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难以揣测
随着未央宫主殿淹没在火海里，盛姝也彻底的昏了过去。
沈今若派人把盛姝送回她的宫室后，沈今若也回了昭阳宫。
她没有立刻进殿，而是在院子里坐了好一会儿。
抬头依然能看见未央宫方向的天空被火焰舔舐的红彤彤一片。
过了很久以后，那边的火势才被灭了下去。
好在没有蔓延到其他宫室，但未央宫也已烧的只剩框架了。
至于林月妧，她被烧成一具焦尸，无人能把这具尸身与生前秀丽端庄的林皇后联想到一起。
沈今若也不想知道她最后是被挫骨扬灰还是扔到哪里去，对她而言，都不重要了。
晚间的时候，一直忙了许多天的晏臻终于腾出空来到昭阳宫用晚膳。
晏臻心情很好的样子，和沈今若说了许多川州善后之事。
对于那些零星的逆贼，只要发现，无一例外，杀无赦。
见晏臻对林氏与前朝余孽妄图动摇江山之事这般狠厉，她就明白，他对盛姝，另有安排去处。
晏臻的性子看起来是那种不显山不露水，冷淡又温润，总让人觉得他好像能放过某些人，但实际上，他在心里已经把某些不可能放过的人设计好很多种死法了。
比如被迫和亲西凉的康启哲，最后因无法生育而被折磨至死，孤魂难返。
远比当日直接处死他更让他难受百倍。
而眼下的盛姝……
哪怕沈今若在晏臻身边多年，现在也不敢轻易揣测他对盛姝的态度。
“你这几日总不太高兴，可是两个孩子让你太累了？”晏臻关心道。
沈今若笑着道:“臣妾的确是因为孩子而担心，却不是累。”
“担心什么？”
说起这个，沈今若的确想和晏臻好好说一说。
她道:“陛下，瀚儿现在还算好带，可是灏儿，他已经一岁多了，虽然有的孩子说话晚，可在一岁多时也会咿呀学语，或者发出一个字一个音，哪怕不准确呢。可灏儿，他基本不出声音，对外界有诉求的话，从来都是用行动的，臣妾担心……”
晏臻觉得这件事的确比较重要，这段日子他忙于朝政，也疏忽了孩子。
仔细想想，好像的确如此。
承灏的性格就是比较冷静不爱闹的那种，平时也不哭不闹。
可现阶段正是婴孩对世界探索欲最旺盛的时期，孩子会尝试简单的对话，并表达自己的想法。
可承灏……就像无人和他互动似的，一个字都不会说。
“许是这孩子说话晚？”晏臻猜测道，“是不是伺候的奴才不尽心，不在你面前的时候不和灏儿互动。”
沈今若回答道:“臣妾之前也做了如此猜想，让茉音近身伺候了一个月，发现这孩子无论人前人后都是一样的不开口，哪怕保姆嬷嬷们费心和他互动，他也一样懒懒的，臣妾有时也不提前通传，直接去偏殿，并没有发现奴才们不尽心。”
晏臻这下子也不会了。
他毕竟不是专业带娃，即便承灏养在紫宸殿半年，他每日绝大多数时间仍然是处理朝政，只是每日不定时的会去偏殿抽查，看那群奴才有没有尽心服侍。
至于孩子的身心健康成长，这原不是一个帝王该操心的事情。
思来想去，晏臻道:“再观察些日子，过了今年年底，灏儿要是还是这个样子，该叫太医好好调理医治。”
沈今若默默不语，其实她想说，太医什么的她早请过了，都说承灏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性格使然。
沈今若是有点担心害怕的，她怕这孩子长成自闭症，那就麻烦了。
两人一边用膳一边聊天，这时，三卓子进殿，神色匆匆，在看见晏臻后，他立刻收敛神色，垂首立在小餐厅外面。
沈今若扭头看了他一眼，道:“什么事，说吧。”
三卓子下意识看晏臻一眼，随后垂眸答道:“夫人，盛姝公主她……自缢了。”
“什么？”沈今若心惊的放下筷子。
晏臻也蹙眉抬头，冷冷的看向三卓子。
三卓子顶着晏臻冰冷的眼神，艰难的继续汇报:“宫女发现的，已经救下来禀告了丽夫人，丽夫人派了太医去医治，还劝慰一番。”
沈今若瞟了晏臻一眼。
丽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即便她知道林氏谋逆，但盛姝是前朝血脉的事，现如今世上知道的，也就只有晏臻沈今若，还有盛姝自己了。
所以丽夫人主理六宫，救下盛姝也是必然，她没做错，但晏臻的脸色却很差。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沈今若示意三卓子赶紧离开。
三卓子可不想往晏臻枪口上撞，他行了个礼，脚底抹油，溜了。
三卓子离开后，室内比先前安静了许多。
晏臻闷头喝汤，一句话都不说了。
沈今若察觉到他心态的变化，也开始不说话，只是静静给他盛汤，伺候他用完了晚膳。
漱口后，晏臻终于开口道:“今若，你去看看她。”
沈今若一愣。
晏臻很少很少叫她名字，要么叫她爱妃，要么就是穗穗，私底下没这么叫过她。
沈今若揣摩了片刻，琢磨出点味道来。
这个语气，很像是领导吩咐下属，要下属替他办事的语气。
他难道是要她去盛姝那儿刺探虚实？
虽说这是沈今若猜的，但也不排除晏臻有这种想法的可能性。
她脑子转的飞快，随后起身道:“是，臣妾去看看她。”
更衣后，沈今若在宫人的带领下，头一次踏足盛姝的宫殿，这宫殿不大，甚至还有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冰清馆。
沈今若瞧着那三个字，总觉得有点讽刺的意味。
冰清馆里只有三个宫女一个太监伺候，都是新拨来的，从前林月妧给盛姝安排的那些人如今都被丽夫人处理掉了。
现在盛姝的生活，远没有嫡公主该有的待遇，过的和她刚入宫时差不多。
几个宫人见到沈今若来了，他们是万万没想到，在回过神后，众人齐齐跪地:“给露华夫人请安。”
沈今若让他们起来，她看向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宫女道:“你们公主如何了。”
宫女道:“回夫人的话，公主已经醒了，只是仍然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