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命你，占有我
“这倒是意想不到，没想到，白面书生竟然是他，”秦韶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挑了挑眉，“能把青灯佛打到残废，还是这一副书生皮囊。”
亓官绎当然不会惊讶，两年前差点被废了右手。
秦韶说完话，他也不帮腔了，只是默默的给先生倒茶，生怕怠慢了先生。
“你莫要被他的这副皮囊骗了，薛青玉说到底是薛氏一族，你和他的事儿，我也听说了，”司空先生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着，“他是对你例外，你莫要忘了，他在你身边，你的身份对他有利，你尚且也不可能伤害他，切记，你是秦九昭，不是他的少年郎。”
“先生……此话我断不能认同，”秦韶为数不多的顶嘴，全用在了司空先生这里，“我是秦九昭，可也是秦九，没法子能变，先生，莫要劝我了，我自知进退，两全法。”
司空先生也很意外，本以为自己的得意门生会听自己的，到底是被薛青玉说中了，秦九昭的心里，住着的薛家儿郎，是那白面书生——薛青玉。
他心里这么想着，也不为难孩子了，知道自己赌输了，也不规劝他了。
“既如此，算是我赌输了，”他眯了眯眼睛，眼神有些涣散，倒也给秦韶几分告诫，“你且转告他，书院里，有个人，要见他。”
……
回城的路上，秦韶一直在想先生说的那句“算是我赌输了”，一路上眉毛微微皱起，像是很难猜到一样。
亓官绎看他心有所思的样子，有些唉声叹气。
“哎，这有些人呐，出了书院，就开始想事情，这么久了，还是没什么头绪啊。”
他故意说得这么阴阳怪气，生怕扣了一个字，都带不起来他的语气。
“啧，”他有些不耐烦，手肘怼了一下秦韶，“跟我说说，什么事儿让我们秦公子这么烦躁。”
秦韶本不愿意理他，到底是耐不住他阴阳怪气的话。
“我在想，先生说的那句话，‘算是我赌输了’，是青玉还是别人和先生下赌。”
他面无表情说完这些话，心里好像是舒展了些，没有刚才那般难受。
“赌注都在你手里了，你还猜什么？说到底，你还是挺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吧，薛青玉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这半年，你都不像是你了。”
亓官绎也不避着他，话到嘴边就说了出来，丝毫没有要闭嘴的意思。
“这薛青玉的容貌也算得上乘，比烟淮楼的小倌俊俏多了，难怪你这么久都没瞧上一个，”他一边吐槽，一边掀开帘子看向车窗外面，“先生也没别的意思，说多了就是你的事儿，他不想插手，薛青玉可不是省油的灯，能这般在武林站住脚，那手段你是没见过，老子右手差点废了。”
秦韶没有说话，理了理他话里的意思，像是又有很大的疑惑，浮出水面。
“唉，说实话，挺羡慕你的，你和他这么久了，一直这么好，”亓官绎说这话时，想到了池靖，不免有些失落，“我也想这么过这么平淡的日子，天天喊打喊杀的，像什么日子啊，太久没有平静下来了，我都快忘了平淡的日子是什么滋味了。”
秦韶本来不想和他搭腔，听他这么说，自己心里难免有些难受，明明他才是在光下活着的人，如今却成了黑夜的影子，寻觅于每一个乌衣巷中，寻找下一个目标。
“平淡的日子，我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自打我来了金陵，不是读书就是在宫里操练，早就忘了平平淡淡的滋味了。”
他二人都是皇权下的牺牲品，不过是方式不同罢了，作用都是相同的，道理也是相通的，一个前朝文臣，一个暗夜影子，有什么意义，活着，或许成了他们唯一的念想，连同平平淡淡的日子，都这么难实现。
……
是夜，黑暗笼罩了天空，乌云密布，遮住了高空明月。
卧房里，薛皙泡着脚，低头看着在给他洗脚的人，他心里很难受，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习惯了秦韶对他的好。
他发了一会呆，直到秦韶给他更衣才反应过来。
“秦韶……”他轻声唤着他的名讳，眼睛里看不出的异样，“你为何对我这番好？若我是女子，怕是早就以身相许了吧，可我是男子啊……”
他还没说完，被秦韶用手捂住了嘴巴，说不得话。
“我不知。”
他眼里只有薛皙，容不下其他人，另一只手牵起来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你……感受到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出口，心里还有些胆怯，“心，跳得好快……”
“心悦我吗？”
薛皙拉下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阿胤，回答我。”
他带有蛊惑的声音在秦韶耳朵旁响起，像是一碗迷魂汤，他喝下了，却还意犹未尽。
“心悦你，想要你，占有你。”
秦韶一时间分不出梦境和现实，在梦里，他无数次梦见和他互通心意，梦见他们在夜里相拥而眠，无数个黑夜，他独自一人缩在被子里，驱使自己如梦，去寻找那一缕安心。
薛皙伸手解开他的腰封，脱了他的外衣，露出里衣，拽着他倒在床上。
“命你，占有我。”
他眼里尽是欲望，说出的话都带了暧昧的气息，唇齿间，散发出让秦韶无法控制自己的魅惑。
“好。”
秦韶眼里最后一丝清明也被欲望尽数掩盖，像是一只野兽，撕扯着身下人的衣物，直到两人都一丝不挂。
他的吻一点一点地落在薛皙身上，从脖颈向下，所到之处，尽显欢愉的痕迹，粉嫩中带着桃红之色，诱惑人，欲生欲死。
床幔抖动一下，两具身体交缠在一起，像那连理枝，无法分开。
他们享受着对方的爱，享受着他们的时光，像梦，又像幻境，欲生欲死，陶醉其中，直至窗外的雨停了，屋里的人也慢慢搂在一起，相继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