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冲谁而来
突然被点名的刘美人一阵茫然，她指了指自己，瞪着眼睛十分无辜的样子。
沈今若看了看，原来在她出宫这小半年里，晏臻把几个低位嫔妃都略升了升位分，刘美人是原来的刘才人。
晏臻沉声道:“刘美人，你怎么说。”
刘美人缓缓起身，大脑飞速旋转，道:“回陛下，方才宫宴之上，臣妾的确酒醉，出去转了转，但并没注意走到何处，更不知二皇子在偏殿里休息啊，臣妾只是在外面转了，没有进任何一个屋子。”
晏臻示意那个目击者，道:“你说。”
小太监伏的更低了:“奴才，奴才见刘美人的确在偏殿外徘徊，不知她在做什么。”
刘美人讶异的看向那个小太监。
晏臻伸手，高去闲呈上太医院的记档。
安息香这种东西也不是人人都用得到，它和安神香有本质上的不同，安神香是舒缓身心，有助于睡眠，而安息香则是让睡不着的人强制入睡，里面还添加了南疆来的东西，厉害的很。
所以使用者也不多，一本记录上，这些年连五页都没写满。
而最后的一笔记录，则是前天刘美人派人请太医去储秀宫，随后记档上就多了这么一笔。
当晏臻把这个记录公布之时，刘美人都惊呆了。
储秀宫的主位方淑媛也不满的看向刘美人，原本晏臻就因为沈今若难产而亡的事不待见她，即便沈今若后来回来了，晏臻对她依旧淡淡的，也没让安宁公主回储秀宫。
储秀宫本就如履薄冰，如今刘美人还出事了。
刘美人出列，跪下道:“陛下明鉴，臣妾当日是因为来月事头痛，请太医调理，并没开什么安息香，敬事房也有臣妾的记档！况且，臣妾没事去害二皇子做什么？”
晏臻没说话，看了高去闲一眼。
高去闲命小德子去拿记档。
刘美人还是跪在地中间。
一直在旁听的皇后道:“陛下，臣妾觉得，若要证刘美人清白，还需搜身，安息香气味如此特殊，只要携带过，都会留下比较浓的味道。”
晏臻看向刘美人。
刘美人也是个有脾气的，她见晏臻不信她，当场解下身上所有能装东西的配饰，将两只宽大的袖子也卷了起来，一副任你们搜的模样。
高去闲上前拿起刘美人的配饰，和其他人一起挨个检查。
本以为是略略走个过场，毕竟刘美人害姜婕妤，简直没有什么逻辑可言，二人平时连来往都没有。
可就偏偏在刘美人的香囊里，发现了安息香朱红色的粉末。
高去闲脸色一变不敢耽搁，拿给另一个候着的太医。
太医道:“陛下，这的确是安息香。”
刘美人脸色刷的变得雪白。
姜婕妤摇摇欲坠的捂住心口起身:“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故来害我的孩子！安息香是什么东西？即便是大人也用不了这么多，你一次拿这么多，你是想要承清死吗！”
姜婕妤最后一句话刺激了晏臻，晏臻重重拍了一下桌案，地中央的人立刻通通跪地。
“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解释什么？”
刘美人咬紧唇瓣，她绞尽脑汁的想为自己开脱，她道:“陛下，臣妾没有踏足过偏殿，更没有接近过二皇子，如果有的话，为何二皇子出事的第一时间，乳母不提及臣妾？她们可是一直守在二皇子身边的呀！如果臣妾没有进殿，那又如何将安息香点燃接近二皇子呢？”
刘美人的能言善辩让晏臻察觉到此事非同一般，其他人也豁然开朗。
方才都被一堆所谓的证据给牵着鼻子走了，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晏臻抬手:“你说下去。”
刘美人更有底气了，道:“即便这东西在臣妾身上，臣妾仍然可以指天指地指自己良心说一句，臣妾没有拿过这东西，更不会无缘无故用在二皇子身上！诚如姜婕妤所说，臣妾与姜婕妤并无来往，更无积怨，臣妾恩宠寥寥，姜婕妤却是生下二皇子，将来要成为主位娘娘的！臣妾虽愚蠢，却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是个什么东西，又怎么会以卵击石，去找姜婕妤的麻烦呢？岂非自寻死路！”
沈今若诧异的看向刘美人。
她自进宫以来就一直默默，既不像死去的王常在一样过早的倒向某一人，也不似李才人般毛躁。
入宫四人，如今只剩了她和赵才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遇到事竟能这样冷静且条理清晰。
刘美人膝行上前，给晏臻磕头，道:“陛下，事关二皇子，臣妾不敢撒谎，处置臣妾一人不要紧，可一旦让戕害皇子的罪魁逍遥法外，岂非以后还有大祸发生？陛下向来圣明，请陛下明鉴！”
晏臻神色已然缓和，他道:“可你依然不能自证清白。”
刘美人道:“是，今日之事布局者便要将臣妾按死，人证物证甚至臣妾的身上都有了罪证，臣妾实在辩无可辩，只请陛下天威，还臣妾清白，还二皇子公道！”
姜婕妤一怒一惊吓，她哆嗦着手指着刘美人，直接晕了过去。
“婕妤，婕妤！”
皇后道:“把姜婕妤挪回去，请太医好好看看。”
沈今若蹙了蹙眉尖，她不晕还好，这一晕就太刻意了。
二皇子生死未知，姜婕妤身为母亲，怎么可能晕倒撒手不管？
沈今若觉得，这事要是出在她身上，她就是再难受，也会撑到自己的孩子安然无恙之后再倒。
晏臻道:“刘美人禁足储秀宫，其余涉及到的人，着慎刑司再审。”
刘美人大喜过望，她磕头颤声道:“多谢陛下！”
当晏臻说出再审的时候，某些人的心里，已经暗叫不妙了。
回宫后，沈今若总觉得今日的事蹊跷。
她虽然久不在宫中，但昭阳宫旧人却将这半年来宫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她。
姜婕妤和刘美人，没有任何瓜葛，刘美人没有要害姜婕妤的动机啊。
难道是其他人要害二皇子，栽赃到刘美人身上？
沈今若觉得，还是这个可能性更大些。
但如今宫里嫔妃少，颠来倒去就那么几个人，沈今若排查来排查去，也不觉得谁可疑。
如果真的说有动机害二皇子，那还是她的动机更大些，毕竟她是大皇子生母嘛。