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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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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这般总是有人试图给霍淼找些麻烦,但也挑不出大事,尽是些小打小闹,霍淼都懒得正眼瞧。

    事情闹到家门口了便应付应付,不到她面前的,有事便派人去办,她手下一群人呢,何须她自己事事出面?就是实在不行的也能等乔长生散值让他去。

    反正不管别人有什么目的,霍淼就是不出家门,她身边侍女侍从侍卫的一群人围着,别人想害她也没辙。

    转眼小崽子在霍淼肚子里安生过了八个月。

    这日霍淼正靠在软塌上翻阅一本古籍,忽然听闻院外有禀报声,隐约可听见什么‘鬼鬼祟祟’‘抓了什么人’等等。

    霍淼躺的久了有些无聊,正好想活动活动,听闻动静便起身走出房门,顺便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走到院中,就见两个侍卫将一个小姑娘拦在院外,那小姑娘朝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的姚婷道:“奴婢不是什么可疑之人,奴婢只是奉姑……奉主人之命前来等候乔大人,我家主人有些事情需请乔大人前去商议。”

    这话姚婷一个字都不信:“这个时辰你等人也该去宫门口等驸马大人散值,跑公主府门口做什么。”

    小姑娘嗫嚅道:“奴……奴婢不知大人从哪个门出来,担心错过。”

    但凡与乔长生熟识的稍微一想就能知道,就是不想想公主府在皇宫的东南方,走东门需路过东市不好走,也该知道吏部在南门附近,先前乔长生每日与霍淼一同回府,他总不能在南门附近接了霍淼然后又拐到东门后再回公主府吧?走习惯的路,怎的还没事再四处转转寻条新路走,闲的?

    姚婷见那小姑娘嘴里没一句真话,对左右一挥手,道:“搜身。”

    她话落,立即有人上前,在小姑娘身上搜查一番,很快摸出一个信封,转手呈给姚婷。

    姚婷接过,先是看了看外部,没什么特别的,手摸上去里面一角似乎有什么东西。

    这时霍淼已经在这边站定,众人朝她行了一礼,姚婷一两句话解释了发生了什么,也没将信封给霍淼,自己后退一步将信封拆开来。

    也不知信封里装了什么,没经验看的东西怎么能拿给殿下?

    信封打开,从里面倒出一个白玉饰物,以及一封信。

    姚婷展开信,一目十行看过,目光顿时一凝,她迟疑的看看霍淼,一时不知该不该照实禀报。

    霍淼观她神色,见此伸出了手:“拿来。”

    姚婷又退了一步,低头道:“殿下,此事蹊跷,大概率为假,您交给属下去办吧,属下很快回来,到时再如实禀报殿下。”

    她越这般说霍淼越是怀疑,再加那小姑娘先前说是来找乔长生的,霍淼不禁沉了脸色,沉声重复了一遍:“拿来。”

    “……”

    姚婷看了看霍淼的脸色,也不敢违抗,最终还是犹豫着递给霍淼,再次道:“事有蹊跷,殿下切勿动气,属下这便去查清,到时殿下再定夺不迟。”

    霍淼没出声,径直接过信看过去,只见纸上画着一支梨花,旁边娟秀的字体写着一首情诗诉相思,下面一行小字写着邀约地点与时辰,末了留一句‘盼君相赴’。

    霍淼盯着纸看了一瞬,转而再次朝姚婷伸出手:“另一个是什么东西?拿来给我看。”

    姚婷更是踌躇,最终也还是只能缓慢的将藏在手中的东西递过去。

    霍淼摊开掌心,就见手中躺着一枚白玉扣,看形制是用作腰带上的饰物。

    自从辞官在家,她便从乔长生手上暂时接回了府上事务,左右有雨遥和烟柳处理,她不过是听个汇报,也不需她劳什么神。

    她实在是闲着没事干,便着手打理乔长生的衣食住行,他身上穿的衣衫佩戴的饰物全是她挑选图样命人置办的,这个白玉扣她有印象,确实是乔长生腰带上的。

    腰带上的饰物,除了亲近之人,别人要怎么拿到手?

    霍淼看了手中的物件片刻,反手扔给了身边的雨遥,转身往房中走,一边道:“备车。”

    姚婷连忙追上去劝:“殿下,事有蹊跷,您如今出府不便,此事属下去查清便是。”

    霍淼脚步不停,回了屋重新窝回软塌上,方道:“谁说本殿要亲自去了?”

