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神算商筹
师徒二人赶到冀州长乐郡，准备投店打尖，见到一株大槐树，花蕊叠缀枝头。
望天圆停伫槐树下端详片刻，识得有汉宗帮暗号。师徒二人按着各处树上暗号寻去，却离城邑越走越远。
来到一处地势险要的山地，闯进一段乱石岗。道路东绕西环，好不容易才走出乱石岗。
师徒二人回头俯视，才知道这段乱石岗距离并不有多远，只是乱石故意摆置的前阻后延，形成弯弯曲曲的肠道。看似是天然山路，实则是人为的困境。
前方一座高大坞堡，旁侧有苗苗田圃，池塘有鳞鳞潜游。围墙坞门紧闭，上方筑有门楼，挂有“不知数坞堡”牌匾，四隅建有角楼。
两人走近下马，坞门旁有一根细绳自门楼垂下。望天圆轻拉细绳，门楼上面叮叮当当作响。
门楼有人向下探头，问道：“坞门朝南开，来者是何人？”
望天圆道：“江汉朝宗浩浩于海，尧舜禹汤源远流长。”
那人点头鼓掌，又摆摆手。
望天圆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系在细绳上。禹灵见到玉牌正面有“善胜侠令”四字，细绳缓缓上升，又见到玉牌背面刻有瑞祥图案。
坞门打开，走出十多名坞民。一名深衣冠巾，温文尔雅的儒士双手奉上玉牌归还给望天圆。敬道：“侠椅排十八？”
望天圆道：“正！望天圆字盈律，律字号第十八善胜侠令。”
那儒士道：“郡椅排三十八，商筹字河图，图字号第三十八长乐郡令。”
望天圆道：“‘不知数坞堡’坞主商筹，江湖称号‘神算子’，专数术通古今。佩服！佩服！”
商筹谦虚还礼，道：“善胜侠令光临，敝坞蓬荜生辉。”吩咐坞民准备筵席。
进到坞堡，但见各处：庭院勾阑望柱全然相仿；民宅军设错落有致；迥廊甬道左转右绕曲折多支。谁若是擅闯这若大坞堡，错综复杂的甬道方向难辨，非弄得昏头晕脑不可。各处墙壁上都有垛孔暗槽，似乎暗枪暗箭随时欲出，危机重重。禹灵紧跟其后，生怕走丟，再也找不出去了。
经过一处花园，见到几名黄发垂髫的孩童在玩什么游戏，雅声嫩气传来：“三人同行七十稀，五树梅花廿一枝，七子团圆正半月，除百零五便得知。”
来到客庁，墙壁上字画与寻常人家很是不同，尽是一些算经算术之类。
禹灵注视其中一幅挂图的题字：“八九七十二自相乘得五千一百八十四，八人分之得六百四十八。七九六十三自相乘得三千九百六十九，七人分之得五百六十七。六九五十四自相乘得二千九百一十六，六人分之人得四百八十六。五九四十五自相乘得二千二十五，五人分之人得四百五……”他于数术不通，也不再顾及。
筵席间，望天圆与大家谈及五行铜镜时，商筹取出曾经从丹阳祖宅里找到的一面古铜镜来，给大家鉴赏。
禹灵见其铜镜为圆形圆钮，周圈弦纹之间有铭文，铭文为篆书：“内清质以昭明，光辉象夫日月，心忽扬而愿忠，然雍塞而不泄。”
望天圆道：“据说五行铜镜各铭百字，铭字极古莫能读。而悬浮洞内也只剩下只字片语：‘……白帝玄学……炁功……宝藏……日月借光……’在悬浮洞外绝壁留有一首《白帝子歌》：‘四维八埏眇难极，驱光逐影穷水域。璇宫夜静当轩织。桐峰文梓千寻直，伐梓作器成琴瑟。清歌流畅乐难极，沧湄海浦来栖息。’”
商筹反复诵念：“……白帝玄学……炁功……宝藏……日月借光……”若有所悟地道：“传说王莽新朝期间，有一种特殊的透光铜镜，世称‘魔镜’。在日光照射下，其背面的图文能映显出来。难道五行铜镜就是传说中的‘魔镜’？”
望天圆道：“‘魔镜’？日光照射能映显图文？”
禹灵惊讶问道：“‘魔镜’难道它有何魔法吗？”
商筹道：“这些都是在下小时候，听爷爷讲的一些故事。到底如何？我也不知。”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望天圆道：“各州令，各郡令四处游说各门派，支援西域事宜，商坞主有何高见？”
商筹道：“高见不敢当，捷报倒有一桩。”
望天圆大为好奇，道：“太好了，愿听其详。”
商筹缓缓道：“前些天，我在烂柯山遇到智旻禅师，两人谈得投机，对弈一局。
我使出气吞山河星罗棋布的绝技‘河图星劫’。智旻禅师禅定自若，棋风稳健。一局足足下了两个时辰，直至和棋。
两人惺惺相惜，品茶谈及江湖事。我道：‘禅师禅定自若，棋风稳健。佩服！佩服！’
智旻禅师道：‘神算子商坞主，棋艺高起堪比棋绝褚胤，老衲也是敬佩！’
我道：‘少林寺的《少林拳》和云门寺的《止观法修》这些年名震江湖。’
智旻禅师道：‘汉宗帮的《汉宗千文武纪》更是精妙，贵帮仁德，人才辈出实乃是武林之幸。尊师所创的《少林拳》是外功拳脚，旨在强身健体，保家护寺。《止观法修》是内功心法，参禅修身才是我佛中人的觉悟之道。’
我道：‘现在西域戎酋狄盟猖獗东扩，禅师有何见地？’
智旻禅师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我道：‘方棋盘似大地载物，圆棋子如天星运转。黑白子合阴阳玄理，落子下棋天数可算，定转乾坤！’
智旻禅师道：‘戎酋狄盟残虐暴戾，无信无愿者与佛无缘，注定入阿鼻地狱道。’
我朝向他会心一笑。
他展眉自语：‘一阐提人皆得成佛。’顿悟道：‘佛门中人渡恶化戾，武林同道共御外魔。云门寺和少林寺愿与汉宗帮共进退。’”
望天圆得知云门寺和少林寺愿意相助，大为喜悦，赞道：“商坞主棋艺高超，数术高明！下次召开帮会，我倡议商坞主直接提拔到‘帷幕智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