戏中戏 > 第91章 文渊阁

第91章 文渊阁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文渊阁

    薛皙一行人走了一个月,其中在夏城耽搁了几日,便加班加点地往文渊阁赶去。

    ……

    白钰笙带着薛皙华亭进了内府,几人在正厅坐下。

    不多时,白易箫姗姗来迟。白发的老人看似身体有恙,实则和华亭相比,他和身子骨还健硕些。

    “哎呀呀,小玉儿,你可算来了,”白易箫拉着他左看看右看看,笑得合不拢嘴,“小歆那信都快冒火星子了,可把你给盼来了。”

    “师祖……我,”薛皙让他坐下,自己站在一旁,“我来此,便是麻烦师祖了,怪我年少轻狂,入北地,惹了一身病回来。”

    白易箫抓住他的手,顺势把了个脉,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他对自己的医术有把握,但这种情况确实有些意想不到,他只是听闻薛皙有寒疾。

    “小玉儿,你随我来。”

    白发老人面色不太好,有些出乎意料,却也看出事情没有那么容易。

    两人去了偏房,白易箫把薛皙按在榻上,让他躺下。白易箫探了探他的脉,握着他的手腕,细细诊了好几遍。

    “师祖,可有诧异?”薛皙知道自己身子不好,也不期望能好多少,“有没有吓到您?”

    他笑得有些吃力,文渊阁身处深山,寒气重,他本就身子不适,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别强撑着,小玉儿,”白易箫脸色不太好。他知道薛青玉活不久了,“你若是愿意,为师愿意一试,但把握不大。”

    “几成把握?”

    薛皙早就做好了准备,他知道自己的身子早就垮了。这些年硬撑着,不过是徒劳。南下来文渊阁的路上,他问过华亭,华亭说过,他的身子撑不过这年冬天,除非上天有眼,留他性命。

    “最多三成,”白易箫叹了口气,手试了试他的额头,“你的身子不好,能撑这么久,是底子好,这些年没少练功。若是个文弱书生,怕是早就去了。

    你和华歆,不愧是师徒,什么事儿都攒到最后。若是你在来的路上遭遇不测,别说是我,老天爷来了也是回天乏力。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真是对自己不上心,你这身子差,都是攒出来的病!”

    白发老人一针见血,丝毫不留面子,他没有说得很露骨,但也说得薛皙没脸见人。

    “师祖~饶我一次,好歹我也是听话来了嘛。”

    薛皙懂怎么让人心软,他在烟淮楼呆过一段时间,懂得一些女子惹人心生怜悯的法子,屡试不爽。

    他伸手扯了扯白易箫的袖子,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清澈又无辜,生怕人可怜不起来他。也好在他生得好,做起这些事也不会让人厌恶。

    “知道你是听话来了,倒也拖了这么久,钰笙那孩子若是不去金陵,你怕是想在金陵等死。”

    白易箫甩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他知道这孩子一惯会撒娇,薛皙幼时见过他。

    “从小就会撒娇,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娇气?”白易箫走到茶桌旁,给他倒了一杯茶水,“你在金陵和小九那孩子怎么样了,华歆说过,小九失忆了,你们俩处的怎么样?”

    薛皙坐起身子,摸了摸鼻子,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水,有些不好意思。他做得那么多事,白易箫一定摸脉象摸出来了。他不好隐瞒,却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到底也是个要脸面的人,不能这么轻浮。

    “这……您都摸出来了,还有必要说嘛……”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边直接没了声音。

    ‘白老头怎么这么八卦,师父干嘛和他说这么多,他自己能摸出来,为何还要问我,我好歹是个要面子的人!!’

    “你还知道啊,纵欲过度!!真有你的,这才多久,来以前那几日,你俩消停了一日吗?”白易箫没给他面子,气得胡子快要吹到天上了,“你还知道我能摸出来!知道你不是什么有耐力的主儿,是真没想到,你能这么没耐力,这下好了,身子更虚了。”

    薛皙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低头扣着手,嘴巴撅着。

    “那没办法,美色当前,那怕是正人君子,也熬不住啊,您是不知道,您又没试过……”

    他嘟着嘴巴,恨不得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可他又畏忌白易箫对他动手。

    “好啊,好好好,薛小子,我是管不了你了是吧,”白易箫气得话都快说不明白了,甩了甩袖子,气得直跺脚,“你仗着年轻,混账吧。”

    说完走出了偏房,门摔得很响,连带着窗子都抖了三抖。

    “这老头脾气太差了,太吓人了。”

    薛皙摸了摸刺头,扒头看了看门外,确认没有人后,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专挑太阳地,搬了藤椅,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晒太阳,舒服得很。

    ……

    正厅坐着的两个人面面相觑,看着坐在上坐一杯接一杯茶水下肚的白发老人。他们两个不知道怎么去劝,又怕劝得不对,气得老头子更甚。

    华亭冲着白钰笙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去劝劝白老头。

    ‘你家老头,你劝!’

    白钰笙皱了皱眉头,回回瞪了他一眼,觉得他真是活得太久了,忘记了白老头那个脾气是个老顽固,生气了谁都劝不好。

    ‘你去,做点点心!!!’

    华亭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掐死白钰笙,只能硬着头皮去厨房做点心。

    ‘死东西,薛青玉,老子迟早弄死你!!!’

    他路过偏房的时候,好巧不巧看到了悠哉悠哉地晒太阳的人,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他在心里劝诫自己。

    ‘不能动手,不能动手,他是门主,薛家的独苗苗,我是他师叔,要宠着他,不能动手!!’