    她有那么蠢吗?此事初初一看便诸多不合理之处,到处是破绽,一看便是为叫她感情用事自己赶去确定而设,所以路上指定是有什么在等着她。

    乔长生要是真背叛了她,那她为了一个脏了的驸马出了什么事亏不亏?要是假的,那她出了什么事乔长生得多自责伤心,进而显得她霍淼得有多蠢。

    她手下有的是人,派人去便能查清的事,为什么非要自己去?她行动不便又不好隐藏,指着她自己去是能多查出什么吗?最多了不过是看个现场更生气罢了,明知如此为何还要去找气受?她嫌自己命大?

    再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此事九成往上是假的,其他她不敢保证,但乔长生对她的忠心一点没变,这一点她十分确定,一个对她忠心耿耿之人,万不会伤害她,特别是她有孕在身最是脆弱的时候,就是出于义气他也不能现在背叛她。

    最后,她这么好,可着整个天下找都找不出比她更好的姑娘了,她都已经接受乔长生的爱意并给出回应了,乔长生能不更喜欢她?能不只喜欢她一人?她这么好的妻子乔长生不全心全意的爱慕她反而去喜欢别人,他是瞎了吗?

    霍淼打了个哈欠闭上眼,道:“雨遥、婷婷,你们两个人去,多带几个人,路上务必小心,切记不要冲动、话没听完便下定论,捉奸捉现行,定死了罪名才好将人捆了带回来,要是有人栽赃便将信给他,让他自己解决了再回来。”

    姚婷一听便放下心来,殿下不冲动行事便好。

    ……

    另一边

    乔长生近来接手了一个案子,案子倒是不大,也不难查,就是得罪人。

    案子起因是几个公子哥在外喝多了起了争执,一群人醉酒腿脚不利索,互相推攘间,其中一人被推倒,好死不死后脑正正撞到了椅子角,等一群人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将人送医时,那人已经没了气息。

    案子好查,当时酒馆人不少,查问一番在场的人事情便有了结果,关键是这死者和失手杀人的凶手都不是一般人。

    死者乃功臣之后,还是家里的独苗,父亲因公殉职,人家独苗就这么死了不严惩凶手说不过去。

    而凶手是皇亲国戚,霍瑾的亲侄子,霍淼的堂弟。

    成王夫妻二人一天三顿的找霍瑾哭求,你说这案怎么判吧。

    不严惩凶手对外不好交代,严惩凶手对成王一家又不好去说,皇家的事,谁愿意揽这一看便得不了好的差事?

    大理寺那边不愿意接这烫手山芋,推脱说手下有其他要案要忙,人手不够,此案就是查也得延后再办,霍瑾也只能将案子移到北禁军这边,最后落在了乔长生头上。

    没办法,谁让乔长生也是皇亲国戚,别人不好得罪皇族,但他这个半个皇族人可以。

    再者反正先前括户一事霍淼损了太多权贵们的利益,已经差不多将权贵得罪遍了,也不差乔长生这一次。

    乔长生没什么压力的接了案子,按部就班的查问。

    一个没实权仅靠爵位受人供养的皇亲国戚,也就现在仗着是皇上的兄弟有些地位,等到将来,这些人对他的淼淼没什么用不说,还有可能成为对手。

    他的淼淼定是会为这些叔伯所不容,被一侄女压在手下他们定是会不服,再怎么笼络用处也不大,还不如笼络朝臣来的有效,所以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家人寒了功臣之心。

    因此这个案子对乔长生来说一点也不难办,查出结果最后按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便是。

    成王一家见案子落到乔长生头上,也试图过以长辈的身份对他威逼利诱,不过被乔长生不咸不淡的挡了过去。

    如今案子已经查完,下午他整理出口供,写成折子交上去此事便完了。

    只是接近午时那会儿,成王邀请他中午一聚,到底是名义上的皇叔,长辈有请不去不太好看,再怎么明面上也得过得去不是?他只能抽中午这点时间去坐坐,看看成王一家又想整哪一出。

    只是等他到了约定的酒楼,没在雅间中见到成王,反倒是一姑娘候在其中。

    乔长生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正想退出去,里面的姑娘先唤了一声:“乔大人请留步,是爹爹帮我邀请的大人。”

    乔长生一听‘爹爹’两个字,脚步一顿,迟疑道:“郡主?”可他怎么记得成王府的郡主不是长这模样呢?

    那姑娘轻移莲步走到乔长生面前,轻垂下头,露出一截雪白后颈,盈盈一礼,随即娇弱柔顺抬头,轻启朱唇道:“月芸乃庶出,不敢称郡主。”

    乔长生明了,也就是说她也是成王的女儿,算起来也就是殿下的堂妹,那也算他的堂妹了。

    都是亲戚,乔长生便没立即走,问道:“霍小姐,敢问皇叔现在何处?”

    霍月芸没答,反而为难的看向乔长生身后的常来福,道:“可否请大人屏退左右?”

    常来福胆大好学,刚被霍淼指派到书房那会儿,他见乔长生好脾气,便在闲暇时央着乔长生教他习武。

    虽然常来福那时已经过了打基础的最好年纪,但练就比不练强,常来福想学,乔长生也不吝啬指点,一来二去的两人也熟了。

    那次乔长生被徐文彦找茬之后,霍淼才记起乔长生身边一直没个使唤的人,便将常来福指给了他做随侍。

    乔长生遇事沉稳冷静又能当机立断,但他为人正直,不擅长诡辩,遇上小人容易吃暗亏,而常来福胆大心细又机灵,懂的看眼色也会说话,正好能补上乔长生的不足之处。

    再有,霍淼也暗戳戳的想过,他二人的名字也挺搭的,一个长生一个来福,放一块多吉利,一左一右摆门口过年都不用写对联了。

    乔长生闻言道:“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于小姐声名不利,来福是我亲信,不碍事,霍小姐有话直说就是。”

    霍月芸面露犹疑,也没再说话,只请求的看过去,盈盈美目中似是含了雾气,惹人生怜。

    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乔长生见她不答便点了下头示意:“既然皇叔不在,那在下便先回了,烦请小姐见了皇叔后告知一声。”

    他本来也不想来,不过是长辈相请推辞了太不给人脸面,才只好抽时间过来,现在既然成王人不在,那正好,对方自己失约可就不能挑他的礼了。

    霍月芸见乔长生要走,也管不了别的了,忙道:“月芸是想答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他什么时候救过她了?

    见乔长生目露怀疑,霍月芸提醒道:“前日月芸险些落入湖中,幸被大人救起,月芸不胜感激。”

    她一提前日,乔长生便记了起来,前天他外出查案,路过一湖中亭时见那处有一女子被按在亭栏上,几个混混围着,欲行不轨之事,旁边还有个小丫头呼救。

    这种事不论是谁遇到了能救都会上前帮一把,他自是也不能袖手旁观,任一个女孩子被毁了一辈子。

    在他上前搭救时,混乱中那姑娘被人从栏杆推下,此时正值寒冬腊月,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这亭子建的有些高,这摔下去怕是不轻,万一冰冻得不结实,落入冰水中更是要命,他只能迅速逼退混混将那女子先拉上来。

    许是看他身上带着剑,等他救了人,那几个混混也跑了。

    当时跟他出去的人都被他分散开调查去了,他身边没人,又急着去办正事,那几个混混他也就没管,女子的丫鬟上前后他便走了,当时也没留意救得人长什么模样。

    “举手之劳罢了,小姐不必在意,要是没别的事……”

    见乔长生又要告辞,霍月芸也不管失礼不失礼了,忙越过他去将房门关了,随即挡在门口朝乔长生跪下,道:“月芸仰慕大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月芸愿侍奉大人左右。”

    要是过去乔长生兴许还会以为这‘侍奉’是做侍女的意思,但如今他在京城待了这么久了,哪里还能不明白这话真正的意思,亲王家的女儿,哪怕是庶女,能给人当侍女吗?

    大黎的律例中并没规定驸马不能纳妾,只要许给皇上的利益足够,或是过了公主那关,那驸马纳妾是常事,就是不明着纳妾,也可做外室。

    事到如今乔长生哪里还能看不明白,谁人愿意给人做妾或外室,抬不起头还可能受正室刁难,特别眼前这还是一个亲王的女儿,给人做妾成王脸上也无光啊。

    眼前这位小姐无非是个为换那杀了人的兄长安然的弃子。

    乔长生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同情,但同情归同情,他从小到大见过的身不由己之人太多了,早就明白了不要多管闲事的道理,再者这种事他也没立场去管,各人有各人的命。

    “抱歉,此事在下帮不了小姐……”

    霍月芸仰头打断他的话:“从大人救了月芸那刻起,月芸便仰慕大人,月芸不求名分,也不会争什么,只求侍奉在大人身侧。”

    乔长生明白她大概有自己的不得已,也不想为难她,只得好声好气的商量:“抱歉,在下心中只一个位置,身侧也容不下他人,在下知小姐有苦衷,但在下实在无力相帮,可否看在在下曾搭救了小姐的份上,让在下离去,就当是小姐还了在下的搭救之恩?”