    虽然在心里给自己告诫了好几遍,可他还是没忍住,上前给薛皙一脚踹下藤椅。

    薛皙被一脚踹倒地上,心里很是郁闷,抬头刚想发火,就被华亭像墨一样黑的脸吓到了。

    “小亭子?”他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他没见过华亭这样生气的样子,“你干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我干什么?”华亭气得用手指着他,浑身发抖,“你看你给白老头气得,我和白钰笙在那大气不敢出,那老爷子又不是没法子治好你,你做什么气他!”

    “就因为这?”薛皙从地上站起来,一脚踹得华亭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华亭,我给你脸了!敢踹我?”

    华亭趴在地上,疼得脸皱得不成样子,一直在喘气。

    “什么时候要你来管我了?老子是死是活用不到你们来过问!”

    说罢,扭头向外走去,不像是要去住所,华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道该怎么办。

    “薛皙!薛青玉!你回来!!”

    他在原地喊了好几声,愣是没叫住薛皙,他知道这个不省心的家伙会做出来出格的事。他怕薛皙想不通,去后山溜达散心,后山寒气更重,冷气也凶。他知道以薛皙的身子,在后山待上一日,那便要了他半条命。

    华亭赶紧爬起来,扶着柱子,一步一步地往正厅挪,他一点点挪动,恨不得飞到正厅。他怕薛皙出事,他不敢去想,这个家伙不是个省心的主儿。秦九昭在他们出城前一天,好好交代过,要他照顾好薛皙,万不能出什么闪失,连同华歆都交代过,他不敢去怠慢一点。

    他好不容易挪到正厅,正厅的气氛又很不好,他两头难,又不能真放下薛青玉不管,赶紧坐下和他们诉说。

    “师父,你别置气了,薛青玉那小子跑了,”华亭倒抽了一口气,“赶紧让人去找。”

    白老头立马慌了神,吓得脸都白了一白。

    “钰笙,赶紧带人去找,尤其是后山,山上山下,都带人找找。

    薛青玉这小子总玩出其不意,让人摸不透,不管怎样,就算是绑,也给我绑回来!”

    白钰笙接下白易箫的话,立刻去带人找,生怕怠慢了,这小祖宗又跑远了。

    华亭看他们着急忙慌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不妥,他的右眼皮一直跳,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师父,我有不好的预感,”他紧皱着眉头,身体的痛苦让他面上表情很不好,“总觉着要出事情。”

    “不会,这小子福大命大,耗了这么久,论常人,早就归西了,”白易箫坐在上坐上,面上没有多少情绪,“你且回去擦点药,我来守着就好,薛老头的独苗苗,我比他还看重。这小子造化不小,竟能习得赤殊亭的大成,还没有失控,可谓百年难得的奇才,怎么可能让他那么轻易就折了。

    多亏了赤殊亭的大成,让他的身子不至于这么虚。说实在的,他的身子不像是活人的身子,不是冰凉,而是没有生气,活人的气息我是一点没有感受到。”

    白易箫很震惊薛皙的身子竟然能撑这么久,也很生气,他这番了,还不消停,纵欲过度。

    “师父,秦九昭的功法也是赤殊亭亲传,怎得薛青玉没有失控,而他却屡屡失控?”

    华亭很不解,他知道薛皙习得赤殊亭的大成,也知道秦九昭也习得赤殊亭亲传,为何天差地别?

    “说来也是蹊跷,这薛家秘术的大成,不会有实质性的进步,而小玉儿习得赤殊亭的大成,不仅破了瓶颈,心性也更稳当了。

    薛家的秘术是有缺陷的,薛老头同我讲过。薛家世代研习,从未有一人突破,直到薛青玉这小子,学了赤殊亭的大成,突破了瓶颈。

    不过,天妒奇才喽,这么狠的伤痛,全捞在他身上了。寒毒这种东西很难治,他身上还有其他的病痛,你这么久给他把脉,肯定也知道。

    他最近纵欲过度了,身体太虚了,再加上寒毒频繁发作,身子快要垮了。他如今的身子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薛家秘术和赤殊亭的大成吊着命,还有华歆给他配的药,若不是这,他早就撑不住了。我能看出来,他隐忍的很厉害,他纵欲的原因不过是去掩盖自己寒毒的痛苦,你该劝劝他的。”

    华亭一脸的鄙夷,指了指自己。

    “我?师父您在开玩笑吧,”他指了指自己,脑袋里空空的,“一脚给我踹成这样,您指望他听我的?得了吧,我废了他也不可能听我的,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秦九昭撩拨。

    我是服了,在金陵时,两人自从那日解开心结后,哪日不是互相撩拨,两天一次,能不纵欲过度?虚得够呛!”

    华亭对于薛皙的行径很难评,他吐槽的很到位。以至于白易箫抓住了重要点,心里在默默为薛皙想治疗对策。

    “如此,好办了,薛青玉这小子既然能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白易箫点了点头,又搓了搓胡子,“他这么做确实也是。”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子不是安分守己的主儿,他总会用最极端的法子来刺激自己,从来不会顾虑自己的身体,只顾及自己的快乐。

    薛皙不是个传统的人,他从不会顾及自己的名声,他会放纵自己,会纵欲,不会顾及自己身子,他和秦九昭之间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主导地位。他从不会放过自己对秦九昭的掌控,他主导自己的地位,从一开始就是他主动。

    那番事是他命令秦九昭放纵的,他知道分寸,但是不多,只不过是懂一些道理。

    他想要的,一直以来都是秦九昭,想要秦九昭的一切,包括他的不好的一面,甚至想过和他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哪怕他们不会相爱,这样也足够了。

    在他眼里,你情我愿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他不是个会为了一个人,去带入自己情感的,他就像是个疯子,什么事都不在乎的疯子。他的想法很病态,他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就像阎王爷。心里很是痛苦,他却不说出来,他会忍着,忍到自己无法承受。

    华亭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他不在乎别人做什么,他只在乎自己,和华歆,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