    霍月芸跪在地上,微仰着头,女子柔弱纤美的姿态尽显:“月芸知大人心中只有公主姐姐,月芸不会与姐姐争什么,也自知争不过,姐姐乃嫡长公主,身份高贵,自出生起便拥有一切,又有大人这般出众之人一心爱慕,月芸出身卑贱,与姐姐万不可比,唯有羡慕,月芸不敢奢望大人如喜欢姐姐一般喜欢我,只要能跟在大人身边看着大人高兴月芸便心满意足了。”

    乔长生微微抿唇,霍月芸的话听上去是对殿下的恭维,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或许是语气的缘故,反正他就是莫名觉得这话让人很不舒服,好像他的淼淼仗着身份出身怎么高人一等了一般。

    只说殿下得到的,却不曾看到她对整个大黎付出的,现在大黎百姓的安居至少有一半是得益于他的淼淼,他的淼淼当得起她得到的一切,值得他人的敬重与爱慕。

    因着这份不悦,乔长生平日里温和的语气不由重了两分:“霍小姐,我想这不是你奢望什么的问题,而是我与淼淼愿不愿意的问题,选择权在我们,我不愿意。

    你既知道别人两情相悦一心倾慕,那你也该知道你横插一脚会挑拨的人离心,你硬要如此……小姐乃是姑娘家,难听的话在下不愿多说,只一句,小姐自己有难处请自己去解决,不要推给别人。

    小姐乃是亲王之女,身份要是称一句卑贱的话,那这天下的平民百姓该称什么?

    小姐要是觉得庶出卑微,你的生活不易,那你该去与你爹娘诉苦,不必牵扯上淼淼来对比如何如何,她不曾施恩与你,也不曾为难与你,你的一切皆与她无关。”

    “好了,霍小姐,烦请你让开,不然我只能命人强行将你拉开了。”乔长生不愿对女子动手,那会让他有种自己在依仗武力欺负弱小的错觉,但如果对方不听劝,那也只能动手了。

    霍月芸闻言有些难堪,听闻乔长生要命人将她拉开,她咬咬唇,慢慢站了起来,在乔长生欲绕过她向前时,突然身子一歪便欲搂抱他。

    乔长生脚步一转错开去,使了个巧劲隔着衣袖扶了她一下,没让人摔倒,随即收回手,点了下头算是见礼,道了句“自重”便径直上前打开了房门。

    一步迈出房门,乔长生还未往前走,抬头就见靠在门侧墙壁上的姚婷和雨遥,他一愣,一下变了脸色,有些惊惧的上前一步道:“淼淼呢?”

    雨遥道:“殿下一直在府中休息。”

    乔长生松了口气,手指微微收拢,掩去刚刚那一瞬指尖的颤抖,缓和了语气问道:“你们一路过来可有发生什么?”

    姚婷道:“路上一马车横冲直撞,撞翻了我们的马车。”

    果然……今日这个局是冲着淼淼去的……

    幸好,幸好她没出来,不然……乔长生都不敢往下想。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雨遥将信和玉扣一并交给他,简明扼要道:“有人以此引殿下出来,殿下遂命我二人前来,若事情为真便将您绑回去,若为假便让我二人转告您将事情处理好再回去,再有……”

    姚婷伸出手:“请您将玉扣还来。”

    乔长生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递了过去。

    姚婷接过,蹲下身将玉扣放在地上,随即取下腰间的短剑,剑柄朝下狠击玉扣,直至将其敲碎,这才起身:“殿下这般吩咐的,这玉扣不要了,要当着您的面砸碎。”

    乔长生:“……”

    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又觉得有些想笑,嘴角弯起,乔长生赶忙一手成拳抵在唇边清咳一声,掩去嘴角的笑意,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姚婷:“房门关上之前。”

    那应是差不多听全了,不会有什么误会,乔长生道:“既然如此,你们先回去吧,和淼淼说一声我先进宫一趟,处理完这件事很快回去。”

    姚婷和雨遥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她二人一走,乔长生朝之前担心霍月芸再发难而拦在她前面的常来福道:“抓住她,我们回宫。”

    不管霍月芸有什么苦衷,有多可怜,当她帮着别人欲致他的淼淼于死地的时候,那她便成了加害者,在他这里就是不能饶恕的,有什么话跟北禁军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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